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诚的感情,保留这份美好的幻想。”
那天,他们和以前一样侃侃而谈。她第一次发现,和品『性』高洁的人聊天相当有压力,越发显得自己庸俗,简直俗不可耐,可她偏偏在不遗余力地张扬着自己的庸俗,或许只有这样,他们才能坚信彼此不是可以相守一生的那个人。
他说:“只要能做出成果,五年时间不算长,陈景润为了哥德巴赫猜想不知耗费了多少年,他是我见过的最有毅力的数学家。”
她说:“我们大学物理老师说陈景润没出名之前,他们小区的人都叫他陈疯子,他一周买一兜馒头,之后闭门不出。听说他家里堆满了废纸,和垃圾堆没区别。”
“他是我小时候的偶像。”
她仿佛看见他脸『色』惨白,笑得更开心:“我还听说他找不到老婆。国家不得不分配给他一个女护士做老婆。”
“……”
过了一会儿,他问:“你对爱因斯坦怎么看?”
“我了解得不太多。”
“他的相对论是个奇迹。”
“噢,对了……我听说他新婚之夜忘了带家门钥匙,还欣欣然坐在院子里指着天空对她老婆说:‘运动的速度如果超越光速,时间会变慢……’我要是他老婆,肯定一脚把他踹出银河系!让他去外太空慢慢研究!”
“你确定你说的是事实?”
“大概,可能,差不多是吧。”
“那你一定不喜欢杨振宁。”
“你说那个八十岁娶自己二十岁女学生的老头子?!我很喜欢,敢于挑战世俗观念,有个『性』,有魄力!”
“我说的是第一个得诺贝尔奖的华人。”
她笑嘻嘻问:“不是一个人嘛!”
他沉默了,估计深受打击。
凌凌决定不再打击他,发了个笑脸:“^_^!作为一个中国人,我为他感到骄傲!谢谢!”
“……”
见他无语,凌凌轻轻打字:“很抱歉,我是个肤浅的女人!”
他回:“不,是你让我重新认识了这些伟大的科学家。”
“我和你开玩笑的,你不会认真吧?”
静默了几分钟,他才回复消息,但却转移了话题:“我终于知道我为什么找不到女朋友了。”
“为什么找不到?”
当她等得脖子僵硬,确信他不会回答时,她看见了答案:“你不喜欢不解风情的男人。”
一句话,他的心意,她懂了!
可她的心意他不会懂:真正喜欢一个人,是不需要用标准去衡量的。她决定见他的一刻,她已经说服了自己接受如此优秀的他,因为他让她尝到了恋爱的感觉——心跳,惦念,依赖和欣赏。
只可惜网络是虚幻的,爱情是现实的。她是个平凡的女孩,没有倾城的美貌,没有过人的智慧,没有似水的柔情,凭借一点小小的可爱,能吸引他多久?
他没见过她,但她在镜子里仔细看过自己,她不值得一个男人放弃那么崇高的理想。
所以,她替他做了决定,替他选择了放弃。
事实证明,凌凌的理智是对的。qq聊天不过是生活空虚的产物,他颓然无助时,二十四小时在线等待着她,他找到了曙光,展翅飞向广阔的天空时,早已忘记有个女人在二十四小时挂线等着他。
整个寒假,凌凌几乎没有出门,除了做饭和照顾半瘫痪的外公,全部的时间都用来等待他上线。二十四小时挂线等着一个网友上线的感觉,没试过的人无法想象那种过程。不论在做什么,一听见好友上线的敲打声,心会猛然悬起,她以最快的速度奔到电脑前,发现又是那个一小时上线下线n次的无聊家伙,她愤然把他的头像拖进黑名单,激愤久久难平。
更可怕的是后来产生了幻听,有时候她在看电视,还能不时听见有qq上线的声音,她气愤地冲去书房关了qq,不超过五分钟,又打开!
“真没骨气啊!”她『揉』『乱』头发,自我鄙视。
一个寒假过去大半,凌凌依然每天捂着神经抽痛的牙盯着qq的好友栏,她的好友里除了万年潜水的几个人幸免于难,其余的全删了。
从此以后,她再听不见qq上线的敲打声。
日复一日的等待中,他没有回应,她几乎以为世界停止了变化,直到一日风雪交加,才让她恍悟:这个世界一直都在改变,只是她的心停滞了而已。
一日,妈妈下班回来,看见她对着电脑发呆,问:“一天都在上网?”
“没有,饭做好了,等你呢。”
“你是不是谈恋爱了?”妈妈的语气带着八分笃定和两分猜疑。
“不是!”她心虚地关了电脑,站起来,“我去叫外公吃饭。”
“凌凌,妈妈不反对你找男朋友,有空带回家来让妈妈看看。”
她本不想提他们的事,但为了不让妈妈以为她有意隐瞒,她坦白回答:“他……对我挺好的,但他在美国读书,我们离得太远,我……”
从妈妈轻微的皱眉里,凌凌已经看出了她的态度。不等妈妈说话,她抢先开口:“我们不可能有结果。”
“他什么时候能回国?”
牙似针刺一样地痛,她紧紧咬着,咬得齿根麻木:“他在美国定居了。”
妈妈的眉皱得更深,再没说话。凌凌笑着走过去,挽住妈妈的手臂:“妈,我们现在只是普通朋友,我也不是特别喜欢他,稍微有点好感而已。”
笑容背后,她的眼底刻下无人解读的落寞和酸楚。她别无选择,她的外公身体不好,需要人照顾,更需要妈妈在身边陪伴。假如她有爸爸,她可以毫无顾忌追求自己的幸福,可她没有!
凌凌吸了口气,按住剧痛的牙:“我哪儿也不去,我毕业后回来工作,天天陪着你。”
“凌凌……”妈妈想说什么,又咽了回去,后来心疼地『摸』『摸』她肿起的脸说:“大夫早说了,你这颗牙已经溃烂得没有任何保留价值,一遇到心情不好的事,炎症会复发。听话,这次把它拔了吧。”
她摇头:“我舍不得!”
“长痛不如短痛。早晚是要拔的,拔了它再装一颗烤瓷的,既漂亮又不会痛。”
她咬紧牙,摇头。假的再漂亮也是假的,是装给别人看的。
酸甜苦辣唯有她自己能尝到。没有痛,何来滋味?!
第二天中午,传说中的科学家网友意外地上线,凌凌几乎不敢相信,以为又是自己的幻觉。
“你在?”他问。
“zai!”她激动得连输入法都来不及切换。
“我又失败了,我几乎把所有的方法都试过了,样品放大到十几万倍,没有我想找的东西。”
她的牙神经一阵剧烈地抽搐,疼得她整张脸肿得像个馒头,她一手捂着脸,一手打字:“你是不是只在失落的时候才会想起我?”
看着这句话,凌凌苦笑,一个字一个字慢慢删去,换成:“^_^!做研究怎么可能一帆风顺,陈景润研究了那么多年,才证明了一加一等于二。”
“问题是他证明的是个定理,我的理论计算结果极有可能是错的。”
“你重算过吗?”
“验证过几十遍,找不到错误。”他看上去还是很沮丧。
“你休息一下吧,好好睡会儿!对了,我听说门捷列夫的周期表是在梦里排出来的。”
“你知道得挺多啊!我还以为你只关心科学家的夫妻生活。”
她破涕为笑,牙也不那么疼了。喜欢一个人就是这样,即使心情已经跌入谷底,也会因为他的一句话突然就快乐起来。
她笑着打字:“我最关心的是,门捷列夫梦见的为什么不是他老婆?”
“这个问题的确值得深思。”
一个月来的委屈瞬间烟消云散,凌凌坐直,愉快地说:“你究竟想找什么东西?我帮你找找。”
“说太清楚你可能会睡着,简单点说,是一种可以让数据曲线极大偏离正常规律的东西。”
这是简单的说法?她完全不理解。
“究竟偏离了多少?你偷偷改了呗!”
“0。000432。”
这叫极大偏离?为了小数点后四位的数他算了五年!科学家的思维果然非常人所能理解。
“你确定这种物质存在?”
“有可能『性』而已。”她努力用她石头一样的笨脑袋帮他思索:可能有,放大到十几万倍却找不到。她灵感一闪:“这个东西会不会很大?”
“不会。”
“会不会比原子小呢?”
“不可能。”
“会不会你已经看见了,但没留意到?又或者它存在的形式与众不同?”
“我找得很仔细。”
她正在发愁,他忽然说:“形式不同?原子排列?你等等!”
他说了句:你等等!这一等,就是七十二小时。
他再次上线的时候,凌凌已经拔了牙,嘴角还渗着血,样子无比凄惨。而他根本看不见,兴奋异常地说着:“我找到原因了,我终于找到我想找的东西了!”
她右手捂着脸,左手打字:“恭喜!”
“我这么多年没想到的东西,你居然能想到。”
“那是因为我无知。”
他研究得太深,思维往往陷入一种定式,而她无知,所以思维发散,随口胡说,竟然激发了他的灵感。与其说是她帮了他,不如说是他到了该成功的时候。
他难掩兴奋地说:“我需要对数据重新计算,可能又要忙一阵,等我忙完,我回国看你。”
“不用了。”她打开一个word文档,那是她昨晚写好的话,她剪切了其中一段,毫不犹豫发过去:
“我想,你成功的那一天,是我们结束的时候。因为你已经走出人生的低谷,不再需要我给你的安慰和鼓励。我想,我们结束的那一天,是我回到现实的时候,因为我已经可以照顾好自己,不再需要依赖你的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