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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莫邪抱着柳飞絮上了马车,冷冷吩咐道:“回城。”
小太监爬起来在车前坐好,牵起马绳却没有动作。他想回头看看,想确认一下那善良的人儿是不是真的已经不在了。
“陛下,柳姑娘她”
“我答应过不杀你,别逼我这会儿就要改主意!”
轿子里传出的声音,犹如来自地狱。此刻任谁都听的出来,苏莫邪的心情很不好。而沐烟,是最能感受到的。
他们同在一座轿子里,苏莫邪打从抱着柳飞絮进来,就一直低头不语,浑身都是煞气。沐烟倒是无所畏惧,坐在另一边,视线一直没离开过那已经死去的人儿。
小太监知趣的不再多言,驾着马车往回走。颠簸的路唤醒了沐烟的神智,她勾起嘴角冷冷一笑,讽刺道:“现在你满意了?非要逼死她你才觉得很开心是不是?”
苏莫邪也笑,抬头望向沐烟,眸子里满是戾气。
“如果不是因为你,她会死么?是我逼死她?你就无辜?”
沐烟一怔,怒斥道:“要不是你心存歹念伤害我和我肚子里的孩子,飞絮会喝下我的药,会替我去死么?”
“呵”苏莫邪放声大笑,生生让人有些胆寒。“你不说我差点都忘了。加上飞絮这条命,你和沈离已经连续毁了我两颗棋子。”
说完这话,苏莫邪眼光灼灼紧盯着沐烟,微红的双眸更显得妖魅异常。
“你放心,从现在起我不想要你肚子里孩子的命了。不过我向来有仇必报,这笔账,我留着日后跟你们慢慢算!”
沐烟身子一颤,下意识的抚上了小腹。飞絮妹妹不在了,往后这皇城的日子必定更加难熬。为了肚子里的孩子,她说什么都要坚持下去。
*
苏莫邪抱着柳飞絮的尸体回到皇城的时候,此番消息迅速传遍了城里的每个角落。大家一方面都在惊讶于一向对陛下忠心耿耿的柳姑娘,居然敢做出带着人质私奔这种事。一方面又不得不感叹陛下的铁腕手段。即便是跟随自己长大的心腹,只要是犯了错,也同样严惩不贷。
不过柳姑娘生前没什么名份,死了之后,陛下竟是按照皇后的身份安排下葬的。要知道雪国的后位一直空着没着落,尽管大臣们争相上奏,提议陛下早早确立后位,但苏莫邪充耳不闻,全然不当回事。
如今柳姑娘一死,陛下亦是不顾大臣们的反对,坚持己见,把她葬在了皇陵。由此可见,陛下还是把柳姑娘放在心上的,至少从前不能给的,在她死后,风风光光给了个齐全。
下葬的时候,大祭司墨云溪亲自念的吊文。墨云卿抚琴一曲,悲伤彻骨。苏莫邪捧了把黄土洒下,之后转身离去再也不曾回头。
*
皇城一处屋子内,有个侍女跪在苏莫邪的脚下,身子颤抖的厉害。苏莫邪坐在屋内的椅子上,拨弄着手中的茶杯。
此间屋子昏暗,唯有屋檐下的一小扇窗户能透进些许的光亮。苏莫邪逆着光而坐,看不见脸上的表情。只是浑身散发出的杀气,让人不寒而栗。
“沐姑娘的保胎药里,我让人给你的东西,你有按照我吩咐的药量放么?”
侍女颤颤巍巍的哆嗦着,吱吱唔唔道:“有、有的。奴婢全是按照陛下的吩咐去放的。”
“哦?是吗?”
苏莫邪眉梢扬起,冷冷一笑。“我讨厌自作聪明的人,比起那些自以为是的,我倒更喜欢乖乖听话的。柳飞絮死了,这事你近日来应该有所耳闻吧?”
侍女点了点头,那位生前默默无名,死后居然按照皇后身份下葬的女子,她怎么可能不知道。
“那你可知,她是为何死的?”
侍女一愣,这个她确实不知。不过都说是因为私自带走敌国人质,也就是她天天送药的那一位,所以才被陛下赐死的么?
“不知道么?”
苏莫邪抬手抿了口茶,“那我来告诉你。她喝了你给那位沐姑娘送的药,所以气血攻心毒发而死。”
“什么!?”
侍女惊讶的瞪大双眼,苏莫邪扬唇笑了笑,视而不见。
“怎么?惊讶了?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当初吩咐你下的药量,是足足喝上半年都不会有事的。可是现在你瞧,才过了多久?飞絮居然就毒发了。你倒是跟我说说看,是本王估算有误,还是有人故意动了手脚?”
此话一出,侍女顿时瘫坐在地。等回过神时,忙趴着身子上前,抱住苏莫邪的脚踝道:“陛下,陛下是我错了。我只是觉得那么一点点分量放下去,根本就不会有什么效果,所以就加多了一些。我、我只是想好好完成陛下吩咐的事情而已,并不是有意去违背陛下的命令的。陛下,奴婢错了,奴婢知道错了,请陛下恕罪啊!”
苏莫邪放下手中茶杯,嫌恶似的抽回了脚站起身。
“既然知道错了,那就去下面跟飞絮好好认个错吧。”
“陛下!陛下饶命啊!”
侍女绝望的呼喊,苏莫邪却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关上门的那一瞬,有侍卫抽出腰间长刀向她走去。
*
日子又回复平静,沐烟每天的保胎药依旧准时送来,但送药的侍女却是换了一个。她经过柳飞絮一事,对苏莫邪防备的厉害,一直不肯喝药。直到苏莫邪亲自过来看她,当着她的面喝下了那碗药。
他不跟沐烟多说什么,直接吩咐送药的侍女。以后每次药熬好了,先喊他过来。他先喝一口试试毒,以免沐姑娘不相信。
沐烟听他这么说,便才稍稍放下心来。柳飞絮的死对她的打击很大,对苏莫邪亦是如此。虽然那人表面装作没事,沐烟却不难看出来,他心里正藏着暴风骤雨,怕是会越来越狠戾毒辣。
第四十四章:解铃()
柳飞絮的死,不仅让苏莫邪有了改变,另有其他人也颇有感触。
白塔里的师兄妹,一个在天一个在地,虽然相隔甚远,但苏莫邪却从来没有下过命令,不允许他们见面。
因为前路铺的很好,这位君王料定他们师兄妹结怨很深,很难和解,不然当初他也不会只稍动了一点点小手段,就成功带走了墨云溪。
而且,他故意大度不阻拦,实则也是暗中试探,如果墨云溪当真与墨云卿私下见了面,那么墨云卿的死期,自然也就不远了。
他一直拿墨云溪做要挟,牵制住墨云卿。其实同样的,墨云溪之所以安分守己,不也是为了墨云卿平安无事么?
他们师兄妹之间有那么深的羁绊,苏莫邪早就知道,他们不可能一直老死不相往来。一切不过只是时间的问题罢了。他运筹帷幄,自认把一切事情都已经了解的清清楚楚,却不曾想,也有意外发生。
这个意外的开端,便是柳飞絮。她的死,就像是训练乖顺的一群马匹,突然有一只暴躁脱了缰。由此引发了一连串意想不到的事。乱了苏莫邪的脚步,也致使他性情大变,越发嗜血暴戾。
柳飞絮埋葬的那个深夜,墨云溪站在塔顶仰望了一夜星辰,墨云卿坐在塔底弹了一夜哀歌。
第二日,有只雪鸽从塔顶飞下,扑腾着翅膀钻进了塔底的窗沿。过了没一会儿,那只雪鸽又扑腾着翅膀飞上了塔顶,钻进了塔顶的窗沿。
外人若是瞧见,多半不以为然。所以不知道,当墨云卿看见绑在那只雪鸽脚上的纸条时,心里有多震撼。
娟秀的字体映入眼帘,那是再不熟悉不过的字迹。是他手把手教着那人握起毛笔,教着她一笔一画写出了自己的名字以及他的名字。虽然歪歪扭扭,却也颇为自豪。
记得那会儿,她还总嫌弃两人的名字笔画太多,太过复杂。问他为什么,义父不给取个简单点的名字?
他笑她不知其中深意,只道他觉得很好听。那冰雪灵动的丫头听他说喜欢这两个名字,便也什么都不说,默默开始练着字了。
时间一转,这是有多久了?自她长大后,因为男女有别,自己也很少跟她近距离接触。直到后来义父的死,她心灰意冷的离开。自此,两人就再也没了交集。
如今
我知道义父不是死于你手。伴君如伴虎,若有机会,师兄应当远走高飞,不能再留在此地。
这是墨云溪传达给他的话,他们这两个人维持这种疏远的关系已经多年,现下,终于是有了缓和。
“傻瓜”
墨云卿不着痕迹的毁了那张纸条,拿出笔纸,微笑着写下了回信。
塔顶,墨云溪摸了摸那只雪鸽的头,取出绑在它脚上的纸条后,把它抱回了笼子里。她展开纸条看了看,心情跟墨云卿如出一辙。
你明知伴君如伴虎,我怎可能丢下你一个人离去。要走一起走,师兄再也不会离开你。
墨云溪眸子闪烁,沉思许久,才把那张纸条点燃烧掉。其实她早知道师兄定然不会走,但还是忍不住写了那些话传达给他。
再也不离开我么?
墨云溪唏嘘感叹,这句话要是他从前就肯说出口,那他们俩也绝对不会走到今天这个地步。
飞絮的死,让她瞬间想通了很多事情。人生不过韶华一瞬,她和师兄之间即使有再多的心结,也终是要一一解开的。至少,不能临到死去,两人还互相存着遗憾。毕竟曾经是相濡以沫的一家人啊,怎奈何就演变成了如今这副局面?
当年她还在襁褓中被丢弃的时候,义父见她不哭不闹,一眼就看出她命中带煞,为不祥之人,不愿意收留她。是师兄跪在地上苦苦哀求,才终是惹的义父动了侧影之心。所以说起来,她的命,算是师兄给的。
说起来,她确实异于常人。她不惧严寒,无论多冷的天,她都丝毫不察觉。她喜欢光着脚踩在雪地里的感觉,那样会让她心情很愉悦。但是师兄却常常为此念叨她,她听过就忘,周而复始几次,就惹的师兄动了怒。
师兄向来疼她,哪能真跟她生气。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