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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瞧着像咱们忘恩负义似的。如今且收了眼泪,待日后我替你出气。”又令绣橘往外打水来替他洗脸,看着迎春重梳洗罢,乃道:“这簪子暂且也不去要,夏喜领着司棋往我房里去,把我那根百蝶穿花的簪子拿来与二丫头戴。且等过了这个节,慢慢再作计较。”夏喜应了一声,便同司棋出去了,不多时取了簪子回来,邢夫人亲接了插到迎春头上,笑道:“好俊的孩子。那些没天理的每日里只赞旁人去,我们家姑娘那里不如他们?你娘是三品的诰命,你是我的女儿,原比他们不差。”迎春闻言,只飞红了脸,乃低头不语。邢夫人又拉着他的手儿嘱了些事体,又笑道:“你且宽心。届日我自领了你们姊妹去,万事有我。”一时有小丫头来报说:“老太太醒了。”邢夫人闻言,方起身往前边来,迎春送至院外,看着邢夫人去了方回。
一时几人回房,绣橘方笑道:“如何,我说咱们太太明白。好歹甚么时候将那起子人都远远地打发了,咱们这里才清净。他是试准了姑娘好性儿,方敢如此。”迎春蹙眉道:“他原是二太太寻来的人,同他家又有些渊源。我若当真回了母亲,母亲问着他,未免二太太脸上又不好看的,没得给母亲添是非。”司棋闻言道:“姑娘这话差了。不见太太方才闻姑娘受了委屈,气得甚么模样?况咱们同那里也不是一日两日了,迟早吵嚷出来的。姑娘一味容让,他们得了意,都要踩在姑娘头上了!只顾着他们的脸面,谁来顾咱们的呢!”迎春闻言便不言语,心下暗想道:“今日见母亲这般光景,想来对我是着紧的。我原是记在了母亲名下,自然要惟母亲是从;若我依旧忍让起来,不惟自己不好,也损了母亲的面子,倒有负母亲素日待我之情了。”因此心下又有盘算,不在话下。
及至初一那日,邢夫人早早起了身,看着迎春梳洗了,又领了岫烟,一同往贾母那里来,不多时便见其他人都到了,连湘云也同黛玉一道进来。原来贾母前日因闻邢夫人要带他姊妹往人家拜会,知湘云是个最好热闹的,他两个婶娘素日又不太往人家去,便令人接了他来,言说也带他往人家逛逛。湘云闻言,自然巴不得一声儿,也顾不得同宝玉生气,便一径往这府里来。宝玉见他来了,又想起前日之事来,意欲同他说话,又见这里人多,不好说得,只得罢了,不住往湘云这边看来。湘云只作不见,顾自同人说话。
一时邢夫人欲领着他姊妹往人家去,宝玉本也待跟了去,又恐他父亲训斥,只得罢了,见湘云已同众人站了起来,乃凑过去笑道:“云妹妹,今日同大娘往人家府里去顽,回来好歹同我说说罢。”湘云尚在生气,闻言横了他一眼,乃装作不曾听见,转头去与宝琴说话了。宝玉无法,乃偷拉探春道:“三妹妹,我去不得,你回来同我说说那里的光景罢。”探春亦悄笑道:“别人家内宅女眷之事,岂是同你说得的?你好生念你的书去罢。”宝玉那里肯依,扭股糖似的扯着探春央告;探春无法,只得胡乱应了,乃同邢夫人及众姊妹去讫。于是几人坐了车子,往街上而来。
却说那京中原有一个叫赵鹏宇的,官拜三品将军,娶的便是理国公柳彪之女柳氏,素日亦同贾赦相知,如今正是往他家去。那赵家只有一个嫡女,小字唤作佳音,如今方十三岁,却是个才貌双全的女儿,他父母爱若珍宝;如今他见贾家来了这许多女孩子,心下倒也欢喜,乃同他母亲一道往前面相迎。一时彼此见礼罢,坐着说了几句话儿,柳夫人因笑道:“我知道你们年纪轻的女孩子,同我们这些老天拔地的在一处,未免拘束着。你且带着这些妹妹去后面顽罢。”佳音闻言便起身,又同两位夫人行了礼,方引几人去了。邢夫人见他几人去了,乃对柳夫人笑道:“果然柳夫人教出的女儿是极好的,我们二丫头却是比不上了。”柳夫人笑道:“不是这话。贵府二姑娘瞧着便性情稳重,不似我们音儿,这般跳脱。”二人又叙些家常,不在话下。
几人因同佳音行至后花园内,一路上说笑,行了约有一盏茶的工夫,忽见前面有一小亭。佳音便笑道:“妹妹们也该走得累了,不如往这亭里歇一歇罢。”说着,几人往里面坐了,立时有丫鬟捧上茶来,他姊妹坐着说笑。宝钗黛玉等因是做客,又见那佳音为人健谈,自然不好喧宾夺主的,故多听他说;独湘云不在意这个,乃任意谈笑。宝钗觑得不过,见佳音往那里分付丫头们,乃悄对湘云道:“你少兴头些罢,这是在人家作客,又不是在自己家里。”湘云笑道:“好容易出来逛逛,若下意约束起来,还有甚么趣儿?”宝钗见说他不听,乃一哂不再提起,自同黛玉说话。
第四十一回(倒v)()
【第四十一回】识品性佳音择亲嫂·笑争持湘云嗔表兄
一时佳音分付了丫头回来,往石凳上坐了,乃对几人笑道:“常听母亲说,几位妹妹于这才学上都是极好的。咱们今日也学他们男儿家‘联诗会友’罢,也好教我开眼。”几人闻言,不免谦让一阵,便有丫鬟取来纸笔等物,又说拟题限韵之事。几人先已论过,原是佳音年纪最长,乃笑道:“我托个大罢。咱们就联即景诗一首,依座次联将下去,限七阳韵如何?”湘云原是个好用险韵的,自以为如此方显诗词新巧,闻言便道:“这韵也泛了些,不若换一个罢。”宝钗几个闻他此言,皆不作声。那佳音便顿了一顿,乃笑道:“咱们是联诗顽,自然选个容易些的。难不成还要往那里考状元去?”众人闻言皆称是。于是限七阳韵,起始便是佳音,见他写道:
初五临中夏,时清日复长。
梅霖初歇罢,
下是迎春,乃联道:
绛蕊始生芳。轻衫裁艾虎,
岫烟道:
雀扇唤风凉。红丝双结臂,
探春道:
小符斜挂梁。当轩知槿茂,
惜春道:
向水觉芦香。龙舟争竞赛,
李纹道:
画鼓闹相妨。酒美知蒲艾,
李绮道:
食嘉羡稉粱。对竹能忘暑,
湘云道:
观波犹见霜。盐梅已佐鼎,
宝钗道:
曲糵且传觞。旧物仍荆楚,
黛玉道:
今情尚潇湘。事古人留迹,
宝琴道:
年深缕积长。应知今聚乐,
如是众人皆联过一次,佳音便收道:
信手赋端阳。
如是联毕,早有人将诗写出,几人笑称赏了一番,佳音因笑道:“众位妹妹皆是有大才的,倒是我献丑了。”湘云见了如今这许多人,倒发了诗兴,因只联了一句,因觉不尽兴的,乃对佳音笑道:“好姐姐,咱们每人再赋一首罢。”佳音笑道:“若作起来,只怕这一天也作不完了。我原知道妹妹是个才高的,且收着下回作罢。”因又道:“这里热上来了,妹妹们倒是同我往屋里去坐坐。”湘云闻言,只得罢了,便同众人往佳音房里去讫。及至房中,不过看了一回针线,又赏了一阵子书画,柳夫人便使了丫鬟来道:“饭已摆下了,教姑娘们往花厅上来。”佳音闻言,便引着几人往前面来。一时吃罢了饭,邢夫人便带他姊妹告辞回去。
却说佳音同他姊妹处了这半日,见各人如此,虽面上不见甚么,心下亦有计较。待几人散去,他母亲便问他道:“你觉得史姑娘如何?”佳音闻言,便知他母亲意思。原来他家有一庶出长子,名唤佳言的,因其母早逝,就认在柳氏膝下,权充嫡长子的;如今长了十五岁,见有秀才功名,为人倒也忠厚。柳氏意欲为他寻亲,故今日邀邢夫人带家下女儿来此,也有个相看之意。因又想道:“言哥儿虽养在我膝下,到底不是我亲生,虽挂了个嫡长子的名号,原比正经嫡子低着些儿;只是那史家姑娘虽出身不差,如今却已无了父母,同言哥儿倒也相当,况他两个叔父皆是侯爷,也抵得这无父无母之处了。素日闻得他两个婶娘对他倒也平常,想来多半不是个要强的,又没个亲哥哥弟弟,虽有几个堂族兄弟,亦不足为虑。”
原来柳氏素日觑得佳言倒也平常,乃是其夫当日一意要将他认于自己膝下,柳氏因自己只有一女,并无男儿,故不好驳得,又要得个贤惠名声在那里,乃应承了,然心下终究不快。如今佳言到了寻亲的年纪,柳氏因恐别人闲话,故而也下意相看,只欲寻一个又瞧着相配又不难拿捏的罢了。因湘云乃是侯爷之嫡孙女,虽其父在时并无爵位,其叔父却皆有爵位,若成了这门亲事,却教人说不出甚么来。故而将别人皆不管,且先问湘云。
佳音心下明知其母所想,乃对他母亲笑道:“这史家姑娘却也是个奇人。”柳氏闻他女儿这话,便知必有缘故,便问端的;佳音因撇嘴道:“若说年纪小不懂事罢,尽有比他小的,显见的自小无了父母,没甚么人教养。”柳氏闻女儿这话说得刻薄,乃笑斥道:“你也罢了,他不过一个小女儿家,如何这般说他。”佳音道:“他到也不怕生人,只是这言语也过于爽利了些。若哥哥娶得他来咱们家里,未免合气。趁着不曾说这事,快些丢开手是正经。”柳氏因见女儿不喜,料知湘云定是有不入他眼之处的,又知女儿素日便有主意,乃笑道:“你觑着那个好些?”佳音道:“那几个到都是好的。两位李家姑娘同邢家姑娘家世薄些,暂且不提,况贾家也做不得主。薛家姊妹两个生得固然是极标致,性情也好,只可惜是商贾之家,同咱们家原不配。贾家的三位姑娘,四姑娘岁数原小,三姑娘瞧着有些不好相与;只有二姑娘瞧着倒是温柔可亲的模样,还有林家姑娘也罢了。母亲若要为哥哥择一嫂子,便从二姑娘同林姑娘中选一个罢。”
柳氏闻他说了这半日,乃笑道:“你也不怕臊,就这们直口说将出来。这泼皮破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