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我皱皱眉,他老是连名带姓地叫我,现在有事来求我,突然叫得这么亲热,我的鸡皮疙瘩又起了半身。我说,“你都知道,他是我债主,我欠着他的,他不来找我,我还正庆幸着。你让我去找他?不是存心为难我。”
他不放松,“你吃住在我这里,我也是你债主。”
我呲了一声,“啊,就你?你昨天把我饿成那样,还说我吃你的?要做我债主,你慢慢等吧。”我吃了翡涧庄经年,又欠了花溅泪一条半命,吃住了华清侠那么久,怎么也轮不到他来问我要债。这叫债多不愁。
我又躺下来,眼睛闭上,说,“你不用再打我主意,你若动手动脚,我今晚上陪华清侠一起抢。”这次我不再理会他。
他站着,过了一会儿才说,“游啸倦,你真的就这样见死不救?”
我唔了一声,迷迷糊糊地说,“今儿晚上看着再说了,我又不知道他在哪里,而且他常不准时,你就不要担心了。”说罢,竟然真的又睡过去了。
我这一觉,不知为何睡到了下午才醒来,想是前天晚上没有睡好的缘故。刚抬头,门口就有人叫,“小倦公子醒了。”这个才叫完,后面就有人应,“来了来了,洗脸水。”有人一路小跑上来,一人两手端着脸盘,一人拿着毛巾碗具,殷勤地问,“小倦公子,您洗脸,漱口?”
我一时没有反应过来,这是怎么回事?坐起来,左面一看,一张殷勤的脸,右面一看,又是一张,好像在做梦一样。什么时候我这么吃香了?昨天还连饭都没得吃,今天就飞上枝头做凤凰了?
他们见我不回答,又问,“您先洗脸?”
才问完,又有人跑上来,站在中间,往我面前一凑,堆着笑问,“小倦公子,您想吃啥?热的冷的,点心饭菜汤水,要什么,您说,就去给您准备。”
我一看这么多脸,头就晕了,连忙说,“都放下,我自己来。”
他们赶紧搬来架子,把东西都搁好,等我用水,那个后来的又问,“您要吃啥?”
我这时肚子里早就明白了怎么回事,有事才会献殷勤,这肯定是夏语初为了华清侠的帖子在讨好我,他现在才想到讨好我,也实在晚了些。我对那下人说,“你去问问翡少,昨儿晚上我们去了哪里,我要吃那个白水还有清水菜。”
他答应着,飞也似地跑走了,比那跑堂的也慢不了多少。
我舒舒服服梳洗完,才坐下,茶就上来了,来人说,“这个小倦公子要的东西要点时间,您要不先喝口茶,润润口?”
我唔了一声,又问,“那个翡少在做什么?没事叫他过来一起吃吧。”我昨日害他没吃饱,今日算是赔给他。
那人答应了,飞跑出去,过了半晌,又回来,陪着一张笑脸,说,“这个,翡少今日事多,不能过来陪您,您多担待。”
翡馨璧能有什么正经事?不过是在端架子罢了。昨日不知哪里得罪了他,今日居然不来理我了。我一个人坐着实在无聊,他不来找我,我去找他。
我到他的院子里去找他,他还真不在。下人一直在我后面跟着,我问他,“翡少上哪里去了?”
他支吾了一阵,才说,“翡少上红岳楼去了。”
我听了,直皱眉,莫非去赴昨晚和嫣色那个约了?天光大亮,就急急地去了?我又问,“你家夏公子呢?”
他这次倒答得爽快,“夏公子也去红岳楼了。”这夏语初,这时候还有心思去那里。
这就对了,翡馨璧昨天不是说他从来不一个人去吗?自然要约上夏语初。我有些意兴阑珊,对那人说,“算了,不要什么白水了,随便搞点填填肚子就可以了。”
我把人都打发了,一个人坐在屋里,也没有去看柳轻眉,只是觉得闷得很,也不想出门,回头又去睡觉。这觉睡醒,却看到翡馨璧坐在床前,眼色深深,眉色深深,他见我醒来,说,“你倒是睡得好。”
我吃饱睡醒,心情自然好,接他的话说,“当然好,不过再好,也没有翡少好,花丛里逍遥,不过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这是天还没黑。
他没有理会我的讽刺,他问我,“你昨天说嫣色有危险,是怎么回事?”
他这会儿又想起这事来了,我笑笑,“怎么了,想想放心不下了?”我把头搁在手上,看着床顶。现在夏语初担心家里,翡馨璧担心嫣色,华清侠一来,人人都当我个宝,因为有事要来求我。我闲闲地说,“小夏叫他佣人伺候得我团团转,为了求我让华清侠高抬贵手,放过他家里的财产。为了嫣色,你又要出什么花招,让我告诉你真相呢?不过我可能什么忙都帮不了,华清侠这个人,一向我行我素,并不会见我的情。他不欠我,是我欠他,我要去求他,他一定要我给他回报。”我回过头看着翡馨璧,“我可以告诉你,华清侠也是个采花贼,只不过他手段高明,从来不露马脚。嫣色如果落在他手里,只有他放手,不然谁都救不了她。你如果真对嫣色有心,不如现在开始日日去陪着她。如果华清侠真要对嫣色下手,我也不知道你能不能救得了她,不过好歹你也尽了一份心。”
翡馨璧并没有和我捉迷藏,他说,“我对嫣色,只是逢场作戏,红楼里的人,都没有真心,我怎么会对她们动情?我今天来问你这句话,是因为嫣色失踪了。她早晨收了个帖子出去,到下午还没有回来。”
我问,“那妈妈就随便放她出去,连去哪里都没问?”
“帖子里自然有足够的银子,买了不过半个时辰,地方去看过了,什么人也没有。你昨日那么说,我以为你知道些什么,既然你也不知道她的下落,我就不打扰你了,你继续睡吧。”他说完,起身就要走。
我叫住他,“我反正也没事,随你一起去找吧。”
我随他去看了嫣色去的地方,她是由两个护院送去的,护院送到了,如果没事,一般至少一个会先回去,不过这次护院也不见了,里面并没有打斗的痕迹,华清侠如果对嫣色下药,嫣色只会乖乖地跟他走,不过这个时候,我们也不知道是不是他做的。这人做事,一点手尾也不留,让人无从找起。我问起那张帖子,他说帖子怎么也找不到了,只有银子还在,不过这些银子,并没有任何特别标记。
我们回到夏府,天已经黑了,夏府上下,人心忡忡,都在担心,今夜子正,华清侠会不会来?又会怎么来。
夏语初这时候已经没有心思顾嫣色,早早守在家里,他也坐不定,见我和翡馨璧回去,就拉着他房子里四下走动,好像这样就会先看到华清侠,能挡住他似的。我却在柳轻眉房里坐着。我原想带着柳轻眉走,我也不知华清侠来了会做什么,会不会对柳轻眉下手,或者连我一起做了。但是我也不确定他今晚是否真的会来,况且如果他真的要对谁下手的话,躲起来也没用,还不如坐守。
柳轻眉并不知道这件事,见我守在她房里,心里不知如何地误会,哄骗了她半天,才安心睡去。我从未如此耐心过,柳轻眉倒是个有福的人,我对人的好和耐心,全给了她了。名义上是侍女,实际上却像我追的情人,日日要小心她的心思。
今晚月亮正圆,冷清的光辉洒了满地,将夏府照了个透亮。时间分分秒秒地过,月亮渐渐移到正中,已经是子正了,夏府里并没有任何有人闯入的动静,莫非今晚他要失约?
这时人声已经安静下来,巡夜的人走了大半夜,这时都有些疲倦了,大部分只是例行公事地走着,不守夜的人,这时也去睡了。夏府里,开始安静起来,人人都有些相信,今晚上,华清侠大概是不会来了。
就在上一批巡夜的人才走过的时候,人去院空的安静夜里,突然传来清越悠扬的箫声,在月色里温柔地荡漾开来。箫声持续,并不中断,曲调平和流畅,并没有特别的起伏煽情,却在不知不觉中引人心神,慢慢被它吸引过去,听久了,心头只觉得平和,什么心事和烦恼都没有了,只想静静地听这箫声,由它把自己的思绪带着走,慢慢地脑子里就什么都没有了,只是空白一片,眼前只有明亮的月光,其他景象都消失无踪。
我却在景象消失之前清醒过来,那晚在海船上,我听到的笛声,和这箫声,如此相像,只不过我当时一听到就走了出去,并没有久听,所以并没有被它扰乱心神。这箫声,莫非是华清侠在吹?他如何能吹得这箫,中间没有任何中断?常人吹箫,再怎么连贯,中途总要唤气,再不明显,这个小小的停顿总是有的。但是这个神秘的箫声,好像不是人吹出来的,中间没有任何停顿,听到的人,如果被它吸引过去,都没有这关键的中断时间,让他们可以清醒过来。我有知觉,不过是因为我听到过,知道是他,所以才有了警觉。不知道的人,这时怕已经都中了道,失去心神了。
翡馨璧此刻在何处?他会不会已经在不知不觉中,也中了华清侠的道?我心头着急,回头看了一眼熟睡的柳轻眉,犹豫了一下,不知这时是否应该抛下她。箫声却突然中断了,夜色里,夏府一片寂静,听不到任何人声,仿佛一片死寂,连夏夜的蛐蛐的声音都消失了。华清侠,这时是否已经开始下手了?他这次来,只是要抢钱,还是要杀人?
我吹灭了灯,点了她的睡穴,把柳轻眉裹着被子塞在床底下。这时候,我只能指望华清侠没有看到柳轻眉,如果他要下手,柳轻眉那功夫,醒着和睡着没什么区别。我四下里看看,没有人,出来,把门关上,就四下找过去。偌大的夏府,人都仿佛失踪了,走在院子里,一个人都看不到,房间里都漆黑一片,也不知有没有人,就算不巡夜的每个人都去睡了,那些巡夜的人呢?我窜到屋顶,四下里看过去,只看到清冷的月光,并看不到一丝灯光,所有能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