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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罢,灯光便灭了,屋里顿时一片黑暗,我的眼睛一时没有适应,什么都看不到,等人打亮火石,华清侠早就不见了。
夏语初有些不甘,说,“我们就这样放他走了?”谁都没有动过手。
翡馨璧说,“你的家人现在还在他手里,这时动,反而不好。这次他放人,总会留下痕迹,你丢失的财产,或许还可以找回。”这是说,留得青山在。翡馨璧出手,喜欢一击必中。没有把握的仗,他不一定想打。
嫣色,却是一脸的失落,不象是被救了,倒像是给人遗弃了。
夏家的人口,走失了一半,一周后,却都回来了,没有一个人记得自己做了什么,去了哪里。这些人,怕都是给华清侠招去帮他搬夏家财产的。华清侠的踪迹,依然无处可循。这一场,如果算是我和翡馨璧,夏语初对付华清侠一个,我们是一败涂地,连救回来的一半财产,也是他自愿放弃的。
这事过去了一个月,夏语初才恢复当初的活泼,柳轻眉的伤也快好。一切又变得安静无聊,华清侠惊鸿一现,便再无踪影,他下一次出现,怕要到他又开始歇伏不住的时候了。
到月末的时候,嫣色却差人来约我。她自己买了自己的时间,在当日被我搅了局的食肆单独约我。我好奇,反正也无事,便去赴约。
她在里面等我,脸色有些憔悴,画了精细的妆,穿得也隆重,显然很重视这次约会。我更是奇怪,她对我总是待见不见,我每次见她,总是和她过不去,就是上次从华清侠手里把她救出来,也是违背了她的心意。她今日这么重视我,特地来约我,所来为何?
她见我来,先给我一大杯白水,我一看,自然是我那天没有喝到的雪山白玉的花汁。她恭恭敬敬地把水给我端过来,抬到我嘴边,两眼看着我,说,“小倦公子,以往嫣色有什么做的不对的地方,得罪了公子,还请公子海涵,公子大人大量,自然不会和我们这种出生的人计较。不过光说话,也不显我的诚心,我今日约公子来,是来向公子道歉,今日你要嫣色做什么,嫣色就做什么,决不会有半点推辞,更不会动心眼作弊。只请公子,今日之后,可以原谅嫣色。”她不再自称奴家,而是像以前那样,自称嫣色。
我把她的水推开,看着她,“你不是当日叫我姑娘,今日怎么又改口了?”她要玩什么花招,这白水里又有什么。
她拿回去,说,“如果小倦公子不嫌脏,嫣色先喝一口。”她抿了一口,只是为了向我表示里面没有任何问题。她把杯子放在我面前的桌上,退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又说,“我当日称你姑娘,只是因为我看到的,就是你姑娘的样子,并非有意嘲弄。”她看到华清侠眼中的我,无怪华清侠没有把我变身当回事,她还是被华清侠牵着心神走。她看着我,“小倦公子做姑娘的时候,果然有过人的风采,但是嫣色自问,也并不比你逊色,只是不知为何主人只对你上心,对嫣色却不屑一顾,说放手,就放手了。小倦公子,请原谅嫣色如此无理地说话,我只是真的想不通。”
我看着她,并没有心思喝眼前这杯美味的白水,我问她,“华清侠,就这么令人难忘吗?”她今日请我来,怕是为了华清侠。
她抬眼看我,“你怕是自己没有试过,所以才会问我这句话。”她说话倒是直接了当,说这样的,并没有半点脸红。
我看着她,她是没有说错,我并没有试过,我有些好奇,“嫣色,你说话直接,也不要怪我说话直接,你也是堆里打滚的人,人家未嫁的小姑娘和我说这句话,我信,你和我说这样的话,怎么能让我相信。”
她依然看着我,眼里有一丝萧瑟,她说,“小倦公子,如果我说,这也是我头一次,你会不会相信我呢?”
我挑起我的眉,露出我的讶异。
她转开眼,看着我后面,“你不要以为红岳楼的姑娘都随意,我嫣色却是挑人的人,我当初入红岳楼,和妈妈有协议,我只接我愿意接的人,不管是卖艺还是卖身,如果我相不中,就是国君来了,我也可以不接。我来这里,并非为了生计,只是我喜欢过这样的日子,每日看尽各色的人,不用出门,随意地挑,见人为我动情,我却可以无情,这样的日子,无比逍遥。”
不用动情的日子,确实逍遥,她的选择,虽然离奇了些,却也可以理解。
她继续说,“我看了那么多人,相中的人,却都对我不理会,我也不怕告诉你,我原来相中翡少,原来想,如果他要,我就把我的第一次给他。不过不知为何,他随小夏来过两次,原来好像也有意,后来就不了了之,连看也不来看我了。那日他带你来,我原以为是他点我,所以就来了,没想到他却把我留在你那里。我心里生气,看你那个样子,畏手缩脚,心里就看不起你,后来见你突然就换了个人,以为你只是喜欢装模做样骗人,或者心里没底硬充好汉,也没将你放在心上,没想到你居然会出此怪招,将我一军,心里不由慌了神,被你逼到死角,出尽了丑。我出道以来,只有我不怜惜别人,从来没有被人如此戏弄过,我看小倦公子,根本就没有将我放在心上。我心里气你,却也将你放在了心上。那日在食肆,见你过来,心里又喜又恼,一时不知应该拿你如何,后来见你只管轻贱我,比那翡少,更没有情谊,一气之下,只能起身离开,和翡少说的那两句话,其实一半,也是说给你听的。”
她停了一停,继续说,“我回了红岳楼,也没心思应付小夏,把他打发走了,心里还在想,你和翡少,我到底要选了哪个,是不是要费心,来搭理你们,还是要把你们两个都放下,再去找对我有心的人,也没想出个结果来,就被人重金买走了。我心里好奇,是谁出这么大的价钱,所以就应了贴去了,谁想过去一看,看到他,我就喜欢上了,他要什么,我便给他什么。他也疼我,对我怜惜,百般地令我销魂,那些云雨,每每想起,都还令我心动。我原以为找到了寄托,想着就此收心,从此一心一意跟着他。没想到,你来一句话,他就把我抛弃了,这么长时间,连看都不来看我一眼。”
她说的眼圈都红起来,用袖口擦了擦眼,继续说,“都说红楼里的人无情,我看你们这些外面的人才无情,我在这里为你们伤心,你们却在外面,个个逍遥,要来就来,要走就走,来的时候花好月好,走的时候绝情决意,连道个别都省了,心里,不知还有没有一点惦记我嫣色,还是一早就忘了个干净。”她越说,越伤心,眼泪就像断了线的珠子,一颗颗地从她姣美的脸颊上滚落下来,“我如何就这么命苦,白白长了这么好的模样,却没有一个人来疼我。小倦公子,你说这是为什么?我哪里不好了,哪里惹人讨厌了,你们一个个都这样对我。”她说到最后,实在伤心,说不下去了,只是掩着面哭。
她不是柳轻眉,哭得梨花带泪,我却不能去抱着她哄。她是红楼出生,这种七情上面的戏,说来就来,我也不知道这刻她是真心,还是假意。我只是坐着,看着她,不出声。
她哭了一会儿,放下手来,眼圈上的妆都有些糊了,看上去却是更可怜,她抽着气,尽量抑制着不要再哭出来,她的声音变得冷清,“我也知道小倦公子一向心肠冷硬,既不会为他动心,更不会为嫣色动心。今日是我自己犯贱,请公子过来折磨我。我心里放不下主人,想得茶饭不思,如此下去,为他死了也可能。嫣色还不想死,我原来想求小倦公子同情嫣色,告知主人的下落,让我跟着他去,由他作践。现在我看公子也不会告诉我主人的下落。我就求小倦公子想尽办法折磨我吧,让我受着痛苦,分了神,也就不会去想着主人了。或者求小倦公子教教我这个狠心的方法,让我不要这么痛苦。怎么都好。”说完,一时没有忍住,又大哭起来。
这个嫣色,实在是会说话的主。上一次因为轻视我,被我占了上风,一时无力回手,今日来,却是被她占了上风,轮到我一句话都没有。我看她这个时候,不象做假,倒是真的伤心。我又想起上次在这里,我在她位子上,抱着她戏弄她,她那柔暖的身子,在我怀里挣扎。我的心,又软起来。我走过去,坐在她位子里,抱着她。她就像抓着救命稻草,死死地抱着我,放声大哭,直哭得天昏地暗,上气不接下气,打着噎,差点背过气去。我拍着她的背,帮她顺着气。她回过气来,还不罢休,继续接着哭。我一转头间,正好看到那杯没有喝到的白水,心想,如果雪山白玉的花汁有她的眼泪一半之多,我上次就不用等得那么辛苦了。我这么想着,嘴里就说出来了,“嫣色,你若是那雪山白玉,我就可以喝个过瘾了。”
她吃一声笑出来,笑完了继续哭,一边用她的小拳头捶我,断断续续地说,“你这个狠心的人,这时候,还取笑我。”她这一笑,再哭着,就不是那么伤心了。
我由她捶我,说,“嫣色,你这捶着,比那碧株舒服多了,早知这样,那天我应该让你帮我捶背,和碧株喝那个劳什子的酒,我回去,可是一个晚上都没有睡好,就梦到嫣色你了,水灵灵的,鲜嫩嫩的,比那雪山白玉可好喝多了。”我顺着嘴说,把我听来哄姑娘的话,一句句慢慢溜溜地说出了口。
她听了我这话,哭慢慢就停下来了,把头拱在我怀里,轻轻地顶着,磨着,小声地说,“小倦公子,你也会说话哄人开心,我以为你不会说这些话,怕是只是对着嫣色吝啬。我听说你对那个小柳姑娘,可是着紧,逼得小夏,把自己的手指都给剁了。什么时候小倦公子对嫣色这么上心,嫣色心里就不会掂着别人了。”
我听了她这话,刚热起来的心,又冷了下来,她是做这行出身的,知道该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