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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大吃一惊,瞬即转首,只见一位着丁零华服的男子正定定地望着我,眼中宛然一副不可思议的讶『色』,我凝眉辨认,心当下一沉,如若自己记得不错,此人正是丁零国主詹葛。
一时之间,我相当震愕,没想到危机竟来得如此迅速。
“你就是陈明峻从天阙带过来的妻子?”
这样的问题,我不知该如何应答,陈明峻曾道,詹葛此人多疑,而他又为丁零降臣,处境尴尬,且饱受猜忌,一旦行差踏错,便会面临极大的危险,我清楚地知道,此刻,如若我回答了“是”,那么陈明峻便犯了欺瞒大罪,未来的处境亦将岌岌可危。
“是或者不是,又有何分别!?”柳夫人的声音骤然在门外响起,打破了詹葛与我之间的沉默氛围,而此前还紧盯着我的詹葛显然震动不小,即刻转身向门口的方向看去。
来人款款而入,吃惊的人却换作了我,此人秉着柳夫人的声音,穿着柳夫人一贯着就的僧衣,却分明不是之前见到的柳夫人模样——
皎若秋月之姿,出尘离世之貌,亦不外如是。
詹葛不可置信地看着她,一步一步朝她慢慢踱去,声音有些嘶哑:“柳夫人!?”
柳夫人的眼风只是在詹葛的身上轻轻暼过,便直直地错过他来到我的面前,先是研究『性』地看了看我的脸,而后惋惜地讥讽道:“你虽然容貌一般,姿采平庸,但你的夫君却从来没有嫌弃过你,偏偏你还不知足,肆意折腾,不过假的就是假的,无论如何都变不成真的。”
语毕,她遂伸手在我面上随意拂过,顿时,只觉得一张脸升腾起一阵锐痛木麻之感,霍霍如烧。
我起初不解,旋后便明晰了其缘由如何,因为我从詹葛的眼中看到了明显的憎恶之『色』。
面对柳夫人的漠视,詹葛似乎心有不甘,只见他再次『逼』近柳夫人,目光灼热而又疑『惑』:“柳夫人,你的容貌,怎么会……?”
柳夫人这才正视于他:“如她一般,假的皮相罢了。”
詹葛蹙眉:“假的!?”
柳夫人却不答他,只是幽幽地言道:“你我数十年不见,如若不弃,还是到我的处所喝杯清茶吧。”
闻言,詹葛很是愣了一下,不过很快,他便跟上了柳夫人离去的步伐。
我心跳如擂,滑落在椅座之上,良久都不能缓过神来,而椅座前方的铜镜中,映出的颜容恰恰是我先前佩戴着的□□的模样。
第55章 噬心蛊毒()
柳夫人与詹葛离开后,我仍坐于铜镜旁的椅座上,久久呆坐,只觉得浑身无力,心绪陈杂繁『乱』,疑『惑』不解——
柳夫人昨日骤然昏厥,病情甚是严重,因是旧疾复发,身体早已油尽灯枯,庵寺那位略通医术的主持根本无力救治,只能看柳夫人自己是否意志坚定,能不能熬过此难。柳夫人的病情已然无望,昨日想了许多方法都不能令其苏醒,今日怎么却会突然醒转,不仅精神奕奕,而且还恢复了毁容之前的绝世相貌,其中最令人意想不到的则是,她用手随意地轻轻一拂,我居然便幻变成了之前佩戴□□时的模样。
对着铜镜,我细细地研究自己的脸,若我猜的没错,之所以我会突然变了模样,那应该还是□□的作用,先前的□□明明已被柳夫人撕毁,不能再使用,现在却又佩戴了□□,异样的变端着实令人可疑,然而,我并不认为柳夫人也是一位善于乔装改扮的高手,转念一思,我蓦然想到了对我承诺三日之内必归的莫韧,心房不由得颤然一动,难道…莫韧提前回来了!?
詹葛在柳夫人的处所里待了很久,直到傍晚才依依不舍地离开,由于情况不明,一时之间我也不敢轻举妄动,只是在自己的房间内静待消息,听闻詹葛携侍从护卫离开庵寺的那一刻,我才终于舒了一口气。
凭借着无端多出的□□,我猜测着莫韧可能已提前归来,但是当晚我在房内等了很久,也不见莫韧现身,而且他也没有像他对我承诺的那般,三日内归来,因此,我在失去陈明峻消息的同时,也与莫韧失去了联系,终于,我…坐不住了。
詹葛虽然离开庵寺,但却派遣了重兵将庵寺层层包围,守卫之严,仿如铜墙铁壁,一时间,我的心也沉到了谷底,不知道詹葛此举意义若何,没有了莫韧在身旁,我神情焦虑,感觉无所适从。
因为担心柳夫人的病情,也因为心中存在疑『惑』,詹葛离开之后,我便匆忙到了柳夫人的处所,柳夫人已经醒来,但其身体却异常虚弱,甚至连交谈的力气都没有,她顶着那张带有狰狞疤痕的右脸,示意正在照顾自己的医师及从人俱数退下,医师及从人乃詹葛回宫后,特地遣派而来,专为照料柳夫人的病体。
我望着病榻上的柳夫人,面容惨白无血,眼神涣散无距,有那么一瞬间的恍惚,仿佛之前那个美貌绝世且为我解围的柳夫人根本没有出现过,适才发生的一切都只不过是自己的臆想罢了。
柳夫人虚弱地朝我挥挥手,示意我靠她更近一些,我立时上前,微微屈身:“前辈…有话要讲?”
柳夫人点了点头,而后缓慢地问道:“能不能告诉我…你的真名?”
我直直地一愣,旋后答道:“前辈应该知道,我乃忠义侯陈明峻之妻明氏。”
闻言,她摇了摇头:“你不用欺瞒于我,你…不姓明。”
“前辈…为何如此肯定?”
“她本『性』之磊落纯良,乃我永不能及,若我没有猜错,她肯定让你从父姓,姓陈。”柳夫人的语调低弱无力,不似在与我交谈,更像是在自言自语。
我愕然顿立,良久皆不能言:“前辈……”
柳夫人看出我的疑『惑』,遂轻声解释道:“你不必惊讶怀疑,我言的并不是别人,而是你名义上的母亲,我的堂姐柳子盈。”
“名义上的母亲!?”我深深蹙眉,不解地问道:“前辈…何意?我的母亲分明姓秦。”
柳夫人叹了口气:“堂姐的母亲姓秦,人称柳秦氏,乃伯父授业恩师之女,是真正的大家闺秀,贤名远播,因此堂姐在女扮男装四处游历时,为免闺名受损,常冠母姓,示人以假名。”
“前辈所言可否属实?”我依旧半信半疑。
柳夫人示意我在床榻边坐下:“人之将死,其言也善,我为何要欺骗于你?”
“前辈为何会那么肯定我姓陈?”
“你的相貌,简直和年轻时候的……”言及于此,柳夫人突然猛烈地咳嗽了起来:“……一模一样。”
由于咳嗽,柳夫人的气息不稳,话语也不大连贯,一时之间,我也没听清楚其中间的词句,只是猜度着她的意思,反问道:“前辈的意思是,我的相貌和我娘年轻的时候一模一样,对吗?”
柳夫人掩唇的手顿了顿,好半天才答道:“……是。”
“因此,前辈才认出我的?”
“……是。”
闻言,我的心房渐渐激越,甚至有些无法言语的兴奋:“如此言来,前辈…岂不是我的姨母?”
“姨母!?”柳夫人似是突然想到了什么,神情顿时一滞,又开始咳嗽不止,我急忙俯身,半扶起她,在她的后背轻轻拍打,以助她顺气。
好半天,柳夫人才止住了咳,气息渐渐平稳,见状,我这才将她缓缓放平,并替她垫好枕头,掖好被子。
见柳夫人已孱弱至斯,我有些于心不忍,本想出言让她好好休息,改日再谈,却又满腹疑问,舍不得马上离开,而柳夫人好似明白我的想法,并没有让我离开,反而还强撑着精神伸出手,拉住了我的手。
柳夫人的手瘦削骨立,十分枯瘦,见之,我不由得一阵心酸,下意识地回握住了她的手。
“前辈适才言讲,我的母亲乃‘名义上的母亲’,请问作何解释?”对于柳夫人的这句话,我始终耿耿于怀。
柳夫人并没有回答我,只是将手从我的手中抽出,缓缓抚向我手腕处的那串佛珠:“此物,你…已经佩戴了多长时间?”
我怔了怔:“六年。”
闻言,柳夫人的眼中即刻现出了一丝痛楚之『色』:“原来…已经这么久了。”
柳夫人对这串佛珠的厌憎态度让我渐感不安:“前辈,此物有何不妥?”
“此佛珠手串看似是普通的枷楠香木制成,实则不然,佛珠所用的木材产自丁零王宫的皇室花园之内,唤作噬心神木,世间唯有一株,再无其他,十分珍贵,由皇室重兵把守看护,乃丁零皇室之人用来饲养蛊虫的专用之物。
我愕然:“蛊虫?什么蛊虫?”
“一种噬心的蛊虫,专门用来控制人的心神和感情,久而久之,还会吞噬人的健康。”
我依旧懵懂不解:“前辈能否讲的再细一些?”
“丁零皇室有一种隐秘的蛊术,一般只由丁零国主继承,不过也有例外,除了继任国主,偶尔也会将这种秘术传给其他皇子,以作辅佐国主之用。因丁零先国主詹昱『性』格阴毒,心思深沉,所以当时只有詹昱继承了这种蛊术,此蛊术的蛊虫以噬心神木为载体,再以施蛊者之血饲养,因此蛊虫只受施蛊者控制,受蛊者若佩戴了带有蛊虫的噬心神木佛珠,蛊虫便会顺着受蛊者的肌肤腠理进入其身体之内,成为蛊虫的终端宿主。施蛊者通过『操』纵蛊虫,进而控制宿主的心神和感情,因为蛊虫还会产生蛊毒,所以宿主的身体会被蛊毒一点一点侵蚀并消耗,由于蛊毒是慢毒,不容易被诊断出,因此待宿主的身体出现问题时,已无『药』可医,所以,宿主一般都是身体衰竭而亡。”
随着柳夫人的讲述,我的心房一阵一阵收缩僵硬,只觉得全身上下都浸透着寒意,冷彻骨髓:“我不相信,不相信我的心神是被蛊虫控制着。一直以来,我都神思清明,喜怒哀乐,也皆随心所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