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凉墨看着陆砺羽转过身，受惊一般，惶然也扭开头把头埋得低低的。
心中倏然升腾起一股道不清说不明的庆幸——
记不清具体是什么时候了。
反正自从她和陆砺羽关系熟稔以后，陆砺羽本性曝光，跟今天中午一样，也是时不时就会拿过她的饭卡去刷。
不同于贾雯雯，他头一次刷就刷了二十多块钱。
凉墨记得陆砺羽头一次刷自己的卡的时候，只刷了十三块钱。
不止第一次，但是从来没有被张红叶发现。
这是不是就意味着——
自己在陆砺羽心里，还是有点分量的？
这微妙的认知让凉墨心里升腾出一抹来历不明的喜悦，连带着一向不擅长的数学题也顺眼了许多，思路灵活贯通，一口气刷了三道大题，跟何翊海一对，答案步骤竟出奇得一模一样。
何翊海惊诧，“你是不是有参考答案了？在哪里，快拿出来给我看一下。”
凉墨气呼呼地揣了他一脚，“艹，平常老娘就是不学，老娘要是认真起来，哪还有你什么事？”
何翊海摸摸鼻子，“大佬，求抱大腿！”他指了指试卷上的最后一道大题。
凉墨：“……艹。”
班级里的位置一个星期换一次。
因为人数的原因，陆砺羽从高一进来就是一个人坐的。
彼时，他仍旧坐在最后一排的靠窗位置，而凉墨却已经坐到了讲台中间的第三组。
一抬头，就可以看到凉墨跟何翊海猫着身影头抵在一起嬉闹，仿若耳鬓厮磨的亲密模样。
他挠了一把头，莫名烦躁。
——
凉墨家里离学校很近，恰好今天她手头又有余钱，放了学以后，她难得没有第一时间回家。
第22章 心跳漏了一拍（）
而是绕到了学校的后面——那是小摊小贩日日活跃的地方。
“老板，两串里脊肉，两串骨肉相连，两串羊肉串，一串黄金糕，不要辣的，加番茄酱。”
“好嘞。”
老板拿起夹子把凉墨所说的这些一一放到油炸锅里，凉墨掏出十一块钱，递给老板。
不同于凉墨还有父母管束，陆砺羽一到放学，就跟脱缰的野马似的，在广阔辽远的草地上肆意狂奔。
果不其然，凉墨刚刚接过打包好的食物转身，就看到那嚣张肆意的身影在小吃街到处勾肩搭背。
她踌躇了一下，刚买的板鞋在地上摩挲出一个浅浅的脚印。
片刻后——
“呐，请你吃。”
陆砺羽比凉墨高上将近二十厘米，凉墨看他，得把头仰得高高的。
陆砺羽停下脚步，脸上的笑容渐渐沉寂。
他看着她递过来的里脊肉，抹了下唇，没客气地伸手接过来，“不是说没钱吗？”
凉墨轻哼，“看你可怜哇。”
凉墨：“下星期一，要我给你买早饭吗？”
凉墨悄悄把手别在了身后，闪躲着视线，尽量不让自己看他。
然而他就好像是一块磁场，和凉墨之间的距离带着磁性，总是不由自主地把凉墨的目光吸引过去。
陆砺羽：“买哇。”他说，“贾雯雯了不知道哪里买的糯米饭，难吃得要死。”
凉墨抿唇微笑，眉眼慢慢弯起到月牙儿的弧度。
路边昏暗的街灯将她的眼照得如繁星一般璀璨熠熠生辉，她仰头看他，慢慢地说，“那你下星期一吃什么？”
陆砺羽消灭完一根里脊肉，又不客气地往凉墨怀里的打包盒捞了串骨肉相连出来继续啃，“随便吧，你吃什么？”
凉墨想了想，“糯米饭吧。”她挑食，早餐吃来吃去就那么几样。
陆砺羽一手抄进裤袋里，“跟你一样。”
‘咚’——
那一瞬间，凉墨清晰地听到了自己的心跳，慢慢慢慢慢了一拍。
她用另外一只手摸了摸自己的心口。
强有劲的声音在她掌心震荡。
仿佛刚刚那一下只是一个错觉。
可凉墨知道。
那不是。
——
周一开始，就是为期三天的运动会。
因为有了期盼，所以这个周末，过得格外顺畅，仿佛弹指之间。
周一清晨，晨光熹微。
凉墨里面穿了件不薄不厚的线衫，外面换上了宽大轻薄的校服校裤。
临走的时候，还在书包里塞进了短袖和短裤。
自初中以来，她几乎已经没在运动会参加什么项目了。
但每年素质检测总是少不了的。
今年也一样。而且这素质检测时间一向是不定的。
一般是运动会所有项目结束以后，时间虽然早有规划，但难免不会有误差。所以凉墨觉得还是早做准备为好。
虽然她没觉得自己这一次能挣破死三八的咒术，但到时候全班都换上了运动装，她一个人太另类，还是会被张红叶提出来教育。
从小区走出来，隔了一条马路，凉墨看见糯米饭的那个摊子前站着三个人。
第23章 运动会（）
卖糯米饭的奶奶还在包饭。
她放慢了脚步，走过去的时候，正好那三个同学走了。
她顺嘴点了两份一模一样的糯米饭，付钱的时候，陆砺羽忽然从身后窜出来。
她骇了一大跳，手中一空，陆砺羽已经掏开暖哄哄的糯米饭啃起来了。
凉墨收起零钱，没好气地说，“起那么早，你怎么不自己买？”
陆砺羽含糊不清地说，“不行，我就今天起得早。”
凉墨问他，“你今天有比赛项目吗？”
陆砺羽耸肩，“不知道。”
凉墨抬眼看他，“不是有一本运动会计划书发到了你手上吗？”
陆砺羽：“我周五那天放学放你位置上了。”
凉墨一噎，“你放我位置上干嘛？”
陆砺羽说，“我白天有事，你帮我通知他们去检录，反正去年不也是你弄的吗？”
他斜她一眼。
凉墨想着这倒是。
每到运动会，陆砺羽就跟脱缰的野马一般，管都管不住，几乎可以说是一天都见不到人影，整日都在操场各个角落各个班级和他散落在各处的兄弟勾肩搭背谈笑风生。
通知运动员去检录原本是体育委员的活，到高二了，班主任又鲜少会管这等事情，几乎也是整天不见人。
陆砺羽又不管，为了班集体荣誉，凉墨只得捡起这个活。
好在她并不觉得辛苦，反倒为陆砺羽的信任而颇有几分沾沾自喜。
凉墨心底窃喜，面上端得极稳，一副十分勉强的模样，“那行吧。”
陆砺羽看了她一眼，轻轻哼了一声，舌尖顶了下腮帮子。
就是那一瞬间，露出一排洁白整齐又透着少数阳刚之气的牙齿。
——
开幕式一晃而过。
运动会正式拉开进度以后，操场一派繁忙，各个评委以及学生都到自己的岗位上蓄势以待。
广播的声音从开幕式结束以后，就一直没停过，播报各种各样的加油宣传语，间或通知运动员某某场地进行检录。
太阳在天空火辣辣的悬挂着，焦烤着滚烫的大地。
即便已经到了十月底，还是有同学受不住这份炙热，在头顶撑起了伞，又埋头继续专注着手中的数学题目。
对于小学以及初中生来说，运动会可能是个绝对放松的时机，在操场吃吃小零食，给运动员加加油，这一天就过去了。
晚上可能还没有家庭作业。
但高中不是。
高二就更不是了。
一大清早，各科老师救命课代表发下了一系列的试卷，叫他们一天做完。
做不完？
带回去，家庭作业。
为了保证充足的睡眠质量，所有同学只好在白天的时间里，奋发图强！
“小墨儿，快快快，女子二百米检录了，快陪我去检录！”
凉墨被叶晞从地上拉起来，她随手把铅笔袋压在凳子上的试卷上，跟着叶晞往教学楼门前的空地跑去。
“这么快就检录了吗？”
叶晞说，“是啊，比预计早了要快半个小时呢。”
凉墨和叶晞过去的时候，教学楼前的场地上已经聚集了不少人。
第24章 刚柔并济（）
男男女女都有，场面轰轰乱做一团。
叶晞拉着凉墨到台阶上坐下，轻喘了几口气。
叶晞说，“墨墨，你看到陶思臻了吗？”
凉墨收回视线，轻轻点个头，“看到了。”
那人的容貌，如传扬中一般，温柔沉静。及腰的长发拢成笔直的一束垂挂在身后，随风飞扬，说不出婉约倩丽。
在这样哄闹明乱的场面，那人的存在，简直不像是俗世之人。
叶晞撇撇嘴，“我听说她这一次也报名参加短跑了，她不止主持好，学习成绩不错，体育方面在班内女生也排第一，去年据说还拿过一百米金牌。”
凉墨睨她一眼，“你怕了？”
叶晞立即昂首挺胸，“谁说的？她跑得快，难道我就慢了吗？我只是在感慨，这世上为什么有人长得那么具有欺骗性，你看那陶思臻，活脱脱就是一从壁画里走出来的女子，偏生体育好，性格张扬又内敛，刚柔并济，我还没见过比她还完美的人。”
论容貌，其实凉墨也是不错的。
可俗话说一白遮百丑，一黑毁所有。
凉墨和陶思臻站一起，肤色明显落了下成。
虽然凉墨也没有黑到泥炭一般的地步，但和陶思臻一比，委实有不少差别。
且她是敏感性肌肤，经常会过敏。
每次过敏，脸上都是密密麻麻的一层痘。消是消得挺快，要不了一两天。不过和皮肤一向光洁白净的陶思臻，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差距。
“你再看看她的穿搭。像我们这种人，平常哪有时间打扮自己，人家也不见得有多会打扮，可就是衣柜随便两件衣服拉出来一穿就能穿出时尚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