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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凌在宫中多年,自然明白太医话里的意思。看来太上皇这个冬天会很危险。他点了点头:“知道了,尽力医治。”
太医大概真尽力了,可能太上皇有神明保佑,真的熬过了冬天。
苏凌对此心中没有多少波澜。
活着也好,死了也罢,跟他的关系并不大。他大概是真的父母缘比较浅。不过,他不在意。他想,他一点都不在乎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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翻了年,所有人都又长了一岁。
二月朝廷会试。
程寻虽然没参加,却格外紧张。她三哥程瑞今年参加会试,也不知道会得个什么样的名次。
结果出来后,得知三哥得了第三,程寻不觉轻笑。
前些日子见三哥,知道他正潜心准备会试。三哥那时对她讲,目标是会元。如今虽不是会元,不过第三也很厉害啦。
程寻同苏凌打一个招呼,准备些礼物,出宫去见三哥。也不知道三哥现下是开心多一些,还是失望多一些。
—
此时程瑞同程浩在程家书房。
程家二老爷程浩面容严肃:“不要骄傲了,接下来好好准备殿试。待你金榜题名之后,就给你准备婚事。你也到了及冠之年,不小了。之前一直读书,现在也该为程家开枝散叶了。”
程瑞态度恭谨:“是。”
“去吧。”程浩挥了挥手。
程瑞这才施礼离去。他刚走出书房,小厮端砚就冲他使眼色:“少爷,少爷”
“怎么?”
端砚在他耳畔低语几句,程瑞眼睛一亮,唇角微勾:“知道了,我这就过去。”
程瑞去了隔壁的程宅,果然在呦呦先前住在院子里看见了她。宫人侍卫都在远处,他轻咳一声,大步走了过去,行礼:“娘娘”
程寻伸手拦住他:“哥,你别这样,我是来跟你道喜的。”她指了指石桌上放的东西:“你上回不是说,那年我送你的纵横图坏掉了吗?这是我新做的。”
程瑞扫了一眼,眸光轻闪,移开了视线。他有些夸张的叹道:“道喜什么?只得了第三而已,失望失望。”
看他这模样,程寻就知道他有意夸张。她心说,既然说笑,那就说明心情不坏。她也略微提高了声音:“第三还差啊,你去贡院门口这么说,你信不信会有不少人想打你?”她定一定神:“你得准备殿试了。”
胡乱“嗯”了一声,程瑞忽然拧眉:“呦呦,你说,我是不是不应该参加殿试?”
“为什么不应该?”程寻疑惑。
程瑞斜她一眼:“本朝虽然不禁止皇亲国戚参加科举,可我到底是皇上的大舅哥。万一他以权谋私,或者有人怀疑他以权谋私,岂不是很不妙?”
“不至于吧?”程寻眨了眨眼,“你的会试第三,是在试卷密封的情况下得到的。你实力摆在这里啊。什么以权谋私,分明是举贤不避亲。你不用想太多。”
程瑞笑笑,不再继续这个话题。兄妹两人简单说一会话,程寻就起身离去了。程瑞目送妹妹离开,他小心抱着纵横图,脚步不停,回到书房,寻了个隐蔽角落放好。
他目光微转,落在先前那个墨迹斑斑的纵横图上,轻轻叹了一口气。
—
程寻回到宫中时,天色已经微黑。
苏凌见她归来,匆忙叫人备膳:“这汤不错,你尝一尝。”
程寻从善如流,然而刚接过苏凌递过来的小碗,她忽然想到了什么,抬头问:“几天是几号?不对,今天是哪一日?”
“今天是”苏凌神色微变,忽的双目一亮,“快,传太医!”
好事坏事()
内监领命而去。
苏凌猛然站起身;快步走到呦呦身后;小心捉了她的手;一时去摸她脉搏;一时又去探她额头;神情凝重:“你怎么样?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
见他这般紧张;程寻反倒笑了;紧张情绪缓解了一些。
她摆一摆手:“没有啊,你先回去坐,吃饭呢;先别闹。等太医来了再说。”
苏凌神色认真:“我没闹。”他就是开心。
可他到底是再也无心用膳,紧张而又期待。
张太医背着药箱匆忙赶过来,正要施礼;就被皇帝拦住。
“去给皇后娘娘请脉。”苏凌轻声道。
这时程寻已经用过晚膳;残羹冷炙皆被撤下。她屏气凝神,任由张太医为她诊脉。
张太医的手指刚搭在她手腕上;她的心就被猛地提了起来;下意识看向苏凌。
苏凌也正朝她看过来;他冲她露出一个安抚性的笑容;无声道:“不要紧张”
他这般神情泰然安慰着她;可他快速跳动的心脏已经出卖了他。——他也很紧张。
他想,他到底还是希望他们能有个孩子的;不拘男女,先有个也好。最好能集中他们两人的优点;他一定会好好对待他们的孩子。
不知道过了多久;张太医慢慢收回手指,满面微笑:“恭喜皇上,恭喜娘娘,是喜脉。”
听闻是喜脉,程寻轻舒了一口气,转身冲苏凌灿然一笑:“你听到没有?是喜脉啊。”
苏凌轻轻“嗯”了一声,眉梢眼角的笑意遮掩不住。
他要当爹了!他和呦呦有孩子了。
张太医只做不曾看见帝后互动,他尽职尽责说了一些注意事项。
苏凌侧耳认真听着,待张太医说完后,他问:“用安胎药么?要不要开个安胎的方子?”
“不不不”张太医连连摆手,“皇后娘娘胎像很稳,安胎的药可以不喝。安胎药这东西,喝多了,反而不好。”
程寻点点头:“嗯,原来如此。”
她还以为,只要怀孕,就需要喝安胎药呢。
苏凌又问:“还有其他需要注意的么?”
张太医想了想,略一踌躇,又道:“怀孕的前三个月和后三个月,最好不要有房事。”
他说的一本正经,程寻却不由地脸颊微红。她稍微偏了头,佯做不曾听到。
苏凌也有些尴尬,他轻咳一声:“嗯,知道。没别的了?”
“要每日请脉。”张太医又道,“可以补身体,但要有分寸”
程寻一一记下。
张太医告辞离开后,程寻还有些恍惚,她看着苏凌:“真的,有孩子了?”
苏凌唇角轻扬,重重点了点头。
此时并无外人,苏凌上前轻抚呦呦腹部,低声道:“摸不到”
程寻一把拍落他的手,嗔道:“别闹,这才刚怀孕,你要是能摸到,就有鬼了。”
苏凌手背微痛,反而笑吟吟的:“呦呦,你说咱们孩子取什么名字好?”
“”程寻沉默了一瞬,“是男是女还不知道呢,你就想到取名字了?”
“有备无患,早准备早好。”苏凌一脸的理所当然。
“”程寻瞧他一眼,“那你慢慢想。”
之前有人催促他们孩子的事情,苏凌表现的丝毫不急的模样。可是今日程寻才知道,他大概是真的很想有个孩子。从刚得到消息开始,他就一直处于兴奋状态中。
晚间休息时,他小心翼翼,动也不敢动。她略微翻一下。身,他都要问一句:“怎么?饿了?渴了”
程寻斜了他一眼,幽幽叹一口气:“没有,你这么紧张,影响得我也睡不着。”
“我”苏凌有些不安,低声道,“真影响到你了?”
程寻有些好气,又有些想笑:“苏凌,你再这样,真会影响我的啊。你不睡,我还要睡呢。”
她轻轻摸了摸他脸颊,话语中隐约带些委屈:“你这样会让我觉得,我在你心里,没有孩子分量重。”
苏凌怔了一瞬,才明白她的意思。他捉住她的手,声音很轻:“不是,呦呦。我很高兴,有些忘形。咱们的孩子,咱们的。”
“我知道。”程寻与他十指相扣,“其实,我也高兴。”
苏凌凑过去,在她额上轻轻亲了一下:“我会做一个好父亲的。”
程寻微愣,继而有绵绵密密的心疼涌上来。他没有一个好父亲,可是他会努力做一个好父亲。
她紧紧抱住了他:“嗯。”
她柔软的身子忽然贴了上来,熟悉的馨香萦绕鼻端。
苏凌身体发烫,隐约有几分僵硬。他心说,不能行房,不能行房。不能行房时还同床,真是一种折磨。
他在暗夜里咬了咬牙,忽然问了一句:“呦呦,你会背清心咒么?”
“啊?”程寻忽然意识到他身体的异样,翻个身离他远远的,小声道,“你可别忘了张太医的话。”
“没忘。”苏凌的声音听着有几分闷。
程寻沉默了一会儿,终是忍不住笑出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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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早朝时,朝中大臣很明显感觉到皇帝似是心情不错。但具体是什么原因,众人还不晓得。大家分析一番,寻思着多半是因为即将到来的殿试。
皇上即将多一批可用之人,又怎会不开心?
这是皇帝登基后的第一场科举,虽然中间曾经出现过女子科考这样的插曲,但大部分人的注意力还在几场大比上。十年寒窗,只看今朝。
程瑞自己对殿试并不算很上心,不过还是要认真准备。
当知道一甲里,除了他尚未及冠,其他两位,一个三十九,一个四十一时,他就觉得,他大约就是探花了。
历来似乎有个默认的规矩,一甲这三人中,探花总要是年轻俊秀的那一个。他暗暗比较了一下三人的外貌,心里基本已经有数了。
果真,当报喜的人敲锣打鼓到程家,拉长了腔“一甲三名,赐进士及第”时,程瑞毫不意外。他很淡然,吩咐端砚打赏。
程二爷程浩哈哈一笑,连声称好。待报喜的人离去后,他对程瑞道:“不错,你们这一辈里,只有你是进士及第。你大哥是进士出身,你二哥没参加会试”
他心中欢喜,三个男丁,要属他养的这个,最出色。
程瑞神态恭谨,默默听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