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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他面前放纵的哭过以后;方圆现在有些不好意思面对他;但也不再把他全然当作一个陌生人。
陈南方嘴角咧开一个大大的笑容;合也合不上;他感觉自己现在全身都是用不完的劲,迎着朝阳的光晖;他用力的蹬着车轮,车子一下子快速的起驶出去。
一下子冲出去;方圆惯性使然;上身往后倒仰,随后整个人朝陈南方的后背撞了上去;她赶紧伸手抓住陈南方的衣角;这才没掉下去。
方圆是坐着大伯后座回来的;和大伯带她时稍显吃力不同,陈南方骑着这辆二八自行车,像是后座根本没她这么一个人,速度十分快,比她自己骑的时候都快上许多。
到了土疙瘩路的时候,车子颠簸了起来,但是速度没减,方圆颠得难受,不适的挪动了几下,陈南方发觉到了,他按住刹车,吱呀一声在路边停了下来。
方圆有些不解的下车,只见陈南方迅速解开衣服纽扣,把身上的绿军装脱了下来,折叠几下以后转身递给她:“垫在下面,坐着舒服一点。”
方圆面色潮红,急忙摇头,她看着陈南方里面剩下一件肩膀处打了一块补丁的衬衫,提醒道:“这是军装,我不能坐,坐上面。”
“我已经退伍了,现在不是军人,这也不是军装,只是普通的衣服。”陈南方道。
方圆看着他虽然还是戴着军帽,但是帽子前面已经没有红色的五星了。
还是摇头:“这还是绿军装!”
绿军装在社会上流行,大家以拥有一件为时髦骄傲的事,只因它是神圣的。如果有人发现她会在军服上面,这可是犯了大错误。
陈南方把衣服再叠了一下,折成和车后座差不多大小,直接放上去。
“没有人会发现的,快点上来,前面还有很长的路呢。”陈南方催促道。
方圆不自觉坐了上去,陈南方重新骑动自行车出发。
“你为什么退伍?是因为受伤么?”方圆打破静寂问道。
“在那边我要保护的人,已经安全,这里也有需要我保护的人,所以我来到她身边。”
方圆:
“你真是一个奇怪的人!”总是说一些莫名的话。
阳光和煦,春风拂面,衣服隔离了车后座铁杆的坚硬,方圆不知觉闭上了眼睛,感冒加疲惫,刚才又大哭一场,她的身体渐渐不受意志控制了。
陈南方感觉背后靠上一个温热的身躯,他心里暖乎乎的,过了一会轻轻的停了下来,转身把方圆身上背着的保健箱解下来,挂在了车头,再拉过她身边布包的袋子,把自己也套了进去,一条不长的带子正好把两个人都箍住,防止方圆睡着了不小心掉下去。
他的车速变慢了,遇到路况不好的时候,更是小心的骑行,避开石子石块。
没有方圆指路,他只能问路过的村民,每次停下来问路的时候,手都小心的护着身后,到达林关公社的时候,已经快中午十二点了。
到达公社路口,陈南方犹豫许久,才轻轻的把方圆叫醒。
方圆睁开眼睛的时候,正好对上陈南方浓眉下关切的眼神,一时有些迷糊,意识短路了几秒后才反应过来。
“我们到了么?我是不是睡着了?”
她从车座下来,一时腿软,陈南方赶紧扶住。
“已经到了,我问了路人,说前面这条道进去就是林关公社。”
“你,你回”
“我送你进去。”陈南方不等方圆说完,急忙打断道。
方圆把车后座上的衣服拿起来递给他。
陈南方抖了一下,重新套上。
方圆推着自行车,看着他把衣服穿上的瞬间,不禁有一丝尴尬和难为情。
刚才这衣服可一直是自己垫坐着。
一路过去,有社员碰到方圆,都朝她打招呼,一边好奇的打量陈南方。
方圆越接近公社卫生院,心里越是发慌和不安,她看见卫生院院子里排了长队,男女老少的社员们闹哄哄的等在那里。
方圆走过去看到一个生面孔的医生正在给社员打针,她刚想过去问一声,这时小钱端着一个手术器械盘过来,他看见方圆,高兴地喊道:“方医生,你回来啦?家里没事?”
方圆摇头,她问道:“这两天谁负责张家村和耿家村生产队的病人?”这是方圆之前出诊的地方。
“路院长自己去了。”小钱道,他指了一下正在给社员打针的医生,向方圆介绍道:“这是县防疫站下来协助我们工作的刘医生,过来给社员注射流脑疫苗的。”
给一个社员注射好以后,刘医生抬头看了一下方圆,点头招呼,他朝小钱招手,小钱连忙跑过去,把手里刚用沸水煮过的一盘针头放到了他的边上。
现在的注射针头是金属针头,都是沸水煮过消毒重复利用的。
听到自己负责的病人有人接手治疗,方圆这才放下心来。
“方医生,你病了,先回家休息。”陈南方也进来了,他过来对方圆道。他已经发现方圆感冒了。
“方医生,你生病啦?那你快回去,你不用担心,生产队那里路院长在呢。”小钱连忙道,他看了陈南方一眼,满脸好奇。
“公社食堂那边病人情况怎么样?”公社把附近的流脑病人集中隔离在原公社大食堂。
“那里有两个老中医在,不用担心。”小钱道。这是之前周边调过来帮忙的医生。
方圆点点头,带着晕沉沉的脑袋,离开了卫生院。
看着陈南方还跟在她的身后,方圆有些不知所措,他大老远把自己送到,不好马上赶他走人,但是把他带回家,似乎也不合适。
陈南方率先道:“我先送你回家,你到家后我就离开。”
方圆咬着嘴唇同意了。
陈南方推着自行车跟在后面,方圆在前面慢慢走着,两人刚走到前院,突然一个黑影窜了过来,撞到方圆身上。
“喵,喵”软萌的叫声中带着委屈和思念。
“黑炭!”方圆蹲下来把黑猫抱了起来,摸着它脏兮兮的黑毛,发现背上有一处毛被火燎过,毛发短卷隐约露出里面的皮肉,“你怎么受伤了?”
方圆心疼不已,检查着黑炭其他地方有没有受伤。
“喵”它在喵喵叫着告状。
“阿圆姐。”阿秋咬着手指,踌躇的走近。
“阿秋,黑炭背上怎么被火烧了?”
“是我弟弟,他从灶里拿着柴火把黑炭烫了。我阿母打过他了。”阿秋有些不安地道。
方圆也没办法责怪他们,阿秋弟弟还小,本来不懂事,自己托他们照顾黑炭,已经要承他们情了。
黑炭在方圆的怀里竖着两只尖尖的猫耳朵,抬头看见陈南方,吡牙威胁:“喵喵”
你是谁?离我主人远一点!
“黑炭,你好!”陈南方笑着伸手揉了揉黑炭的脑袋,趁它刚要伸出爪子的时候,手快速收了回来。
看着没挠到人气愤喵叫的黑炭,方圆安抚道:“黑炭乖,这是解放军叔叔!”
阿秋也仰着头看着比她见过所有人都高很多很多的陈南方,惊叹道:“你是解放军叔叔啊!我告诉他们去。”说完就跑走了,想把伙伴带过来看解放军。
方圆抱着黑炭进屋,看着站在屋外的陈南方,想了一下道:“你,要不要进来喝杯水。”
陈南方咧着嘴,抑不住心里高兴的情绪,大踏步的走了进去。
他进来后一眼就把屋内扫了一遍,屋子低矮,他屈臂就能碰到屋顶,一张破木床上面放着塑料布捆成一团的床被,床底放了一个痰盂。床边有一个简陋两层竹架,上面放着镜子梳子,下隔放着几本书籍,书脊上面留下的齿痕应该是被老鼠咬过。
靠窗的破桌子上放着行李箱,土墙上拉了一根塑料绳,上面挂着两条毛巾。
“你先坐,我给你烧水。”方圆指着床板道。
“我来浇。我烧火在行!”陈南方捋起袖子就往挂着隔帘的屋子走去。
方圆连忙跟着,黑炭从她的怀里跳下来,喵喵叫着追着陈南主,抓着他的裤腿咬着。
陈南方把它拎起来,看着它挥动四肢低吼,笑着道:“你已经变成灰炭了,呆会先烧水给你洗洗。”
记得以前有一只小土狗,也一直享受着方圆医生每天给它洗澡的待遇,有个爱干净的主人,肯定看不得这么脏的小黑猫。
方圆看着陈南方没几下就把灶火烧旺了,真像他自己说的,烧火挺在行的。
一锅水烧热以后,陈南方拿了脸盆装上水,端出来放在方圆面前。
方圆刚才被陈南方推出来,正坐在床上抱着黑炭发呆,看见陈南方端过来的水盆,脸上刷的红了,觉得这一天里发生的事情太不可思议了,她先是在一个陌生人面前痛哭,又把他带回家,现在他还为她烧水服务,怎么会这样!
她有些慌乱的接过脸盆,头也不敢抬,低声喃喃道:“你,你喝过水了么?”
事实她想说的是,喝过水是不是可以离开了。
陈南方假装没听懂,他建议道:“方医生,你不是会针灸么?洗过以后你给自己扎几针,这样好得快。”
方圆轻轻的点了点头。
方圆在给自己施针的时候,陈南方抓了黑炭去外面给它洗澡,黑炭一直不配合的喵叫,很快他身上也溅满了水滴。
这时阿秋带着几个孩子蹦跳的跑过来,指着陈南方兴奋地道:“看,这就是我说的解放军叔叔!”
几个孩子看着蹲着都比他们高的陈南方,一身绿军装,头戴绿军帽,纷纷惊叹的叫道:“哇!”
其他几个孩子一时不好意思靠近,在一旁窃窃私语:“他为什么要拿水浇黑猫?”
“这黑猫是特务,解放军叔叔要把他洗了枪毙。”
“哇!”又是一阵惊呼。
“才不是呢,这是黑炭,它是一只好猫,解放军叔叔在给他洗澡,我见到阿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