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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的话,说到这里,柳莺心中恍然大悟!
原来,她是想利用她来对付皇后!
心底微微泛起凉气,看着面前一脸慈爱的太后,柳莺不禁暗暗一叹!
如今的太后,只想将她的恨意,燃烧到端木暄身上,却可曾想过,端木暄之所以做那一切,是为救她人家的儿子!
“太后”
深吸口气,柳莺轻声说道:“如今齐王下落不明,皇后于宫中专权跋扈,臣妾即便想要报仇,却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啊!”
太后就在等她这句话!
如今听她说了,便脱口说道:“哀家可以帮你!”
闻言,柳莺身子一僵!
轻拍她的手,太后将一只瓷瓶搁在柳莺手中:“三日后,哀家会宴请皇后,届时你可借邻近之机,将此药暗投于皇后杯盏之中”
太后这是想要借刀杀人啊!
紧紧的,握着手里的药瓶,柳莺凝着太后,心中暗暗一叹!
最近这阵子,端木暄执掌六宫,太后的日子,过的并不如意!
自端木暄执掌六宫之后,对太后冷淡至极,处处给初霞宫以白眼,仇婉若更是因仇御风之死,恨毒了太后,恨不得将太后和长公主抽筋扒皮,至于阮寒儿因当初齐王一事上,太后对她的态度,她也已然心灰意冷,对初霞宫的事情,更是能避则避,从不问津!
为今,在这宫里,也只有她柳莺,一直守在初霞宫
但如今长公主要回宫了,太后想要以最快,最直接的方式,将她们母女的最大威胁铲除掉!
是以,对太后一直忠心耿耿的她,便成了她残酷利用的最佳对象!
眉心紧蹙,柳莺心中思绪飞转。
渐渐的,她便面露忧色:“若皇后出事,皇上一定不会善罢甘休的!”
“这点你放心,此毒乃是哀家特意差人秘制,服用后一个时辰后才会毒发,届时初霞宫的宴会早已结束,想要彻查,却也不太容易”眸中得意之色尽显,太后唇角勾起:“你要记得,无论皇上再如何看重皇后,哀家终究是他的生身母亲只要事成,人都死了,他还能弑母不成,至于你哀家自有法子保你万全。”
闻言,柳莺呼吸一窒!
轻轻启唇,她蹙眉问道:“毒死了皇后,太后就不怕离国方面”
“离国?!”
凉凉一笑,太后轻道:“且不说她并非离国真正的帝姬,即便她是,依照如今天下大势,她意外身亡,离楚之间也绝对不会再起战端!”
看着太后信心满满的样子,柳莺紧蹙娥眉,一脸沉思。
见柳莺一脸沉思,太后对她投以安然一笑,再接再厉道:“届时皇后之位虚悬,只要有哀家在,这六宫之主的位子,便是你的!”
听得此言,柳莺被太后拉着的手微微一僵。
她倒不在乎那皇后之位!
不过太后即是如此说了,她总该给点反应!
眸中光华一闪,在太后的注视下,她的嘴角渐渐勾起。
松开太后的手,将药瓶收起,她低眉敛目的在太后身前跪下,而后郑重叩首!
“莺儿谢太后成全!”
闻言,太后眸中不禁浮现一抹亮色!
“快些起来!”
抬手将柳莺扶起,太后满怀欣慰道:“哀家老了,日后在这皇宫之中,一切还要看你的!”
“莺儿明白!”
微微颔首,柳莺站起身来。
含笑,又看了柳莺一眼,太后轻道:“如今天色已晚,你早些歇着,哀家回宫了。”
柳莺俯首:“恭送太后!”
轻点了点头,太后搭着刘姑姑的手,转身离开。
看着太后离去的背影,柳莺脸上的笑,渐渐变得僵硬,直至片刻后不复再见。
“来人呐!”又过了片刻,她唤自己的贴身随侍。
自殿外进来,随侍丫头守礼福身:“娘娘有何吩咐?!”
“伺候本宫宽衣!”
轻轻一笑,柳莺转身向里。
“喏!”
丫头轻应一声,跟着进入寝殿。
在榻前站定,柳莺看着身边的丫头道:“脱衣服!”
闻言,丫头不禁一怔!
“今日你便来做回娘娘吧!”
轻轻的,柳莺笑的极为柔美。
不多时,柳莺将丫头脱下的宫服换在身上,低眉敛目的自寝殿内缓步走出。
不曾抬头,不曾掌灯,她于夜色中前行,一路朝着曌庆宫行去
曌庆宫中。
批阅完奏折后,赫连煦照例如以往一般,来到端木暄的寝殿之中。
轻轻的,在榻前站定。
垂首凝着床榻上熟睡着的一对母子,赫连煦的脸上,总算露出些许欣慰的笑容。
榻上,端木暄已然拥着赫连洛沉沉睡去。
凝望着她无暇的睡颜,他心下感慨良多。
自从仇御风死后,她便再没对他笑过。
且每每与他四目相对,都是极为冷淡的直接将视线别开。
她,似乎果真是要应证她说过的话——对他不再抱任何希望!
每次想到这些,他的心,都会忍不住抽痛起来!
他一直都知道!
她的性格,太过要强,但在太后和长公主的事情上,因为爱他,她却让自己一再隐忍,就好像一只刺猬,拔掉了自己所有的刺一般。
也许现在,已然到了她所能忍受的极限!
所以,她才选择不再隐忍,不再后退,而是主动出击!
这段时日里,她要行使六宫之权,他便给她!
即便,他知道,她想要的,其实不是行使六宫之权,而是要让自己的母亲,尝尽在后宫失势的滋味。
他之所以答应她的要求,不为别的,只为她的心里能够舒服一些!
但这样,她的心里,便真的能舒服了么?
深深的,近乎贪婪的凝望着她无暇的睡颜,见她眉心一直紧拧,赫连煦心下微动,悄然伸手,想要替她抚去心中忧愁。
但,手方伸出,他便又顿下了动作。
他知道,若端木暄看到他,必然会不悦!
到那时,他便连如此安静看她的机会都没有了。
念及此,心中泛起浓浓的苦涩,他的手颓然而落。
缓步自殿外而入,见赫连煦如此,荣昌神情微怔了怔!
不由摇头,他抬步上前。
听到荣昌的脚步声,赫连煦眉梢轻抬。
“皇上”
“有事出去说!”
轻轻的微转过身,没有让荣昌再出声,赫连煦深深的又看了端木暄一眼,这才轻抬脚步,离开寝殿。
脚步声,由近及远。
端木暄原本紧瞌的双眸,缓缓睁开。
眸色平静如水,她的脸上,浮现一抹苦涩
每日夜里,赫连煦在处理完公务,便会到寝殿内待上一会儿。
虽然,他的动作极轻。
但她在他第一次来时,便是醒着的。
可即便如此,她却从来不曾睁开眼睛去看他一眼。
爱,不是说不爱就可以不爱的。
虽然,她的心,早已被他伤的千疮百孔!
但,既是真爱,又岂会说不爱就不能不爱?!
在内心深处。
她仍是深爱着他的。
轻轻抬手,抚上胸口处,端木暄眼睑低敛,苦涩一笑。
她对他的爱,依然深深的埋藏在那里,从不曾减少分毫。
只是
这份灼的她体无完肤的爱,在她大哥罹难的时候,便早已注定不会有结果。
而这一次,她既是作出了选择,便绝对不能再心软!
“何事?”
在寝殿外驻足,赫连煦问着荣昌。
荣昌恭身道:“方才奴才在外面见一宫女鬼鬼祟祟的,便上前查看,没想到”
眉峰一拧,赫连煦追问道:“没想到什么?”
“把宫女,乃是华贵妃乔装!”
抬眸,看了赫连煦一眼,见他面色微沉,荣昌复又低下头来:“她好像有急事要见皇后娘娘!”
“她人在哪里?”
双眸微眯,赫连煦问道。
第305章 226()
“奴才请她在偏殿等着!”恭身,荣昌对赫连煦做引臂动作。
偏殿内,柳莺垂首恭立于一侧。
她的手里,仍紧紧攥着太后早前给她的药瓶。
他来此,本是要见端木暄的,却不成想,赫连煦这个时辰居然会在。
“皇上驾到!”
随着荣昌的一声唱报,她身形一僵,忙朝着门口方向福下身来。
“臣妾参见皇上!”
一进殿,看到柳莺的装扮,赫连煦的眉头,不禁一皱!上下打量着她的一身心头,他心神微敛:“深更半夜的,你何以如此装扮至此?”
将头埋得极低,柳莺轻道:“臣妾有事要觐见皇后娘娘!”
原本便紧皱的眉头,再次皱了皱,赫连煦抬步向里,在桌前落座。
伸手,接过荣昌递上的茶水,他低头浅啜一口,方轻声问道:“最近这段时日,皇后在宫中风头正盛,而你却一直陪在母后身边辛苦你了!”
因赫连煦的话,柳莺心下微颤!
唇角轻勾,她嗡声回道:“为皇上分忧,是臣妾该做的。”
对赫连煦,柳莺的心里,其实是十分矛盾的。
在他的认知里,她是太后赏给他的。
但唯有柳莺自己知道,在她内心深处,一直纠结的一份情愫。
那便是,她对他,其实是真心的!
这份真心,始于嫁他之前。
但,他是皇上!
天底下最多情,也最薄情的男人!
是以,她的这份真心,从来只有她自己心里明白,不曾让任何人知晓。
另外,再加上她家人的惨死,与他之间或多或少有些关系,她的这份真心,便渐渐的连她自己都忽略了。
静静的,凝视柳莺片刻,赫连煦轻叹一声:“神经半夜,你乔装出行,为的该是避开母后的眼线说吧,你要见皇后的理由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