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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下,阿宁终于肯抬眼看他。
她摇了摇头,咬唇,“我没有胡闹。”
“你还没有?!”陆昭行一口气堵在胸口,上不来下不去,滞闷至极,原本要对阿宁发火,可瞧见那雪玉似的颈子上一道长长的血痕,胸中的气焰立时消散,只剩心疼。
他正要从袖中掏出帕子,想了想现下的场合觉得不妥,生生止住动作。
陆媛连连上前,掏出帕子,“二哥,你快别怪阿宁了,先让她把血止住再说!”
阿宁接过陆媛手里的帕子捂住脖子,神色不动,仿佛半分都没觉得疼。
谢昭松了口气,好在他方才唤了小厮去寻了陆昭行。多亏他及时赶到,否则今日怕要捅出大篓子。
锦衣卫的官衙距离平阳长公主的府邸极近,仅有半柱香的功夫。
自那夜的事后,陆昭行已有好几日未见过阿宁。
他知晓阿宁等人会去平阳长公主的府邸赴约的时候便开始担忧了,若非如此,他也不会非让谢昭护送镇国候府的几个姑娘赴约。
今日他总觉心神难宁,方才路过长公主府邸的时候停了几瞬,恰好看见谢昭的小厮出来对他说阿宁与康乐郡主比试的事情。
听到一半,他立时翻身下马,以最快的速度赶到了此地。
好在他来的及时。
如若不然想着方才那箭直逼阿宁的右眼,陆昭行目沉如霜,瞬间阴寒无比。
上次是赵泽,这次是康乐,这个瑞王府真是好胆!
第040章 疯子()
康乐郡主心下一颤;为陆昭行的气势所摄,不敢与之对视;下意识后退几步。
可随后不由想,此次比试她们事先已然立下字据;且这比试是由顾惜宁提出的,就算顾惜宁受了伤,可又干她何事?
康乐瞬觉理直气壮得多,怕陆昭行开口问罪让自己失了先机,吸了口气,绷着脸连连道:“刀剑无眼,切磋之中偶有失误也是正常陆大人是习武之人;顾小姐这伤看着虽骇人;实则并未伤及要害,想来只需修养一阵子便可无碍。”
“为表诚意,顾小姐此次的伤由我全权负责;有什么需要的药物也尽管向瑞王府索取,毕竟这伤因我而致,康乐实在内疚。”
说是内疚;然而康乐的某种只有暗喜和窃喜,半分悔改的模样也无。
陆昭行神色陡变,目光瞬间变得晦暗阴沉,如雪窖冰天凝出的冰锥子;透出的丝丝寒气几乎将人冻穿。
然而不待他发作;就见阿宁三步并做两步快速走到康乐郡主跟前。
陆昭行微愣;显然没料到自己会这样被阿宁撇下。
阿宁不理会他,但他却无法放任她不理,只得快步跟上。
“郡主,方才你的箭射偏了。”
康乐没明白阿宁此话是为何意,余光扫了眼她身后的陆昭行,神色戒备地问道:“你想说什么?”
阿宁点头,“只是确认一下罢了。既然郡主的箭结束了,那么现在该轮到我了。”阿宁作势就要去拿一旁婢女手中的箭。
陆媛和陆婉齐齐瞪大了眼,吃惊地看着她。
“阿宁,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想比试?还是先去料理伤势罢!”
陆姝见阿宁受伤有些欢喜,甚至有些遗憾的想,若陆昭行来得不那么及时就好了,兴许她伤的便不是脖子那般简单了。
碍于陆昭行在场,陆姝也上前像模像样地劝了劝,“是啊,这伤势若是留了疤痕就不好了,表姐你还是先去处理一下罢。”
阿宁手中紧握弓箭,不动,
陆媛被她一意孤行的倔强模样弄得头疼不已,只能将求助的目光投向陆昭行,低声道:“二哥,你劝劝她吧,平日里阿宁最听你话,你劝她一定会听的。”
阿宁的视线移到陆昭行身上,摇头,“你们不必再劝,我要比的。”
陆昭行负手,冷着眉与阿宁对视。
陆昭行到此已经有了一会儿,可阿宁现在才肯拿正眼瞧她。
她脸色微白,紧紧咬着牙,原就纤细的身板因颈脖上沾了血,显得愈发羸弱不堪。
可她的眼眸却极清极亮,盛满了坚决和毫不退让,打定了主意非要与康乐比试完才肯走。
陆昭行敛眉,有些恼怒。
半晌,他沉声道:“都别劝了,她要比,就让她比。”这话分明是盛了怒的气话,谁知阿宁却仿佛没听出他此时的不愉,微抿嘴角,“多谢二表哥给阿宁这个机会,做个有始有终的人。”言罢,她对康乐比了个请的手势,示意她可以就位了。
陆昭行拢在袖袍里的手微紧了几分。
谢昭蹙眉,本欲说些什么,最后在陆昭行黑沉得仿佛能滴出水,晦暗不明的目光里住了口。
方才陆昭行还以为是自己出现了错觉,现下他已可以确定,阿宁在故意疏远他,与他对着干。
他不明白她为何突然成了这样一幅不冷不热的样子。兴许是她觉察到了他的态度,所以便以同样的态度来对他了?
陆昭行这几日故意疏远阿宁,为的便是与她保持距离。
眼下阿宁对他不如以往那般依赖,主动与他拉开距离,照理来说他应当庆幸甚至欢喜才是。可他非但欢喜不起来,反而觉得有什么东西自心间挠过,有些疼,有些闷,一种从未有过的难耐的焦躁仿佛要从胸腔破出。
这种情绪,即使他面对难缠的敌人都不曾有过。
陆昭行沉着脸,拢着得手收得愈紧。
康乐郡主面上平静,内心却汹涌不平。
方才陆昭行那般沉冷的神色,显然是要向她开罪的,可眼下他怎么又突然沉默了下去?
莫非
康乐的目光不定地在阿宁与陆昭行的身上来回,一个想法陡然在脑中出现。
莫非他们也要效仿她,故意以这射箭为借口,报方才那一箭的仇
思及此,康乐郡主犹豫起来。
“怎么?郡主可有疑问?若你不愿比试,那这局便算阿宁赢了。”阿宁看着她,理所当然地道。
话到最后,她的唇角微微弯了起来。
明明是再正常不过的表情,落在康乐眼中便透露出了股子咄咄逼人的味道。
康乐郡主感到手心一遍濡湿,滑腻不堪。
康乐迟迟未答,阿宁点了点头,“郡主是要认输了?那好,这局便——”
“谁说我要认输?!”康乐话一出口就后悔了。
但同时,她也的确无法接受不战而败的这个名头。
若真不战而败,今日之后,不光晏京城的贵女们要嘲笑她,只怕日后她会连着在她父王的面前也抬不起头来。
康乐郡主什么都可以失去,唯有瑞王的宠爱不能,这是她在瑞王府的一众姑娘里立身的根本。
康乐郡主自觉已做好了心理准备,可当阿宁举着手中的箭,对准她的时候,她仍是忍不住心间发颤。
瞬间,汗水便沁湿了后背,染湿了层层衣服。
阿宁微微眯眼,感受了颈脖上的伤口传来的火辣辣的疼痛,下意识将牙齿咬紧了些。
她是个礼尚往来的人。
方才康乐郡主要她的眼,那她也无需跟她客气什么。
阿宁张弓之时,余光从旁边的陆昭行身上掠过,紧咬银牙,费尽一身气力,终于嗖地一声将箭射了出去。
阿宁张弓的时候,在场不懂箭的千金只觉得她的姿势有些奇怪,并不如方才康乐郡主那般流畅。
可那些懂行的见到阿宁这动作,皆是不由齐齐嘶了口气。
要看一个人是否会射箭,不需要看其他,只需看他持弓的手势即可。
可阿宁这般动作,显然是个生手。
既是生手,还敢与京城箭术不凡的康乐郡主比试。这个顾惜宁究竟在想什么?
莫非是疯了不成?!
阿宁当然没疯,她很清楚自己在做什么。
还是那句话,若是康乐郡主箭术不精,她也不敢提出与她比试的要求。
她虽是个赌徒,更是个惜命的人,自然不敢将自己这条得之不易的小命随随便便就交到旁人的手里。
既然陆昭行要疏远她,那她就只好险中求胜,叫他想疏远都不行。
康乐郡主见阿宁的箭射出之后,下意识松了口气。
这一箭显然没瞄准,伤不到她。
然而,下一瞬,只见原本瞧着快要落下的箭陡然变快,带着势如破竹之威而来。
康乐郡主暗叫不妙,还来不及后退,就觉一道疾风自面门掠过,紧接着右眼传来一阵如刀绞针刺的剧痛。
她难以置信地捂着自己的眼,感受到手里热流涌动,顺势跌落在地。
“啊,我的我的眼睛。”
在场贵女面色瞬间刷白,难以置信。
下一瞬,她们齐齐低头,左手按右手,竭力稳住自己的心神和不住发颤的手。
丰嬷嬷见状心道不好,扭头便走。
陆昭行掏出手帕,擦了擦方才掷出石子时沾上的些许灰尘,眉目冷然,不悲不喜,“刀剑无眼,切磋之中偶有失误也是正常康乐郡主,节哀。”
“为表诚意,郡主此次的所受之伤由我全权负责,有什么需要的药物也尽管向平西侯府索取,毕竟郡主所受之伤因陆某而致。”
竟是将康乐郡主方才对阿宁说的那番话原封不动地还了回去。
康路郡主颤着手,用尚能视物的左眼盯着一脸震色的静和,声嘶力竭,“愣着做什么?快替我传医啊!快啊!”
第041章 退路()
陆昭行将阿宁带回侯府后;一言不发,直到大夫替她的伤口包扎完毕;他才冷沉着脸坐于上首,顺便让白芷白芍退下。
二人见他面色不对;有些担忧了望了自个儿主子一眼。
白芷道:“二爷,姑娘折腾了这一日,眼下必然累极,不——”
“退下!”陆昭行眸光如电,声音极沉。
阿宁看了二人一眼,也道:“你们两个先退下。”
白芷面露忧色,陆昭行这个样子;想必已然憋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