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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芷摇了摇头道:“方才远远只见二爷淌了一身血,具体如何,还未可知。”
陆姝蹙眉,神色变得有些不宁。
文先生本想发火,但此事事关陆昭行,思索半晌只好作罢。
不过,阿宁骄纵无礼第一印象已然在她心中板上钉钉。
文琼见屋里的姑娘个个心思浮动,神色怪异地道:“府中二爷受了伤,今日我可以给诸位一天假。兴许你们也可以同府上那位表小姐那般去探上一探,说不得平西侯的伤口便会好得快些。”
听了这话,众人神色顿僵。
她们怎会辨不出文先生说的是反话?她们几个姑娘既不通医理,又不是妙手回春的大夫,光是看一眼,如何又能让他的伤好得快些?
陆昭行前脚一生病,阿宁便连学也不上的眼巴巴的凑了上去,她这样活像是生怕人不知她担心兄长安危似,倒显得刻意过了头不过,她这样做也是无可厚非的事,毕竟这偌大的侯府,也只有陆昭行是她真正的亲戚。
话说到这个份上,便是原本有想让文先生停学的人也歇了这份心思,只好继续上课。
白芷将众人反应一一收入眼底,随后退下。
大夫替陆昭行诊治后,阿宁便一直守在他的房中。
因她闹了这样一宗,他原想隐瞒伤势也不成了,期间陆老夫人和身为嫡母的朱氏等人也已来看过。
陆昭行服药后睡下不久,陆媛陆婉几个也来了,只是他尚在歇息,她们只待上一会儿,说几句场面话便走了。
阿宁坐在他床前的束腰八角圆凳上拖着腮,忆及今日种种,心终于沉了下来。直到此刻,她才终于确信今日她经历的一切不是梦境,而是实实在在的事情。她的确回来了,回到了永昌三年,回到了她的豆蔻年华。
阿宁深深吸了口气,隔着并不远的距离瞧着床上的那道身影,眼眸微微湿,忍住心中的涩然。
既然苍天厚爱,让她重活一世,给了她与他再次相逢的机缘,那么这次她必要抓住机会,再也不能让莫须有的兄妹名分成为他们二人之间的绊脚石。
其实要破开二人兄妹的名分很简单,只需想法让揭开那个霸了她身份,害她惨死之人的庐山真面目,到时候的她真实身份自然便可大白天下。
当然,若要彻底扭转命运,还必须避免那几人的阴谋算计才是。
上一世,正因她沦为夺嫡里的一颗棋子,最后才不得已将自己赔了进去。
此次她既占先机,断然没有再为他人手中棋子的道理。
这些事看似容易,若真要行动,还需细细筹谋。眼下她根基未稳,又是初到侯府,此时就算说明她的真实身份,怕也没人会信。
阿宁怕贸然行事会引起一些不必要的麻烦,思索半晌,决定按照上一世的轨迹暂时以兄妹之名与他相处,先拉近二人关系。待寻到合适的时机,再自然而然的恢复她真正的身份。心中石头落地,阿宁不由松了口气,见陆昭行额头渗了些汗,自然而然便从自己袖中掏出绢子上前替他拭汗。
陆昭行的贴身小厮听茗侯在一旁,本想制止,可阿宁的手绢已然挨上了他的额头,嗓子眼的那句‘侯爷不喜旁人触碰’便咽了下去,不动声色地退回了原处。
陆姝吩咐丫鬟端着她精心炖好的一碗银耳红枣枸杞补血汤到时,正巧看见阿宁倚在床边替床上之人擦汗的画面。
陆姝眸光微暗,微微咳了几声,阿宁停下手中动作,回身朝她看来。
她梳着未出阁少女的双螺髻,一身白底红枫滚毛对襟褙子并浅碧色绣撒花褶裥长裙很是相宜。鹅蛋脸上嵌着一对明眸,气韵清雅,眉目柔和,很是有几分姿色。
陆姝的相貌原在镇国侯府的几个姑娘里算是拔尖儿的,可惜到了阿宁身边,这气韵上便免不得落了几分下乘。
陆姝对阿宁一笑,熟稔道:“二哥伤势如何了?”仿佛完全忘了几日前因阿宁所致落水的芥蒂。
阿宁眸色微沉。
先前她不明形势,满心只有陆昭行,自然没心思料理这些个旁人,眼下她已打算暂住侯府同他培养感情,自是少不得打起精神来应付陆姝。
“药已经吃了,刚刚才歇下。”阿宁淡声应答,面色无异。
床上忽然响起些衣物摩擦的声音,二人齐齐回头,正好见陆昭行睁开眼在床上坐起了身来。
陆姝的目含担忧,忙招手让身后捧着漆木托盘的绿衣丫鬟上前,“二哥,我听闻你受伤之后便亲自炖了银耳红枣枸杞补血汤。虽不是什么稀罕物,对你的伤势总有几分助益的。”
前头几个姑娘来时手中空空如也,这陆姝来得最迟,行事却最是周到。
“你有心了。”
陆姝见他并未拒绝,心中一喜,忙示意丫鬟将补汤奉上。
阿宁目光落在那个白瓷碗里盛着的汤,眉头微蹙,下意识道:“红枣枸杞汤?”
陆姝点头,“二哥受的是刀伤,这东西算不上名贵,胜在补血,此时饮用最佳不过。”说着那绿衣丫鬟便要将之送到他跟前。
第004章 委屈()
陆姝瞪大眼,显然很是惊讶,未等阿宁把话说完,忙对陆昭行保证道:“这汤是我亲手所做,绝不会有任何问题。”她换了副有些委屈,有些无奈的口气道:“表姐可是还是在为上次的事置气?”
端着漆木托盘的绿衣丫鬟也为她打抱不平,“宁姑娘,您未进侯府前我们三姑娘经常替二爷炖汤。往日没有问题,总不可能宁姑娘一来便出问题罢?”
言下之意,阿宁这摆明是在他跟前献媚借题发挥,所以故意使性子来打压陆姝。
阿宁不由暗自嗤笑,眼底愈沉。
她自小跟养母顾氏生活在吴地的九丰镇上,镇里民风淳朴,邻里和谐,虽也见识过市井的泼皮无赖和一些阴暗之人,对于内宅里这些弯弯绕绕的软刀子却并不擅长。因着这点,上一世初入府侯时,可没少吃这对主仆的亏,甚至还差点因这二人屡屡作梗的同陆昭行生分。
好在陆昭行牢记顾氏遗嘱,即使阿宁偶有不妥当的行止,仍尽心尽力待她如初。
当初,若陆姝使得那些小把戏得逞,他定会对她生厌,虽仍会履行顾氏遗嘱好好待她,必然不会如后来的那般亲厚思及此,阿宁下意识收紧了垂在身侧的手,愈发觉的此人可憎。
这世上绝无毫无由来的恨。
之所以她一来陆姝就将她视作敌手,无非是担忧她会威胁到她的地位,所以便先发制人罢。
人为自己谋求有利的处境自是无可厚非的事,可若因此把旁人当做傻子随意踩踏打杀,那便得掂量掂量自己的斤两了。
昨日事昨日毕,前世种种她已不打算再去追究。
如今陆姝想用她做筏子踩着她的背往上爬,那她便少不得扯着她的腿让她摔上一遭,好叫她知晓她顾惜宁不是谁都可以蹬鼻子上脸的软柿子。
人这一辈子,总有些人注定无法交好。既如此,不如一开始就摆明态度,也剩下那些费力不讨好的功夫。
阿宁正要出声,却见陆昭行眉一沉,冷道:“此处哪有你插嘴的份?”他眼风如刀,瞬间便让那丫鬟瑟瑟发抖,跪下将手中的托盘高举过头,带了几丝哭腔颤抖着道:“我们三姑娘下学后连午饭都未来得及用便一直守在厨房炖汤,宁姑娘怎么能疑三姑娘?”
这语气,仿佛主仆二人受了天大的委屈。
陆姝厉声道:“雪雁,快给我住口。”她对阿宁道歉,“雪雁由来便是这种口无遮拦的性子,见不得我受半分委屈,表姐莫怪。这补汤真的没什么问题,表姐不让我传给二哥这”她目光在阿宁和陆昭行直接游移,似乎很是为难。
陆昭行眉微微皱起。
当过太后的阿宁回到少女时来看她这做派觉得很是腻歪,陆姝这些伎俩和心思像是被剥光了呈现于她面前,上头的沟壑何处深何处浅她都瞧得明明白白。
“有何不妥?”陆昭远眼光落在她的身上,眸沉如水,情绪难明。
阿宁却分明从中瞧见了几分不解。
她同他相处了十多年,只要他抬一抬眉头便知他在想什么。
她也知自己方才举动突兀,他会不解也是正常。可当他用那种淡淡的,似带了几分疏离眼神看她的时候,她便觉心中一阵瑟瑟,嗓子眼似堵了石子,沙哑难耐,难受得说不出话来。
阿宁微微咬牙,告诫自己感情都是相处出来的,此时她才进侯府不过几日,同他并不算熟稔。虽有顾氏的嘱托,可一面是相处数年的妹妹,一面是她这个半道里认来的妹妹,他会不解也是人之常情。
阿宁强压心间涩意,面带上挤出一抹笑道:“方才我举动突兀,若是让三表妹误会了,那我先在此道歉。”
“之所以说这汤不能喝,是因先前二表哥服下的药中有一味玄参,此时三表妹奉上的补血汤内有红枣,玄参与红枣相冲,若贸然吃下,怕会于身子有碍。所以所以我才会出言阻止。我并无针对任何人的意思,至于三表妹说的事若非她适才提起,我早都忘于脑后了。”
这世上,会做戏的并非只有她陆姝一人。
言罢,阿宁敛眸,双手有些不安的交于在身前,像是做错了事的孩子。
陆昭行的目光落在阿宁收得紧紧的手和被她微微咬住的下唇上,眼波微动。
陆姝面色一僵,方才喊着冤枉的雪雁也是一脸震色。
怎么事情突然成了这般模样?这个陆惜宁这般作态,倒显得她们主仆咄咄逼人了!
陆姝犹不死心,“表姐还会医?”
“以往我和阿娘苦于生计,时常去山里寻些野东西野药材换钱;有次我染了疾,药里入了玄参,我怕苦便偷偷吃了红枣,可事后腹疼不止,吃了几日的药才好。想到顾氏,阿宁眼底浮现几抹怀念。她有些遗憾的想,若是她能回到更早些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