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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和言她自己乃是周后的人,她之所以冒名顶替真正的郡主入了长公主府,为的便是待她将来嫁入齐王府后,能替周后神不知鬼不觉的将齐王除掉。顺便她还可以借此身份,试图说服嘉德长公主和郡主的祖父宋怀成为坚定的羽。
不论静和在此事上能起多大的作用,于周皇后而言也聊胜于无。
静和又言,她这次之所以对嘉德长公主下毒,乃是因前些日子王嬷嬷窥破了她的真实身份。周后知道此事之后,派人暗中制造风波,借时疫为由将王嬷嬷给送了出去,而后顺理成章的将之在除去,永绝后患。
虽说已然除掉了王嬷嬷,可周皇后仍不放心,害怕王嬷嬷已将此事透露给嘉德长公主,于是一不做二不休,让静和在嘉德长公主的饭食里动手脚。
只要嘉德长公主一死,那么这世间除了周皇后,再无对静和身份的知情人。
嘉德长公主脸色几经变化,最后落在静和身上的眸光既沉痛又震惊。
“你说王嬷嬷之事,是周后派人下的手?!”
静和羞愧至极,“没错。”
嘉德长公主倒抽凉气,气得浑身发抖。
静和又道:“只是周后千算万算,都没料到我在会手软事实上连我自己也不知,今日为何会做出那样的事来。“
静和咬着唇,惨白着脸,模样十分苍白可怜。
然,她所做下之事,却没有一件值得被人可怜的。
嘉德长公主神色十分复杂,心中揪得极紧。
人心都是肉长的,这几年来与静和朝夕相处,日夜以对,早就将她当成了自己的亲生骨肉来疼爱,加之当年心中对于女儿的亏欠,更是对其百依百顺,无所不从,可眼下这个所谓的女儿,竟是旁人安插在自己身边,为了对付赵述的棋子。
这叫她如何能接受?
嘉德长公主落在静和身上的目光反复不定,复杂至极。
事到如今,她竟不知该拿什么眼光来看她了。
静和忽然扯起一个自嘲的笑意,“说出来殿下你可能不会相信。我与殿下相处虽不过短短几年,但您却待我视如己出,真心待我,我实在不忍对你下手
嘉德长公主目露沉痛,“不忍下手?你若真是不忍,就该在最初就坦明你的罪行,而不是这样冒名入了长公主府。”
静和眼角有泪,咬着唇,痛苦道:“长公主殿下,事已至此,一切都是婉仪咎由自取,你要如何处置我,我也都认了。只是此事我也有苦衷。当初周后以婉仪父母以及林家上下一百一十六口人威胁于我,人命关天,且这些都是与我从小相伴的至亲,我怎能忍他们因我枉死?”
“我实在是迫不得已啊。”说着说着,林婉仪的眼中溢出了苦涩的泪。
嘉德长公主吸了的口气,心中虽痛极,却也凝住了神色,眸中的温度与仅存的好感被冷然所取代。
皇家里的公主,就是性子再柔和也绝非软弱之辈,嘉德长公主在脑中将静和的话前后过完一遍,沉着脸对她问出问题关键。
“既然你是假冒,那阿梨的玉怎会在你的手中?”
嘉德长公主的呼吸不自主地微紧,垂在身侧的手下意识的扣住,心底不安到了极致。
但愿她的阿梨还安然无恙,但愿。
否则她真不知该以什么脸面下去见她的夫君。
第077章 面圣()
静和深深吸了口气;手下意识拢紧,竭力控制着心中盘踞着极致的不甘与怨怼。
今日之后;所有的一切都将化作泡影烟消云散。她所拥有的一切荣宠,地位甚至姻缘;也全都会被那个顾惜宁取而代之。
她不甘心,她不甘心啊。
静和眸光陡沉,呼吸变得急促了几分。
可不甘心又能如何?
这些本来就不属于她
事到如今,走到这一步的她已没有退路
嘉德长公主见静和久久沉默不言,以为自己的女儿遭遇了什么不测,一颗心顿时似被拉扯到了极致,难以抑制地跳了起来;她急切追问;“真正阿梨在究竟何处?你说话啊!”
静和咬着牙,紧紧攥着拳,几乎是颤抖着从唇中挤出几个字;“就在晏京城。”
嘉德长公主闻言松了口气,如释重负。
只要她的女儿还活着便好。
“她京城何处?”顿了顿,嘉德长公主沉静的目光落在静和身上;提醒道:“事到如今,你也无需再耍花招。”
静和勉强一笑,无悲无喜地敛眸,“长公主殿下放心;到这种地步;我就是有心;也无力再生出旁的事端了。”
嘉德长公主眼风自她身上掠过,眼底略有些复杂。
方才大夫说过,今日之后静和的下半辈子怕是只能在床上过活了
毕竟她与静和相处了几年,以往的相处时的那些情分也不是作假。她在她身上付出的感情也不是一朝一夕便可收回的。若静和没做出这些事,就算她并非自己的骨血,嘉德长公主必然也会善待于她。
可惜了
此人一开始接近她的动机便不纯,如今更是想要谋害于她,这样的人她又怎可能继续留她?
嘉德长公主不由唏嘘。
这一切说到底也算静和咎由自取,罪有应得罢了。
就在嘉德长公主嗟叹之际,静和又道:“长公主殿下可曾记得,你去镇国侯府赴宴第一次见到顾小姐时就觉得她莫名眼熟,对她甚有好感?”
此话一出,答案已然呼之欲出。
嘉德长公主下意识睁大眼,难以置信,吞了口唾沫道:“你是说顾家丫头,就是我的阿梨?”
静和在嘉德长公主的凝视中,缓缓点了点头。
难怪了,难怪了!
难怪她瞧见那丫头的第一眼就觉得似曾相识,不由自主地想亲近
难怪她长得与驸马那般相似
难怪她会对庵菠萝果不适
原来她就是她的阿梨!
激动之余,嘉德长公主陡觉不对,目光凝住,挑出关键,“可她不是顾铭的骨肉吗?”
若阿宁是旁人,嘉德长公主自然不会生出如此质疑。可她是去年平西侯陆昭行亲手寻回来的。
锦衣卫手段滔天,试问有哪个人胆敢在陆昭行的跟前装神弄鬼,瞒天过海?
嘉德长公主蹙眉,眸光沉了几分,“她真是我的阿梨?”
“当初她便是那个当玉之人,我兄长亲眼所见,绝不会有假。”
嘉德长公主沉吟不言。
既然阿梨的下落已知,接下来是与不是,她自会派人去查证。
不过在此之前
嘉德长公主眸光陡然一变,眼风定定对准静和,似要从她脸上瞧出什么破绽。
她眸光微凝,“你说你是周后之人如何证明?”
嘉德长公主到底是出生皇家,不可能仅凭三言两语就相信静和所言,何况此人心思不纯,实在难以信任。虽说她年轻的时候的确与周后有几分龃龉,关系并不好,但她不认为,周后会仅凭这个原因就轻易地对上她。
静和点头,让嘉德长公主派人去自己房中搜证。
嘉德长公主派去的人照静和所言,果然搜出了一些静和与周后通讯的文书和其他东西。
文书不多,仅有两封。
嘉德长公主年轻的时候与周后是一间学堂的,二人还坐过临桌,自然瞧过她的字。
静和房中搜出的文书上的字,的确与周皇后一模一样。
最新的一封文书便是三日之前的,周后让静和下手迅速解决掉嘉德长公主,并附上了与使用方法。
静和十分谨慎,言之前的文书已然销毁,现下的这两封之所以还留着,是因为上有的使用方法。
周后信中言那毒功效奇特,一定要掺在食中让嘉德长公主全部服下,如此一来发作之时只会无声无息,症状瞧来与伤寒无二。几日之后,嘉德长公主便会愈发衰弱,不治而亡。可若此毒服用的量过少,便会极快显出药效,致人口鼻出血,容易惹人怀疑。
故周后千叮咛万嘱咐,亲笔写下了这封信。
将所有证物都看过后,嘉德长公主再度抬眸,眸光极沉,先前心中对静和的几分恻隐也散得越来越多。
她从静和房中折回了自己的院子。
静和见她折回,挣扎着要起身,却因余毒未消,整个人十分痛苦,不过一会儿工夫便弄的满头大汗,形容十分狼狈。
嘉德长公主撇过头,沉声道:“不必了。”
静和声音微哑,压抑着自己的哭意,“长公主殿下,事到如今我也不再奢求什么,我知自己做的这些事便是死一万次都不为过。可是我的家人都是无辜的,还请殿下饶过他们。当初情况特殊,他们也是不得以才与我撒下这个谎的。”
嘉德长公主未答,眼风自静和身上掠过,拂袖而出,临到门口之时吩咐道:“看好她。”
静和看着漆木雕花的大门缓缓关上,眼睁睁瞧见外头的日光越来越少,直至完全被隔绝。她紧紧咬牙,双手攥成拳头,狠狠闭眼。
她费劲千辛万苦,以身试毒
接下来是死是活,就全在嘉德长公主的一念之间了。
嘉德长公主出门后恰好一缕霞光洒落,晃得她有些睁不开眼,她下意识抬头望了眼天。此时金乌拨开如纱般的云雾,高高悬挂,周遭的都浮起金色浮云,青蓝色的曙光蔓延开来,云蒸霞蔚,很是有几分瑰丽。
今日必然又是个艳阳天。
可嘉德长公主的眼底却积着浓稠的化不开的墨色,沉得仿佛能滴出水来。
院外侯立着的侍婢紧紧瞧着长公主面上的沉色,个个低眉顺目,不发一言。
嘉德长公主目光在众人身上扫过,启唇厉道:“今日之事谁若胆敢嘴碎,一律乱棍打死,决不轻饶!”
“都清楚了?!”
嘉德长公主平日虽和气,可那通身的气势一旦刻意释放,属于上位者的威压轻而易举地便能压得人无法喘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