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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宁顿住脚步,回眸看她。
此刻,她的眸中仿佛阳春三月盛放于枝头最娇艳的花,漾满了深情,她迎着陆老夫人的眸光,极慢地笑了起来,“为他,我连命都可以不要。”
“老夫人觉得呢?”
陆老夫人透过阿宁,仿佛看到了当年那个姑娘。
当年她对顾柔道,“就当是为了陆雍,阿柔,你放过他罢。你若真为他好,就该离开。而今你缠他不放,你对他又有几分情谊呢?”
顾柔面色平静,脸上却满是泪痕回道:“放过?我要真放过,我早就放了。可是我就是放不下啊。夫人,我恨过你。我恨你见死不救,恨你在顾家危难之际未施援手,可那样的情景下,又有谁敢救顾家呢?我家破人亡,沦落至今,真要论起来,你们陆家的每人我都该恨。可我却唯独对他恨不起来。”
“这样的情形下,夫人觉得,我对他有几分情谊?”
“”
陆老夫人静默,良久,她好似瞬间失了大半力气,眸中也没了神采。
她长长的一声叹息后,对阿宁道:“你走罢。”
阿宁点头,对陆老夫人恭敬一礼而后退下,刚出门不远,就瞧见门口等着的一道绀青身影。
听闻动静,侧着身的谢昭缓缓回首。
第085章 护送()
第085章:
谢昭来时心中本酝酿了无尽的话;到此时他却觉得喉间发涩,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临到最后,他只能扯唇一笑;从嗓子眼里挤出一句,“恭喜你。”
着绀青华服的青年立在石拱桥上,桥边花枝轻垂,风过,带起花树摇曳,也带起他的袍角。
向来是恣意风流,潇洒不羁的青年此时此刻;俊朗的脸上难掩落寞。
阿宁心下微叹;不敢对谢昭表露过多情绪,只对他淡淡颔首,“多谢。”又道:“二公子可还有事?”阿宁对他歉然一笑;表示她还有事要去处理。
见谢昭不言,阿宁微提裙迈上石桥,就要离去。
谢昭却陡然横臂;拦住了阿宁的去路。
他终于还是没忍住问出心中所想,“看起来你对今日之事似乎并不意外,想必你应极早就知晓了自己的身份罢。”
虽是问句,他却用了肯定的语气。
阿宁迎着他灼灼的眼;并没回避;“我方才在院中不是说过么;我不过比你们先一天知晓罢了。”
谢昭扯唇一笑,显然不信她。
“你这话骗旁人骗得住,骗我,”谢昭对她摇了摇头,“不行。”
是了,从他第一眼瞧见这个姑娘起,就晓得她并非是个心思单纯之辈。初见阿宁时,谢昭其实是将她划到心机深沉,善于攀附那类人里头的。可通过后来的相处,他发现这姑娘虽有些心思,人却并不坏。
谢昭不喜工于心计之人,更并不喜愚蠢之人。
身处他们这般地位,又有几个是真正的良善之辈?
直到后来,陆老夫人提起了他的婚事。
同样是有小心思,但不知为何比起陆姝,他更觉阿宁顺眼得多。或者说,放眼他身边,除了阿宁之外,旁的姑娘再也没法引起他的兴趣。
他原本对阿宁也只是有些好感罢了,并不怎么深刻。
即便之前阿宁拒了他,谢昭也有信心能赢得她的心。
可而今一夕之间,她不仅变了身份,伴随着她这道身份而来的还有一道婚约,一道压根无法更改的婚约。
到这时候,谢昭才发现他对阿宁的感情比他想象当中还要深。
阿宁渐渐收敛了脸上的神色,淡淡道:“是与不是,并不重要。”她打定决心要与谢昭划分界限,看着谢昭,沉声道:“谢昭,你很好,但对你好的那个人,注定不会是我。”
阿宁想起那次过后,一直没来得及还给谢昭的猫眼石,又道:“正好你今日在,一会儿我让白芷将那猫眼石还你。”该撇清的撇清,此举就差明摆着说要谢昭以后不要与她往来了。
谢昭表情渐渐凝住,“你这么快就要与我撇清关系是为了齐王?!“
阿宁无奈,“谢昭。”她开口唤他名字,从口中吐出一句有些残忍的话,“从始至终,我们都未曾有过任何关系。”
谢昭垂着的手陡然收紧,脸色忽变,自嘲一笑,“呵,是我自作多情!”
他眸光陡沉,幽深一片,拳头攥得发白,“宁安郡主,你放心,今日之后,我谢昭必不会再来缠你。”
谢昭是个何等骄傲的人,鲜少有人让他露出这般恼羞成怒的表情。
阿宁袖中的手微紧,什么也没说。
谢昭冷冷道:“那东西郡主不要,扔就了便是。”
言落,他转身就走,那道绀青的身影很快消失在阿宁的视线当中。
阿宁收回视线,往自己的院子而去。
郑全带来的全是麻利人,不过一个多时辰的功夫,所有行李都已打点完毕。
阿宁也已换上了永昌帝赐下的衣裙,朱缨玉翠,绫罗仙裙,好不华丽。
郑修道:“宁安郡主,行李奴婢已打理妥当。”
言下之意,该是时候启程了。
阿宁抬眼,瞧了眼外头明晃晃的太阳,一碧如洗的天穹
真是个难得的好天气。
阿宁收回眼风,宽袖在空中拂过,淡淡道:“启程罢。”
郑修心下暗惊,这个宁安郡主不愧是骨子里流着赵家血的人,举手投足间那份气度,别说是个郡主,就算是在周后与太后跟前,也不逞多让。
阿宁行至前院,见齐王已然含笑等着。
“表妹。”
阿宁对他颔了颔首,“有劳表兄了。”
阿宁的心底有些浮躁,期间好几次望向门口,却始终没等到她相等的那个人。
若今日她回府,真是由齐王亲自护送,那要解除婚约可就麻烦了。
齐王的眸光自阿宁有些不定地脸色掠过,眼神微深。
阿宁再度对镇国侯府的众人一一行礼,表示感谢。
礼数周全后,她心知陆昭行应当是不会现身了,只好携着白芷白芍从镇国侯府的大门出,往一辆朱缨华盖的香车而去。
永昌帝这旨意赐下弄出这么大的排场动静,就是为的要将阿宁的身份昭告天下。
镇国侯府的门口护卫重重,将那些闲杂人等阻隔在外。
可即便如此,重重护卫之外仍是挤满了密密满满的人头。
嘉德长公主寻女之事一波三折,几年前寻回那静和郡主时已是十分隆重,可谁知那静和郡主竟是寻错了人。
而今,百姓们都十分好奇真正的郡主究竟是何模样。
正翘首间,一道苍青身影自朱红大门之后缓缓而来,此人气度不凡,锦衣玉冠,模样俊朗的几乎叫人移不开眼。
围观之人一眼便人出了齐王。
齐王迈出不久,微微顿住脚步,侧身回首。
未几,只见着银红裳,碧罗裙,胸前佩绿宝璎珞的姑娘迎光而来。她仪态极好,行走之间双手自然交迭,裙角极稳。再说这姑娘的颜色,眉目清丽,气韵雅致,整个人似雨后淡烟笼着水儿,十分耐看,叫人舒服至极。
她与齐王并肩而立,郎才女貌,竟是十分登对。
于是周边百姓不由小声议论,“不愧是长公主之女,这气派礼仪,即使明珠流落凡尘,一样的熠熠生光啊。”
“这宁安郡主真真是好颜色,不过先前那婚约怎么办?不是说年底就要同之前那静和郡主成婚了么?”
旁边有人嗤笑,“先前那是认错了人,而今真正的郡主寻到了,还有那劳什子静和郡主什么事?至于那婚事,没瞧见齐王今日亲自护送宁安郡主回府么?这里头啊门道可多着呢。”
“”
就在百姓议论纷纷之中,阿宁已然上了马车,齐王因身子缘故,并不骑马,也坐马车。
齐王掩下车帘,正吩咐人前行了几步,就听一阵啾啾马蹄声。
人随声至,着织金妆花飞鱼服,头顶纱帽,腰别黑金绣春刀的陆昭行领着一队人马立在齐王的马车前。
陆昭行翻身下马,装模做样的行了个礼,“见过齐王殿下。”目光掠过齐王背后的那辆马车,眸底隐有暗色,“见过宁安郡主。”
陆昭行想起方才来时旁人口中言齐王与阿宁郎才女貌,十分登对原就暗沉的眸子变得愈发晦暗。
齐王眉头微拧,心道真是无趣。
锦衣卫那么多杂事都没将陆昭行绊住,竟还让他赶了回来。
不等齐王发问,陆昭行直接言明来意,“宁安郡主归府,臣与她兄妹一场,自当亲自护送。”
陆昭行眼底隐有沉色酝酿。
昨夜他接到太子在江南那边的事出了问题,情况紧急,便连夜赶往了锦衣卫处理。
他先前也知永昌帝将在今日下旨赐封阿宁为宁安郡主之事,但他原以为今日只是单纯的赐封,不知齐王会亲自到镇国侯府来迎阿宁回长公主府,并入宫向永昌帝谢恩。
齐王是什么身份?
一个小小的郡主归府,何至于他亲自上门?遑论这郡主还是永昌帝念在嘉德长公主的面子上破例封赏的。
可齐王与公主之女有婚约在身,而今永昌帝虽未明确发话,可用脚趾头也知,齐王自然不可能与先前那弄错的静和郡主成亲。
今日齐王亲自来迎阿宁回府,一旦让之得逞,便无疑是在昭告他与阿宁的关系。
齐王眯眼一笑,“陆大人公务繁忙,此事便不必操劳了。”
陆昭行心下冷笑,隔着遥遥的距离与齐王对视,“殿下言重,臣今日无事,不过护送小事,何来操劳一说?”
齐王心里不悦得很,正要说话,就听阿宁的马车从后面传来,“可是二哥在外头。”
陆昭行嗯了一声。
阿宁将车帘微微撩开,见陆昭行立在前面不远的地方。他生得高,身形颀长,她一眼便瞧见了他。
陆昭行着飞鱼服,威风凛凛模样实在让阿宁着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