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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那人本就极美的脸孔几乎可称绝艳,就连周围的火光都不如他耀眼。
“咕咚”一声,他把手里提着的东西冲着齐墨鹤扔了过来。那玩意“咕噜噜”地一路滚到他脚边,撞到他的腿才停了下来。他的一声惊叫就这么闷在了喉咙里,那是……那是他兄长齐墨浓的头颅!不、不可能,不可能,他兄长怎么会死,他兄长怎么会死在他的手里!!这不可能!他拼命地摇着头,眼泪终于从眼角滑落。
“你们都不该死……真正该死的人是我啊!”他哭泣着,摇摇摆摆地站起身来,满腔的绝望都化作了同归于尽的杀意。你该死,我更该死,我们俩谁也别想苟活在世上……他的手中忽而就幻化出了一柄雪亮的长剑,剑身上隐隐流动着火『色』的符文,神器鹤舞,已经是他时至今日唯一的倚靠。
那男人却似乎根本不把他放在眼里,杀完了他全家便不再戒备,看,他不仅不爱他,甚至不恨他,他只是……不屑他……在这一瞬间,仇恨粉碎了所有的一切,爱、信赖、良善、决心……四周剩下的不多的一切在此时发出清脆声响统统碎裂,齑粉升腾起来,在火光照耀下宛若蛾子身上的鳞粉,洒了满天满地的义无反顾。他和他站在长街两端,周围是一排排一列列熊熊燃烧的民宅,已经听不到呼救的声音了,这里仿佛是一座空城。
他看着他,睚眦欲裂,他要,杀了他!
“你怎么还在这儿!”忽然有人拖住了他,他吃惊地看去,看到了一张女人的脸。娘?不、这不是他娘,他娘已经死了!死了……吗?
“孩子,你快走!”那女人说着,面带病容,眼神中却写满了坚定,“你是我们最后的希望了,记住,你出去以后一定记得千万不要……”带着硝烟味的风吹来,天空中掠过了巨大的黑影,齐墨鹤没能看见,也没能听清女人的最后几句话,蝉鸣声太吵了。当黑影消失,风停住的时候,那女人弯下腰,最后一次拥抱了他,“你要乖乖的,”她说,“别怕,忍住,只要一会,你只会觉得有一点……疼……”
“啊!!!”齐墨鹤发出惨叫,好疼,肚子好疼!他低头看去,赫然发现有一只血淋淋的手『插』丨进了他的腹部。那是一只优美、纤细属于女人的手,他抬起头,燃烧的街道不见了,眼中所见又变成了一片茫茫的雪原,雪原上到处都是七倒八歪的尸体,有人,也有许多奇形怪状的魔,这次他看到了第三个女人,对方看着不过是二十七八的年纪,生得十分出众,然而却满头白发。
“对不起,是娘不好,为娘……为娘对不起你……”女人的眼角淌下了泪水,泪水划过她面颊上的血迹,滴落到齐墨鹤脸上的时候就变作了血水……“对不起!”女人哽咽着又道了一声歉,“对不起,你就好好地走吧……”随着她话音落下,女人的手猛地往他腹中送去,齐墨鹤感到自己的三魂七魄都仿佛被从躯壳中剥离、撕裂,大雪之下,万蝉齐鸣,齐墨鹤最后看到的是从地面上腾空而起的赤红『色』的法阵光焰,那光焰直『插』天空,宛如一柄巨阙就要捅穿天宇。
“不能、不能那样!”一股没来由的恐慌攫住了他,那恐慌甚至压过了他所经历着的痛楚,哪怕他的身体在冷去,魂魄在碎裂。不能让那个法阵成功,绝不能,不然,不然会……
齐墨鹤猛地翻身坐起,他喘气急促,浑身都是冷汗。月光从窗外洒进来,照亮了屋子的一角,四野一片静谧,只偶尔有几声虫鸣响起。他过了很久才慢慢恢复了理智,意识到自己刚才做了一个噩梦。
别说是噩梦,齐墨鹤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做过梦了。前世里他是灵修,知道梦境其实也是一个人的弱点所在,过去就曾有过魔魅从梦境入侵灵修道心的情况,被侵袭的那个灵修后来道心生障,修为跌堕,不久之后便从人世间消失,所以但凡有点本事的灵修绝不会随随便便做梦,更何况灵修们靠修行打坐便能恢复精力,根本不需要凡人一样的睡眠,而这一世他自从重生在陆无鸦的躯壳以来,算起来竟然也是头一次做梦。因为习惯了无梦而眠所以齐墨鹤并没有觉得有哪里不对,此时想想反而觉得有点古怪,陆无鸦怎么也不会做梦?
外头传来更器鸣时的声音,此时已是丑时。齐墨鹤稍稍坐了一会,便已理清自己刚才恐怕是连亲身经历带听闻猜测做了个杂糅的梦,梦里的经历部分是真幻结合的他自己的过去,最后一部分应该是他听乔单的描述所猜想的林茂的过去,至于剩下的那一部分……齐墨鹤想,会不会是属于这具身体,也即属于陆无鸦的记忆呢?
正在齐墨鹤思索的时候,他的眼角忽而瞥到有什么东西从他的床头一闪而过。那是……一团光?齐墨鹤动作迅速却小心翼翼地爬起身,跟上了那团光。看起来那就像是一只萤火虫的尾灯,但是细看便会发现那团光还要再大那么一圈,光晕是银『色』的,齐墨鹤不由得便响起了贯穿了三个梦的蝉鸣声。前面的还好说,最后一个梦是在冰原之上,怎么也不应该有蝉鸣声才对,难道跟那团光有关?
齐墨鹤看着那团光轻飘飘的一上一下慢慢漂浮着飞到了他的宿舍外间,停在了自己放东西的桌子上空,然后慢慢的、慢慢的落了下去,消失不见了。
齐墨鹤疑『惑』地走上前去,琉璃灯盏自动亮了起来,照出了桌上放着的东西。拾物的储物袋、林茂喜欢的小零嘴、乔单送来的告示,还有……水?齐墨鹤回想了一下,因为乔单不久前才喝过茶水,水壶被他随手放到了另一边,桌上并没有盛放『液』体的器具,那么这些水是从哪里来的?
清澈的水迹淌了半个桌面,不多不少,够铺开还不够流下来。齐墨鹤抬头看去,房顶并没有漏水,屋外也没有下过雨的迹象,那么这些水……他忽而走上去,拿起了桌子上摆着的几本书。上面两本书正是当日无为老人给他们送来的参考书,而最下面的一本却是齐墨鹤当日从珍书阁借来的讲述朱明学堂历史的小册子,此时那本薄薄的册子已经完全看不出原来的模样,竟是整本书都被湿透。齐墨鹤小心翼翼地揭开两页粘在一起的书页看了一看,而后不由皱起了眉头。又看了数页,他干脆坐下身,一页页翻看起来。朝阳初升,从窗口洒进一团金线,齐墨鹤微微松了口气,他想他知道沈淑湉丢失的东西在哪里了。
齐墨鹤说:“二茂,你搂紧我一点。”
林茂便乖乖地加了点力,齐墨鹤腾出一只手,牵了林茂的拾物车,走到外面,看见自己的车子停在路旁,车旁还站着个人。他走过去,那人刚好转过身来,对了个眼,吓了齐墨鹤一跳,居然是管理拾物的管教先生。
“先……先生……”齐墨鹤一时有些尴尬,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他和林茂手头都有大把的工作,眼下却都耽搁了,尤其是林茂这样子,接下去的活恐怕也干不了了。
没想到管教先生上下打量了两人一番后,只是点点头说:“你先带他回去吧,剩下的货物我会安排。”
齐墨鹤还愣在那里,却听那个不苟言笑的管教先生说:“还不快回去?”
第69章()
此为防盗章 齐墨鹤还愣在那里,却听那个不苟言笑的管教先生说:“还不快回去?”
他赶紧应了,背着林茂飞快地走了。走出去一段后回头看去,才见那管教先生刚刚转过身去检查货物的情况,脸上还带着一些难言的惆怅。这么想起来,林茂似乎从不害怕这位据说十分严厉的管教先生,也许那位先生也认识林茂的母亲吧。齐墨鹤想,炼器师凤清音,还有她的丈夫林雪风,一百八十年前的勾结魔族案……还有,一百八十年前就应该已经出生了的林茂为什么到了现在只有十来岁大……
齐墨鹤背着林茂回到宿舍,老大远就看到有人站在他门口,竟然是乔单。
“你怎么来了?”齐墨鹤诧异。
乔单说:“你不是说想学炼器吗,我……”乔单噤了声,问,“他怎么了?”随后却闭上嘴,用眼光询问齐墨鹤。齐墨鹤点了点头,他便皱起了眉头。
“是赵迢他们?什么玩意!”明明之前还曾劝阻过齐墨鹤要多为自己着想,等到看到林茂凄惨的模样,乔单显然也有了火气。
齐墨鹤说:“先进来吧。”他开了门,把乔单让进去。林茂在这一路上都安安静静的,脸上的神情有些呆滞,似乎是受到了过度的惊吓还有些缓不过来。齐墨鹤去打了水来给他擦拭身上、脸上的伤口,他也不晓得喊疼,只有真的痛了,才轻轻地倒抽一口凉气,跟只小兔子似的乖巧安静。
“那帮家伙也太不像话了,欺负个小孩子有意思吗?”乔单真是生气了,不知道是自言自语还是跟齐墨鹤说话,“有本事别用灵宝阁,看我怎么整他们!”
齐墨鹤给林茂擦干净了,又给他的伤口上『药』。小孩子的脸上身上都划了好多道道,伤口不深,但是实在太多,还有许多的淤青,显然是被踩踏和打出来的,叫人看着心疼。擦到手掌的时候,齐墨鹤才发现林茂的一只拳头一直攥得死紧,难怪刚刚搂他用不上力气。
“二茂,松松手。”齐墨鹤喊他,林茂却好像神游天外,“二茂、二茂?”
齐墨鹤提高音量,林茂才慢吞吞地回过神来:“黑鸟?”说着,才像是刚刚从梦中醒来一般打了个哆嗦,“我们、我们回来了?”
“嗯,没事了,他们被……管教先生打走了,你放心,以后我会保护你的。”齐墨鹤说。
林茂这才慢慢吐出一口气来,问:“我爹娘真的是坏人吗?”
乔单气得喉咙干,正倒了水喝,听到这句话差点一口茶喷出来,咳嗽了几声才把水咽了下去,看向林茂的眼神便有些闪烁。齐墨鹤注意到了,回过头说:“不管你爹娘是什么人,有过什么成就或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