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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文柏这几天确实忙得焦头烂额,来回几个村落到处跑不说,光是说话游说,就快把他的嘴皮子给磨烂了。
第五天的傍晚,李文柏骑着马,带着大部队,回到了县衙。
接连几天的大动作,县衙周围的百姓也都见怪不怪了,心里都觉得咱们这位县太爷,也忒精力旺盛了,天天带着这么多官爷到处跑,不累吗?
就算人不累,马儿也该跑累了吧!
“没有村子遗漏了吧?”李文柏下了马,走到县衙大门口,向李二问道。
“没有了,算上郑家屯,一共一十二个村子,全算上了。”李二答道,语气有些激动。这几天下来,经过李文柏和钱楷的有意点拨,他也弄明白自家大人这次的计划,每次想到这计划,想到明天即将发生的大事,饶是他军伍出身,在战场厮杀过,也不由得手心满是汗。
这不是紧张的汗,而是兴奋!
“很好,再办完最后一件事,大伙儿就可以歇着了。”李文柏脸上露出了轻松的笑容。
“还有什么事,大人尽管吩咐!”李二笑道。
李文柏从怀里掏出了一封信,交到了李二手里,“你亲自去一趟,把这封信送了。”
李二接过,信封上有收信人的名字,但他大字不识几个,哪里认得,挠了挠头,问道:“大人,这小的不识字,您给说说,这信,送给谁啊?”
李文柏伸出两指敲了敲李二的头盔,笑骂道:“你这憨货,前几日本官不是跟你说了吗?”
“前几日?大人说了吗?”李二皱着眉头,冥思苦想起来。
李文柏摇了摇头,叹了口气,“你忘了,我们要逼一个人?”
“逼一个人哦,对了,是府兵都尉陈一志!”李二眼睛一亮,总算是想起来了,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拿着信,便骑上了马,向陈一志的兵营方向赶去。
望着李二离去的方向,李文柏眯起了双眼,脸上泛起了运筹帷幄的笑意。
“陈一志,本官带着几十人,连着跑了这么多天,就是为了你啊!明天在公堂上,你可千万别让本官失望啊!”
其实李文柏在信里也没提到什么公事,毕竟大齐律法有规定,地方县内官员文武有别,不能互相掺和彼此的政务。
所以他也就是在信里表达了一番惺惺相惜之情,并言道明日在县衙里略备了小酒,请他小酌两杯,唠唠家常。
陈一志看了信后,见信中文字情感真挚,也没多想,便欣然点头同意,让李二转告李文柏他明天必定准时到县衙。言罢,还要留李二在大营里吃顿晚饭。
李二心里清楚自家大人要对陈一志做什么,哪里还敢久留,推辞了两番,便匆忙告罪离去。
县衙后堂内,李文柏一番沐浴更衣,用过晚膳后,独自一人坐在小院落的石桌旁。
接连几天的忙碌奔波,到此刻,才有了一丝放松休息的机会。
交合之局,说到底,就是兵权之争!有了兵权,就有了绝对的实力。古往今来多少富豪地主,在地方称王称霸,一时风光无两,可最后惹恼了手握兵权的,还不是一夜之间给你推平了?
所以要想动施五,兵权是关键!
而一县之兵权,皆掌控在府兵都尉陈一志的手中。
故而,这也是逼陈一志站队之争!
经过前阵子的接触,李文柏知道,这个陈一志,是前不久贺将军路过交合,整顿了一番交合风气后,临时给提拔的府兵都尉。在成为府兵都尉之前,他还只是个什么都不是的小兵。所以他绝不可能和施五同流合污!
但此人也不会轻易和李文柏站成一队,同仇敌忾。因为他怕,怕施五背后的西州刺史曹严。
对于这种明哲保身,保持中立的人,劝是劝不动的。最好的办法,就是逼!
以形势,以民心之所向,逼迫他站队!
“希望明天,一切不出意料吧!”李文柏轻轻叹了口气,端起茶杯,缓缓饮下,然后望着夜空中的一轮圆月,心中泛起了一阵思乡之情。
“不知不觉,这都腊月十五了。离了家乡,才真正体会到,月是故乡明这句诗背后的滋味啊!”李文柏心中说不出的滋味,“也不知道京城的那些人现在都过得如何了,环儿还好吗?哼,果真是穷乡僻壤,连酒都是苦的!”
“李大人好兴致,一个人独酌?”
一个声音突然从院落的角落里传来。
李文柏眯着眼睛向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原来是你,真是有些天未见了。”
李二尴尬杵在一边,满脸无奈,“大人,孔大人非要进来”
李文柏摆摆手,“本官说过,孔大人要来,不必阻拦,你先退下吧。”
来人正是消失了好多天的监察御史孔正。
“孔大人你这打扮是要下地干活儿吗?”李文柏倒也不跟孔正见外,眼中带着几分戏谑,有点幸灾乐祸的味道。
好歹也是从八品的监察御史,与平日里规规矩矩的书生打扮不同,此时的孔正竟穿了一身农夫的装扮,粗布麻衣,衣服上还到处是补丁,看着很是寒碜。
说实在的,给他一个碗,出去路边巷子口乞讨要饭,估计也不会没人信了。
孔正冷哼了一声,脸上有些窘迫,不自然地说道:“若非如此,焉能躲过施五的耳目?”
知道他冒险来此,必然有紧要的线索告知,李文柏不再继续嘲笑,伸手做了个请的手势,邀请他共饮。
孔正顿了顿,还是走到石桌旁,坐了下来。
“李大人这几日天天往县外跑,想必是与私征徭役之事有关吧?”孔正也没客套,端起茶杯一口喝下,开门见山道。
李文柏眼睛一亮,问道:“孔大人在施五那边,可是知道了什么?”
私征徭役之事,就连李文柏自己也是五天前才从徭役名册的统计整理结果中得知的,根本没来得及告诉孔正。现在孔正一语道破,那么一定是在施五那里听到了什么风声。
果然,孔正笑了笑,脸上不乏得意之色,说道:“施五对我有所防范,我只是从蒋勇那里知道了些许皮毛。”
李文柏也笑了起来,看来孔正也不是纯粹的书呆子,知道从敌人最薄弱的地方打入内部。
想必施五这只老狐狸,蒋勇就显得有些头脑简单了,确实更加容易下手。
说起正事,孔正开始变得严肃起来,一本正经地说道:“下官不但知道施五就是此次私征徭役的主谋,而且还知道,李大人这几日,全都白忙活了!”
白忙活?
这可不一定!
不过李文柏没有解释,主动给孔正表现的机会,好奇地问道:“这孔大人怎么知道?”
见李文柏表现的很疑惑,孔正心情很是舒畅,但正事还是要说的,“因为下官前几日在和蒋勇饮酒时,曾听其酒后醉话,提到了大人的名字,还信誓旦旦说‘姓李的绝对找不到那些贱民’。后来下官再追问,那货已经烂醉如泥,嘴里只是念叨着地道贱民还有”
说到这,孔正停了下来,故意卖了个关子。
“还有什么,别卖关子了!”李文柏又气又无奈地说道。
“还有县衙的前捕头,钱德兴!”
“钱德兴?”李文柏低着头,醉意已经散了大半,喃喃道:“你不说,本官倒快忘了此人了!这钱德兴,还留在交合县?”
这钱德兴自从找人杀钱楷妻子未遂后,便在交合消失了。毕竟李文柏与这钱德兴有过旧怨,他不想在交合县待也属正常,想不到现在又冒出来了!
“不只是留在了交合,而且还在替施五卖命!”孔正说道:“听那蒋勇的口气,这钱德兴,似乎对施五暗地里的勾当,知道的还不少!至少这次私征徭役之事,钱德兴必定有参与!”
孔正故意打扮成这个穷酸样,趁着夜色跑到县衙,肯定不是提一提钱德兴这个人。
李文柏清楚,孔正是想他能以钱德兴为突破口。毕竟他们俩在这里说再多,也只是个人猜想,不足以作为抓捕施五等人的证据。
只有抓住了钱德兴,才算是把住了施五的命门!
“没想到这孔正还有两下子!看来当初让他当这个间谍,还真没选错人!”李文柏不禁暗自庆幸当初自己的决定。
他正愁着给将来施五定罪还缺个认证呢,这不,刚有了困意便有人送来了枕头!
想到这,李文柏站了起来,整了整衣服,朝着孔正施了一礼,正色道:“本官,替交合百姓,谢过孔御史了!”
孔正忙站了起来,回了一礼,“都是为民除害,为官者分内之事,没什么谢不谢的。”迟疑了一下,又问道:“只是不知,李大人这几日行动失败后,接下来有何计划?”
李文柏笑了笑,眼中泛起了一丝得意,反问道:“孔大人怎么就确定,本官这几日毫无所获呢?”
“李大人的意思是”
李文柏摆了摆手,一脸神秘,“明日一早本官要升堂,有一出好戏要上演,孔大人不妨也一起来瞧瞧。”
见李文柏说的神神秘秘的,孔正也不好多问,只好拱了拱手,“既然大人心中早有谋断,那明日一早,就看大人的了。”
告辞后,孔正重新戴上了粗布帽子,一张破布遮住了大半张脸,匆匆离开衙门,隐入了浓浓的风雪夜色之中。
第二天一早,李文柏让厨房准备了一桌的好菜,又让李成到酒楼买了两坛子梨花陈酿,只等着陈一志来赴宴。
陈一志本来还奇怪,一般人请人赴宴,都是中午或者晚上,李文柏倒好,大清早的把人请到衙门。
不过想到李文柏可能是新官上任,公务繁忙,也就释然了。
“不愧是贺将军和圣上都看重的人,大冬天的也一心扑在公务上,真是勤勉啊!”陈一志感叹道。
当陈一志来到县衙府门前的时候,李文柏已经在门口恭候多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