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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我动了手脚?”李文柏冷笑说道,“从始至终,我连碰都未曾碰过那草纸一下,你再三检查无误,我李文柏莫非会什么妖法,能隔空在配方上做文章不成?”
“这。。。”老人哑口无言,只吓得浑身不停发颤。
两个工匠对视一眼,伸手探了探,而后抱拳回报:“陛下,这最后没法成形。”
“很好,你们下去吧。”雍和帝不再管缩成一团的三个“草民”,而是看向许迈,“许卿,朕需要一个解释。”
许迈此时也是紧皱眉头,心中疑惑不已,忍不住质问:“周春,这是怎么回事!”
周春此时却反而完全冷静下来,不知为何看起来像是松了口气,闻言微微一笑:“大人,您也都看到了,按照这配方无法制皂。”
“陛下!”李文柏拱手行礼,“看来那老人家的祖上,应该不会什么肥皂制法,硝石制冰也是无稽之谈。”这皂液无法成行,是他在意料之中,肥皂价格不高,但是因为家家户户都用得上,可以说是一笔让人眼红的技艺,李文柏在一开始的保密上着实下了功夫。皂液无法成形就出在最后的容器上,工厂里的方子,最后一步的时候,纯碱用的少了,只有加上用了纯碱的特制容器才能够顺利凝成肥皂,那容器是他另外开辟场地让人制造的,周春如果在广陵用了那特质的容器,当然可以顺利制作出肥皂,但是离开了广陵,少了那最后带着纯碱的容器,在这金銮殿上,就无法顺利制作出肥皂了。
许迈一倒吸一口凉气,见雍和帝面色不善立即跪地请罪:“臣有罪!”
雍和帝紧皱眉头,看向许迈的视线渐渐变冷。要说许迈是受何人指使,应该不太可能,众人皆知即使是在御史台之内,许迈也是有着“疯狗”之称的。
王敦茹一系、孙显午一系,甚或是与世无争的其他无派系官员,他几乎是来者不拒,只要掌握证据就会毫不犹豫地参上一本,也因此几乎把朝中上下得罪了个遍,因为嘴上不饶人连武将们也不喜欢他,所以倒在他手下的官员不少,却连续五年被摁在正八品监察御史的位置上没能上升一步,乃是真真正正的“孤臣”。
这种人,或许会被利用,但不会屈服,亦不会同流合污。
朝廷需要这种人的存在,这也是不管多少人想要置许迈于死地,雍和帝都没夺了他官帽的原因。
可今次之事,分明是有人在背后推动,莫非许迈。。。
不管是装的还是投靠了什么人,如果此人不再是不偏不倚的“孤臣”,就无法再做皇帝手中的刀,自然也就没了继续存在的价值。
雍和帝语气渐凉:“许迈,到底怎么回事?”
“臣。。。”敏感地察觉到雍和帝话音里的杀机,许迈心下一凛急忙解释,“陛下,臣也不知!实是几日前这两个老儿和周春告上门来,臣不查之下信了他们的话,这才。。。”
许迈不蠢,之所以在朝中肆无忌惮是因为知道雍和帝的态度,知道皇帝正需要他这种人的存在,可这么做的风险也是极大的,身家荣辱全系于皇帝的心情身上,一旦没有利用价值失了圣眷,他为官多年得罪了这么多人。。。
想到失宠的后果,许迈身心冰凉,暗暗把信誓旦旦说证据确凿绝不会出事的人骂了个遍,身后也起了细细的一层冷汗,在秋高气爽的日子里,汗湿了中衣。
李文柏也察觉到了皇帝态度的变化,似乎并不只是要查知真相,于是默默地低头闭上嘴,把自己的存在感降到最低。
朝堂之争,现在的他表现得越没有兴趣越好。
果然,雍和帝看向李文柏的视线温和了些,转而看许迈时却更加火冒三丈:“他们一介无知草民,告状喊冤不去顺天府衙门,却去找你这个监察御史,许迈,你莫非以为朕已经老眼昏花,随便什么胡话都能被忽悠了不成!”
“臣不敢!”许迈一脑袋磕在地砖之上发出沉闷的声响,一下又一下,听着就让人心惊,他颤抖着嗓音解释,“臣是真的收到揭发信件,上面将李文柏一条条罪状列出,并说乐平县和广陵府衙门都不管,不得已才求到京城,听人说通过臣可以告御状,信上再三强调证据确凿人证物证具在,臣想到今日李文柏竟就要论功受赏一时激愤。。。陛下!臣不敢谎言欺骗陛下,所言句句是实啊!”
“来信?”雍和帝冷哼一声,显然并不相信这等说辞,“信呢?不会告诉朕在家中没带吧?”
“带了,带了!”许迈再顾不得颜面,慌忙从官袍中拿出一封已经拆开过的信封,“臣想着今日说不定能用到,便特意带在了身上。”
见许迈真的掏出了一封信,雍和帝面色这才稍稍缓和下来,示意內侍下去将信拿来,同时余光观察着百官反应。
李文柏也暗暗看向孙显午的方向,可惜其人背影仍然挺拔,从背后实在看不出什么。
一目十行浏览完信件,确实按许迈所说将李文柏条条罪状列举得十分清晰,就连市井流言也都写了上去。
雍和帝面色变淡了些许,换上了恨铁不成钢的语气:“许迈,你个堂堂监察御史,职责是替朕监察百官,怎么还管起民间案件来了!还如此糊涂,信上怎么说你就怎么信?都不曾要来配方亲自实验实验吗!”
“臣知罪!”察觉到雍和帝语气的变化,许迈重新将头磕在砖石上,额头虽疼,心中大石却缓缓放下,虽然还是可能受到责罚,但只要圣眷未失,御史台的官员不受吏部制衡,随时可以东山再起。
“知道此信是什么人寄的吗?”雍和帝沉声问。
许迈面色羞愧:“启禀陛下,据臣家下人所言,此信是从臣的门缝中塞进来的,并不知是何人所送。。。”
“你啊。。。好了,罚你在家思过半月,罚俸一年!”雍和帝挥挥手示意许迈快点滚蛋眼不见心不烦。
恨铁不成钢是真的,从许迈的态度来看,就知道朝中这些文官四体不勤五谷不分到了什么地步,明明只要稍作实验就知真假的事情,偏偏还给闹到了朝堂上,如果不是他允许李文柏当堂对峙,最终或许还真就会造成一桩冤案,白白损失了一个人才。
不过这也侧面说明,写这封信的人对朝中风气心知肚明,漏洞如此之大,却敢肯定许迈绝对发现不了。
雍和帝视线侧移:“孙显午。”
孙显午侧步而出:“臣在。”
命随身內侍将信件交到孙显午的手中,雍和帝沉声问道:“吏部总司百官,你可能看出这信上的笔迹?”
李文柏闻言一愣,意外地看向雍和帝。
他原以为此事到此为止,查明自己无罪也就罢了,毕竟朝中势力盘根错觉,没必要为了自己一个白身把事情闹得多么严重。
可看这架势,雍和帝是真准备一查到底?
当然不是。
看出自家小师弟的心里活动,顾文暗笑,李文柏还是太年轻,对朝中这些弯弯绕绕并不熟悉。皇帝要的从来都不是真相,怎么把这件事利益最大化,才是雍和帝考虑的事情。
孙显午恭敬地接过信件,先是草草浏览一遍,而后面色渐渐沉重,仔仔细细观察一遍,最后表情变得青白,凝声道:“陛下,臣确实认得这信上的笔迹。”
感情转变过程之流畅,让在侧后方一直默默观察的李文柏叹为观止,这演技,在后世都可以竞选金马奖影帝了!
可李文柏不甚明白,为何要承认?顾文却在后方冷笑,这个孙显午,果然在这里留了一手。
雍和帝讶然:“哦?是朝中何人所写?”
满朝文武瞬间将目光集中在孙显午身上,生怕这位捉摸不透的吏部尚书大人一气之下将自己拖下水。
孙显午满面惭愧:“启禀陛下,此乃微臣幼子孙平所写。”
“什么?!”
“是孙尚书的儿子所写?!”
“孙尚书疯了吧,这事儿作甚要承认?”
“匪夷所思。。。”
话音一落,朝中窃窃私语之声瞬间嘈杂起来,雍和帝猛咳一声才止住:“孙卿,这是你儿子写的?”
“正是。”孙显午躬身,“此信上笔迹却为犬子亲手所写。”
李文柏有些惊疑不定,孙显午这是何意?他本以为孙显午要么会装傻到底,要么干脆拿人顶锅,为何直接把孙平扯进来?这样他自己不也难逃其咎吗?
顾文看向孙显午的眼神凝重几分,常言道虎毒不食子,这个孙尚书,还真是头狠毒的老虎。。。
雍和帝也很意外,试探道:“你是说,孙平便是那陷害李文柏之人?却是为何?他二人有什么过节吗?”
孙显午面上满是沉痛:“回陛下,臣忙于公务疏于教导,家人又把幼子宠得无法无天,把孙平生生养成了个纨绔,臣有罪,犬子做了如此大事,臣却不知道究竟为何。。。”
殿中一片寂静,雍和帝问道:“这。。。诸位爱卿怎么看?”
孙系一派的官员静默无声,只有零星几个小官站出来表示小辈之间的玩闹无需太过在意,想必都是受了什么指示。
兵部右侍郎冯均此时突然站出来,高声道:“陛下,臣以为此事若大事化小,未免寒了朝廷有功之臣的心,应该将孙尚书之子孙平唤上殿来,问个清楚明白,也好为李文柏正名!”
众所周知冯均是王敦茹的人,此时落井下石再正常不过。
只是一个学子,冯濬心中摇头,今日里让工匠来朝堂已经是破例,若是再唤孙平,朝堂成什么了,只是目光触及到孙显武,心中忽的一动,虎毒尚且不食子,孙显武竟是毫不犹豫推出了自己的儿子,心中不知道是可悲还是可叹,也想见见这位孙平,于是问:“孙卿,你意下如何?”
孙显午显得十分平静:“陛下,臣没有异议。”
“既如此。”雍和帝点头,“来人,宣孙平入殿!”
朝中有人发出些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