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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不起是我没看好她。”贺叔同说着,脸上浮现愧疚之色,声音越发低了下去。
“是我自己来的,不关他的事!”我看着父亲,突然很难懂得他。
“您为什么要这样做,您明明知道二叔就是真凶,为什么要替他顶罪?您这样,母亲怎么办?”我十分生气。
父亲看着我,语气突然十分温柔,“还是毛毛躁躁沉不住气,永远像个小孩子,都是结了婚做人家太太的人了,怎么一点儿事都不顾就跑到这阴暗之地?”
我看着他这样,心里越发生气,“父亲!”
“好了好了。”父亲仿佛还像小时那样安慰我,“我出门时已经告诉了你舅舅,他会派人来接你母亲回吴家住的,你和你姐姐各有了归宿,家里你三婶婶他们也有依靠,我没什么不放心的。你父亲我已经是剩下半条命的人,早走晚走还不是一样走吗。”他说着,笑了笑,语气越发慈祥,“倒是你,风风火火的,眼里揉不得沙子,让我不放心。叔同,我们家罕昭,以后就拜托给你了!”
贺叔同的声音也不由有些哽咽,“您放心,我一定会对她好的。”
只有我,看着他们二人这类似托孤的举动,眼里有难以置信,“您在说什么?您怎么可以丢下我们不负责任呢?母亲知道了,不会原谅你的!”(。)
第一百六十三章()
我想用母亲留住他!
我真想打开牢门拽着他的身子把他这些不负责的想法都摇醒,可惜,我并没有这样做。那铁门,像是王母娘娘的银河,生生将我们隔成了两个世界。一个悲凉,一个更显沧桑。
“阿昭,你二叔所为,皆因我而起,所以揪其原因,他杀人与我杀人没什么区别。如果真要一个人定罪,我这个做大哥的是刘氏宗子,义无反顾。只是,要可怜你们母女受牵连了,不过我已经向贺部长和耀山请求过了,他们会对外找一个借口将此事隐瞒,你们有顾贺两家的保护,不会有问题的。”
不会有问题,父亲对我们的安排,就是不会有问题!我突然松开抓着铁门的手,疯狂地向外跑去。既然父亲已下定决心,那么唯一能改变他想法的人,恐怕只有那人了。
贺叔同在身后追着我,大声喊着我的名字:“阿昭,阿昭!”
“别管我,我要去找他!”
“你要去找谁?”
“刘竹松!我要去找刘竹松!我要问他,他怎么就如此歹毒?他怎么能”怎么能丧心病狂到如此地步?
“我陪你,我陪着你去。”
贺叔同不再多说,与我一道出了警局的大门。
二叔搬离江宁坊后,这还是我第一次来到他的住所。大门口的石像已有些年头,黑漆牌匾上金光闪闪地写着“刘府”两个大字,这里本是刘家在南京除了老宅子外的另一处别院,原先的名字叫“徽园”,二叔一家搬来后,想必将原来的牌匾摘了下来,重新挂上了“刘府”的牌子。
我与贺叔同一路被门房领着往里走,相比老宅子的日益凋零,这里却处处显示着不一样的生机盎然,虽是寒冬,院子里树木苍翠,腊梅绽放,若有若无的香气随着游廊一路延到了上房,竟有几丝初春的暖意。
下人们进进出出忙里忙外,像是在准备节日的降临。
“二小姐和姑爷请在大厅里稍等,小人这就去请老爷太太。”门房说着转身退了出去。
我一面焦急地等着,一面看着厅堂里那幅山居图发呆。
时间渐渐过去了一盏茶的功夫,仍不见二叔家里有任何一个人前来与我说话,茶与点心倒是不停送着。我哼笑一声,他这是避而不见么?
我将那盏粉彩掐丝珐琅茶碗重重放在桌上,弹了弹身上的灰尘,腾得一下站了起来,“秦管事,您也是从老宅子里走出来的老人,怎么如今到了这徽园,倒是学会了敷衍我?”
被称为秦管事的男人四十出头,嘴角有一颗米粒大小的黑痣,此刻他看着我,露出了讨好的笑,“二小姐请息怒,小人并不是敷衍您,只是老爷今天确实有事,眼下年关将近,苏州厂子那边确实出了点事,老爷他从老宅子回来就去了苏州,连太太,也是刚刚知道的。”
我冷笑,“是吗?既然二叔刚走不久,您是他身边的得力干将,怎么不跟着一起去呢?”
“二小姐折煞小人了,厂子里的事现下不归我管,都是老爷亲自负责的。我们当下人的,还不是听主子们吩咐。”
“好一个听主子们吩咐!”
我突然变了颜色,不想与他在这里浪费时间,“那么我算不算半个主子呢,你去与二叔说,他今天不来见我,我便一直等在这里,反正我多得是时间同他周旋,就是怕你们嫌我打扰了!”
秦管事越发谦恭,“二小姐这是赌气了,二姑爷,您看这”他想让贺叔同劝我。
就在这时,二婶婶终于扶着丫头走了出来,她看着我,突然有了一种主人般胜利的骄傲,“好一个伶牙俐齿的二小姐,我不过午休片刻,我这屋子就要被你掀翻了!”
我亦冷冷看着她,回道:“二婶婶谬赞了,罕昭不才,还没掌握好力度。不然的话,就不是掀翻屋顶这么简单了。”
“哎呦呦,好大的口气。你平日里在你们家作威作福也就罢了,今天可是在我的地盘,我还没听过跑到别人家撒野的道理。”刘王氏不甘示弱。
终于撕破脸了,我想着,反倒不想与她一般见识了。
“我今天来,不是与您吵架的,我要见二叔。”
“不见!”刘王氏想都没想就拒绝道,“昨天晚上不是已经见过了吗?还污蔑我们是鬼,是凶手。怎么,今天突然就良心发现,来道歉了?”
我看着她有些得意有些猖狂的脸色,真忍不住去撕开她的嘴看看里面到底是什么长的,“您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
她看我这样问,不由愣道:“什么真的假的?你在说什么?”
“说什么?”我反问了一句,突然气急反笑,“二叔做了什么你会不知道?还是他连你都瞒着?”
“他瞒我什么了?”
我看她一副真不知道的表情,大概明白了她是真被蒙在了鼓里,转瞬一想,又觉得一切也在情理之中,他做出这样的事,当然是知道的人越少越好,何况他的太太还是她这样藏不住事儿的。
刘王氏等了半晌看我不说话,转头又去问一直未插上话的贺叔同,“我说二姑爷,你们这大中午的跑到我们刘宅,到底是来找茬儿的,还是来砸场子的?你要是来找茬儿的,我正好也有时间陪你太太练练,你要是来砸场子的,我们刘家这屋里上上下下也有些人,轰你们出去还是不成问题的。只是二姑爷啊,想当初你父亲贺部长第一次当着众人的面儿向刘家提亲的时候,我可是第一个站出来替你们说好话的,你这新婚第二天就带着太太来砸场子,怎么也说不过去吧。我们家可没得罪你!”
贺叔同看她这样说,也笑道:“二婶婶,我们并无恶意,只是找二叔有急事要商量。还请您看在我们是一家人的份上,请二叔出来行个方便。本该明日再带着礼品来府上拜见的,只是今日确实有要事相商,还请您见谅。”(。)
第一百六十四章()
“好啊,既然我们侄女这样急着见她二叔,那就随我来吧。”刘王氏瞟了我一眼,突然转变了态度。
贺叔同正要跟上一起,刘王氏见了,却突然停住了脚步,“等等,我说的跟我来,是指我们家二小姐,姑爷你么,还是在前厅喝喝茶等着吧。我们小门小户,怕招待不周,何况家里还有未出阁的小姐。秦管事,还不好好招待二姑爷。”
贺叔同看着刘王氏,突然就笑了,“原来说来说去,二婶婶还是把叔同当外人。”
刘王氏笑盈盈的,大概等着我发作。我看她一眼,又看看贺叔同,温言劝道:“不用担心我,你就坐那里等着我。”
见我坚持,他原本准备好的话都吞回了肚子里,只暗暗点了点头,说了句:“小心”。
刘王氏见了,不由得有气,便冷言冷语道:“瞧二姑爷这样不放心,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二房有什么龙潭虎穴,即是这样,还嚷嚷着见什么二叔,不如尽早回去。”
我不欲搭理她,就等着她说完领我进去,贺叔同也转身坐到了旁边的太师椅上,只当没听到。
时间仿佛过去了一段时间,刘王氏自己也觉得没趣,甩了甩手里的绢子,一扭腰往里走了。
紫榆百龄小圆桌上铺着红毡条,婉昭一边坐着,正拿着小钳子磕核桃,看到她母亲领着我进来,竟也没了平日里的亲昵,而是转头将身子拧到了另一边,当作没看见。
我不欲与她计较,也没放在心上。
“你就在这院里等着吧,我去问问老爷,看他愿不愿见你!”二叔果然是在的,她说着,径自丢下我走进了屋里。
这一等,比刚才那盏茶的功夫还大,日光渐渐稀了下去,院子里吹来一阵风,好似有细梢的雪从树上飞下来,因是后院的院子,四方天地里的空间特别大,四周都是静悄悄的,唯有婉昭坐在厅前剥核桃的声音唏沙的响着,还算证明着这间屋里并不是没人。
我等在那里,心里将父亲的话,昨夜木伯的话,小顾氏的话通通细细的响了一遍,还是没等到二叔出来见我,就连刘王氏,也像突然蒸发了一样。
这样的寂静,是难熬的。
一个人站在院子里,周围并没有人,没人在乎你的感受,没人想着你的冷暖,只有无尽的冷意从心底往外蔓延,再透过衣服料子,从内而外,一一征服。
不知站了多久,站到腿已麻木,脚上穿的高跟皮鞋也成了冷冰冰的套子,我这才体会到,树倒猢狲散,墙倒众人推的道理。我终于忍不住,向着里面吼道:“二叔,我知道你在里面。你这样算是默认你对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