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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
“父亲,韩妈怎么样了?”姐姐问。
“你们来了,医生正在进行抢救,目前还不知道是何情况。陈探长是接到了报案,所以先来医院进行调查跟踪。”父亲解释着。
接到报案,谁报的案?我心里疑窦丛生,韩妈出事不到两小时,就连我和姐姐都是刚刚知晓急急赶来的,警局的人竟比我们还早知道此事,不是太奇怪了吗?暂时按下心里的疑虑,我定了定神向父亲问道:“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您给我说说罢?”
父亲看我还不明白事情的始末,向我也算是向陈探长重新解释了一遍:“韩妈这两日一直说头疼,我和你母亲以为她是感了风寒,就给她放了假令她休息。今早儿小丫头照常给她送饭,进屋喊了半天见无人应答,这才发现韩妈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嘴角有了血痕。后来我和你母亲赶到看她尚有一丝气息,便赶紧开车送来了医院。医生说韩妈这是中毒的迹象,目前正给她清洗肠胃,只不知是否有用。”
“韩妈怎会中毒呢?我早上去看望她时还好好的,怎么会这样?”
“哦?刘二小姐在事发之前去过受害人的房间?”陈探长像老猫嗅到鱼腥味儿似地盯着我,似乎想从我的反应中查到一点儿蛛丝马迹。
这时手术室的灯灭了,世珂穿着手术服从里面出来,看到我时一脸疲惫,“阿昭你也来了,韩妈的命暂时是保住了,只是人能不能醒来还得住院观察一段时间。”
我点了点头,暂时舒了一口气,自己安慰自己,只要先保住命就有希望。
父亲和姐姐忙着对世珂道谢,护士推着韩妈从手术室里往病房移动,只不过两小时未见,韩妈似乎又苍老了几岁,只见她双眼紧闭,脸色苍白无血色,整个人似陷入一种颓废的昏迷中,和早间我看到的那个沐浴在晨光中看书的老人判若两人。是谁害了她呢,是一直隐藏在家中的内鬼,还是她做“血滴子”时的上线?
“请问医生,这位病人是否是中了毒,您能和我讲讲病人的详细情况吗?”陈探长问。
世珂摘下医用口罩,并不想与警署的人多加交谈:“对不起警长,眼下我还有一个病人需要手术,这里的事我已经交代的很清楚,如果您非要调查详细情况,可以和我的助理沟通了解。”世珂指着刚从手术室出来的另一位年轻医生对陈探长道,说罢,便示意我与他一同离开。我转身欲走,却被陈探长一把拦住:“既然童医生不愿多谈,陈某也不勉强,只是刘二小姐却不能与您共同离去。”
世珂惊道:“您这是什么意思,我与朋友有事商量,难不成还被您拘着,你们有什么权利在这里横行?”
父亲也急急道:“陈探长阻拦小女是何用意?”
“童先生刘老爷稍安勿躁,陈某也是秉公处理,请二位配合。二小姐说早上去过受害人韩妈的屋子,所以我需要她配合我们调查一些事情。我的属下现已赶往您的府邸进一步调查事情的始末,请您耐心等待。童先生不介意的话,陈某还想借用您的办公室一用。”
“好,我接受你的提问就是。”世珂咬牙从嘴里蹦出这句话,一伸手从陈探长那里揽了我往办公室走,“诸位随我来。”
世珂一边揽着我快步往前走,一边压低了声音在我耳旁说道:“阿昭,有人要害你,我在韩妈衣服口袋里发现了你的手帕。”
原来陷阱在这里等着,我身上突然一凛,手帕乃贴身之物,此时假若在韩妈身上发现这样的东西,纵使下毒之人不是我,也是百口莫辩的事,何况我自己还在警长面前承认了去过韩妈的屋子,怎能不叫人怀疑?
我忍着身上突然升起的寒意,回头看了一眼身后跟着的陈探长,用唇语和世珂说道:“帮我找顾少顷。”
第四十四章()
世珂微微颔首,低低应道:“你放心,是我收起了手帕没人看到。”
他哪里知道既有人害我就不会只留这一手,家里已去了人,说不定连早上我给韩妈送过白粥的事都被翻了出来,还有那个青花釉彩陶碗,当时放到厨房交给刘妈就跟着晚秦走了,会不会也被拿出来说事?
世珂的办公室在医院二层,是一间独立的西式房屋,二十平米的地方此时乌泱泱站着一群人,
下了一黄昏的雨夹雪,大概他出去的时候忘了关窗,回来一开门,满房的风声雨味取代了走廊里消毒水的味道进入众人的口鼻。
世舫脱下手术服看似随意地将它扔到座椅里,对着父亲和姐姐说道:“伯父和大姐喝点什么,等了一下午,也该歇歇了。”
放眼望去,这间不大的办公室被一张医用屏风分为两节,一节用来办公看诊,一节则用来世珂平日休息午睡。屏风是崭新的,想来是他第一天上班刚刚备下。我本想不到是他在这里坐诊,早间送走海朱世舫他只说会暂时在一家洋人开的医院做事,那时想着其他事,也忘了仔细去听医院的名字。没想到竟这样巧,让他遇到了下午的急救,救了韩妈,也算暂时保了我,只不知陈探长接下来还会问些什么。
父亲和姐姐并没有喝茶的心思,反倒是陈探长要了一杯茉莉香片慢慢搅动着茶匙仿若漫不经心地问道:“刘二小姐,陈某有几句话不得不问你,希望你配合。刚刚在走廊你说自己早间去过受害人的屋子,请问你去那里做什么?”
室内雨雪的湿气混着屋外的寒气,冷风一吹,几乎就叫人打了喷嚏,我忍着身体的不适,看了父亲姐姐一眼,平静答道:“韩妈病着,我去看她,说了会子话。”
陈探长仍旧搅动着手里的茶匙,目光落在我的面庞上,多了一分探究的意味:“按理我不该怀疑,只是你一个千金小姐去看望一个老妈子,还在她出事前呆了很久,总让人觉得不太寻常。”
我坐在光滑的西式椅凳上,只觉得木板冰凉一直冷到了心里。我从未这样想过有朝一日自己会以这样的方式在医院的办公室被一个警署的探长怀疑。原来从那夜被人在家里追杀,到第二日看到小青的惨死,或者从更早的时候开始,我已成为一个欲被人除去的对象。心中惊悸难当,却不敢露出半分畏惧之色,正欲反问他有什么不正常,一个声音已抢先一步先声夺人:“陈探长不跑去家里细查凶手留下的蛛丝马迹,反而逗留在医院盘问无辜之人,明昭在世间苟活了二十五年,还是头一遭见到警署如此办案,如此看来,家里的前两桩案子至今查不到人,想来也是清理之中的事了。”
“呵呵呵呵,作为探长,怀疑一切,是陈某的本能。多谢大小姐提醒,正是因为贵府的前两桩案子陈某没有第一时间到场,所以才致使警署错失了最佳办案时间。同样的错误,警署当然不能再犯一次。”
姐姐嗤笑一声,继续问道:“既然如此,那么敢问陈探长,小妹去探望生病的下人有什么不合理吗?”
“难道合理吗?”男人反问。
气氛一时陷入紧张,空气中淡淡的水雾越来越重,碧蓝的潇潇的夜,远处的树影斑驳摇曳,多数的房间都点了灯,有护士在窗前走动,试图替病房的病人拉上起风的窗。
父亲和世珂脸色深沉,如果可以,我真想像小时那样看到谁讨厌就与世珂上前狠揍他,可惜,现今的局面不容我有半点儿不满。深吸了一口气,我上前拉了姐姐的衣袖,对她摇摇头:“姐姐,陈探长有权怀疑,但我也当着大家的面说明了,我去看韩妈,是出于我们从小一起的情谊,更是她照顾我多年的情分,我送了白粥与她吃,之后听到有人来,就先行离开了。我离开前,韩妈还好好的躺在床头看书。”
“我很欣赏刘二小姐的风度,配合办案,才是作为中华民国公民应尽的责任。”陈探长一如既往的漫不经心,仿佛姐姐和我对他说的只是家常便饭,并不足道。这样的平静,反而让人心生异样与不安。
果然,过了片刻,有敲门声响起,陈探长的手下戴着白色的手套,拿着那个明明被我送去了厨房的青花釉彩陶碗走了进来,附耳在他身旁说着什么。下一秒,原本坐着的人一声令下,两名警察从门外进入,站到了我跟前。
世珂最先反应过来,挡在我身前一脸怒容:“你们要做什么?”
“对不起了刘老爷,我的属下在受害人的屋里发现了这只碗,很不幸的是碗上被仵作验出了有毒,而这只碗”
“是我端给韩妈吃白粥的碗,您不就是要表达这个意思?”我截断了他原本要说的话,抢先说道。
“既然二小姐已经承认了,那么,就请您跟我们去局子里走一趟罢?”他眼底闪过一丝不可言说的心虚,却像流星划过般转瞬即逝。那背后代表的密不可表的意义,只有陈探长本人最为了解。拿人钱财,与人消灾。他这样告诫自己,自己只负责按事先说好的计划将人送到警察局,至于其他,就看这位小姐的造化了。
“你们”父亲气得说不出话来,他实是想不到,他刘庆松不做大清朝的官了,家里却接二连三的出起了事,现在连自己的宝贝女儿他都保不住,父亲心里生出无限痛恨。
“父亲,姐姐,世珂。”我平视于他们,慢慢道:“我没做过,更不会去害韩妈。事关我的清白,所以我不得不跟着陈探长走一遭,请您和老师说罕昭不才,没有躲过暗箭伤人。还有,不要告诉母亲,她会担心,我马上会回来的。世珂,父亲和姐姐就拜托你了。”说罢,我不再看他们,转身跟着陈探长等人往外走。
“且慢,既是问话,我跟着小妹一起去。她知道的我这个做姐姐的比她更清楚,陈探长,您不介意多带一人吧?”
第四十五章()
屋外的雨雪越发大,医院花园里的树木被风吹着猎猎作响,西风重重灌入,室内的空气有些凝固,风雨的味道冲散了,取而代之的是阵阵寒意。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