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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也打算跳河吗?”
身旁的女人问道。
这位看上去三十岁左右的女子已经在我身旁站立了近两个小时。
从我从黄包车上走下来至秦淮河这段时间,她就一直矗立在桥上,像个木头人似的盯着河面清凌凌的河水,一动不动。最初我的到来并没有引起她的注意,她只是用眼角的余光快速扫了我一眼,又继续 自己先前的动作。
我本以为,她是在等待什么人的到来,可是两个小时过去了,女子仍然一动不动,像化为一尊雕像般望着河水,我亦不动声地望着河面,苦想自己的事情。
谁知,眼下,她竟将我当做要跳河的人?
原来她要跳河!
我被自己知道 的事情吓了一跳,更加不知该如何应对
女子嗤笑一声,不置可否,“又是个胆小拿不定主意的。”女子自顾自说完,也不等我接话,继续 说道:“既然想轻生,站了一个时辰为何不跳?”
我此时才回过一点儿神来,开始反问:“前辈不也没有跳下去?”
“我?”
女子自问一声,哑然失笑。
她的嗓音因长时间站立在风口有些微的嘶哑,说起话来干涩难辨。“想让他看到的人没来,我轻生给谁看?倒是你,小小年纪也想不开吗?”
我听了,十分好奇。
“既然心里打定主意儿要轻生,还需做给其他人看吗?”
女子继续 嗤笑,“你这个小姑娘,既然不想给人看,大可独自在家里寻一根三尺白绫吊死,或一碗毒药喝死,又怎么大老远巴巴跑来这秦淮河寻死,且不说能不能死成,单着秦淮里无数冤死淹死的水鬼,就要把你吓个半死!”
我听了,一下午沉闷的心情被这几句话逗着一笑,越发觉得眼前的女子。
先是说寻死是做个人看的,紧接着又出这样的话,这样的人,又为什么要轻生呢?
我越发好奇。
“那姐姐为何还要来这秦淮朱雀桥上轻生?”我又问道。
女人也越发不耐,“你这姑娘,我都说了是要等人来,怎么可能是真的寻死?我不是说了吗,真正 寻死的人才不会来这里,早在家里独自一了百了了。”
“哦,那姐姐的意思就是等人了,不是寻死,对吗?”
“都说了不是寻死,怎么还说寻死。”女子大有被自己或我的话语绕进去之意。
“哎呀,好了好了,说了半天我都口渴了,那死鬼今天怎么还没寻过来?”女子说着,走下桥来。
正说着,桥对面走来一个神急切的中年男子,看样子,就是眼前女子要等的那人。
只见他急匆匆地跑着,看着眼前女子安好无恙,这才缓下一口气道:
“淑芬,淑芬,你可别吓我呀,我娘说她再也不难为你了,你走了半日,孩子们都想你了,快跟我回去。”
中年男子说着,偷偷看了眼眼前女子的神,忙陪着笑脸:“嘿嘿,跟我回家?好不好?”
“不回去!”
女子声音娇嗔,哪有一点儿刚刚对我洞悉一切的睿智成熟?在眼前这个中年男人面前,她仿佛仍是昔日里幼稚天真的少女,对着**爱自己的丈夫无所顾忌地怨怪。
“你娘怎么能这样,明明我没有做错,她总是看我不顺眼,这一次,我是说真的,她要是再这样插手我们俩之间的事,我就真从这里跳下去,徐大有,我说到做到,你信不信?”
“我信,我信。你看,看到你的留书,我狠狠训了娘亲就赶快来找你了,你放心,我娘说了,她再不干涉我们之间的事情了,她保证。你就再原谅她一回?好不好?我娘她也是年纪大了,想早点抱孙子,其实她知道 你是个好媳妇,真的!要不然也不会逼着我快点把你找回去了,你放心,她这次是真的吓怕了,绝对不逼你了。好淑芬,跟我回去!好不好?嗯?”男人依旧笑嘻嘻地劝着。
女子脸一红,嘴上说道:“阿有,其实我自己也担心,可正是因为我已经够着急了,你娘她还这样说,我就气不过。其实娘平时人也挺好的,我刚刚偷跑出来时顺便去了趟城东的诊所,王大夫说,我有好消息了,我这次,是真的要生男孩了!”
“什么?你说什么?”中年男子高兴之下,将眼前的女子抱起来旋转一圈,大声笑道:“太好了,淑芬,太好了。我们快把这个消息告诉 娘去,以后你可不能再乱跑了,你要吓死我啊,一个孕妇还敢这样跑出来,你是诚心让我担惊受怕的。”
女子也被丈夫的喜悦感染,拍着他的肩膀道:“死鬼,快放我下来,这么多人看着呢!”
“怕什么,你是我徐大有的媳妇儿,又不是外人。”男子高兴地合不拢嘴,并不在意街边路人的眼光。
“跟我回家。”男子说着,慢慢扶着女子离开了朱雀桥。
只听那女子笑着说:“以后你还敢欺负我不?”
男子笑道:“怎么敢,你可是老婆大人!”
女子又道:“谅你也不敢了,我要喝鸭血粉丝汤。”
“好,想喝什么都可以。只是以后别一月一次往这跑了,心脏受不了。”
“那还不是你娘逼的。”
“是是是,小的们再也不敢了。我娘她老人家知道 你又怀上了,指不定怎么高兴呢”
他们的笑声渐行渐远,很快消失在一片茫茫之中。
“羡慕吗?我也很羡慕。”一件白的披肩轻轻搭在了我的身上,顾少顷说着,与我并肩而立。。。。。看书的朋友,你可以搜搜“”,。
第一百一十七章()
彼时正是傍晚起灯的时节,秦淮河两岸的花坊渐次点起了星星点点的灯火,夏天的夜里,天光总是被拉长的。
许是因为心里对刚刚那对夫妇深深的艳慕,也或是我真的太久未与他这样安静的说话,不知怎的,此时听到顾少顷的声音,竟有浓浓暖意从心底升起,即便他忘了我又如何,至少此刻,我们又遇到了一起。这样想着,彷徨的心仿佛也安静下来。
“看他们这样,倒让人想起诗经里的吟咏,真是羡慕得紧。”我说着,并不看他,只是紧了紧身上的白色披肩,静静而立。
“我也想到一首,不知我们想的是不是同一首。”顾少顷说着,向着我慢慢笑了笑,“我们一起说,好不好?”
这样的顾少顷,仿佛又回到了当日在北平时温润亲切的状态。
我点点头,轻轻从嘴里吟颂出声:
“女曰鸡鸣,士曰昧旦。
子兴视夜,明星有烂。
将翱将翔,弋凫与雁。
弋言加之,与子宜之。
宜言饮酒,与子偕老。
琴瑟在御,莫不静好。”
琴瑟在御,莫不静好。
凝神的瞬间,我忽然想起他刚刚并不像有人时那样喊着我“小姨母”,是忘记了,还是回来后一直在装作不认?我心里突突一跳,竟隐隐有了雀跃之心,他并不是真的忘了我吗?心里想着,不由试探着喊了一声。
“师哥?”
唤出这一声儿,我自己心里也没底得很,生怕刚刚那只是我的错觉,如果他只是人前突然装作不认识我,那日在校园也没人,又为何还要那样刺我?
这样一想,又觉得自己太莽撞,如果他还是叫我“小姨母”,这样突兀的一声“师哥”,顾少顷听了,指不定儿要怎样嘲笑我。
心里正在天人交战,一会儿是他刚回来时面对众人似笑非笑的冷脸,一会儿是刚刚在咖啡厅他眼里似是而非的伤痛,我不知哪一个才是真正的他,也在等待中渐渐绝望。
他没有回答我,他还是忘了我,刚刚在他脸上一闪而过的温柔不过是种假象?
我摇了摇头,嘲笑自己的痴傻。
“阿昭,我还是输给了你”
就在我以为他大概不会再说话的时候,顾少顷低沉的叹息从耳旁清晰地传来,“我本来是想,暂时不告诉你,这样装作不认识你,至少能保全你。可是,我更怕事情在水落石出之前,我就已经失去了你!所以,就算是前方有什么艰难险阻等着我,我们也一起应对吧,也许我这样很自私,可是比起失去你,爱的自私又怎样呢。我会尽我所能保护你,在那之前,先请你原谅我之前的不得已,好吗?”
他在说什么?
我皱着眉,听他继续说。
“我落水的事,是父亲所为。听到这里你大概会震惊吧?就连我自己,起初也是不敢相信的。可是大量的证据摆在眼前,却是由不得我不信。千算万算,想不到背后捅了我一刀子的,竟然是我自己的亲身父亲!”
顾少顷说着,先前的云淡风轻悉数不见,眼底只有深深的阴霾。
真正害他的人是顾儒林吗?
我听了他这番话,心里怔怔说不出话来,既然顾儒林连自己的儿子都要设计,那他娶了姐姐,岂不是
顾少顷像是知道我心中所想,说道:“你放心,他这样做,一半的原因是为了能顺利娶到你姐姐。”
我心里仍是糊涂,虎毒尚且不食子,更何况顾少顷不是顾儒林与发妻的唯一一个儿子吗?他既然对发妻念念不忘,怎么会要自己孩子的命?这不是太荒唐吗?
我斟酌着开口:“师哥,你确定吗?会不会弄错了?是有人故意离间你们父子也说不定呢?这样你得知真相后一定就会恨顾先生,也会顺便恨上因为嫁给顾先生而伤了你们父子感情的姐姐?对,一定是这样的,不然说不通啊。顾先生?怎么会?”
顾少顷道:“我知道你一时无法接受这样的消息,别说是你,我也是在两个月后才慢慢接受的。被渔民救起的时候我曾想,索性这样死了,父亲会不会内疚呢?我们父子关系一向不好,从他娶了小顾氏后这种关系就更恶劣,或许在他心里,他的爱情比什么都重要吧!儿子?还是一个不懂孝道阻碍父亲婚姻的儿子,没有比有更贴切吧?”
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