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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见无奈道:“当真没有,祖母多心了。”
太后闻言又懒怠下去:“哎,你啊。”
薛见陪她用了午饭才离宫,倒是太后有些发愁,问自己身边的姑姑;“闻梅啊,你说老四这么大了身边也没个姑娘,万一以后成亲了,洞房的时候露怯了可怎么办?”
闻梅失笑道:“男人对那事儿不是无师自通吗,您若是不放心,派两个得体的丫鬟过去服侍一回不就好了。”
太后想了想,忽笑道;“也罢,派两个省事的过去,试试老四到底心里有没有人。”
太后那边没吩咐多一会儿,阿枣和王长史就收到了消息,准备收拾一间院子迎接两位姑娘,薛见收到懿旨就知道太后在想什么,更觉烦闷,神色冷淡;“做好你们该做的,让她们住在下人住的地方,不必给她们收拾院子。“
反正府是他的,人也是他的,怎么安排都是他的事,两个长史点头应了。
薛见突然把阿枣叫住,遣退众人之后才斟酌着问道:“那两个侍婢要来,你有什么想说的?”
阿枣:“”
她说什么,又不是给她送的!
她想了一下,不知道薛见是不是又在考验自己,于是一脸推心置腹地道:“卑职觉得吧,这两人您可以收下,但是您还没娶正妃,别闹出什么难堪的事儿来就好。”
薛见:“走开。”
阿枣心里苦,她招谁惹谁了她。
两位姑娘下午就送到了,两人相貌都颇柔美却不过分貌美,但是比申妙还差的老远,太后挑的人行事颇有章法,见薛见没打算见她们,都规规矩矩地在院里待着,操持自己的事。
太后收到信儿,禁不住笑道:“还说心里没人,若是没人,这是在为谁守身如玉呢?”
薛见嫌弃了阿枣几天,终于道:“衣裳给你备好了,今晚上陪我去赴一场生辰宴。”
阿枣点头应了,又见他几天都没见太后送来的人一眼:“太后送来的人,您确定不看一看?”
薛见长睫低垂:“你希望我去看看?”
关我什么事?阿枣摆手道:“您自己的事自己拿主意就行,卑职只是在一边给您个建议。”
薛见不经意般问道:“你前日不是见过吗?觉着她们如何?”
阿枣道:“长的还凑合,举止也得体,别的都一般。”
薛见脸色终于和缓:“你不喜欢她们?”
阿枣莫名其妙:“您的人,我怎么敢喜欢?”
薛见脸色又冷淡下来。
阿枣觉着一句神经病已经不足以形容了
两人直到到了赴宴的地方,都没有再说过一句话,摆宴的是国舅家,也是太后的亲哥,今年他过六十大寿,这家人就比楚威候低调多了,只简单在府里摆了宴,又请了相熟的人来赴宴。
太后姓冯,阿枣对冯家人的唯一印象就是能喝,真特么能喝,一口气一大碗都不带眨眼的。她只得硬着头皮帮薛见挡酒,烈酒入喉,她给呛得连连咳嗽,喝了一碗半就已经找不到北了。
冯家人笑着过来还要再劝,薛见见她喝的泪眼婆娑,步伐踉跄,心下叹了声,伸手道:“我来喝吧。”
冯家人笑道:“这就是吗,殿下亲自喝才够味。”
薛见一仰脖子喝了一碗,把晕晕乎乎满地乱跑地阿枣揽住,扶着她入了座。
空腹喝酒本来就容易醉,冯家的寿宴非常实在,桌上摆放的基本全是肉菜,阿枣坐到桌上连着吃了几块藕夹和一块东坡肉,才觉着翻腾的胃好了点,期间又有人来劝了几回酒,都被薛见挡下喝了。
阿枣又扒了半碗米饭才觉着清醒了几分,见薛见莹白的面颊上泛起绯红,歉疚道:“本来想帮您挡酒,没想到变成您帮我挡酒了。”
薛见好看的眼睛只斜了她一眼,就转过头又喝了一碗酒。
阿枣讨了个没趣,默默地低头吃菜,不过冯家人劝酒实在是疯,薛见转眼又喝了好几碗,就算不醉膀胱也受不住,阿枣忙拦住;“殿下,您不能再喝了,小心伤胃。”
薛见不答,阿枣为了履行职责,只得问道:“您额,想不想更衣。”更衣就是去厕所的委婉说法。
薛见伸手,阿枣愣了半天才反应过来这是让自己扶他去,阿枣脸色有点绿,薛见不会还想让她帮着脱裤子吧?呸呸呸,太猥琐了,男主不会干这么没节操的事!
阿枣站起身把他扶起来,还在纠结裤子的事儿呢,薛见脚步突然一顿,蹙眉按着额角:“扶我回去。”
阿枣:“”
她又默默地把薛见扶着回去。
这酒喝着劲儿大,后劲更大,薛见玉面绯红一片,面上醉态毕显,冯家人见灌倒了一个,又寻找下一个目标。
阿枣问道:“您要不要用点东西?”薛见无声地看着她,有了上回铺垫,她一下子懂了,认命地捧过薛见的碗碟,每样菜夹了几口,亲手喂他。
阿枣一口菜一口饭一口汤,幸好薛见比较方便投喂,见她筷子伸过来就自动张嘴,细嚼慢咽下去,又看着她等着下一口。
阿枣把汤勺递到他嘴边,他嘴唇稍沾即离,不悦道:“烫。”
她把这一勺倒掉,轻轻吹了吹汤碗,又舀了一勺喂给他,他这才喝下去。
如此反复了许久,她再投喂的时候薛见抬手做了个止的动作:“够了。”
阿枣放下碗筷,晃了晃酸痛的膀子,见他正常交流没问题,又问道:“殿下,咱们回去?”
薛见点了点头,阿枣扶着他上了马车,他一上马车就立刻不正常了,眼睛直直地看着前面,目不斜视。阿枣伸手晃了晃他也没反应,她轻声叫道:“殿下?”
薛见完全不给回应。
阿枣突然有一个大胆的想法,那本易容术里第三部分教了一个迷心术,配合那块普普通通的圆形玉佩就能使用,她把那一部分反复参悟了许久,但是一直没机会练手,现在薛见又醉着而且薛见最近又这么反复无常
那块玉佩她一直随身带着,从袖子里一掏就掏了出来,掉下来在薛见眼前轻轻晃悠,她按照书上说的法子晃悠了一阵,声音放轻,柔声道;“殿下,能告诉卑职您最近为什么喜怒无常吗?”
她说完等了会儿,薛见仍旧面不改色地看着前面,没有任何反应。
阿枣:“”
她试探着戳了戳薛见的手背,他岿然不动。难道是这个问题太复杂了?她不死心地又换了一个:“殿下,卑职对您是忠心耿耿,绝对没有旁的心思,您能不能喜欢卑职欣赏卑职,就算不能,也别老怀疑卑职,更别老这么阴晴不定的。”
天地良心,这里的喜欢绝对没有别的意思!
她说完细细地瞧着薛见的反应,就见他猛地闭上眼,阿枣吓了一跳,正要叫醒他,就见他眼睛又睁开了,眼底清明一片,哪里还有半分醉意?
阿枣:“!!!”
他捏住她下巴看着她:“你究竟想要如何?”
阿枣:“没,没有啊!卑职就是跟您开个玩笑!!卑职绝对没有旁的意思!”绝对没有用妖术害人的意思!
薛见道:”玩笑就是你趁我醉酒伺机轻薄我的理由?“
第33章()
阿枣也顾不得下巴被人拿捏着了;颤颤巍巍:“殿下多心;卑职绝无轻薄之意,您怎么会想到这个上头呢!卑职只是想借着您醉酒问问您近日的喜怒;好揣摩您的心意,以后好更好的为您效力”
她见薛见抿唇不言;破罐破摔:“反正卑职真的没有别的意思,您究竟想如何!要打要骂随您!”
薛见突然握住她的手腕,猝不及防把她拉近了;她身子一晃;整个人差点跌在他腿上,抬起她的下巴;两人的脸相距不过几掌:“这话该我问你才是;你究竟想要如何?“
阿枣怔住,他手掌搭在自己背上,又缓缓下移,揽着一把细腰:“是想这样?”
他又倾身;几乎跟她鼻尖相抵:“还是这样?”
他目光挪到她眉眼上,以他的眼光来看,沈入扣的容貌实在算不得出众;但一双眼睛生的却好看;像是两片婉转桃花瓣,恁的醉人。
阿枣身上的汗毛都一根根炸开了;惊叫道:“殿下!您想什么呢!”
薛见一惊;猛地松开手;才意识到自己干了什么,面上仍是淡淡的:“没什么。”他反客为主:“你就这么想让我喜欢你?”
两人思路根本不在一个频道上,阿枣愣了好一会儿才跟他思维接轨,激动道:“不是!卑职不是那个意思!”
薛见不会以为她为了保命想要卖菊求荣吧!靠!
薛见皱了皱眉,看起来也没高兴多少,冷脸起身道:“你好自为之。”
他说完就要下马车,阿枣从暴躁变成了囧;“殿下,这是您的马车。”
薛见顿住,面无表情地看着她,阿枣识趣地钻出马车和车夫并肩吹风。
薛见坐回原位,心里的烦闷没有消减半分,修长的手捏着银签子,有一下没一下地拨弄。
他不是没觉察自己近来的异常,只是不欲细究,凡事追根究底也没了意思,但现下看来已经到了不得不细究的地步。
他意识到自己对沈入扣有别样情丝的时候,首先想的不是他是个男人,而是想到他曾经害过自己,能接受这样的人当下属当朋友已经是他的底线了,换做几个月前,他也不会相信能把这样的人继续留在自己身边,现在虽然对沈入扣的心境变了,但是还做不到接受他当自己心上人的地步。
所以以他的性子,被曾经想暗害自己的人牵绊住了情丝,实在是接受无能。
他很清楚自己对男子毫无兴趣,但是偏偏对沈入扣动了心思,那也只代表他心悦这个人而已,所以相比之下,他跟自己同性别倒不算难以接受的事了。
马车里的香气越来越重,他皱了皱眉,盖上香炉盖子将香炉捂紧。
与其这般纠结,倒不如克制一二,他对自己的自制力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