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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棽也不催他,就静静地站在原地,看着他朝自己走过来,一步、一步地,走到了自己面前。
两世之间,他俩相隔了何止万重,感谢上苍给了自己一次重来的机会,可以再一次这么近地看着他,看着一个活生生的他。
叶棽心绪起伏,面前地宁易却被他盯得局促不安起来,瞄着叶棽紧紧抿着的薄唇心里越发没底。
片刻后宁易忍不住了,肩膀微微一动转身想逃,却不料被叶棽发现了意图,一把按在肩膀上。
宁易几乎哭出来,颤巍巍转头,正对上叶棽疑『惑』的眼神。
“你又要跑?”叶棽眉心微蹙,“都在宫里了,你还想跑哪去?跑回金陵城去吗?”
宁易猛地抬眼看他,又飞快地低下头,什么也没说,弯腰屈膝跪了下去。
叶棽本已察觉自己语气不好,正琢磨着赶紧再说点什么,谁知宁易竟然会是这么个反应,一时也懊恼起来。
叶棽知道是自己吓着他了,可又拉不下脸来道歉,只好耐着『性』子轻声询问:“又怎么了?”
宁易低着头,马尾的发梢散落衣领里外,有一些还贴在了后颈上,纤长白腻的颈子在灯火下显得更加脆弱不堪,仿佛整个人一碰就要碎了似的。
叶棽眨眨眼,伸手想去拉他,谁知宁易却飞快地向后膝行两步,以头触地:“罪奴不敢,求殿下息怒!”
他两手手指微微并拢,有些蜷曲地抠着地面,小指轻轻地抖着,似乎极其慌『乱』。
叶棽莫名不已:“你到底怎么了?白天还好好地,这是谁惹你了?”说话间又上前小跳了半步,弯腰去拉他,“是我刚才『性』急了,都是我不好成吗?”
宁易仍旧保持着叩头的姿势,摇了摇头道:“奴不敢,不敢想更不敢逃,奴以后都是瑄国人,再不敢想着卫国,想着金陵的,请殿下,求殿下明鉴!”
叶棽这才恍然,暗恼自己口不择言,却忘了这是对于卫奴的大忌,万一被人知道他们有思故国,那便是灭顶之灾。
看着地上瑟缩的人,叶棽心里抽疼的难受,却又实在不敢再吓着他,只得愈发和缓了语气哄劝:“小易别怕,先起来成吗?”
手按在他肩头才惊觉宁易整个人都抖得厉害,叶棽不由手上用了力气,一心想把他拉起来。
宁易不敢拧,只顺着他的力道直起身,四目相对,宁易脸『色』白的厉害,腿软的站不起来。
叶棽失笑摇头:“怎么胆子就这么小,我不过随口一说,就吓成这样?”
宁易咬着嘴唇移开了眼,和他一起被选中押送来瑄国的人里,有一个出名的诗人,就因为在路上『吟』诵了一首卫国宁氏先祖的怀古诗,就被挑断了手脚筋,一路被拴在囚车后面爬行。
那些兵卒们为了达到杀一儆百的目的,经常整夜地在他们面前糟蹋那人。后来那位曾经高洁出尘的诗人不堪受辱,终于寻了个机会一头碰死,这才终得解脱。
这些事,每次一想起来,宁易就止不住地浑身发冷。他不知没想过逃走,可卫国已经没了,天下之大,他又能去哪?
叶棽看着他出神,心里琢磨恐怕还有些事是自己不知道的,照宁易这个反应,恐怕还不是什么简单的事情。可他这个样子,自己是铁定问不出来什么的。
压下心里的疑『惑』,叶棽强迫自己耐下『性』子来,柔声道:“好点没,能站起来吗?”
宁易转眸看他,讷讷地点了点头。
叶棽含笑伸手:“那,小易能扶着我进去吗?你看这也没有别人,刚才咱俩说的话都没人听见,根本用不着担心的,是不是?”
宁易眼珠转了转,这才站了起来,把叶棽没拄拐杖的胳膊拉到自己肩上,伸手环住他的腰,把他身体的重量分担了多半在自己身上,这才转头道:“殿下,走吧。”
叶棽只觉得被他这一扶自己都身轻如燕起来,几乎脚不沾地就进了重华殿的门。
两人一路进到内室,宁易轻手轻脚地扶他到软榻上挨着,转身拿了靠枕垫在他腰后,这才垂首往旁边站了。
叶棽好笑地看他:“做什么站那么远,躲我?”
见他二人回来,周全将拂尘一甩搭在左臂上,赶忙迎了过来。
“大殿下,沈大人,你们可回来了。”周全脸上都是劫后余生的庆幸,“方才可是真险啊,那逆贼郎威眼看就要冲到这里来了,幸好被顾宰辅带人在半路拦截,也幸好大殿下不在,否则奴婢等可真是不知如何是好了。”
说话间,顾安诚正好也从大帐里出来,他身后跟着宁易,正期期艾艾地看过来。
叶棽一顿,刚才只想到自己要避开可能出事的时间,却忘了把宁易单独留下的危险。
听了周全的话心里更加懊悔,顾不得其他拄着拐杖急急地走过去,一边出声询问:“刚才没吓着你吧?有没有受伤,嗯?快,过来。”
顾安诚还以为他在和自己说话,笑着摆手:“我当然没事啊,我还担心……”
然而,叶棽根本看也没看他,直直地冲着宁易冲过去。
顾安诚脸上分外精彩,又震惊又尴尬,一阵红一阵白,自己这是被无视了?下意识地四下里看了看,最后目光落在沈复身上。
第39章 安然()
闲来无事去看看猴子的短篇吧;《别叫我悟空》已完结的免费哦:) 沈复却道:“即便真如殿下所言;可禁军留守营地的是大统领郎威,他是永宁侯府的姻亲,我看还是小心点;先看看是不是他们再说。”
四皇子的母妃出自永宁侯府季家,郎威的大儿子便是去了季候的嫡次女;两家算是通家之好
叶棽笑笑:“来的不是郎威。”他母后又不傻,怎会调遣郎威去找自己。
而且最重要的是,他记得前世率大队人马来寻自己的;是禁军副统领齐藤。这一回虽然时间提前了,但人却应该不会错。就好像率先找到自己的;仍然是沈复。
齐藤个刚直不阿的热血汉子;一身武艺也是顶顶的好。可惜的是;后来到底还是没逃过宫里那一波波的争斗,被外放去了冀北戍边,直到叶棽死都再没听过他的消息。
果然,一小队人马手持火把穿林而来,当先一人;正是齐藤。
沈复大喜:“殿下真是料事如神!”
叶棽:……
沈复继续:“而且心思缜密。”
叶棽:……
沈复没完:“遇事冷静自持;颇有□□遗风!”
叶棽:……
沈复又来:“足智多谋……”
叶棽拍了拍他的额头;指着林间的小径道:“过来了。”
沈复这才停下拍马屁的节奏,赶着窜出藏身的大树;拦在了齐藤一队人马的前面。
林中忽然窜出两人;齐藤也是吃了一惊;急急地勒马停住。夜『色』昏暗,他从下属手上接了火把,想要看清来人。
“齐将军,在下镇国公府沈复!这是大皇子。”沈复向前走了两步,仰头看他。
齐藤这才看清两人的脸,赶忙下马走过来行礼道:“末将齐藤,见过大皇子。臣来迟,请殿下恕罪!”
叶棽道:“齐将军快些免礼,你能来,就已是万幸了,是我们该谢你才是。”
齐藤这才起身,注意到叶棽腿上缠着的木条,皱眉道:“殿下受伤了?”又看沈复,“沈大人可还好?方才那一声巨响,可是两位?”
沈复点头:“齐将军,这些回头再说。大皇子伤了腿,咱们还是快些回营地去让御医诊治才是。”
齐藤应了一声,对叶棽躬身道:“末将马上安排,请殿下稍后。”说着又解下腰间的水囊递给沈复,“请殿下和沈大人先喝点水吧。”
沈复道了声谢接过水囊,拧开之后先让叶棽喝,待他摆手说不要了,自己才仰头喝了几口。
那边齐藤跟手下吩咐完,才转回来道:“殿下,末将已安排人先行回营地报信,以免皇后娘娘担心。殿下可以骑马吗?末将想着要不扎个担架?”
叶棽听到皇后娘娘四个字,瞬间眼眶发热,抖着声音问:“母后她,她可还好?”
齐藤“嗯”了一声,道:“您放心,皇后娘娘一切都好,只是担心您的安危,才又派末将往这个方向寻人。”
叶棽点点头,急急地对沈复道:“那,复表哥那我们快些回去,就骑马,我可以的。我要回去见母后!”
“那我骑马带着殿下吧。”沈复道,“这里离营地不算远,也不会很颠簸。”
齐藤眼角抽抽,心道果然世上只有娘亲好,这人呢,无论身份多尊贵,『性』子多刚强,到了关键时刻,还是哭着喊着想见娘呀。
一路往回赶,远远地便瞧见营地一片灯火通明,一群人立在营地外翘首以盼,最前面最焦急的那个可不正是当今景帝的皇后沈倾城。
沈皇后自得了信儿知道齐藤寻到了叶棽和沈复,就在营帐里坐不住了,等了一会见还没到,干脆领着人跑出来等。
人马走到近前,叶棽哑着嗓子唤了一声“母后”,就只剩了流泪,再也说不出其他。
“我的儿!”沈皇后被他这样一声喊的像是心头叫刀子割了一般,哭着扑了上去,抓着叶棽的手再不肯放开。
叶棽被母亲拉着手,那种真实的触感叫他觉得眼前一阵阵发黑。扫了一眼周围众人,叶棽垂下眼眸,极力压下心头的激动,颤声道:“母后,儿子不孝,叫您担心了。”
沈皇后深深点头,擦了擦泪,退开半步,道:“来把大皇子扶进本宫的营帐,太医已经候着了。”
沈复早就下马,一直在旁张手虚护着叶棽怕他摔下来,得了这声吩咐立刻上前,跟齐藤合力把叶棽接下,看着他趟到担架上,这才松了口气。跟沈皇后说了一声,就跟着跑进营帐去了。
齐藤则整身行礼:“参见皇后娘娘,微臣幸不辱命!”
沈皇后纵是心中再如何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