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觅寻沉『吟』片刻,道:“不必了,这件事情不必再查下去。”
那语调仍是懒懒散散的,声音却透出不容拒绝的威势。
刘长老嘴里道“是”,心里疑『惑』不已。
之前觅寻突然起兴要查一查炀国九皇子
与十四王爷的关系,已经令他一头雾水,炀国的九皇子和娆国的十四王爷能有什么关系,一个是炀国的皇子,炀帝的亲儿子,一个是先帝的亲弟弟,娆国国君的亲叔叔,简直就是八竿子也打不着的关系。
现在他好不容易查到一点那位九皇子的事情,这位帝王突然又要不查了,这不是折腾人嘛。
转念一想,这位陛下本就是令人捉『摸』不透的主,行事往往看似任『性』实则另有玄机,否则娆国这五年来也不会被他治理的井井有条,蒸蒸日上,比当年先帝在位时还要强盛繁荣几分。
不过这一次,陛下未免也太任『性』了。
一声不吭丢下一国事务出走,现在宫中上下找他都快要找疯了,几个老臣还要拼命封锁消息,对外只说陛下身体抱恙,暂免朝议,免得被那位野心勃勃的二皇子知道了,趁此期间生事。
刘长老想到这里,对眼前这位悠然喝茶的月白袍男子更多了几分不解。
陛下明明知道二皇子一直觊觎皇位,暗中拥兵自重,意图谋反,陛下不仅没有采取措施,反而出走皇宫,给了二皇子这么一个良机,要是二皇子知道陛下此刻不在宫中。。。。。。。。。。。。。。
光是想想,刘长老已经吓得心扑通扑通直跳。
觅寻却仿佛浑然未察即将到来的危机,反而对他还在这里表示很诧异,如高贵慵懒的波斯猫一般懒洋洋地睨了他一眼,“刘卿还有事?”
刘长老再也忍不住,拱手直说道:“陛下,臣查明二皇子已经和褒国取得联系,一旦褒国借兵马给二皇子,那对陛下您可是大大的不利啊,还望陛下速速回宫决断。”
觅寻支起下巴,低磁的声音里带着漫不经心的笑意,“褒国新上来的国君倒不像他父皇,平白无故,朕这位弟弟如何来说得动他借兵。”
刘长老见他将自己的话当做耳边风,全未放在心上,心里越发着急,“据暗夜阁派出去的探子来报,二皇子献了一张炀国的军事图给褒国,一旦褒国打败炀国,便会借兵给二皇子。”
娆国二皇子献的那张军事图自然便是夙九兮丢得那一张。
觅寻饶有兴味道:“原来如此。”
尾音消散处微微上扬,带着一种从容和神秘的愉悦,独独没有慌『乱』,仿佛对这一切早已经了然。
“事态紧急,还望陛下早日回宫!”
觅寻的头疼了起来。
娆国朝廷里多得是先帝留下的顾命大臣,那些老臣也的确忠心耿耿,别无二心,为了匡扶朝纲,辅佐他这个年少帝王可谓是呕心沥血,尽职尽责。
但觅寻一向是玩世不恭的『性』子,成天对着这一群古板保守的老臣,听着他们苦口婆心的劝诫,实在是一个头两个大。尤其是他平日里言行举止稍有不当,立刻便有一个置生死与度外的忠臣跪在他宫门前,以死劝谏。
一个处理不当,便枉担了“昏君”的名头。
觅寻自登基这些年来,最让他心累的既不是那一群贪污腐败的官僚,也不是那个不让他省心的弟弟,而是这一群两袖清风,一心为国为民为君王的老臣。
好在觅寻与他们几年周旋下来,倒也『摸』清了门路,亲自下椅扶起地上的臣子,
言辞殷切得说起自己是如何的信任与重视他,再适时说一番收买人心的话,果然将那位刘长老感动得眼泪汪汪,觅寻趁热打铁,趁机道:“刘卿放心,此事朕自有分寸。”
“可是这。。。。。。。。。。”
“难到刘卿不信朕?”
仅仅是加重了一个鼻音,立刻便让人感到窒息般的压迫,恩威并施之下,刘长老哪里还敢多说什么。
见此情景,觅寻满意得坐了回去,恢复成一副闲散的模样,缓缓打开描金纸扇,却是转了话题。
“说起暗夜阁,那新上来的阁主怎么还
不来见过朕。”
暗夜阁是江湖上神秘的刺客皆情报组织,之所以说它神秘是因为暗夜阁几乎不在江湖上『露』面,也不从来接江湖上的任务,但却是江湖上第一大刺客门派。
人人只知道暗夜阁中的人神出鬼没,却不知道暗夜阁其实是娆国王室中人成立的,专门为娆王室服务,而且他们效忠与娆王宫里至高无上的那一个人。
刘长老听到后,眉头皱了起来,似乎想说些什么,最后只是微微躬身道:“没有陛下征召,新阁主不敢私自前来。”
觅寻点点头,随手拨了拨手中的扇骨,漫不经心地说:“叫他过来吧,调凤令朕还没有给他。”
这样一副模样,全然忘了之前是谁刻意不宣新阁主前来参见。
调凤令是暗夜阁的主令,唯有拿到调凤令新一任阁主方能真正的掌管暗夜阁,调动暗夜阁里的人马。
每一任老阁主大限将至之前都会将调凤令交还给当朝国君,再由国君交由新一任的暗夜阁阁主,因此新阁主能不能拿到调凤令,意味着他是否得到国君的信任与认可。
暗夜阁月前身死的老阁主早就将调凤令归还给觅寻,而觅寻却迟迟没有召见新阁主,这个中缘由。。。。。。。。。。。大概只有他自己知道。
刘长老听到觅寻要召见遮月,还要将调凤令给他,脸『色』变得古怪起来,忍不住道:“陛下。。。。。。。。。。。”
觅寻看了一眼欲言又止的人,笑道:“刘卿有话,但说无妨。”
刘长老犹豫了半天后,道:“赎臣斗胆直言,影奴遮月突然成为新阁主一事实在有些蹊跷,还望陛下明察。”
暗夜阁中部门众多,且各部门之间分工明确,等级森严,但是影奴既不属于任何部门同时又属于任何部门。
那是因为暗夜阁中总有一些普通刺客和探子完成不了的任务,这个时候便需要影奴来帮助他们完成,他们未达目的不择手段,哪怕是躺在大腹便便的男人身下,用自己的身体来换,可以说,成为影奴的人,就意味着肮脏和卑下,他们是暗夜阁中最低贱的人,如同影子一般的存在,也正是因为如此,当影奴出生的遮月一跃成为新阁主时,大家的争议才会那么激烈。
觅寻轻打纸扇,笑道:“朕倒忘了,若非杀出遮月这个程咬金,这阁主之位当属于你德高望重的刘长老才是。”
刘长老听了心里一颤,猛地双膝跪地,激动地说:“陛下,臣怀疑遮月绝不是因为一己之私,臣都是为了陛下着想啊!”
觅寻唇边透出无奈的弧度,“爱卿,朕不过是同你说笑罢了。”
刘长老老脸一窘,这才讪讪地起身。
“好了好了,曹老阁主选得人朕信得过,叫遮月来见朕便是。”
觅寻勾唇笑说,目光懒懒地打量着自己手中的描金纸扇,扇面上的金粉在灯火映照下越发显得金光闪闪,那金光最后变成那双笑眯眯的浅灰『色』眸里一抹幽澜不定的光。
刘长老不情不愿地说完一个“是”后,只好行礼告辞,刚走到门口,又被觅寻叫住,他便又恭恭敬敬地转回身。
“陛下还有和吩咐?”
觅寻拿着扇骨漫不经心地敲了几下桌面后,这才扬起俊朗至极的容颜,随口道,“劳卿再替朕查一个人。”
“不知陛下要查何人?”
觅寻轻敲扇骨,“炀国副将,林守。”
他唇边仍挂着招牌式的慵懒笑意,仿佛只是随口一说,并没有将这件事放在心上,刘长老也只当他是突然心血来『潮』,心下叫苦不迭,暗道这位陛下实在是太任『性』了,嘴里却应得恭敬。
刘长老走后,觅寻舍了茶杯拿起酒杯,端起一壶酒小酌几杯后,放下酒杯出房门而去,枕月阁中艳『色』正浓,红灯高照,人来人往,欢声笑语不绝于耳。
几个姑娘见他出房门来,无不心中欢
喜,扭着腰迎了上去,娇声莺语一句接着一句,黄裙紫钗,环肥燕瘦,看得人眼花缭『乱』。
这送上门来的美人恩觅寻自当笑纳,搂了其中一个紫衣女子的腰便往房中走去,那女子粉面含春,貌美动人,觅寻含笑去解裙带时,闻到她身上的胭脂香,不知怎的忽然想起那道若有若无的冷香。
接着便不受控制的想起了冷香的主人。
他皱了皱眉,一下子便对怀中的温香软玉失了兴趣,温声打发走紫衣女子后,犹自坐在床前,眯眸遥望桌上摇曳的红烛。
脑子里竟全是夙九兮银甲墨发的模样。
第10章 赌约()
翌日,炀国军营里很早便吵吵嚷嚷起来,士兵们伸着脖子等着看觅寻的笑话,结果他们站在营帐前望了一整天也没有望来觅寻的身影,眼看日头渐渐落下,士兵们后知后觉,这才明白过来,
感情那小白脸是畏罪潜逃了呀。
军营里议论纷纷,到处是放肆的嘲笑声和嗤骂声。
站在士兵身后的夙九兮远眺前方被夕阳染上血『色』的树林,树林里风止叶悄,寂静无声。
他眸中光影波动,默了半响,最终漠然离去。
刚刚回营,立刻便有一个仵作打扮的人来报,说尸体不见了。
他口中的尸体便是日前死于夙九兮剑下的刺客。
据他所言,那尸体交给他后他便一直放在停尸间,熟料今早起来去验尸时却发现尸体不见了。
夙九兮闻言后蹙眉,沉声道:“难道死人还能走路不成。”
仵作被他冰冷的声音吓得浑身一激灵,颤声道:“殿下,属下句句属实啊!属下也不知道那尸体好端端的怎么就不见了,说不定是。。。。。。。。。。。”
“说下去。”
“说不定是那刺客的同伙潜入军营,将尸体带走了。。。。。。。。”
夙九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