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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矮个子士兵义满脸愤填膺,“殿下抓住了『奸』细!”
『奸』细?
觅寻微讶,忙问他是怎么一回事,在矮个子士兵唾沫横飞的讲述中,觅寻这才得知原来不是『奸』细,而是之前逃跑的士兵被抓了回来。
那士兵原本是看守军事图的,军事图丢后他怕夙九兮惩罚他,于是连夜逃营。
古往今来,士兵逃营乃是头一等为人不耻的事情,更可况那个逃跑的士兵乃是在褒国边境上被抓,结合之前他看守的军事图无故失踪的事,炀国士兵们越发的怀疑他是偷了军事图拿去献给褒国,卖主求荣。
矮个子士兵越说越气愤。
觅寻笑了笑,问他可知道夙九兮现在何处。
矮个子士兵指了指前方的营帐,道:“殿下正在审问『奸』细!”
觅寻作别士兵,往他指的那个方向走去,刚刚来到专门关押和审问罪犯的营帐前,便听到里面传出尖细的哭喊声和求饶声。
“九殿下饶命啊!”
“属下一时糊涂,才会做出逃营这样的糊涂事,可是属下真的不是什么『奸』细啊!那张军事图真的不是属下偷的!”
“这通敌卖国的罪名属下是万万背不起呀!九殿下明察啊!”
这时,传来另一个士兵粗里粗气的声音。
“还说你不是通敌卖国,你逃往褒国又作何解释?!”
“属下。。。。。。。。。。属下是去褒国看望亲戚的。。。。。。。。。”
“我呸!你个狗娘养的,没爹生没娘养,
哪来什么亲戚!我看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殿下,对付这样的人,非得大刑伺候不可!”
军营里面默了默。
紧接着传来铁器碰撞的声音,似乎是那声音粗噶的士兵取得了夙九兮的同意,正在准备刑具。
里面的哭喊声和求饶声叫得更响烈了,觅寻光是在外面站着,都能想象出里面的人是如何的痛哭流涕。
这种时候,觅寻也不想进去掺合,满心想着等夙九兮忙完之后再去寻他,刚想转身离去时,营帐里的哭爹喊娘声渐渐变成了恶毒的咒骂声。
“夙九兮,你以为你是个什么玩意,你还不是被宋渐声玩烂的贱货!”
“全浔阳谁不知道你和宋渐声那点事,听说你还主动送上门去给宋渐声『操』,难怪宋渐声说你贱得像条母狗,天生给男人『操』的玩意!”
被绑在柱子上的士兵双目赤红,满脸报复后的快感与疯狂,他甚至越骂越上瘾,说得话越来越下流。
军营里其他的士兵听到后无不倒吸了一口冷气,弓着身子将头低的不能再低,恨不得将自己埋进泥土里去,也好过感受现在冰冷僵硬的气氛。
谁也不敢抬头瞧一眼身旁银甲墨靴的九殿下是何模样。
谁也不知道这一刻的夙九兮是什么样的脸『色』,只知道过了半响后,营帐外皱眉的觅寻听到里面缓缓响起一道阴冷而又冷酷的声音。
“给我,割了他的舌头。”
那声音出乎意料的平静,在场所有人听到时却忍不住心尖发颤。
在之后便是一些尖锐刺耳的声音,却再也听不到夙九兮的说话声,觅寻眉头蹙得厉害,这时帘帐忽然被人掀开,走出来的人脸『色』苍白,薄唇紧紧抿住,身体紧绷地厉害,仍挺直腰背,在夕阳下显现出一种孤傲的姿态。
觅寻情不自禁地伸手握住他的手。
“九兮。”
那只修长漂亮的手仿佛从冰窟窿里捞出来一般,指尖发白,整只手苍白而又寒冷,觅寻刚握上便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夙九兮感受到觅寻掌心灼热的温度,苍白的脸『色』稍稍好转,那双漆黑幽深的凤眸沉默地看了觅寻一眼,优美的下巴紧绷,一句话也没有说,径直往自己的营帐走去。
那一眼沉默中竟透出些许悲伤脆弱的意味,是夙九兮从未有过的眼神,觅寻瞧得怔住,一时竟没了反应。
夕阳下夙九兮离去的背影,显得分外僵直。
直到夙九兮消失在『乳』白『色』的营帐里,觅寻这才回过神来,连忙追了上去。
第23章 往事()
营帐中,流水咚咚声缓缓响起,袅袅热气从茶杯里冒出,觅寻将倒好的茶杯递给一旁沉默不言的夙九兮。
夙九兮漆黑的睫羽颤了颤,望着那只大手递来的杯子,却没有接过,沉默了半响后,忽然开口道:“你都听到了。”
觅寻忙安慰道:“那人胡言『乱』语,恶意重伤,你不要放在心上。”
“胡言『乱』语,恶意重伤。”
夙九兮轻轻将话重复了一遍,忽然“嗤”笑了一声,唇边流『露』出浓浓的嘲讽意味,嗓音冷冷道:“如果我告诉你,他说的全是真的。”
觅寻一愣。
夙九兮冷笑了一声,“我还要告诉你,当年我的确主动爬上了宋渐声的床。”
他唇边的嘲讽意味越浓,脸『色』却苍白得仿佛没有血『色』,一双墨眸里是化不开的幽戚之『色』。
夙九兮与宋渐声之间的事,所有人都只知道个大概,只知道风光无限的相国公子忽然某一天和冷宫的九皇子走得很近,忽然某一天便爆出了九皇子活剐宋渐声那样惊天动地的爆炸『性』消息。
然而,没有任何一个人知道夙九兮和宋渐声的开始。
那是一年寒冷的冬天,年少时的夙九兮孤僻而又阴郁,被所有人遗忘在冷宫的偏殿里,宫里的奴才忙着讨好最受炀帝宠爱的皇贵妃和三皇子,谁还会注意到那个不受宠的九皇子,别说是送过冬的炭,就是一日三餐,也是想起来才去送,有时候一日里只送一餐也是有的,更有的时候,几天几夜过去了也不见宫人送膳食过来。
夙九兮可以忍饥挨饿,但是他的母妃不行,看着自己的母妃饿得病倒在床,容颜病黄憔悴,年少孤傲的夙九兮终于放弃了少年一直坚持的某种自尊,走进内务府的宫门,讨要食物,内务府的奴才表面对他毕恭毕敬,实际上是说话明朝暗讽,夹枪带棒,转身捧了一盅燕窝和两个馊了的馒头,夙九兮伸手去接,那个绿袍太监冷笑了一声,将那盅燕窝递给身旁一个小太监,“还不快给三殿下送去,燕窝冷了要了你的狗命!”。
那绿袍太监嘲讽地看了夙九兮一眼,指着前方宫道上锦袍玉冠,被众人拥簇在中间的三皇子,“喏,瞧见没有,那才是真正的金贵,才是配吃燕窝的人。”说完,将两个又馊又冷的馒头塞给夙九兮。
年少的夙九兮闻着手中馒头馊了的气味,身体僵直,一只手握拳到发颤。
宋渐声就是在这时挺身而出,那时候的宋大公子是相国公子,炀帝跟前的红人,宫中奴才讨好的对象,那绿袍太监自然也不例外,看到他时瞬间便变了一副脸『色』,哈着腰讨好地迎上去。
夙九兮不愿多待,拿着两个馒头,抿紧薄唇便要离去,谁料宋渐声竟来到夙九兮面前,拱手毕恭毕敬地说,“臣宋渐声见过九殿下。”
那声音提不上有多好听,不过比起太监尖锐的嗓音,到是阳刚许多。
夙九兮抬头看了他一眼,眼前人看上去比他高很多,也成熟很多,穿了一件玉清『色』的长袍,将原本偏黄的面容衬得清朗许多,五官谈不上多出『色』,只能说顺眼。
夙九兮不喜欢他身上透出的脂粉味,因此打量一眼后便收回目光,神情淡漠,饶过他便要离开。
谁知道宋渐声却追了上来,『露』出一个自以为帅气的笑容,温柔地问他需不需要点别的食物。
宫里的奴才全都是人精,那刚刚还对夙九兮冷嘲暗讽的太监见此情景,连忙摆着一脸的谄媚,命手底下的小太监拿出最好的食物,笑道这种小事怎么劳九殿下亲自前来,吩咐一声便是,奴才这就将食物给您送去。
面对太监虚假的奉承,夙九兮心里只有厌恶,同时他也知道正是眼前这个人帮了他,长期被人冷眼的少年面对这种突然而然的善意与温柔显得有些不知所措,他别捏地道完谢后,便离开了那里。
宋渐声在身后笑说,后会有期。
后来果真便后会有期,夙九兮所在的宫殿在冬天冷得像冰窖,他为了抗寒常常会在外面的庭院里练剑,一剑终,宫墙上传来响亮的鼓掌声,夙九兮惊讶之下抬头去看,便看到坐在墙头笑嘻嘻的宋渐声。
一来二去,两个人就这么熟悉了,宋渐声常常会带来一些食物和炭火,夙九兮舞剑时他便在一旁吹箫,画面瞧来竟也有几分动人。
宋公子虽然好美『色』,混柳巷,但比起其他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他也是有优点的,比如说他出身在书香门第的相国府,身上多少沾染了一些书香气息,再比如说,他能说会道,嘴甜又耍得一手小聪明,很快便哄得年少孤僻的夙九兮对他另眼相待。
两个人确定关系是在那一年的元旦节。
元旦节是三皇子夙丹宸的生辰,逢新岁之际又逢皇子生辰,宫中上下张灯结彩,喜气洋洋,精致高贵的红地毯一路从宫道头铺到宫道尾,整个炀宫都几乎淹没在这片红『色』海洋中,满朝文武头顶漫天烟花,带着精心挑选的贺礼前来祝贺,那一日,当真是热闹至极。
躲在清冷偏殿的夙九兮听着宫墙外吹吹打打的声音,唇边还来不及勾出嘲讽,先听得宫殿内传来金属摔落在地的尖锐声,他一惊,连忙跑进去,却发现自己的母妃摔倒在水渍中,不省人事,一只掉了漆的脸盆歪倒在一旁。
他惊慌地上前抱起自己的母妃,似乎是在这时,他才意识到怀中昏『迷』不醒,脸颊苍白的女子是那样的瘦弱,连他这个不满十六的少年都可以轻而易举地将她抱上床。
他疯狂地往办宴席的地方跑去,生平第一次跑去求他的父亲,求他救救自己的母亲,可是大殿的侍卫却将他拦下,面无表情地说没有陛下命令,闲杂人等不得擅自入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