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士兵此刻提起来也忍不住埋怨,“可不是嘛,要不是林将军看完后很快就还了回去,我都得怀疑他”
士兵像是突然意识到自己在说些什么,一下子住了口,对说出来的话后悔不已。
林将军那可是上将军,再怎么样也轮不到他一个小兵来说三道四,要是被人听见
士兵连忙左顾右盼,确定这里只有他和觅寻两个人后这才松了口气,干干笑道:“觅兄弟,刚刚我胡说八道来着那,你就当什么也没听见哈。”
说完后,收了碗碟,心有余悸地往外走去。
觅寻得了士兵如此巨大的信息量,怎么可能当做什么也没有听见。
他早就听刘长老说过炀国军事图已经由他的二皇弟烙之寒交给了褒国,也就是说,炀国的军事图是先落在了烙之寒的手里。
而他也看出现在的林守很有可能是别国的『奸』细。
联系起之前士兵说得那一番话,不难得出身份可疑的林守瞧过的军事图最后落到了烙之寒手里这个事实。
这样说来的话,林守很有可能就是烙之寒安『插』在这里的『奸』细。
呵。
看来,他倒真是小瞧他这个弟弟了。
觅寻勾了勾唇,唇边尽是玩味的笑意。
*
夙九兮与众副将紧锣密鼓地商议了几天之后,终于想出了解决方案,那就是派人去离玉梁城最近的城关虎头关调粮。
忙完了一天之后,夙九兮刚刚回到营帐,便听得士兵来报,说是周副将求见。
夙九兮看了眼窗外的夜『色』,沉『吟』片刻后,道:“叫他进来。”
周副将进来之后也不说话,脸上的神情像是着急,又像是害怕,别别扭扭地站在下方。
见他不说话,夙九兮便淡淡开口道:“这么晚了,周将军来找本将军有事吗?”
“属下的确有事禀告。”
夙九兮一双墨眸无声地瞧着他,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周副将一脸犹豫,他虽然紧张时说话会结巴,却不是个说话会吞吞吐吐的人,此刻他说话犹犹豫豫,不免让人奇怪起来,他犹豫了半响之后,终于下定决心说出来,紧张地开口道:“殿下属下查查查查到了觅寻的身身身身份”
夙九兮顿时集中了精神,薄唇冷冷淡淡地吐字,“说。”
他的声音听上去平静而又淡漠,似乎在问一件寻常的小事一般,然而他的手心已经控制不住地沁出了细密的汗。
经过营帐的林守恰好听到这一句,脸『色』一变,悄无声息地靠近夙九兮的营帐。
过了半响,里面传出一道结结巴巴的声音。
“殿殿殿下觅寻他是娆国国国国君”
第28章 军令状(一)()
夙九兮听后猛地惊住; 咬牙问:“你说什么?”
周副将还没有反应过来,自顾自结巴道:“没、没错觅觅觅觅寻就是娆国国君座下镇镇镇镇国老将军觅剑的儿子觅觅觅觅衍”
帐外的林守听到这里; 这才松了口气; 过了一会儿; 里面响起夙九兮沉『吟』后的声音; “消息可属实?”
“属下仔仔细察询过了; 整个娆国姓觅的只只只只有一家,那就是娆国镇国镇国大将军觅老将军”
说话的人似乎在极力控制他结巴的『毛』病; 接下来的话果然顺畅了许多,“而觅老将军膝下的的的的确有一位公子,年纪和觅寻相仿; 属下还打听到,那位公子的『性』情也和觅寻十分相似属下认为觅寻十有八九就是觅老将军的儿子,觅衍!”
林守耐着『性』子听完周副将一席话后; 无声地冷笑了一声; 离开营帐。
营帐内,周副将的话仍在继续。
“殿下,觅寻若是觅老将军的儿子,那他混入我军,很有可能是为了窃取我军机密啊; 还望殿下为大局着想,早做决断!”
夙九兮脸『色』极沉; 灯影下一双凤眸幽幽暗暗; 变化不定; 好一会儿后才冷声道:“你可十足的把握确定他便是觅老将军的公子。”
“这”
“十有八九,那岂非还有一二的可能不是。”
周副将没想到夙九兮会这么较真,一时没反应过来,嗫喏半响才紧张地回道:“殿殿殿殿下,属下认为这种可能『性』很低”
话未说话,先被夙九兮挥手打断。
夙九兮面无表情道:“可能『性』很低不代表不存在可能,倘若其中存在误会,你我岂非冤枉好人。”
听到夙九兮这么明显的“袒护”,周副将忍不住在心里埋怨了一句,嘴上应得恭敬,“殿下教训的是”又想到了什么似得,周副将突然“扑通”一声跪在地上,道:“殿下,属下自请入娆国打探,彻底查清觅寻的身份!”
哼,等我掌握了觅寻就是觅老将军的儿子的证据,看你夙九兮还有什么话说!
周副将一边在心里打着如意算盘,一边等待夙九兮的回话,岂料等了半响也不闻人声,周副将忍不住悄悄抬了抬头,
只见头顶上方银甲墨发的人掩眸沉默,不知再想些什么,漆黑绒长的睫『毛』垂下来,在洁白细腻的眼睑上投下一片半弧的鸦『色』,殷唇紧抿成一线,神『色』颇是沉重。
就在周副将以为他不会同意时,上方传来一道冷淡而又果决的声音,“准!”
周副将面『露』喜『色』,连忙磕头道:“多谢殿下!”
说完这一件事后,周副将起身便要告辞,就在他即将掀帐而出时,身后传来一道阴柔冰冷的声音。
“且慢”
周副将心里一颤,连忙折了回来,拱手道:“殿下还有何吩咐。”
夙九兮沉『吟』片刻,冷淡道:“在事情没有调查清楚之前,暂且不要将这个消息透『露』出去。”他口中的“这个消息”,自然指的是觅寻极有可能是将军公子的事。
此话自然也是为了觅寻着想。
周副将看着前方军案旁银甲墨发,俊美非凡的人,极不甘心地应了一声:“是”
待周副将出去后,夙九兮一动不动地在军案旁站了许久,维持着僵硬的姿势,目光被灯火映得『迷』离且茫然。
觅寻,我究竟该不该相信你。
*
第二天,夙九兮照常在军帐大营里与众副将商议公事,等一切都处理完之后,夙九兮不经意提了一句,“来人,去把觅寻放出来。”
顿时便有一个副将出来反对。
“殿下,不可啊!眼下觅寻身份未明,若贸然将他放出,只怕会给我军带来危害”
一众人出声附和。
夙九兮淡淡道:“尔等不必忧心,周副将已去了娆国打探,届时,必会给尔等一个交代。”
“既是如此,那也应该等周副将回来之后,再做考量。”
“对啊对啊,殿下,属下以为现在还不是放觅寻的时机。”
“殿下,属下也这么认为。”
比起昨日“护觅党”与“踩觅党”互相争执不下的场面,今日“护觅党”的声音很明显小下去很多,可以说几乎听不到请求放了觅寻的声音,平日与觅寻交好的副将们此刻个个缩下了头,经过一夜的深思熟虑,他们明显心中多了许多考量,说话行事也变得谨慎起来。
这倒也不能怪他们,毕竟军队的利益至高无上,万一觅寻身份有假,那他们这些为觅寻说话的人可是难辞其咎啊!
夙九兮看着吵吵嚷嚷的副将们,听着满营“不能放”的声音,脸『色』一下子冷了下来,眯眸咬牙道:“周副将此去少则半月,多则一月,难道我们要关他一月半载不成!”
其他人明显犹豫了起来,只有一个人坚持道:“殿下,为了我军利益,周副将一日不回,觅寻一日不能放。”
夙九兮面如寒水,声音更冷了几分:“倘若觅寻身份无辜,本将军岂非错酿冤案,此举岂是仁义之师所为!”
那副将着急道:“殿下,特殊时期也当特殊对待,褒军劫走我军粮草,使得我军陷入困境,此刻若再生变端,与我军而言便是覆灭之灾啊!”
那副将越说越激动,甚至膝盖一弯,直直地跪了下去,十分殷切道:“还望殿下为大局着想,不要放了觅寻!”
他的话极有煽动『性』,果然营帐里的其他副将都被他那番高亢激昂的话唬住,个个迫不及待,争先恐后地出位,跪在那位副将身后,连之前使劲维护觅寻的副将们也你看我我看你,最后陆陆续续地站了起来,跟着跪在那位副将身后。
不一会儿,满营的人都跪在了地上。
夙九兮看着眼前一幕,脸『色』铁青,冷冷出声:“尔等这是做甚。”
跪在地上的一众人齐声道:“还望殿下以大局为重,不可轻放觅寻!”
众副将气势浩大,反而显得夙九兮势单力薄。
夙九兮的怒火被挑了起来。
第29章 军令状(二)()
底下跪着的副将们面面相觑; 全都愣住了,谁也不敢有所动作; 他们显然没有料到夙九兮为会觅寻做到这种程度; 须知军令状下无儿戏; 一旦立军令状的人违反了军令状上的条约; 那将是杀身大祸!
跪在最前头的那个副将满脸诚恳地劝道:“殿下; 军令状非同小可,还望殿下三思啊!为了区区一个觅寻殿下您这样做不值得啊!”
那副将说完后; 他身后跪着的副将们这才反应过来,一齐出声劝说。
“是啊,军令状岂是儿戏; 还望殿下三思!”
“殿下,军法如山,军令状决不可轻立啊!殿下三思啊!”
“徐副将说得对; 殿下三思啊!”
面对底下一众人人的反对; 夙九兮狭长的凤眸半眯起来,长眉上挑,显出几分凌厉而又果决的意味,“啪”地一声拍响军案,沉声道:“不必多言; 本将军心意已决。”
说完后冷冷扫了一旁伺立的军士一眼,“还不快去取来”那军士吓得腿脚发软; 一边哆哆嗦嗦地说“是”; 一边快速跑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