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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殿之中只余道正和王存业两人。
良久,玄云说着:“以你的实力,选取第一和第二却是取死,你选的第三条虽算的上简易,但要作好也难,路途艰难,你要小心。”
“多谢道正提醒。”王存业稽首说着。
见王存业中规中矩,玄云心思淡了,摆了摆手:“你下去把,去往东海前,将阵法交还给夜明执事就可。”
“是!”王存业闻言退了下去。
出了大殿,就见着夜明在外等候,王存业哂笑一身,稽首:“道友可好?”
他与夜明还有几分交情,虽不深,但算是朋友。
“尚好。”夜明也是拱手回礼,只是脸色有些复杂,显是知道寻仙路之事。
王存业见了不由拍拍肩:“生死有命,富贵在天,我不多想,你也别这样!”
说着,将七杆玄黑小旗从袖子中取了出来,递了过去:“这是上次借的阵法,现在原物归还。”
夜明不言语,将阵旗接了过来,说着:“保重!”
“嗯。”王存业点点头,当下就别了夜明,出了青羊宫。
一路无话,就这样出了府城,此时十一月,树木上叶子全数黄了,随风落下,一阵风吹拂而过,卷起片片落叶,随风起舞。
地上霜草枯黄,一片萧条,带着随冬而来的肃杀。
寻着路上了河堤,见得眼前忻水滔滔,东流日夜不息,王存业默默看着,想起了王少云。
不过半年时间,河堤已经修复,万民也渐渐恢复,看不见破堤的痕迹了。
对王少云的事,渐渐有些了解,心中暗想:“这值得嘛?”
过了片刻,见四下无人,飞了出去,向着自己道观而去,一路而行,飞过了长长的河道,又不必绕路,直接越过山脉飞行,小半个时辰,就落到大衍观。
冬天日短,这时天就暗下来,北风一阵阵扑面,刺骨的冷,当下就进了门,到了院中,就见得谢襄一人在用着六阳图解的动作,锻着身子,随着王存业的脚步声,谢襄收了功,见他神色不对,问着:“怎么了?”
“我刚才去了一次道宫,却接了寻仙路了。”王存业苦笑着:“要去东海,三日内就要启程。”
谢襄听了,心中一沉:“这样快?”
“是啊,这样快!”王存业说着,眉皱起,说着:“东海有十余国,其中就有着扶桑、新罗、万象众国,与神州相距甚远,要行船的话,要穿越海洋,其中风暴甚多。”
谢襄听了,说着:“那你要去哪国?”
“新罗靠近着大陆,虽偏远,却还有着陆上通道,所以有着道门足迹,显不出成绩来。”
“万象太远,我就去扶桑罢,不算太远也不算太近,并且也有着船去。”
谢襄听了无语,过了片刻说着:“那要去多久?”
“去只要半月,不过要完成任务,怕是要些年!”情况不好的话,死在里面也难说,据记载,那些地区有自己的神灵,虽向天庭行庭参礼,但实际上是独立藩国,能卖几分面子难说。
就算给天庭面子,自己却是道士,未必能沾上多少光,只是这些却没有说出来。
王存业顿了顿,又说着:“扶桑我也没去过,不清楚具体内容,只听说与神州大为不同。”
谢襄默默听着,并没有说话。
“我三日后就要出行,你有着坤元落地丹,又有着白素素庇护,必不会有什么事,并且能修炼到人仙三转,只是千万不要先去考核,等我回来再想着办法。”王存业又叮嘱的说着。
听了这话,谢襄怔怔站着,突流下泪来。
这短短一年,多少离别!
第一百四十章 会见
县府范世荣坐在竹椅上晒着太阳,尹尚在对面喝着茶。
此时太阳近午,却是刚好,扫除了早晨寒气,正适晒晒,范世荣头颅后仰,非常享受,良久起身说着。
“王存业谋划得成,你怎么看?”范世荣缓缓说着。
尹尚略一躬身,说着:“恭喜县君,恭喜县君。”
范世荣先不言声,看着几重小楼在阳光中,淡淡说着:“何喜之有?”
尹尚注视范世荣,再去了云崖山一次,就又有了大变化,赤气凝聚,黄气隐见,白蛇盘旋,隐隐见得顶上二点肉包,却是将长未长之际。
这已有化蛟之意,当然话不能这样说:“不管怎么样,白娘娘位登屏山湾河神,掌七十里水域,却也是一方正神,有她相助,至少在神道上就没有后顾之忧,可以全力图谋未来。”
“县君,王存业据说要派去异地,可见他的确对您的大业没有妨碍,现在谋划得成,关系就要拉近,让根基更是牢固!”尹尚在椅上一欠身,说着。
范世荣闻言点点头,却是又躺了下来:“你言有理,给我拟出个具体来。”
尹尚微微沉吟,过了片刻说着:“大衍观有田九顷,王家有田三顷,据说有人想依附田地,却被拒绝了,我觉得可能是王存业觉得田产甚厚,已经觉得适宜,所以拒绝了,现在就是在送礼,也是锦上添花,显不出多少诚意。”
范世荣闻言眼睛微微眯起:“你继续说。”
尹尚闻言顿了顿,又继续说着:“王存业有八品道官,却只是自己,他有着父母家人,还是黎民,县君可以任命王存业的父亲里正,总管一村。虽官不大,但也是给了他父亲一层护身符,脱民而入籍,这份礼说不上薄。又正是他们所缺,送人所缺,这样才妙。”
范世荣闻言,眼中精光一闪:“你的想法不错,就按这个来办,你下去拟着文书,自有人来拿。”
尹尚闻言。先是躬身,转身退了下去。
“范三甲,你且出来。”见尹尚远走,范世荣才出言说着。
随着话音落下,一道幽暗身影从墙角走了出来,小跑到范世荣跟前,跪了下来:“公子有何吩咐!”
这范三甲是范府中培养的家兵,出府前一并带了过来。这些家兵都是家生子,自小培养,忠心绝无问题。
“你过会。且去尹尚领了文书,快马加鞭,去县城郊外王存业父亲王远山里,宣明他任里长,并且在县里存档。”范世荣出言说着,所谓里正,就是一里之长,实际上就是村长的代名词。
“是!”范三甲闻言,应了声退了下去。
一间书房内,尹尚在一张盖上官印的宣纸上奋笔疾书着。稍过片刻已写完,等着墨迹稍干,上下打量一遍,顿觉满意。
就在这时,一个黑衣青年进来,躬身:“公子让我来拿官状!”
“与你。”尹尚将官状一卷。递给了这黑衣青年,他在府中有些时日,是以认得这县令跟前的家兵。
接过官状,范三甲出了县衙,牵了马匹,一骑出了城门,郊外遍地都是矮黄的枯草,不时有着野兔奔跑,马匹踏踏而过。
半个时辰,马匹在王远山院落前停了下来,范三甲打量着这个院落,只见着前面横穿一条小溪,活水绕着而去。
里面有着三重十几间厢房正屋,气派真是不一样,心中暗叹:父凭子贵。
门敞开着,里面有人,范三甲翻身下马走了进去。
“老大人可在?县尊差我来宣令!”范三甲行了进去,呼喊着,进了门。
听得有官差,王存业父亲王远山连忙自屋子里面赶了出来,到范三甲面前做礼:“官差大人前来何事?”
范三甲没有直接回他的话,而将官状取了出来,就地宣读:“山崖县县令委状,王远山乡里甚有德望,命任里长!”
里长有官府任命,不过基本上是乡绅担任,没有升斗小民的事,王远山现在算得上是一方地主,这官状合理合理。
只是王远山清贫日子才过了多少时日,去年儿子当了道官,短短一年,就有着个豪宅,有许多人来奉承,田产转眼之间就有了三百亩,还有三十亩桑田,就有着佃户来投身为仆。
几个月,家中长工和丫鬟都有了,这日子和做梦一样,今日居有县里老爷过来任自己当了里长。
里长别看官小,不入流,但也是村里上千人之主,不由怔着了。
范三甲见王远山发怔,出言说着:“老大人,你现在就是里长,算不得官身,却也是名列吏籍,这是官府公文,你且收好。这官状县里有存档,丢了可申报,我还有事,就先告辞。”
说着就将官状递了过去,王远山这时才醒悟过来,狠了狠心,连忙回去取了一锭五两的细银,递给说着:“费心了,这五两银子请拿去喝茶!”
范三甲也不推辞,作揖谢了,退了出去。
范三甲走了良久,王远山才回过神来,本以为自己一辈子就是啃土的命,却不想还有当里长的一日,当下回声喊着:“有喜事,今天弄点好吃的贺一下。”
云崖山。山脚十一月初八,冬天了,午后阳光照着,洒落在山道上,一辆马车在不甚平坦的山道上缓缓行着。
山道幽静,王存业深深呼吸,感觉惬意,看了看同车的谢襄,不由一笑。
其实路途并不遥远,不过飞过去却不好,走过去有失体统,马车过去最是适当了,就此一路下去,穿过布满枯草的路径,过了一个半时辰,一片桑田就在眼前,不远处就是一个院子。
看上去大片大片田地,有三百亩以上,陇亩间有细细地田埂隔开,分布着二十户人家。都是租种王氏田地的佃户,这种情况让人觉得非常满意。
车夫就憨笑说着:“观主你瞧,这一大片田地咱们西楼就占了一大半。嗬嗬。看上去真带劲,看上去真舒服!”
车夫也是佃户中选出来。王存业一笑:“是啊,很不错,快到了吧!”
随着一阵摇晃,马车停下来,马匹原地踏步,不住打着响鼻,车夫掀开门帘。恭谨说着:“观主,到了!”
王存业把谢襄接下来,吩咐:“你就在院中把马喂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