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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来之后就没有完全的放松过,他倒是忘了这个奇诡的能力,趴在窗户上听着几盆光秃秃的植物说话。
“今天天气真好啊。”
“就是土有点干,我的叶子都不光滑了。”
另一个稚嫩的声音抱怨道:“要是能去前面的花园就好了,我们都在这个小盆子里待了几年了,翻个身都不行。”
“是呀是呀,这个小地方真挤,我都两年没有好好开过花了。”
可能是刚刚苏醒过来,这群花草的话格外的多,就闻湉观察,这些植物似乎大部分都比较沉默寡言,喜欢聊天说话的都是少数。
他伸了个懒腰,懒洋洋的趴在窗户上,对下面的植物说:“那我把你们换到前面的花园去呀。”
“”
下面正在热烈的讨论植物顿时安静下来,只有新长出来的嫩叶在微风中轻轻摇摆。
闻湉咂嘴,怎么个个胆子都这么小。
他将外衣穿好,叫代福进来。
“公子,你起啦。”代福端着洗漱用具进来,伺候他穿衣。
闻湉没让他帮忙,一边自己穿衣服一边指指窗外的植物,“你让人把窗户下面的几盆花换到花园里去。”
代福走过去看了看,奇怪道:“这几盆都是长势不好的,王叔就放在了窗户下面。”
闻湉笑笑,“换个地方,说不定就长得好了。”
“好,那我叫王叔去弄。”代福说着话,就要来看闻湉的脚,将纱布小心的拆开,却见先前挑破了水泡的地方,裸露的伤口已经长出了粉色的新肉。
“公子,这伤药真有用,你的脚好了大半了。”代福惊讶道。
闻湉惊奇的看了看,确实已经愈合了,新长出来的肉是颜色略深的肉粉色。他动了动脚趾,试着踩在地上,也不疼了。
“真的好了。”闻湉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似乎这几次受伤,都好的格外的快。
他看了看自己的手,又联想到那奇异的能听懂植物说话的能力,说不定伤好的快跟这个有关。站起身走了两步,闻湉笑起来,不管怎么说,对他来说是件好事。
穿好衣服,洗漱过后,闻湉就往院子里去。
楚向天在院子里打拳,他穿着一身宽松袍子,袖口跟裤脚是束紧的,每一个动作都充满力度,闻湉走近了,甚至能感觉到他身上浓重的煞气。
他从来没见过着这种带着江湖气的人,就像话本里说的那些会飞檐走壁的大侠一样。
没有出声打扰,闻湉走在旁边的亭子里坐下,撑着下巴看他打拳,却不想楚向天忽然收住了动作,朝他走过来。
“怎么不打了?”他还没看够呢。
楚向天走到他跟前,微微俯身看他,“伤好了?”
闻湉还没彻底扭转对他的坏印象,因此对他自来的熟稔有些不适应,别别扭扭的回答道:“好了。”
说完又有好奇刚才的拳法,“你们土匪还要学打拳?”
楚向天被他逗得笑起来,“嗯,不仅要会打拳,还要上阵杀敌。”
闻湉被他说得愣住,随后看见他脸上的笑容就觉得他又在逗弄自己,斜着眼睛看他,“胡说八道。”
楚向天开怀的笑起来,俯下身靠近他,大手在他头上拍拍,语气暧。昧道:“我发现我真是越来越喜欢你了。”
闻湉:“”
挥开他的手,闻湉刚刚积累的一点好感顿时消散无踪,凶巴巴的瞪了楚向天一眼,气势汹汹的带着代福去正堂。
刚出门就遇见了管家,闻吉带着下人似乎在找什么,见他出来就问道:“少爷看见楚公子了吗?”
闻湉有些莫名,指了指屋里,“他在我院子里呢。”
闻吉也满脸莫名,“楚公子昨天没歇在客院里?下人说他昨晚出去了就没回来。”
“”闻湉抓住了重点,“客院?”
闻吉:“夫人说安排楚公子在客院暂住几日。”
刚刚出来的楚向天对管家道:“昨晚闻公子跟我相谈甚欢,就留我在东院休息了。”
闻湉不可置信的看他厚着脸皮胡说八道,气的脸都红了,但是不会骂人当着下人面动手也不雅,最后也只能更加用力的剜了楚向天一眼,气鼓鼓的走了。
混蛋!谎话精!
楚向天摸摸下巴,看着他怒气冲冲背影想,今晚估计连书房都没得睡了。
还没走到正堂,就有下人来通报,说焦家来访。
闻湉脚步一顿,眯着眼睛神情更加凶恶,“娘那边知道吗?”
“老爷夫人已经在正堂了。”
闻湉点头,加快了速度走过去。
到的时候,焦家众人已经在正堂里,闻博礼跟焦父在寒暄,傅有琴沉着脸一言不发。
闻湉整了整衣冠,慢吞吞的走进去,笑道:“焦公子的腿伤这么快就好啦?”
焦长献神情难看,但今天他过来就是为了挽回这桩婚事的,只能当一回孙子,皮笑肉不笑道:“好了,贤弟不必挂心。”
闻湉淡淡的瞥他一眼,到傅有琴旁边坐下,用手掩着嘴实际声音并不小的问道:“母亲,他们又过来做什么?都退婚了,不会还想来我们家打秋风吧?”
焦家众人脸上五彩分呈,但是闻湉是跟傅有琴说的悄悄话,他们听见是听见了,总不能再把脸凑上去让人打一遍。
焦家众人只能假装没听见,倒是闻博礼皱着眉道:“佑龄,适可而止。”
闻湉撇嘴,没有再说话,目光却轻蔑将焦家人扫视了一遍。
焦长献在焦家乃至整个乐河镇都是被人捧着的,哪里受过这样的侮辱,他握紧拳头,额头的青筋蹦出,几乎忍不住就要甩袖离开。
他旁边的焦父警告的拍了他一下,焦长献顿时就像个泄了气的球一样瘪了下来。
闻湉在上面看的好笑。焦长献薄情寡义,一大半估计就是遗传他的父母。
当年他们母子被设计赶出家门,傅家家产被侵占,官府求告无门,还曾经去乐河镇求助焦家,希望他们出面说句公道话,谁知焦父不仅没出面,甚至还挖苦了他们一顿。再后来,就是焦长献休弃发妻,另娶他人。
这一家子,表面上披着清贵文人的皮,背地里做出来的事,却件件叫人不耻。
焦家这次是来求和的,之前来过两次,都被闻书月叫人扫地出门,这次听说闻湉被救了回来,借口探望,实际上还是想要继续婚约。
第13章()
闻湉跟傅有琴都打定了主意退婚,母子两人坐在一处,各自拿着一盏茶慢慢的品,焦母几次想要跟傅有琴说话,都被她冷淡的态度吓了回去。
闻博礼则仿若无事发生,跟焦父寒暄说话。
闻湉悄悄竖起耳朵听两人说话,焦父一直在提一个聚会,似乎是南明郡的秀才举人都会参加,由南明郡的郡守亲自主持。
太深的闻湉不明白,但是南明郡的郡守,闻湉这辈子都忘不了。
上一世,闻博礼就是靠着南明郡郡守的举荐,做了个不大不小的地方官,他本身长袖善舞,加上闻家的财力支撑,之后的仕途一路高升,从小小的四方镇升迁到了国都庆阳。
就在要举家搬迁到庆阳时,闻博礼将一直藏着掖着的外室接进了家门。
外室白瑞荷仗着闻博礼的宠爱,在闻家作威作福,就连庶子闻则明也被闻博礼带着四处参加宴会,而作为嫡长子的闻湉,却从小被宠爱的娇气无用,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妾室爬到正房的头上来。
母亲受不了这个闲气,决然与闻博礼和离,却没想到闻博礼早就勾结了官府,侵占了傅家家产,反而将他们母子扫地出门。
闻湉牙关紧咬,死死的看着说话的焦父,原来当初举荐闻博礼的郡守,是焦父介绍认识的。
难怪当初他们上门求助不成反而还被挖苦一通,难怪后来焦长献休了姐姐甚至害死姐姐的孩子,娶了白瑞荷的侄女,说一千道一万,不过他们蛇鼠一窝,是一条船上的人而已。
藏在袖子里的手指攥紧,闻湉端坐着不动,听着焦父似乎聊完了随口一提的说道:“闻兄,长献跟书月的婚事耽搁了不少日子,现在佑龄也回来了,婚事也不好再耽搁,我让人又看了日子,二月初五就是个吉日,你看怎么样?”
闻博礼沉吟了片刻,瞥了一眼妻子骤然难看的面色,斟酌道:“二月初五是不是太急了?”
焦母笑着附和:“不急,东西都是现成的,再拖下去,下一个吉日就得等到三月里去了。”
他们一唱一和,似乎完全忽视了同样坐在上方的傅有琴跟闻湉。
傅有琴冷笑一声,看了一眼显然跟对方达成了什么共识的丈夫,冷声道:“这婚成不了!”
焦父神情一变,焦母出声道:“琴娘,咱们也相识多年了,要我说,这事该老爷们说的算,我们女人家家的没什么见识就少掺和了,书月嫁到焦家不会有错的。”
“那你倒是问问整个闻家。到底是谁做主!”
傅有琴站起身,平日温婉的神情凝成冰霜,冷的能掉冰渣子,她冷冷的看着面色青紫的闻博礼,第一回没有给丈夫留面子,“大门的牌匾改姓了闻,可不代表整个家就是你姓闻的说了算,想用书月换你的仕途,先看我答不答应!”
她说着对立在一旁的管家道:“将人给我赶出去,顺便告诉所有人,闻家跟焦家解除婚约,因为焦长献行为不检,闻家耻与为伍。”
闻吉应了一声,看也没看身边的闻博礼,揣着手跑出去,叫了个几个粗壮的长工就要架着他们赶出去。
“你们欺人太甚!”焦父脸红脖子粗的挣脱下人的拉扯,气的骂闻博礼,“你可是答应了我们的,这亲一定能成!”
闻博礼先被妻子当面落了面子,又被焦父这样质问,气的差点呕出血来,但是他还要靠着焦父的举荐结识郡守,闻家哪里都好,就是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