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友人听了这番话反而为他抱不平起来,他跟闻则明是同窗,知道他家境贫寒但是却才华满腹,连先生都夸奖过,就有心拉他一把,想让他多结识些朋友,也好让他多条路子。
于是在花枝传到闻则明手里,闻则明自己做了一句诗获得大家的喝彩时,他就主动起身介绍了闻则明,试图化解闻湉的偏见。
“这位是我的同窗闻则明,是今年学堂里最有望考中秀才的大才子!”
“伯生过誉了,”闻则明举着酒杯坐起来,向众人敬了一杯酒,“只是闻某平时读书比较刻苦罢了。”
这里的都是些公子儿,有真才实学没几个,所以大家对这个忽然冒出来的大才子态度还算友好,闻则明敬了一圈酒后,友人就拉着他去跟闻湉套近乎。
闻湉端着酒杯晃晃,一副爱答不理的模样。
“说起来闻公子跟则明都姓闻,说不定还是本家。”郑伯生笑着打趣一句,试图缓和一下气氛。
本来还懒洋洋的闻湉脸色一沉,轻蔑的看了闻则明一眼,冷冷道:“闻家可没有这号人。”
郑伯生有些尴尬,闻则明手指紧了紧,勉强笑道:“不知道闻某哪里得罪了闻公子,还是闻公子觉得闻某家境贫寒入不得眼?”
他这一套用过很多回,既然家境贫寒现在掩藏不了,那不如化被动为主动,寒门骄子有时候也是个不错的敲门石,最少每次他主动自嘲寒门时,那些要脸面的公子哥儿们,反而不好再对他的出身说什么。
他以为闻湉也会跟那些公子哥儿一样。
却不料闻湉扬起下巴,毫不客气道:“我不是看不起家境贫寒的人,只是看不起你而已。”
闻则明脸色迅速涨红,“你!”
闻湉没让他接话,继续道:“这么虚伪你装的不累么?明明是想攀权富贵,还装出一份清高样子给谁看?想跟闻家攀关系?你要是直接点求我,我还高看你一眼。”
郑伯生张口想说什么,却被李庆年一把拉了过去,李庆年虽然看着一副傻呵呵的样子,但是并不是真傻,他低声警告郑伯生,“你可别被人当了挡箭牌。”
这个闻则明一看就是个精明主儿,他跟着父亲,见过不少这种表面斯文背后下黑手的商人,只是闻则明装的还不太像而已,闻湉不过刺了他两句,就绷不住了。
看着闻则明青青紫紫的脸色,闻湉心情好了一点,慢悠悠的端起酒杯喝了一口,见闻则明还杵着不走,疑惑道:“你还不走?莫非真想求我?”
他懒洋洋的往后靠了靠,将酒杯随手扔到地上,指了指沾了灰尘的酒杯,纨绔姿态尽显,“你给我把酒杯捡起来,我就勉强收你做个书童怎么样?”
第19章()
“你不要欺人太甚!”闻则明涨红了脸,他到底还是没有前世闻湉见到那样能忍耐,不过被言语刺激了两句,就端不住君子面孔,气的通红的双眼阴满是嫉妒,“你不就是投了个好胎,论才学论品行你哪一样比得上我?!”
“一个连诗都做不出来的草包罢了,没了闻家你什么都不是!”
他只顾得上发泄心中的愤懑,却没有注意到周围原本看戏的公子少爷们在他这一番话出口后都变了脸色。能坐在这里的,多半都是靠着家里的二世祖,他这一句话,等于是把所有人都骂了进去,就连先前还犹豫着想要劝解的郑伯生脸色也不太好看。
没想到这么容易就刺激的他失了态,闻湉感慨这个时候的闻则明果然还没修炼到家,前世见面的时候,就算闻湉将他母亲也骂进去,也没见闻则明变过脸色。
还是太年轻了。
他这幅样子反而让闻湉想笑了,姿态肆意的端起酒壶,对着壶嘴嘬了一口,他用眼角斜晲着面红脖子的闻则明,“我就是欺你又如何?”
“我就是投胎投的好又如何?我只用坐在这里,动动手指就能得到任何想要的东西,不像你,还得腆着脸皮去讨好我这样的草包,一定忍得很辛苦吧?”
闻则明胸腔剧烈起伏,目光如刀剑,恨不得用目光将这张得意洋洋的脸孔撕碎,他见多了这样的表情,可没有哪一次让他这么难堪跟不甘心。
都是闻家的种,凭什么他就要矮一头?!凭什么他要像条狗一样的被欺辱。手在身侧紧握成拳,闻则明用尽全力才控制着自己没有动手,一字一顿的说道:“莫、欺、少、年、穷。”
“噗嗤!”闻湉直接笑出了声,将酒壶随意的扔在一边,第一次站起身,目光冷冽的看着他,“你这句话的意思是要我斩草除根?”
他眼中是真的有杀意,闻则明对上那双黝黑的眸子,从里面看见了明晰的恨意,这跟他了解到的闻湉完全不同。他打听来的消息,说闻湉就是个长得好看的娇气小少爷,天真又没什么城府,跟眼前神情阴冷的少年判若两人。
难不成他也是装的?但闻则明一时想不出来闻湉为什么要针对他,一时又想着是不是该趁早脱身,忍一时风平浪静,如果将对方惹恼了,说不定真的会下杀手。
他心底已经有些害怕了,牙根紧咬,绷紧神情紧张的看着闻湉。
然而闻湉只是吓唬吓唬他而已,他做了两辈子的良民,就算心里恨不得将闻则明生吞活剥,但实际上却不会亲自动手杀人,为了这种人惹上人命官司,不值得。
见闻则明害怕了,闻湉兴致缺缺的摆摆手,让下人把他赶出去。
李庆年反应最快,对为首的下人道:“给我把他拖出去,记住了,下次再有李家的宴会,别让他混进来。”
闻则明本来挺直了脊背想要堂堂正正的走出去,却猝不及防被两个粗壮下人拉住了胳膊,粗鲁的将他拽了出去。
郑伯生面色几番变化,最终却没有出声,郑家只是个小生意人家,比不上李家更比不上闻家,他虽然有心拉闻则明一把,但是现在闻则明明显得罪了人,他也不愿意为了一个普通朋友拖累家里。
闹了这一出,气氛有些凝滞,这些纨绔子弟虽然玩在一处,但是内部的等级也很分明,他们靠着家族的势力划分等级,而闻湉背后的闻家,就是最不能惹的那一个。
而且以前闻湉看着软和的很,哪里像今天,比他们这些纨绔还要凶恶还要不讲道理,这些人一时都被震住了。
倒是李庆年一点没受影响,还乐呵呵的问:“从没见过你发过这么大的脾气,这个闻则明得罪过你?”
没了仇人在面前,闻湉就像只解除了狂躁状态的小动物,收起牙齿跟爪子,重新变得无害起来。不过李庆年这个问题有点难回答,他想了想,随口道:“没有,就是看见他就讨厌。”
众人:“”
这个理由很霸道,但是似乎也没有什么问题,毕竟他们以前也是看谁不顺眼就收拾谁,可从来不兴讲道理这一套。这么一想,这群刚刚被震住的公子少爷们,反而对闻湉生出一种同类的亲近感来。
倒是一直在旁边静观其变的周传青诧异的看了他一眼,今天闻湉的表现真是让他大开眼界,他本来以为闻湉是要被欺负那一个,还想着该出手拦一拦,结果没想到他竟然反将一军成了欺负人的那个,扇子合拢在手心敲了敲,周传青觉得老大要是知道了,一定会很有兴趣。
闻湉不知道他们的心理变化,虽然今天也算出了一口气,但是看见闻则明,他就想起来闻博礼,心情不仅没好,甚至更差了一点。
赏花宴到傍晚才结束,天色暗下来之后,就是放花神灯的时候。闻湉想着闻书月这个时候也该回来找他了,就跟李庆年周传青一起往外走去。
桃花林里已经亮起了星星点点的灯光,闻湉等人到了官道上,就看见花神庙的最高处,亮起了一盏巨大的花神灯。牡丹形状的花神灯呈盛开状,花蕊中间放着一座贵妃雕像,花瓣之上的烛火依次亮起后,整个花神灯开始缓慢的旋转起来。
随着主灯亮起,星星点点的灯光如同萤火漫开,远远看去,花神庙一片璀璨光景。
闻书月跟侍女一人手里提着一盏小灯,缓缓朝马车这边走过来。她本来跟好友约好了一起去放花神灯,但想着大半天没看见闻湉了,还是好友分别,先回来找闻湉。
闻湉看见她也高兴,小跑过去接过她手里的灯笼,问她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放心不下你。”闻书月走在他身边,敏锐的捕捉到了他身上酒气,皱眉道:“你喝酒了?”
“下午有赏花宴,就喝了一点点。”闻湉挠挠脸,有点心虚。
闻书月不疑有他,跟他一起走到马车跟前,近了才察觉到马车边上还有两个人,她迟疑片刻,朝李庆年跟周传青微微颔首。
李庆年看见闻书月眼睛都瞪圆了,呆愣了片刻才拉着闻湉小声逼逼:“你姐姐怎么长得跟仙女儿似的。”
闻湉斜他一眼,没理他,上拿车把花神灯拿出来,问闻书月去哪里放。
将灯接过来,闻书月想了想,提议不如去河边走走。
桃花林再往前走一点,就是四户河,今天晚上河边的树上也挂满了花神灯,不少小摊小贩在吆喝叫卖。
闻书月手里提着灯,跟闻湉走在一起,周传青跟李庆年落后一步,李庆年性格自来熟,拉着周传青还在小声嘀咕闻书月比花神娘娘还好看,谁能娶到她真是上辈子积了德。
周传青没空搭理他,暗自打量着闻书月。闻书月确实是个美人,她跟闻湉是双生子,两人都是五官精致的美人,但闻湉五官更明艳,是冲击性的美,闻书月的五官则偏柔和,相比容貌,反而是独特的气质更为出众,让人见之忘俗。
再想到闻湉带来的花糕花酒,周传青在心里感慨,李庆年说的确实没错,谁能娶到她真是上辈子积德,放着这样的未婚妻不好好珍惜反而去青楼浪荡的焦长献,真的是有眼无珠。
四人沿着河堤缓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