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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果刚回来,就看见喝醉的人歪歪扭扭扶着床柱站起来,身上的外袍被他胡乱拉扯了一通,露出大片胸膛。
见楚向天进来了,他就停下了动作,委委屈屈的瘪着嘴,“热。”
楚向天额头青筋直蹦,简直要被他磨死,深吸一口气,将手中的水盆稳稳放在桌子上,楚向天上前给他把沉重的外袍解开,只留下一层中衣。
喝醉的人还在不满的嘟囔着“好热”,楚向天不管他的抱怨,给他将中衣穿整齐,将人强硬的按在床上躺好。
他手一松,闻湉又昂起脑袋,嘟囔道:“口渴。”
楚向天:“”
捏了鼻根,楚向天磨着牙,倒了一杯水喂他喝。
要求被满足,闻湉就像只乖巧的小兽一样,抓着楚向天的手腕,就着他的手咕嘟咕嘟喝水。
喝了水总该消停了,楚向天想着,松了口气转身去拧布巾给他擦脸。
可惜喝醉的人是不讲道理的,闻湉自己嘀嘀咕咕了一会儿,不知道想到什么,又挣扎着要起来,楚向天只能给他把脸胡乱擦擦,就将这个小醉鬼半抱在怀里,一手禁锢他的动作,一手在他后背拍抚,嘴里还小声的哄着。
喝醉的人折腾了好一会儿,估计是累了,才攥着他的袖子渐渐睡了过去。
怀里的人安静下来,楚向天低头看他,闻湉阖着眼睛,浓密的睫羽轻轻颤动,微张着嘴巴鼻翼还在一动一动的。
“真会折腾人。”捏捏他的鼻尖,楚向天轻轻将人放回床上,扯了被子给他把肚子搭上,才去前面找代福过来照顾他。
他今天还有点事情,不然他倒是很乐意照顾喝醉的小少爷。
从傅家借了一匹马,楚向天往四方镇外赶去。
卫鞅带着人已经等了老半天,左等右等人就是不来,他不耐烦的踱着步,“怎么还不来?!”
“来了来了!”杨大石眼睛尖,指了指远处滚滚的灰尘,“就在那呢。”
楚向天骑着马赶过来,卫鞅今天要押送犯人回都城,他得过来送一程。
勒住缰绳,楚向天旋身下马,马蹄扬起的灰尘扑了卫鞅一脸。
“”卫鞅满脸不快,“你怎么才来?”
楚向天说有点事情耽搁了。
卫鞅冷哼一声,道:“上马,我们得加快脚程尽快赶回都城。”
楚向天不动,微微眯起眼睛,“我不回去。”
卫鞅:“???”
“案子都办完了你留这里做什么?”他狐疑的打量楚向天,“难道做土匪还做上瘾了?”
他就说楚向天这种蛮不讲理的野蛮人,不做土匪简直浪费了。
“我留下来自然有我的事情要办。”楚向天不愿多说,挥挥手赶人,“有杨大石他们护送你,出不了岔子,回去了帮我带个话,就说我过一阵子再回都城。”
卫鞅气的跳脚,“我不带。”
楚向天:“不带那就算了,等我回去再说。”
卫鞅:“”
愤怒的踱了几圈,卫鞅道:“金矿的事情总得有个人回去交差。”
楚向天啧了一声,指指没说话的周传青,“传青不是跟你一起回去?”
周传青轻咳一声,淡淡道:“我才跟卫鞅说了,要多留一阵子。”
“你留在这里做什么?”楚向天皱眉,眯起眼看他。
周传青笑,学着他的语气说:“我留下来,自然有我的事情要办。”
楚向天:“”
卫鞅不耐烦跟他们扯皮,翻身上马,“你们两个人必须有一个人跟我回去。”
楚向天毫不犹豫指周传青,“传青跟你回去。”
周传青嘴角一抽,“我也不回去。”
楚向天用下巴看他,“这是命令。”
周传青:“”
“一路顺风。”得意的朝两个好友挥挥手,楚向天一夹马腹,像来时一样卷着烟尘离开。
周传青跟卫鞅面面相觑。
第28章()
周传青上马;却没有跟卫鞅一起走,马鞭一扬就往四方镇的方向跑去;声音从风中远远传过来;“再等我一下”
卫鞅急急勒住缰绳,气的骂了一句;却也只能在原地等待。金矿的证据账目都已经搜集的很齐全,主犯也都被收押,但是有些细节只有周传青他们才知道,带个人回去总是稳妥一点。
在原地等了半刻钟,远处又传来滚滚烟尘,周传青马背上还驮着个人;卫鞅眯着眼睛看了看;似乎是跟周传青他们一起来办案的手下。
翻身下马;周传青将懵逼的下属从马上揪下来扔给卫鞅;“阿四跟你回去;他全程都跟着我,我知道他一件都不漏。”
阿四:“啥???俺要去哪?”
周传青温和的拍拍他的肩膀;“乖乖跟卫大人一起回庆阳帮忙。”
阿四被他笑的缩了缩脖子,操着一口蜀地话怂怂的说:“回庆阳就回庆阳嘛,你笑啥子嘛,渗的慌。”
“这四方镇是藏了金子!你们一个两个情愿抗旨不遵也不肯回去!”卫鞅眉毛直跳,恨得上手把他们都揍一顿。
“可不就埋着金矿嘛。”周传青背着手;“反正都城迟早要派人来接管金矿的;就当我们留这里接应了。”
说着又指了指天上的太阳;“再不走,今天晚上你们就得露宿山林了。”
抬头看看天色,时候确实不早了,卫鞅怒气冲冲的上马,对他道:“等我回庆阳,一定狠狠参你们一本!”
周传青神色不变,笑着拱手,“慢走,不送。”
卫鞅带着大队的人马离开,等他们走远,周传青才骑着马优哉游哉的往四方镇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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喝多了酒,一觉睡到晚上,傅湉才缓缓醒转过来,揉了揉眉心,起身倒了一杯茶醒醒酒,他到外面去透气。天色已经黑下来,院子里挂着喜庆的红灯笼,傅湉看着上面的“傅”字,眼睛微微的弯了弯。
代福在屋檐下坐着,见他从里间出来,只穿了一件单薄的中衣,赶紧回屋里拿了外袍要给他披上。
傅湉摆摆手,让他不要管自己,就自顾自的盘腿坐下屋檐下,捧着脸专注看着写了一个大大“傅”字的灯笼。
从今以后,他不再是闻湉,而是傅湉了。
上一世的悲剧仿佛随着这个姓氏的变更彻底割裂开来,所有不好的人和事,都跟着“闻”这个姓氏一起抛在了过往。站起身,傅湉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最后看了大红灯笼一眼,才去洗漱歇息。
第二日,傅湉早早就起来,前一天晚上休息的很好,满面红光的将自己收拾整齐,就往书房走去。他还惦记着跟周传青的约定,因此准备先去书房看一会儿书,免得周传青来了以后,自己一问三不知,那就太丢人了一点。
楚向天依旧早早起来在院子里打拳,傅湉跟他打了个招呼,笑起来眉眼弯弯,还露出一排整齐洁白的小牙齿,看着就特别精神。
“怎么这么高兴?”停下动作,楚向天细细的打量他,总觉得他身上有些微妙的变化,跟昨天不太一样。
傅湉笑眯眯的不说话,脚步却很轻快的往书房走,“我去看书,要是周夫子来了,你记得喊我一下。”既然周传青愿意教导自己,以后就是他的老师了,他自然要拿出尊敬师长的态度来。
楚向天眼皮一跳,看着他高兴的模样有点心虚,“周传青有点事估计来不了。”
傅湉脸上的笑容一顿,楞了一下才有些失落的垂下眼睛,“那他什么时候回来?”
楚向天心里想的是估计不会回来了,毕竟四方镇只是他们到过的无数地方中的一个,任务完成了,他也没有留下来的必要。
他自己要不是有些舍不得眼前的小少爷,估计也早就回了边关。
但人是他赶回去的,看着小少爷低垂的眉眼,他觉得有必要哄一哄,“应该过一阵就能回来了,临时有点急事。”
傅湉低低的“哦”了一声,继续往书房走,“那我先自己看着。”
连纤瘦背影都透着失落和委屈,楚向天跟在他身后,“反正周传青也不在,不如我来教你怎么样?”
他好歹也是阅遍兵书的人,太高深的他不懂,但教教小少爷应该还是可以的。
傅湉诧异的看他一眼,小声嘀咕道:“难不成你也是探花么”
楚向天神情一僵,大手揉揉他的头,“不是探花,但是教你足够了。”
傅湉乖乖在书桌边坐下,心里却是不信的,一个土匪窝里能出个探花都是稀奇了,怎么可能再来一个。而且楚向天一看就是没什么学问的武夫,估计都是为了安慰自己装的,不如自己就配合一下好了,免得他觉得没面子,傅湉在心里偷偷想道。
在傅湉对面坐下,楚向天看着桌面上的一摞书,“看到哪本了?”
傅湉将易经抽出来摊放在他面前,“这个。”
楚向天看见书名眼皮就跳了一下,接过来随便翻了两页,上面字拆开一个个的都认识,合在一起却跟鬼画符一样,看的脑仁都疼,合上书册,楚向天冷静道:“我觉得还是重新找个夫子来教你比较好。”
傅湉心里偷笑,小心觎着他的表情点头,“嗯,明天我去跟娘说。”
“不用了。”
“这不是有个现成的吗?”周传青手里拿着一把折扇,从门口缓缓走进来。
“周夫子不是出去办事了吗?”傅湉惊讶的瞪圆眼睛。
“谁说的?”周传青一脸惊诧,目光不经意扫过楚向天时,微微眯了眯眼,然后一脸温和的对傅湉道:“既然跟闻公子约好了,周某就不会轻易失信。”
说完他又想起来傅湉已经改了姓氏,笑着拱拱手,“不对,以后该改口叫你傅公子了。”
傅湉站起身回礼,“叫我佑龄就好,既然你愿意教导我,以后我就尊称你为夫子。”他说完还弯腰慎重的行了个大礼。
周传青闪身避开,没让他真的拜下去,“不用这么见外,我虚长你几岁,你叫我周大哥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