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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湉又传给周传青,鼓声不停,舞娘边跳边擂鼓,咚咚的鼓声急急响起又骤然停下,桃花枝落在张家公子手里。
张家公子想了想,现场做了一首诗,不算工整,但带了“花”字,也算符合规则。舞娘眼波流转,手腕一扬,咚咚的鼓声又响。
就这样过来两轮,花落在闻湉手里,闻湉不擅长诗词,直接用了古人的诗,“千叶桃花胜百花,孤荣春软驻年华。”
发现刚才注意到的少年竟然就是闻湉,闻则明目光中就带了些不屑,空有一副好皮囊,却是个连诗都不会做的草包。
察觉到下方的注视,闻湉转过目光,发现是闻则明后,不悦的皱起眉,随后想看见了什么脏东西一样,立刻收回了视线,态度是毫不遮掩的厌恶。
“你得罪过闻公子?”旁边的友人也发现了,低声问闻则明。
闻则明苦恼的摇摇头,喝了一口酒,苦涩笑道:“我第一次见到闻公子,可能是他嫌弃我这样的平民百姓污了眼睛吧?”
友人听了这番话反而为他抱不平起来,他跟闻则明是同窗,知道他家境贫寒但是却才华满腹,连先生都夸奖过,就有心拉他一把,想让他多结识些朋友,也好让他多条路子。
于是在花枝传到闻则明手里,闻则明自己做了一句诗获得大家的喝彩时,他就主动起身介绍了闻则明,试图化解闻湉的偏见。
“这位是我的同窗闻则明,是今年学堂里最有望考中秀才的大才子!”
“伯生过誉了,”闻则明举着酒杯坐起来,向众人敬了一杯酒,“只是闻某平时读书比较刻苦罢了。”
这里的都是些公子儿,有真才实学没几个,所以大家对这个忽然冒出来的大才子态度还算友好,闻则明敬了一圈酒后,友人就拉着他去跟闻湉套近乎。
闻湉端着酒杯晃晃,一副爱答不理的模样。
“说起来闻公子跟则明都姓闻,说不定还是本家。”郑伯生笑着打趣一句,试图缓和一下气氛。
本来还懒洋洋的闻湉脸色一沉,轻蔑的看了闻则明一眼,冷冷道:“闻家可没有这号人。”
郑伯生有些尴尬,闻则明手指紧了紧,勉强笑道:“不知道闻某哪里得罪了闻公子,还是闻公子觉得闻某家境贫寒入不得眼?”
他这一套用过很多回,既然家境贫寒现在掩藏不了,那不如化被动为主动,寒门骄子有时候也是个不错的敲门石,最少每次他主动自嘲寒门时,那些要脸面的公子哥儿们,反而不好再对他的出身说什么。
他以为闻湉也会跟那些公子哥儿一样。
却不料闻湉扬起下巴,毫不客气道:“我不是看不起家境贫寒的人,只是看不起你而已。”
闻则明脸色迅速涨红,“你!”
闻湉没让他接话,继续道:“这么虚伪你装的不累么?明明是想攀权富贵,还装出一份清高样子给谁看?想跟闻家攀关系?你要是直接点求我,我还高看你一眼。”
郑伯生张口想说什么,却被李庆年一把拉了过去,李庆年虽然看着一副傻呵呵的样子,但是并不是真傻,他低声警告郑伯生,“你可别被人当了挡箭牌。”
这个闻则明一看就是个精明主儿,他跟着父亲,见过不少这种表面斯文背后下黑手的商人,只是闻则明装的还不太像而已,闻湉不过刺了他两句,就绷不住了。
看着闻则明青青紫紫的脸色,闻湉心情好了一点,慢悠悠的端起酒杯喝了一口,见闻则明还杵着不走,疑惑道:“你还不走?莫非真想求我?”
他懒洋洋的往后靠了靠,将酒杯随手扔到地上,指了指沾了灰尘的酒杯,纨绔姿态尽显,“你给我把酒杯捡起来,我就勉强收你做个书童怎么样?”
闻书月已经梳妆好,换上了自己亲手绣的嫁衣,坐在铺满红绸的喜床上。她有些紧张的绞着手帕,神情不安又夹杂着羞怯。
“焦家的人到了。”代福满脸喜意的跑进来传信。
闻湉亲手将红盖头给她盖上,没头没尾的问了一句,“焦长献到了吗?”
第3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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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庆幸的松了一口气;看来不是他除了问题;而是屋子里的两株牡丹成了精而已。
揪紧的心放松下来;闻湉缓缓迈步往回走,路上偶尔有路过的人会好奇的跟他打招呼,还有玩闹的孩童远远的跟着他,好奇却没有靠近。
闻湉搬了个小板凳出来,就坐在门口晒太阳。
那两盆安静异常的牡丹又被他搬出来放在阳光下;闻湉还记得它们之前说过想晒太阳。
闲坐的时间过的缓慢;闻湉感觉自己已经坐了好一会儿;然而天上的太阳却只是从东边走到了中间。
寨子里的男人们估计是忙碌完了,三三两两的扛着农具往回走;偶尔会打个趣;彼此之间都是熟识的。
闻湉双手撑着下巴认真打量他们。
前世他也干过农活,那时候母亲跟姐姐都不在了;他一无所有;为了活命就去庄子上给人干活;一亩田十个铜板;钱不多但是主人家包早饭跟午饭;靠着这份工他才勉强生活。
庄子上还有很多跟他一样为了糊口来做工的;闻湉那时候毫无生志;跟他们的接触也不多;但偶尔也会羡慕这些人;他们虽然过的清贫,但最少有家人作伴,中午有的汉子家里的媳妇会来给送水,好一点的还会捎带几个野果子,闻湉那时候就在想,如果母亲跟姐姐还在,他在地里干活的时候,肯定也有人给自己送水。
不知不觉又陷入过去的回忆,闻湉愣愣的支着下巴发呆。
“哥哥,你在看什么?”一个黑瘦的小孩歪着头凑到闻湉面前,好奇的往他的方向看过去。
闻湉回过神,对他露出个笑容,随手指了指食堂的方向,“看那里,烟囱冒烟了,要吃午饭了。”
小孩垫脚望了望食堂,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吸溜了一下口水。
“猴子,你娘喊你回去!”大树后面又冒出个毛茸茸的小脑袋,对着闻湉身边的小孩大声喊道。
“不许叫我猴子!”猴子一听到这声音就跟炮仗一样蹦了起来,他动作敏捷的往后一扑,将声音的主人按在了地上,两个小毛头瞬间抱着打成一团。
战斗开始的猝不及防,闻湉懵逼的看着打成一团的两个小孩儿,试图上去将他们分开,但是两个孩子显然是老对头了,闻湉根本拉不动。猴子稍稍占了上风,他将另一个小孩按在地上摩擦了一遍,然后手脚灵活的就窜上了树,得意对满头都是灰土的小孩做了个鬼脸。
地上孩子拍拍屁。股爬起来,插着腰跳着脚的让猴子下来。
猴子挑衅的做了个鬼脸,又往大树上面趴了一截,甚至还一边爬一边把树枝摇的簌簌作响,树叶扑簌簌往下掉。
“哎哟,我的老腰啊”
两个孩子的激。情对骂之中,忽然插进一道苍老的声音,闻湉楞了一下,目光倏然定在面前的大树上。
大树还在哎哟哎哟的喊腰疼,隔壁的那颗树似乎是看不下去了,抱怨道:“这两个熊孩子每天都要折腾几次,爹娘也不知道管管!”
“是呀是呀,我的叶子都快被他们薅秃了。”另一道有些稚嫩的声音附和道。
闻湉循着声音来源看过去,就看见右边的那棵树下面紧挨着还种了一棵小树苗,也就一人高,分叉的树枝上只有孤零零的几片叶子。
闻湉:“”
看了看还在吵架的两个孩子,不远处的大人们看起来并不在意,他想了想,在袖子里摸索一会,摸出一把喜糖来。
“别吵了,吃不吃糖?”闻湉捏着喜糖在小孩儿面前晃了晃,树下的孩子果然就停了声,目光亮晶晶的看着红纸包着的糖。
“吃!”
闻湉笑起来,在他头上揉了一把,分了一半糖递给他,“诺,不许吵架了。”
小孩儿高兴的捧着糖,说了一句谢谢哥哥,又得意的朝树上的猴子晃了晃糖,就宝贝一样捧着一把糖往家跑,一边跑还一边喊,“娘,娘,我有糖吃!”
树上趴着的猴子傻眼了,他往下滑了一点,眼巴巴的盯着闻湉手里看。
闻湉朝他招招手,他眼睛一亮,快速的滑下树站到了闻湉面前。
把剩下的糖放在他手里,闻湉拍拍他的头,温声道:“玩去吧,以后别调皮了。”想了想他又指了指掉了不少叶子的大树说:“树也会痛。”
猴子微微瞪大了眼睛,看看树又闻湉,说了一声知道了,然后捧着糖飞快的跑了。
身后的大树晃了晃,苍老的声音庆幸道:“终于走了,可怜我的老腰哟”
其他的树附和的说了几句,慢慢又重新沉寂下来。
比起唠唠叨叨的两株牡丹,树们似乎大部分时间都在沉默。
一开始的震惊已经过去,剩下的更多是好奇。闻湉惊奇的打量着这些树,它们说的话似乎只有自己能听见,但是为什么只有自己能听见,闻湉却不得而知。
他习惯性的摸了摸脖子里的长命锁,锁身光滑圆润,是经常被抚摸把玩才有的温润触感。思考了半晌,也没想出什么有用的信息来,闻湉只能把这一切归结于神灵显灵。
他都能重活一回了,能听得懂花花草草说话,似乎也不算什么不能接受的事情。
午饭的时候楚向天过来找闻湉。小乔今天不在,他就亲自过来找闻湉去吃饭。
闻湉对着楚向天心情有些复杂,在昨晚之前,楚向天在他的心里的形象都是不好惹的土匪头子,但是过了昨晚,又觉得这人也没有看起来那么凶恶。可要真的对他态度好起来,似乎又不太符合目前的立场。
虽然楚向天处处以礼相待,但是本质上,他们一个匪徒,一个是人质,如果有机会选择,闻湉肯定是能跑就赶紧跑的。
楚向天不知道他的复杂心思,他向来喜欢美人,闻湉长得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