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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继续看。”楚向天一笑,将木头片随意的堆放在衣摆上,随后两手翻飞,只片刻,被拆散的小木球又恢复了原样。
好奇的微微倾身,闻湉将小木球拿过来把玩,光滑的表面没有一丝缝隙,而且上面刻着的小兔子动作也跟刚才不一样了。
滚球的兔子将球顶在了脑袋上,竖耳朵的兔子一只耳朵垂了下来。
“这是怎么弄的?”学着楚向天用手敲了敲,却没有任何变化。
“想学?”楚向天稍微靠近他。
闻湉点点头,注意力都被小木球吸引了。
“这是改良过的鲁班球。”楚向天坐到他身后,前胸贴上他的后背,伸手在木球的一处点了点,“用巧劲儿敲这里。”
闻湉用手指敲敲,没有反应,他疑惑的回头看楚向天。
正好也低头看他的楚向天跟他的视线撞到一起,两人隔得很近,几乎能感受到彼此呼吸的温度。
闻湉的耳朵“腾”的一下就红了,不自在的转开脸,缩了缩脖子,说:“敲不动。”
“我教你”楚向天眯眯眼,握住他的手指,在同一个地方敲了敲,一块小巧的木头片掉出来落在闻湉的衣服上。
闻湉伸手去捡,顺势脱离了楚向天的包围,还往边上挪了挪。
没事靠这么近干什么!
小木球缺了一块木头,就有了开口,闻湉将木球仔细的研究了一遍,发现里面都是拼接紧密的榫头,一块咬合着一块,环环相扣,卡的极为巧妙。
研究了半晌,闻湉试着动手去拆,折腾了一会儿还真弄下来几块木头片,慢慢的找到了手感,闻湉的动作就越来越快,过了一刻钟,精致的小木球只剩下一堆零散的木头片。
闻湉的眼睛亮晶晶的看楚向天,“拆成功了。”
楚向天摸摸下巴,毫无吝啬的夸奖道:“真聪明。”这话也不是说虚的,这枚改良鲁班球比普通鲁班球要更加的精密复杂,他能熟练的拆解拼合是因为他常年与各种军械接触,小小的鲁班球对他来说实在算不上难度。但是闻湉头一回玩这个,一刻钟就能全拆开,确实算是聪明有悟性了。
得到了夸奖,闻湉愉悦的眯起眼睛,眼角眉梢都写满了快活,低下头,他又试着将拆散的零件重新组合起来。
拼合比拆解难度要大上很多,直到艳丽的晚霞铺满整片天空,闻湉也才拼出了一小半。
“不着急,慢慢拼。”楚向天伸手揉揉他的头,闻湉咬着嘴唇还在聚精会神怼鲁班球。
楚向天哭笑不得,伸手将剩下的零件收拾起来,不让他继续沉迷。
被打断了兴致的人凶巴巴的用眼睛瞪他。
楚向天摊手,“该吃晚饭了。”
沉迷小玩具的人这才反应来,轻轻抿唇,站起身拍拍衣服,就准备下去。
看见他的动作,楚向天一把拉住他,在他耳边低声说了一句不要动,自己从屋顶上一跃而下,然后张开手臂,让屋顶上的小少爷跳下来。
往下看了看,闻湉有点害怕,抗拒的摇头,他四处看了看,正好有下人经过,就喊了一声,“给我搬个梯子过来。”
被叫住的下人动作很利索,匆匆跑走片刻后就搬了一架梯子架在屋顶上,闻湉施施然的顺着梯子下来,心情很好的站在楚向天面前,微微仰着头对他笑,“今天谢谢你啦。”
本来想来个英雄救美的楚向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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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分之后,园子里的花争先恐后开放,冬天的影子彻底消散,小小的四方镇几乎被绽放的鲜花包围,城外的桃花林开了大片,漫山遍野都是粉色桃花。
镇上的百姓都在为即将到来的花朝节做准备。
二月十二是百花生日,又名花朝节,这一天,不管男女老少都会外出踏青赏花,未出阁的姑娘,还会亲手做一盏“花神灯”挂在桃花树上,祈愿姻缘美满。
闻湉对过节的兴趣并不大,他发愁的托着腮帮子,想的是城外那么大一片桃花林,要是一棵树说一句话,他还不得被吵死,更何况他还得在家盯着闻博礼。
每年花朝节前后,闻博礼总会去寺庙沐浴斋戒,住上半个月或者一个月。重活一世,闻湉信他的鬼话才有鬼,他觉得闻博礼多半是私会情。人去了,所以他得待在家里把人盯住了。
但是闻书月从退婚后难得兴致高些,拉着他挑选花神灯的款式,闻湉发愁的叹口气,只能认命的先陪着姐姐做花灯。
还是太年轻了。
他这幅样子反而让闻湉想笑了,姿态肆意的端起酒壶,对着壶嘴嘬了一口,他用眼角斜晲着面红脖子的闻则明,“我就是欺你又如何?”
“我就是投胎投的好又如何?我只用坐在这里,动动手指就能得到任何想要的东西,不像你,还得腆着脸皮去讨好我这样的草包,一定忍得很辛苦吧?”
闻则明胸腔剧烈起伏,目光如刀剑,恨不得用目光将这张得意洋洋的脸孔撕碎,他见多了这样的表情,可没有哪一次让他这么难堪跟不甘心。
都是闻家的种,凭什么他就要矮一头?!凭什么他要像条狗一样的被欺辱。手在身侧紧握成拳,闻则明用尽全力才控制着自己没有动手,一字一顿的说道:“莫、欺、少、年、穷。”
“噗嗤!”闻湉直接笑出了声,将酒壶随意的扔在一边,第一次站起身,目光冷冽的看着他,“你这句话的意思是要我斩草除根?”
他眼中是真的有杀意,闻则明对上那双黝黑的眸子,从里面看见了明晰的恨意,这跟他了解到的闻湉完全不同。他打听来的消息,说闻湉就是个长得好看的娇气小少爷,天真又没什么城府,跟眼前神情阴冷的少年判若两人。
难不成他也是装的?但闻则明一时想不出来闻湉为什么要针对他,一时又想着是不是该趁早脱身,忍一时风平浪静,如果将对方惹恼了,说不定真的会下杀手。
他心底已经有些害怕了,牙根紧咬,绷紧神情紧张的看着闻湉。
然而闻湉只是吓唬吓唬他而已,他做了两辈子的良民,就算心里恨不得将闻则明生吞活剥,但实际上却不会亲自动手杀人,为了这种人惹上人命官司,不值得。
见闻则明害怕了,闻湉兴致缺缺的摆摆手,让下人把他赶出去。
李庆年反应最快,对为首的下人道:“给我把他拖出去,记住了,下次再有李家的宴会,别让他混进来。”
闻则明本来挺直了脊背想要堂堂正正的走出去,却猝不及防被两个粗壮下人拉住了胳膊,粗鲁的将他拽了出去。
郑伯生面色几番变化,最终却没有出声,郑家只是个小生意人家,比不上李家更比不上闻家,他虽然有心拉闻则明一把,但是现在闻则明明显得罪了人,他也不愿意为了一个普通朋友拖累家里。
第5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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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院在西边院子,管家带着楚向天进去安顿好,又安排两个下人听候吩咐后才离开。
挥手摈退下人,楚向天拿起桌上的杯子打量;闻家不愧是四方镇的巨富;就连客人住的院子也下了功夫。青花缠枝的茶盏通身通透;手感极佳;一看就不是凡品。
给自己倒了杯茶,楚向天默默的琢磨后续的计划。
先前对傅有琴说的话,也并不全是编的,周传青已经到金矿上探了一遍摸清底细,开采金矿的人员多且杂;四周还有官兵监视;开采地点在四方镇跟乐河镇中间;两镇不可能置身事外;甚至还有可能牵扯更多。他现在要做的,就是弄清楚南明郡跟金矿牵扯到底有多深。
土匪的身份下山多有不便;如果趁机住进闻家则不同,外面的传言他也听说了,倒正好是个留下来的好借口。
只不过楚向天手指在桌上敲了敲,嘴边露出一丝愉悦的笑容;闻家的小少爷怕是又要气鼓鼓的瞪自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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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福背着闻湉回了东院;府里的大夫也被急急传唤过来;重新给闻湉检查过,大夫将布巾重新包扎好,“给公子包扎的人手法很好,伤药也是好药,伤口没有发炎,公子近几日不要碰水,明天我再来给公子换药。”
闻湉不太高兴的撇着嘴,“现在换了不行吗?”他不想用那个土匪头子的东西。
“这”大夫有些为难,“这伤药比老朽的好,伤口好的快。”
闻湉动了动脚趾,不太乐意的说那就明天换吧。
大夫离开之后,闻湉又要洗澡,其实昨天楚向天给他擦得很干净,但是他一想到是楚向天给他擦的身,就连身上穿的也是那人的衣服,就浑身长了草一样的难受。
大夫才交代了不能碰水,代福自然不敢真让他洗澡,只得让下人抬了个大木盆进来给他擦身。
闻湉在屏风后脱掉衣服,身上撞出来的伤倒是不怎么疼了,他有些惊奇的看了看,连淤青都是淡淡的。似乎是真的好了不少。
要是换成以前,不青青紫紫半个月,根本不会见好。
不过闻湉也没有多想,让代福给他擦干净身体,又嫌弃头发不干净,要洗头发。
代福只能又换了一盆水给他把头发洗净,用布巾把头发包裹起来,闻湉换上柔软的中衣,感觉整个人都清爽了。
披上外袍子,闻湉坐到窗边,代福拿了布巾给他擦头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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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向天在院子里没事干,问了下人闻湉的院子在哪里,就溜达过来逗闻湉。
刚进院子,就看见了坐在窗边的闻湉。
闻湉黑发披散,眉目间带着湿漉漉的水汽,整个人柔软的不可思议,中衣领口微微敞开,外面随意披了一件浅蓝色的外袍,撑着手肘靠在窗边,一双黑亮的眸子朝楚向天看来。
楚向天正要跟他说话,就见那双黑亮眸子先是缓缓的睁大,随后又生出一丝恼怒,紧接着就是气恼的质问,“你怎么还没走?!”
楚向天哭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