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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守义礼貌微笑:“小人在,方太医还有何吩咐?”
方民浅小心的朝四周望了望,继而压低嗓音道:“严大人如此暴躁,是因为那采花女贼还未抓到么?”
姚守义惊讶重复:“采花女贼?”
“原来姚总管还未听说此事。”方民浅轻咳一声:“罢了罢了,就当我未提。”他摆摆手,既然当事人身边的奴仆都不知情,那就更无须自己来多嚼舌根了。
姚守义恪守本分,倒也不曾追问,目光追随者那远去的轿子,若有所思。
少爷嘴唇的伤口……
少爷这些日来心情每况愈下……
少爷前些天还去了趟刑部……
他越想越不对劲,面容僵硬,脸上挂着的笑容比哭还难看,难不成真如方太医所说的,少爷被采花贼给欺侮了?
但、但是少爷是个男人啊!
姚守义顿觉不可思议,这年头就连女子都如此胆大妄为起来,朝廷命官的『色』都敢劫,果真是世风日下,世风日下啊——
拖着沉重的步子回了里屋,一进门就看到有负责打扫的丫鬟满脸迟疑,抱着扫帚站在最外边,而严子湛仍旧站在满地狼籍间,纹丝不动,唇瓣咬得死紧,一如其眉间明显折痕,一览无遗。
他赶紧迎上去:“少爷,头疼病又犯了?老奴扶你坐下吧。”
严子湛推开对方的手,淡淡道:“老姚,把缺月取来。”
姚守义一怔,小声道:“可是方太医说忌食甜腻,少爷还是先忍一忍,以免耽误了眼睛的复明。”
“拿来,莫要叫我说第三遍。”加重了语气,口气已然不耐。
姚守义无奈的摇摇头,走至偏厅的素漆檀木柜前,再取出其中用黑『色』绸缎裹着的锦盒,里头是被格开的四层小抽屉,每一层都放有十颗『药』丸。
说来缺月这味『药』,只有严家才有,为了炼制此『药』,上一任的严家主人还特地在北苑造了间炼『药』房,还雇了京城里最好的『药』师来家里。
另外,其起源也是颇为离奇的……十八年前,严子湛五岁那年忽而大病一场,自此体寒身虚,还落下了头痛的病根。而缺月便是用以百种珍奇『药』材炼制而成,目的便是驱除体内寒气。当然,如此大补得『药』唯有体寒之人才能进食,寻常人吃了轻则上火,重则鼻血不止。
至于缺月为何会变成甜食,那不过是某些人在掌权后受不了苦味刻意叫人『药』师多加了蜂蜜稠糖罢了。
姚守义瞅着面不改『色』含着两颗『药』的严子湛,心想,少爷嗜甜还真是严重,上次有个新来的小丫头偷偷吃了一颗,刚含到嘴里就吐了出来,直嚷着太过腻味。
“老姚,去把辟岐叫来。”甜腻的滋味在嘴里化开,严子湛总算是脸『色』稍霁:“若是还未醒,就……”
“大人。”高大身影从门外大步跨进,继而双膝一曲,就跪了下来:“属下护主不力,还望大人责罚。”
“眼下暂且给你一个将功抵过的机会,去做两件事。”严子湛冷冷道:“先去查一查昨晚袭击你的人,看看是谁那么好的身手,就连第一护卫都能轻而易举的被其打败。”语气不无讽意。
辟岐半垂着头,低声道:“大人还有第二件事未曾吩咐。”
严子湛面『色』倏然变冷,咬牙道:“把我放在书房暗门处的长命锁取来,我不管你用什么方法,替我找出那个该死的女人来。”
“自我遇到那姓严的男人后,就再无一天安心日子。”锦夜捂着鼻子,又从被窝里钻出身来嘟囔道:“我就是不懂,为何这京城那么大,却总能狭路相逢。”
“搞不好那严大人也是正在抱怨同样的话语。”初晴笑了笑,利落从铜盆里绞干手帕,凑到床边道:“来,把手拿开。”
锦夜皱着眉,缓缓把手放下,那鼻翼下方是两道嫣红,在其玉白肤质下相衬下更觉显目,“你知道我有多久没流鼻血了么?自幼时被赌坊的伙计不小心绊倒后,我就发誓再不让自己有如此难堪的时候。”
初晴微微别开脸去,小声道:“其实那会儿大家笑的并不是你出糗这事儿,主要是小姐你挂着两管鼻血却板着脸孔故作老成的模样实在令人印象深刻。”
“你还说!”锦夜捶了她一下,佯装恼怒:“不要憋着了,要笑就笑。”
初晴这才回过头,难掩笑意:“我如今真怀疑严子湛给你服下的那颗是补『药』,而且还是一吃就让人上火失眠的仙丹妙『药』。”
“你这丫头,还敢在旁边说风凉话。”锦夜高仰着头,任对方轻轻替自己拭去血迹,心中郁卒难耐,自嘲道:“回来后便彻夜难眠,熬了一晚,居然还不觉丝毫困意,这么下去,我都该羽化飞仙才是。”
初晴抿了抿唇,但笑不语。
锦夜探手『摸』了『摸』脖颈,幽幽地叹口气:“就如他所说,这一次的帐,该是算清了。”那时她用剑在他喉口划了一道,如今他也投之于李报之以桃,但愿从此井水不犯河水,青山绿水永不相见。
“仔细算来,小姐似乎还欠了他一顿鞭子。”初晴忽而开口:“那严大人身居高位,自然从未有人敢对他这样放肆,想来他也不会放过你。”
锦夜恨恨捶了下床板:“本来倒是不足畏惧的,苏府处在城郊,而我们又是初来乍到,同这里的人并无多大牵绊,但……但我的长命锁却不见了,若是落在他的手里,后果不堪设想。”
那锁是由大迟颇负盛名的津山寺主持所开光的物件,底下所悬挂的四瓣红璎珞是出自津山寺特有的形态,只要一查便知。而那大师曾说她面相奇特,该是大富大贵的命却有着异常的坎坷的经历,这种命格,百人中难寻其一。
如此说来,津山寺的主持必然是记住了她,若是严子湛通过长命锁寻到了那座寺庙呢……
“难不成我一辈子都要活在那男人的阴影下了么?”锦夜倏然坐直身子,懊恼道:“早知如此,就该把他掳来,关在我苏府后院,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让他能天天见着我这仇人,也算趁了他的心。“
初晴哭笑不得,小姐定然是被严子湛『逼』得失去理智了,素来精明淡定的『性』格此时看来,完完全全转变成孩子气的无理取闹。于是安抚的替她理了理长发,又轻声道:“若真是惶惶不安,干脆就和老爷说一声,我们先去别处避避风头。”
“不,我短时间内定要留在此处。”锦夜坚定地摇头。
初晴转过身嘀咕:“真不知小姐在执着些什么,先是放不下遥州的赌坊钱庄,死都不肯来京城,如今来了倒不愿回去了。”
锦夜眨眨眼:“是因为我在这儿遇到熟人了,所以一时半会儿还舍不得走。”
初晴不解:“什么熟人?”
锦夜不语,微微斜过头,目光正巧对上外头推门而入的青年:“你偷听了那么久,果然还是沉不住气啊,是怕我提前说出你家主人的名号么?”
心思被人戳破,阿楚面上倒也未见难堪,正『色』道:“大小姐,可有上『药』?”语罢不等对方回答,又扭头道:“初晴姑娘,可否先回避一下。”
初晴气结:“又要我出去,我又不是外人!”
锦夜『揉』了『揉』眉心,每次这两人见面都是类似的对白,一个咄咄『逼』人一个有礼应对,最终还得自己这个解铃人出面——
“初晴,就照阿楚的意思吧。”她回以一个抱歉的眼神,后者在经过阿楚时,依然是万年不变的一记眼刀,凉飕飕的警告意味。
“我家主人送来的『药』膏……”
锦夜点点头:“已经上了,替我谢谢宋大人,难为他忧国忧民之外还得为我这个微不足道的小人物『操』心,着实令我愧疚不已。”暂停了片刻,又道:“当然,也要感谢你,感谢你每每都能在我出状况的第一时间就回宋府禀报。”
阿楚哽住,无奈道:“大小姐其实不必如此冷嘲热讽,我并不是心怀诡计的小人。”
锦夜忽而厉声:“那么照你所说,我该对一个从头到尾都在监视自己的人好言相向么?是不是更该点上两根蜡烛,促膝长谈才对?”
闻言阿楚的脸『色』很快就黯淡下去,站在原地静默不语。
锦夜瞅了他一眼,自感方才有些过分,含糊道:“我近来烦心事太多,说话冲了些,对谁都是这样。”
“我明白的。”阿楚欠了欠身:“请大小姐好生休养,二日后便是中秋之宴,请务必只身一人赴席。”
锦夜颔首,直直盯着那重新被掩上的房门。呆呆发愣了好一会儿,忽感胸闷难耐,这才掀开被子下了床,素手推开窗,外头是后院花园,有熟悉身影在鹅卵石铺成的小道上来回踱步。
“爹。”轻轻的唤一声。
苏起旺满头大汗的跑过来:“乖女儿,这么早醒了?”
锦夜微侧过身,将领口拉高,这才探出窗口柔声道:“爹既然有事找女儿,为何不进门呢?”
苏起旺干笑:“没有哇,我哪有什么事情,不过是凑巧从花园经过你屋子罢了。”
锦夜小声道:“是么?可是我见你来回走了好久,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向来是一张白纸的父亲,怎么可能藏得住心事,情绪早就写在了脸上。
“其实也没是么事,嘿嘿。”苏起旺搔搔头皮:“我先回房了,你去补个眠吧,这么早起来对身子不好。”
锦夜也不阻拦,漾开浅笑。一手托腮,撑在窗口处,看着他朝前走了四五步,继而步伐愈来愈慢,最后又咚咚咚的跑了回来:“乖女儿,爹确实有话想问你。”
“问吧,女儿听着。”
苏起旺挤眉弄眼:“昨晚……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锦夜睁大眸,脑中有些许思路渐渐清晰起来,莫非之前的那次冤家路窄都是她爹搞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