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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起旺弯腰拾起,是块方方正正的木牌子,看清上头雕着的宋府二字后,他倏然变了脸『色』,说话的时候就连手都在颤抖:“你、你好好说一遍,锦夜眼下名义上的娘家到底是哪一处?”
夕阳斜下,时至傍晚,这条人烟罕见的蜿蜒小道上总算来了辆马车,上好的紫檀木雕成的车身,就连轱辘的线条都格外漂亮。可那么大气悦目的马车,偏偏没有挡风的布帘,依稀看得到紫衣女子姿势诡异的趴在里头。
最为奇怪的是,外头的车夫容貌堪比天人,一袭简单的白衣,纤尘不染,嘴角微沁的笑意透着几分得意,尽管驾车的水准差强人意,但仍无损其半分风姿。
这场景着实诡异……莫不是近来连车夫都提高了要求,非绝『色』者不用?
车行至分岔路口,忽而有极端清雅出尘的三重殿出现在眼前,映着周遭郁郁葱葱的树木『色』泽,犹如仙境。
“严大人。”外头候着的少年难掩惊讶,这脾气古怪的严子湛每逢月初都要来『药』池一次,从不早到也未有迟来的记录,但……似乎前些天才过中秋啊。对方还亲自驾着马车,里头似乎有个、有个姑娘?
真是,见鬼了。
严子湛撩袍,略显粗鲁的抱起锦夜,对上她饱含怨恨的眼神后,笑意又深了几分:“收起你那张怨『妇』脸,别让我晚膳都没了胃口。”
锦夜咽下反驳的话,强颜欢笑:“那不如我们现在便先去用膳?”
“好。”严子湛点点头。
锦夜喜出望外:“那……”
“去清筿『药』池里边用便是。”严某人冷笑:“如何,故地重游的惊喜是否让你冲昏了头脑。”
锦夜咬牙:“有种便解了我的『穴』。”
严子湛难得摆出无辜姿态:“我不会武,你不是知道的么?”
少年默默的站在二人身后好半晌,被无视了好一阵子后终是忍不住唤道:“严大人,实在抱歉,今日主人不在,您浸泡的『药』材有几味正缺,小人……”
“无妨。”严子湛凉凉打断:“你去替她准备一个『药』池。”
锦夜恼怒:“我不需要!”
居然、居然敢对严相咆哮?!少年愣住,半晌反应过来,笑道:“小人听闻严大人新婚,这位天姿国『色』的姑娘必然是严夫人了,那么小人这就去安排最宽敞的清虚池。”
严子湛撇唇:“最宽敞的就不必了,还有,你哪只眼睛瞧见她天姿国『色』了。”
锦夜气红了脸,这男人的劣根『性』全盘暴『露』,他之前清冷淡漠的姿态到哪里去了,怎么变得这般毒舌又狡猾,一肚子坏水,着实可恨!
少年缩了缩脖子,有些不习惯眼前这对小夫妻的相处方式。转过身开始在前头带路,他边走边听着后头两人你一言我一句的拌嘴,心里汗如雨下,严相怎么如此幼稚,全然不似平时不苟言笑的宰相大人。
他不着痕迹的回头瞅一眼被抱在怀里的女子,再想想自下马车后严相就未曾松开抱着她的手,不由得暗叹,说白了两人感情该是很好吧,否则怎么会连这么点路都舍不得让夫人走。
“二位,到了,我让侍女过来。”少年躬身。
严子湛淡淡道:“叫一个口风紧些的过来。”
少年笑得暧昧:“小的明白。”
水流声潺潺,『药』池里的水不同于先前那次,泛着浅浅的粉『色』,煞是好看,池面铺着海棠花瓣,满室馨香。
锦夜满心忐忑不安:“你带我来这里意欲何为?”
严子湛走至池边,不怀好意的笑了笑:“有些耐『性』,你一会儿就该知道了。”
“我们之间的帐究竟要算到何年何月。”锦夜被迫窝在他怀里,鼻间满是对方身上传来的甜腻香味,想生气又想发笑,他到底一路上吃了多少糖。
“算到算得清的那天为止。”严子湛眯着眸,忽而就松手。
锦夜尖叫,身子坠入池中,水花四溅,好不狼狈。
严子湛微微弯下腰,拽住她的手,让她趴在池边,轻笑道:“这池里的水可是养颜圣品,皇后才有的待遇,你该好好享受才是。”
锦夜呛了好几口水,身子不能动弹,只能不停的咳嗽。
“落汤鸡的样子比较适合你。”严子湛似笑非笑的盯着眼前的少女,见她长发湿漉漉的散在身后,头顶上还粘了花瓣,红唇鲜艳,肤『色』白皙,这出水芙蓉的模样倒是比平时愈加楚楚动人一些。
“大人。”怯生生的小丫头出现在门口处。
严子湛快步走过去,低声在她耳边吩咐了几句。
小丫头表情惊恐,点头似捣蒜:“奴婢立刻去办。”
清筿『药』池的库房,戒备森严,看守库门的十二个护卫均是重金聘来的高手,而进去以后里头却是简单得很,几把木制小梯子,还有那令人眼花缭『乱』的几百栋木橱,橱上密密麻麻的抽屉,外边贴着每种『药』材的标签。
方才同严子湛有过交谈的少年正站于其中一架梯子的中间处,瞪着侍女狐疑道:“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小丫头战战兢兢:“回管事,严大人指明要引魂草。”
“胡扯。”少年皱眉,引魂散虽不至于是毒『药』,可其作用比起有些毒『药』来说,着实有用的多,它浸泡之后就能通过皮肤短暂『性』麻痹人的心智,让对方陷入梦魇里,心底最致命的弱点亦或是什么惊天秘密都会通过梦呓的方式一五一十的说出来。
总而言之,是解决宿敌亦或是『操』纵人心的最好方法。
“……严大人确实是那么说的,奴婢不敢欺瞒。”小丫头催促道:“管事,麻烦你取一下引魂草。”
少年慢吞吞的顺着梯子往上爬了几分,因着『药』材的排列是根据名字二来,所以每一行的标签都比较相仿。他来来回回在那几个抽屉上扫了几遍,倏然回头哈哈大笑:“死丫头,你定然是听错了,严相和夫人感情那么好,怎么会用引魂草呢,该是销魂草才对。”
“是、是这样吗?”见对方如此笃定,小丫头绞着手,开始怀疑自己是否真的听岔了……
第42章 销魂草药,人间酷刑()
第37章销魂草『药』,人间酷刑
故地重游,心情却是大不同。
锦夜静静的趴在池壁畔,死命瞪着眼前的那道白『色』身影,不算远的距离,从她这个角度望去,映入眼帘的恰好是其无懈可击的侧脸。
夜明珠缀成的凤凰柱熠熠生辉,严子湛倚在其上,依旧是焦点,风姿天成,怎么看都是赏心悦目的画面,前提是……除去他嘴边格格不入的恶意笑容。
“你很得意?”锦夜咬牙,风水轮流转,上一回明明还是她占上风,无奈人算不如天算,才过了没几日就要尝到这现世报。
她不甘心,她真是不甘心。
严子湛扯一下嘴角,不答反问:“怎么,你很害怕?不过你可莫要同我求饶。”
语罢,那一头就传来娇喝:“你做梦吧,便是死我都不会开口示弱。”
“很好,因为我也不打算放过你。”严子湛凉凉的开口,边说边走至池畔,微微俯下身来:“趁着眼下你神智尚清楚,不妨来聊一聊。”
锦夜倏然睁圆了眸:“你这话是何意?”她不过是被点了『穴』而已,怎会失去神智,难不成……难不成方才红着脸去而复返的小丫头所撒之『药』材是有毒的?
一念及此,她便心里发『毛』,连带着呼吸都不畅起来,那被池水浸泡着的皮肤很快就察觉到不适,灼烧感一阵强过一阵。
严子湛但笑不语,薄唇勾起浅浅弧度。
锦夜有些慌了神:“你在这池子里加了什么对不对,你卑鄙……”
“卑鄙?”他倏然冷了脸『色』:“你代替宋家女儿嫁入相府,你同宋正青那老贼打的是什么主意,我一清二楚,论卑鄙,恰恰不及你。”
锦夜心中一窒,半晌才道:“我娘本就是宋家的大小姐,我嫁给你又有何不对。”她回答得理直气壮,暗自调匀气息,试着用内力冲破『穴』道。
严子湛冷哼:“这么巧,下圣旨的前两天你就认祖归宗了。”
锦夜讽刺:“这叫做姻缘天注定,躲不掉的。再者,对你来说,娶任何女人都是一样,反正你这般厌恶他人碰触,做你的妻子至多就是放在家里摆摆样子罢了。”她哼了哼,摆明了不屑态度,孰料下一刻就被人用力捏住了下颔,她疼的皱眉:“你做什么!”
严子湛对上她的眼睛,一字一顿:“我娶了你,坏处不少,但简而言之,依旧抵不上可以慢慢折磨你的好处。”
“小人,睚眦必报,斤斤计较。”锦夜用力的骂回去。
严某人撇撇唇:“我比较愿意听无毒不丈夫。”他松开手,瞅着那加入『药』材后变成浅红的水,继而出乎意料的拍拍她的脑袋:“好好享受吧。”
锦夜咬着唇,闷不吭声。她的耳朵已然有些听不清楚外界的声音,心跳开始慢慢加快,体内有一股热气缓缓上涌,被池水浸泡的四肢百骸酥麻的要命。
这是毒『药』?这真是毒『药』?为何会有种飘飘欲仙的感觉……水波泛开的涟漪连续冲刷着肌肤,悸动和某种不知名的渴望蠢蠢欲动。尤其是此刻盯着严子湛一开一合的嘴,那桃花『色』泽的唇,还有其半敞衣领间『露』出来的精致锁骨,真想扑上去咬一口。
咬、咬一口?!
她被自己的反映给吓到,只觉羞愧难耐,耳根处烧红一片。
严子湛皱眉,引魂草他是用过好几次的,类似于麻石散,渗入皮肤后就会感到浑身冰凉,神思恍惚,继而陷入从前最害怕的往事里,直到有人不停地唤其名字才会恢复正常,但自此后的每一夜都会重复这场梦魇。
他原先是想掌握她的弱点,自此之后也多个筹码,可眼下细细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