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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夜费力的喘气:“师父,饶了他,求你……成全、成全我们。”
裴亦寒缓缓松开手,面『色』冰寒:“我饶了他,成全你们,那谁来饶了我,成全我?!”道完这一句,他终是下了杀意,一步一步『逼』近。
严子湛站在那里,避都不避,右臂毫无生气的垂在身侧,神『色』依旧倨傲,似乎他才是那个掌握生死大权的人。
“严子湛!我最恨你这幅表情!”单手锁住他的喉骨,裴亦寒的语调森冷的可怕:“看在锦夜的面上,我就一招送你归西。”手上青筋突起,正待一个用力,剧痛却骤然降临。
他不敢置信的低头看着那柄穿过胸口的匕首,再慢慢的转过脸去,她泪流满面的低泣:“师父,对不起,你一直『逼』我,你一直『逼』我……”
他忽然就笑了,不知怎么又想到两人初见时的那个夜晚,她拿着纱布替他包扎,也是一边哭一边道歉,怕弄疼了他。
可是此时此景,她已经可以为了另一个男人将他送上黄泉了……
罢了,输了,终于输的彻底。
“我没有杀你爹……他被囚在城郊……咳咳……城郊秘府。”最后的力气,告诉她这件事,希望她会开心。
陷入永恒黑暗的一刹那,他看到天边的那轮暖日,那么红,那么鲜艳,就像他流血的心……
第七十二章
三个月后,皇城。
迟玥恒这一仗实在赢得漂亮,严子湛主动辞了官,宋正青那老贼被流放蛮荒之地。此刻他左手捏着兵符,右手掐着小皇帝的包子脸,着实春风得意。
“九哥,掐疼朕了。”迟若宸晃着脸,却躲不开对方的魔掌,当下便急道:“迟玥恒!朕命你放手!你好大的胆子!”
闻言周遭伺候的奴才们均抖擞了一下,这是第一次见小皇帝展『露』威仪,确是难得……
迟玥恒慢条斯理收回手,邪笑道:“臣罪该万死,不过,皇上你发号施令的时候能不能收起那一脸泪汪汪的表情,你瞧你的脸,活像个被雨打湿的馒头,怪好笑的。”
“你胡说!”迟若宸的自尊心小小的被刺痛了一下,随即又抱着被子躺回龙床上,眼巴巴地道:“九哥,朕瞧你今日挺开心啊,朕昏『迷』的这些日子发生什么好事了?”
也难怪他不知道,太傅和六阁贪赃枉法此等丑事被再三缄口,消息并未传开。更勿论皇帝养病之处建在最偏远的怡和殿,几乎与朝堂隔绝了。
迟玥恒并未回答,只是缓缓坐直了身子,忽而就收起了玩笑姿态,一把将小皇帝从床榻上抓起来:“皇上!”
“啊……啊?”小皇帝瞪着圆滚滚的眼,不明所以。
“该是时候成长了。”他淡淡道。
迟若宸眨巴着眼,还在纠结对方的意思时,手中就被塞入一物,他低下头瞧了瞧,茫然道:“兵符给朕做什么?”
迟玥恒不语,退开去跪下,而后认真的磕头行了君臣之礼。
“九哥,做什么啊!”迟若宸有点慌了,印象里他这哥哥素来玩世不恭,与自己也甚是亲密,鲜少有这般恪守礼节的严谨姿态。
迟玥恒扬头,正『色』道:“皇上,严相走了,六阁首辅也消失了。”他说话的时候眼里满是希冀,就连心底都是巨石落地之后的释然洒脱。
迟若宸张了张嘴,想问的话太多了,一下子反而说不出来了。
第80章 渺茫之路,终有归途(完结+番外) (3)()
第72章渺茫之路,终有归途(完结+番外3
“所以……朝中不会再有人独揽大权,不会再有人拥兵自重,臣已经竭尽所能的扫除了所有前行路上的碎石。”顿了顿,迟玥恒的语调变得迫切起来:“皇上,大迟的天下终须全权交在你手上,你是主宰这片山河的主人,无人能分享,也无人能『插』手。”
这番话说的极其殷切,迟若宸不由自主的点了点头,伸长脖子视线越过他九哥的宽阔肩膀,看到了窗外落日熔金的美景,心里咯噔一下,似乎就明白了什么……
迟玥恒又叮嘱了几句才放心回府,谁知路上却碰到了严家的管家姚守义,他扬手命人停轿,利落拦住对方去路,“姚管家。”
姚守义一愣,连忙鞠躬:“九王爷。”
迟玥恒挑眉瞅着他怀里的地契,笑道:“严相走这么急呀,连府邸都准备卖了么……”
姚守义也不知说什么好,主子早吩咐了快去快回,这边却偏偏有只拦路虎,他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一时全没了主意。
迟玥恒咧开嘴,心情极好的从怀中掏出桃木扇,啪的展开,径自道:“不如本王也去送送严相吧。”
姚守义一听,面如土『色』。
相府一反常态的热闹,平日严子湛最恼嘈杂,这会儿入目却是排成长队的奴仆们络绎不绝的从各个厢房里鱼贯而出。
迟玥恒侧过脸,很容易就看到了凉亭里半躺在竹椅上的严子湛,墨发雪衣,姿态悠然。他稍稍走近两步,见其苍白面『色』透出些羸弱病态,大约是先前所受之毒未得痊愈,这会儿半合着眼休憩的模样反倒一派单纯无害。
“严相,要搬家了?”美滋滋的问一句。
严子湛抬眼,斜着眼扫对方一眼,冷笑道:“不是如你所愿么。”很快又阖眼假寐,这次连敷衍都不肯了。
迟玥恒被他这般无礼对待,倒也不恼,一派自得的寻了个石凳坐下,摇着扇子轻笑:“好歹本王也是当朝天子的九哥,你怎能如此怠慢。”
“少爷,点心。”丫鬟端了盘糕点,半跪在一侧为二人倒茶。
严子湛一块杏花糕下肚,半眯着美眸瞅向迟玥恒,“九王爷,你是摄政王爷,严某当下一介布衣,不知该用何礼数才对,请见谅。”
“冷嘲热讽的功力倒是半点不曾落下。”迟玥恒失笑,思忖半刻又轻叹一声:“这些年你为皇上处理政绩,如今未得半分赏赐就急流勇退,这么算来,倒是我们迟家苛待你了。”
“王爷言重,本就是一桩交易,严某请辞才换来你当日朝堂上一同对付宋正青,又何言苛待,更何况……”严子湛适当顿住,单手支额,笑得别有深意。
迟玥恒怔住,像是意识到什么扭头看去,严府的家丁们似乎已经把贵重物品都搬至院落里了,管家姚守义正在清点数额。一排排的檀木箱子挨个打开,里头的珠玉金银在阳光下熠熠生辉,几乎要闪瞎了迟某人的眼。
“姓严的!”迟玥恒脸都绿了,吼道:“你这些年居然……居然……”
严子湛推开侍女递来的茶盏,慢悠悠站直身道:“后悔没给我安个罪名来抄家?坦白说,严某从来都不屑于做个清官。你可知那日群臣为何要帮我上书参宋正青一本?不过就是他们都落了把柄在我手里,六载为相,我虽不敢妄断所有,但当朝六成重臣均是当初有求于我,他们送来的每一笔贿禄在我这儿都有记载,也由他们亲自按了手印,无可抵赖。”
迟玥恒久久都没说话,脸『色』由青转红,好不容易平静下来才咬牙道:“你既然留了一手,又何必惺惺作态来求我帮忙,更甚者,你本不需要辞官的。”
“纵然我继续为相,你迟家又能留我多久?”严子湛目光灼灼,“即便我说我愿效忠圣上一辈子,你信么?闵太后又信么?”
迟玥恒哑口无言,闭了闭眼,别开脸去。
“腻了。”严子湛目『色』清然,淡淡道:“民间盛传我只手翻天翻手覆雨,狼子野心百般『奸』诈,但你可曾想过,我若有心造反,新帝上位之时便是最好的机会,又何必等到现在。”
“那你……”
“所以说身居高位的人有时候真的特别缺心眼,尤其是你们大迟皇族。”恶劣的扯了扯嘴角,严子湛悠然踱步至院中,弯下腰随意拍了拍其中一箱黄金,侧过脸道:“王爷,如何?这些要充公填充国库么?不然草民就拿去做小本生意了。”
迟玥恒抿着唇,这么多年来心心念念防着一个人,结果对方却全然没有丁点儿歪脑筋,这感觉虽谈不上挫败却依旧不太好受。扬了扬手表示告辞,他在步出外门之时微微顿住,轻声道:“保重。”语罢,也不顾对方是否听到,头也不回的快步离去。
严子湛笑了笑,白『色』衣衫被风灌满,表情难得的苦涩。姚守义凑上去,轻声道:“少爷,少夫人来了……”
锦夜一觉醒来还有点头重脑轻的感觉,这也不怪她,先前在石板上对着裴亦寒磕伤了脑袋瓜子,眼下额头还上着『药』。走路都不太稳当,晃晃悠悠的,这种状态下看到不远处那绝世美男冲着自己微笑,那清亮的眸,灿若桃花的薄唇,瞬间就让她心跳如鼓。
“真不安分。”严子湛撇唇,牵了她的手握在掌心。
锦夜挑眉:“夫君大人不也是病体初愈么?不好好休息的人又不只我一个。”她拉着他走回寝房,推他躺回床榻,认真道:“明早才出发去瑶州,舟车劳顿,你还是先补眠吧。”
严子湛微微垂下长睫,异常顺从,只是躺下的一瞬长指坏心的揪住了锦夜的衣衫,后者惊呼一声,趴在了他身上。
“你疯了?”锦夜恼怒。
严子湛搂着自家妻子的腰,扮猪吃老虎,无辜道:“你压疼我了。”
锦夜指着自己的额头,咬牙:“我是磕伤了脑袋,不是磕坏了脑袋。”话音刚落,某只手就开始解她的衣带,而后异常灵活的钻入内衫兴风作浪起来。她不争气的红了脸,使劲揪住他的衣袖道:“太医、太医和你叮嘱过的!”
“有么?”严子湛眨眨眼,很快又回复自己:“没有吧。”一个翻身把她压在身下,沿着她的罗裙一路向上撩,指尖触感滑腻如丝,身体的某部分已经开始叫嚣了,他深吸口气,果然是忍太久了。
锦夜还来不及反映就一路丢兵卸甲,好不容易理智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