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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话，却真真是比杀了他还要难受些。
乔弥到镇国公府时，正见他扭身似欲准备回屋更衣，当即唤了一声：“姜国公！&dquo；
“驸马爷？&dquo；姜国公见他如见救星。急忙来迎，“驸马爷，祁兵大举来犯，你看如何是好？&dquo；
“国公爷可还想救皇上？&dquo；
姜国公一愣：“驸马爷的意思是？&dquo；
“若国公爷仍还想救皇上，那眼下便是时机。&dquo；乔弥道：“你现下立刻通知胡相与刘太傅，进金殿面见桓王，就同我等当初商议好的那般做。&dquo；
姜国公眉心动了动，想问可是出了什么差错？张嘴还没开口，乔弥又是将他打断：“祁兵犯境一事，姜国公可暂且不予理会，我自有应对之策，国公爷若信我，便抓紧时间。&dquo；
姜国公犹豫了一瞬，决然拱手道：“老夫信！&dquo；他随后话锋一转：“可老夫一介莽夫，眼下局势到底如何，驸马爷可能详解一二？&dquo；
乔弥一把拉他入亭，伏案极快拟了一张草图，“宫中如今在我们需要的地方，都已布好了姜国公暗中所能调动的兵力，原本姜国公只要在北祁伐兵消息传来之前入宫，桓王便将是被双面施压，他一得派大量兵力前往边关支援，届时宫中防守必定削弱，二来国公爷求见皇上本在情理之中，桓王饶是有意拖延，也最多拖不过七日，趁此时机姜国公一见到皇上，我等成功兴兵将皇上救出的几率便大大提高，可眼下边关消息来得突然，我等失了先机，就看眼前一搏，能搏得回几层了。&dquo；
姜国公眼神灼灼看向乔弥：“驸马爷早知北祁将要伐兵？&dquo；
事关两国。他不得不谨慎。
乔弥笔尖一顿，轻轻掩眸：“两国之间，不乏京都中潜伏着各家细作，萧相知道也是早晚。我不过是等了这个时机。&dquo；
“可……&dquo；
“国公爷切记。&dquo；乔弥抬眼：“入宫之后，不论桓王说什么，你等只要咬死，求见皇上。&dquo；
姜国公沉目没再说话。似在慎重考虑，俄顷沉声道：“公主是个好公主，老臣相信，驸马爷定也是与公主。一条心之人！&dquo；
他抖袖肃穆而端正地行礼作了一揖，犹如下了个重大的决定，虎着脸回屋去整装待发。
乔弥垂首站在亭子下面，天本已暖了，今日的风，却突兀的有些冷。
朝堂之上此时正一片纷乱。
“战！必须得战！我堂堂南莫！何时惧过他北祁？&dquo；武将怒目金刚，一腔热血几乎喷薄而出。
“不可不可，如今我朝局未定。北祁来势汹汹，不妨考虑议和折中之策？&dquo；文臣思虑颇多，却免不了有些怯懦怕事。
祁兵如此忽然来袭，令得许多朝臣措手不及之间都有些乱了阵脚，朝中大部分虽都是些明哲保身之人，可却都不愚笨，宣昭帝放权隐居，却偏不写传位诏书，桓王如今虽掌权，却是实际根基未稳，边境偏远，守将还不定已知京中动荡。早已换了桓王掌权，若是遇见个顽固的，根本不认桓王，届时真真是个亡国笑话！
凤桓矣沉目立在大殿上方始终一言未发。言喻之在后殿中听着，也是一脸凝重，这是个难题，北祁敢犯。凤桓矣便绝不会议和，可若要派兵，便得派凤桓矣信任之人，以免其一出京城便屯兵倒戈，毕竟人心难测。
可若心腹一走，那这京中……
“区区五万兴兵，也想通我韶关？&dquo；凤桓矣开了口，嗓音极沉极慢。一字一句溢出来，漫过大殿上空，将群臣争议之声给稳稳压下，似卷过一阵无形的惊涛骇浪。
朝局之上忽然一刹阒寂。
须臾，老臣还是执笏出列，忧心劝道：“值此我朝局势动荡，根基未稳之时，北相突然发难，老臣认为，绝不可掉以轻心。&dquo；
朝臣议论声又渐渐响起，一片焦灼，渐有愈演愈烈之势，武将中能战者愤而执芴请命：“请王爷下令，出兵迎战！&dquo；
凤桓矣紫眸暗涌：“诸位不必激愤，边关素有古老将军镇守，北祁此番，尚且成不了气候。&dquo；
报信来使原本跪在地上等待他们商榷，闻言慌然急声叩首：“王爷！北祁来兵虽是五万，却是先锋开路，后还有大军压阵，由北相亲携！&dquo；
“什么！？&dquo；
朝堂之间轰然一声炸开，掀起千层巨浪。
“北祁萧相，真乃狼子野心！&dquo；钰轩侯金殿之上拂袖痛骂。
凤桓矣原本尚算平缓的脸色，忽一瞬间气候骤压，一派狂风似就要由他当场掀起，却在这时，金殿外内监忽然高声宣道：“镇国公觐见…………&dquo；
五月春中，朝堂之上一派巨震之后又引一波。沉寂许久的姜国公，突然上朝，毫无征兆，让人没有丝毫防备。
正衣墨冠。庄严肃色，群臣见姜国公缓步而来，如此站在金殿之上时，免不了又是一通细微议论。
凤桓矣几不可觉的挑了挑眼尾，压了暴虐之气，平声静气地道：“姜国公卧居数月，休养生息，本王是想破了脑袋也将您有请不来。如今是身体康复，终于上朝了么？&dquo；
不等他言，殿外内监又是两声高声宣传：“胡相爷、刘太傅，觐见…………&dquo；
凤桓矣瞳孔骤缩。
很快殿下端端正正站着三名老臣，与他遥遥相视，隐有争锋相对之意。
宣昭帝退居元景宫之后，每日早朝之上龙椅之位都是空缺，凤桓矣为得贤名，也不过是在龙位之下随意摆了一张椅子罢了，并且多数时候，他都是同众大臣一般无二，是站着的。
“九王爷！&dquo；三老见桓王，都不跪，只持平礼，腰杆儿挺得笔直，一声喊得无比硬朗。
凤桓矣起了笑，“看来姜国公与太傅等人修养调息这么些日子，倒真是愈发的老当益壮了。&dquo；
第215章 老家伙真难理解（）
“托皇上的福，圣恩浩荡！&dquo；姜国公沉声道。
底下窸窸窣窣又起了一片议论之声。
凤桓矣沉眸看着他：“祁兵犯境，姜国公已知？&dquo；
“知！所以老臣特此前来，求见皇上！&dquo；
“哦？&dquo；凤桓矣似听了笑话一般，连这个字都是带着笑从喉咙口里漫出来的，“是谁给姜国公的胆量，如此随性随为？&dquo；
姜国公正色道：“历代先帝圣明，为防不轨之臣，特立下一条铁律，若逢皇上病重，辅政大臣必须齐在，以防漏了重要诏命。被有心之人加以利用，祸及国祚，故老臣病愈之后，才急与胡相刘太傅等人前来，恐违先帝遗命！&dquo；
“镇国公所虑极是。&dquo；凤桓矣冷笑：“先帝之言，自当以谨慎行之，不可怠慢，可眼下皇上，早已经过宫中太医当时的连夜诊治，以及月余调养之下，病情稳定了大半，镇国公此番，怕是来的有些错了时候。&dquo；
姜国公老脸紧绷，逼视大殿之上，重重道：“老臣卧病家中之时，便听闻皇上遇刺病重，如今人事不省，已严重到需重商宫中禁防的地步，眼下如何又……&dquo；
“镇国公这是不信本王？&dquo；凤桓矣眉梢微扬。
姜国公话被打断，静了一瞬，复又高声提足气势：“老臣当时初闻此讯之下，便已心忧不已，故重病之中也特将心中所想告知了吾儿，让吾儿进宫来与王爷相商部署，可如今吾儿姜副统领姜堰进宫已有一段时日，却至今踪迹不循，还请王爷告知，吾儿现在何处？&dquo；
凤桓矣慢条斯理道：“姜副统领所提的宫防部署，本王与其细思之下均认为错漏颇多，不便行施，姜副统领忠君为国，故特地留了下来细查宫中布防。以填其错漏之处，以免刺客故技重施。&dquo；末了，他倒还夸了夸姜国公：“镇国公能育出姜副统领此等英才，委实令人敬佩。实乃一门忠良。&dquo；
姜国公沉眸道：“食君之禄，担君之忧，此乃老臣父子二人本分，不值桓王如此谬赞。不知那弑君刺客，现又在何处？&dquo；
凤桓矣道：“大理寺听候待审。&dquo；
“为何不斩？&dquo；
“若有同谋？&dquo；凤桓矣微微挑眉，从善如流。
姜国公深吸一口气，执笏向前。凛然作揖：“老臣，求见皇上！&dquo；
“怕是不便。&dquo；凤桓矣眉心微敛，似快失了耐性。
“为何？&dquo；
“重病之中，岂堪人扰？&dquo；
“九王爷莫不是忘了？&dquo；姜国公沉声道：“老臣三朝辅政元老，君王病重，必须在侧！&dquo；
凤桓矣挑了挑眉。
姜国公蓦然下跪：“老臣求见皇上一面！&dquo；
凤桓矣缓缓沉了眸。
胡相上前一步，执笏沉声：“九王爷虽眼下摄政，却还不可擅改先帝遗训。既皇上病重，老臣也请，求见皇上一面！&dquo；他撩开前袍，随之决然跪下，朝向大殿。
凤桓矣脸色逐渐阴郁，他看向如今唯一不曾言语的刘太傅，刘太傅浑浊的眼睛却不曾看他，而是从进来的那一刻起便有些空洞，此时更是不知看往了何处，却在身边二老都发声之后，依旧苍声开了口：“先帝启蒙……出自于臣，皇上启蒙……出自于臣。王爷启蒙，亦是出自于臣……&dquo；
有人心中一动，从他话中读出丝丝无奈的悲哀之感，不禁心有戚戚然。他苍老的声音微微止住，而后迟滞地抬了抬眼，佝偻着跪下去：“老臣也求……求见皇上一面。&dquo；
众臣之中，唯他一人最显老态。鬓髪皆白，他曾教出三代帝王，却也曾教出一朝逆臣。
大片老臣忽然从人群中齐齐列出，如起伏的暗色浪潮一般，声音汇在一处，震得整个大殿上空似乎都抖了一抖，他们一列跪下，随着齐声同呼：“老臣。求见皇上！&dquo；
凤桓矣立在大殿之上，周身气压极低，飓风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