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苍苍寒山寺,杳杳钟声晚。
萧彧看似十分尊重他的意见:“既然当爹的都说了,那便杳杳吧。&dquo;那双狐狸眼睛里,咳疾劲缓过来后。笑得可是奸诈。
军中突然多了个小孩子,开始闹腾了许多,萧彧忙着攻城之余,还不忘雇了个乳娘来,天气愈发冷起来,水结薄冰,许阳城破十一月中,大军又进。势如破竹,过凤陵坡,逼京城下。
“姓鲁的是一莽夫,领兵打仗智计不足,领着数万残兵追着我们屁股后头跑,至今没追的上,可如今天冷湖面结冰,他们若是渡水,可很快拉近与我等的距离。&dquo;
帐中摆着两张攻防图,一张京城附近的山脉地势,一张他们沿途所攻来的行军路线图,穆青便指着那张他们一路攻来的趋势大图。与帐中十八将分析局势。
“桓王此人不好对付,能弑亲侄上位,也是个心狠手辣的人物,必不好相与。况且身边还有个言喻之,此人计谋城府之深,亦不可忽视,我等如今需防的。便是腹背受敌之势,万不可让那姓鲁的来断了我军后路。&dquo;
萧彧捧着手炉坐在首位,静听他言。
穆青道:“丞相,我等须得派小支军队前往拦截,不要求硬碰硬,只求能拖住姓鲁的,给我们余出足够的空间时间,我们便有机会。拿下南莫京都!&dquo;
他手中所指倏变,从路线图移至京城附近的山脉地图,那绵延曲折的青山环水,泼墨般点缀如画,中间围着一座,巍峨的都城。
萧彧掀起眼皮子,徐徐环视过帐中十八兵将,淡道:“哪位将军愿往?&dquo;
苍髯老将凛然出列:“末将愿领兵前往,定不负丞相厚望!&dquo;
萧彧眉心动了动,极轻微的一折,扫了穆青一眼,穆青脸色有些变,抿了唇,却也没说什么。
萧彧便只能不动声色地道:“穆老将军……&dquo;
“末将知道丞相担心什么!&dquo;穆戎断然将人打断:“我穆家满门名将,老夫既能培育出此番的南征大将军,也请丞相相信,末将尚且廉颇未老!&dquo;
萧彧思量一番,道:“如此……便予穆老将军五千精兵,从后拦截,扫荡南莫残留,护我北祁军威!&dquo;
穆戎霎时意气风发,决然单膝跪地:“末将领命!&dquo;随即按刀出帐,点兵前往。
萧彧示意散席,众将便见穆青绷着脸紧随着追了出去,明明担心得很,面上还装得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顿时心中不约而同起叹,可怜他们大将军。此番南征操心丞相不止,还要操心自家的老爷子……
南莫每年至冬都会大雪,覆满山川河流,压弯郁郁青松的枝头。将斑驳之处盖入银白雪中。
今年雪来的早了些,祁兵临城下一番叫阵结束后,鸣金收兵,穆青抬首,便见暮色当头,斜阳不见,一片一片的素白,便突如其来的。晃晃悠悠地飘起来了。
昏昏沉沉的天阴风湿冷,南莫的雪能掩去一角污秽,遮住四方黑暗,若非凛风刺骨,只会觉及目处天色同色,一片崭新,也堪称舒心畅意。
荷菱怕小家伙受了冻冷着,替她加了些衣,翻过襁褓里侧,却摸着了个小口袋,一页纸从里冒出了个头,皱巴的,像是被人毫不怜惜的攥在手心里揉成了一团,而后却又后悔了,重新展平了精心折好,再悄悄地放进来。
她将纸页抽出,几点墨迹,五字寥寥,荷菱本是凭好奇一看,如今映入眼中,不想竟是骤然慌张,忙忙起了身便奔去寻找乔弥。
清隽端雅的字体,谁也想不到那人得将纸张摆斜了,才能将字写的正。
五个字,如这凛冽如刀的寒风…………退兵,带我走。
乔弥脸色倏地难看。
“为什么这时才看见?&dquo;他喉间滚了滚,声音既涩又哑。
荷菱脸色苍白:“我也想不到……&dquo;
青玉明明说过,公主没有什么话要带给他们的……如今一想,倒也是的,彼时祁兵都将兵临城下了,她若是口头让青玉传话,青玉怕是会觉得她脑子糊涂了,这种情况下,怎么可能退兵?
若非一纸信笺,这句话,怕是乔弥永远也不会知道。
第244章 怎么收拾这残局()
荷菱道:“公主连刻玉都未给小郡主备,想是已从心里否认了小郡主的皇室身份,驸马爷,公主……&dquo;她突然说不下去,余音尾端又酸又涩。
乔弥知道她想说什么,可那“退兵&dquo;二字,却是半点都不简单哪。
“公主已抛下了一切,打算跟您走了……&dquo;荷菱垂着头,语句断续,有些底气不足,却到底还是接着说了下去:“您不妨,便圆了她这最后一桩心愿吧……&dquo;
乔弥苦笑:“如今要萧彧退兵,便好比让豺狼吐出到口的肥肉,狼群凶狠,怕是将他打死了他也不会松口的。更何况,这是他毕生夙愿。&dquo;
外头大雪纷落,风声在回旋呼啸,帐中火炉温暖,轻微的破裂声,炸开星点火花。
一时很安静。
荷菱抿了抿唇,像是下定了决心:“驸马爷,有些话,奴婢很早便想跟您说,只是先前……行路匆忙,您也负伤在身,所以才拖到了现在。&dquo;
乔弥看看她:“你说。&dquo;
“您一开始,便不该助萧丞相来攻打南莫的。&dquo;
乔弥目光落在她身上,沉静如水。
横竖这头已经开了,荷菱便索性将话给一次性说完,她深吸一口气平稳地道:“公主先前的处境,便好比是一家人在吵架,只是吵得很凶,因着上一辈的恩怨,她的叔叔千方百计的霸了她凤家的祖宅房屋,害了她的哥哥,更是逼她改嫁……您生气,血气上头想要给九王爷一个教训,这原本没错,也在情理之中,可您最不该的,是选了萧丞相,与虎谋皮。&dquo;
“您没有想过,公主世世代代的祖先牌位,都在这京城中的凤室祠堂里,她所有亲人的陵墓,也坐落在这京城的四周,她离不开这里的。她即便与九王爷闹得再厉害,却也不可能眼睁睁的看着她凤室改朝换代,更改为北祁的姓氏,这没有一个人做得到。&dquo;
“可您眼下却与北祁大军一同前来,亮着冷冰冰的刀剑,逼迫着她凤室的子民,要强占此处生养她的土壤,您这样。知不知道她心里……&dquo;话音微顿,荷菱艰难的哽了哽,嘶声道:“会怎么想啊……&dquo;
“您若是能够将她的家还给她,让她清明有祭,寒食有思。这倒没什么,可萧丞相,却显然是不会这么好说话的。萧丞相对您自是不必说,可他对公主,说难听些。非亲非故,南北向来又是虎狼相逐,公主即便是在他眼前死了,他也绝不会眨一下眼。&dquo;
“如今公主将孩子送出来,不给皇家刻玉。只求您退兵带她走,所希望的已经很是微小渺茫,求的只是脱离皇家,与您携子远走,在她有生之年,所见凤室仍然姓凤……除此之外,怕是,也不敢再奢求其他了……&dquo;
她终于说不下去,有些话越说只会越难受,脑补出的画面不会美好。眼角已殷红。
…………有生之年,凤室仍然姓凤。
阿淫暗地里蹙了蹙眉,说的简单。
乔弥没说话,垂眸不知在想什么,眼神没有焦点,仿佛看进了一片虚无。
他一开始,的确是因怒火攻心,被气得发了狠,鲜血染红了眼,所以才打算破罐子破摔,直接将凤罄瑶抢过来便罢了,确实没有想过,也没有顾及到荷菱所说的这些。
古来一国公主为国殉身的不少,公主公主……他时而这么喊着,险些将这当成了一个单纯的称呼。几乎快忘了,他的阿瑶是一国的公主,她为这里的子民所供养,她自也当护着这一方的子民,免其流离无依。免其连天战火。
可眼下,他要怎么来收拾这个残局啊……
说来说去,他对公主的了解程度,真的不如荷菱,他们相识是一场意外。相爱是一场预谋,相知是一场灾难。
她彼时任性,他彼时纵容,造成如今难解的局面。
乔弥突然头疼,太阳穴突突地跳起来,像是要裂开,他埋首狠狠按着头,没发出一点声音。
“驸马……&dquo;荷菱本是想要问他怎么了,阿淫却是被她说怕了,以为她又要说什么了不得的话语去激人。连忙伸手便将她的嘴给捂住了,拖着人便出了帐去。
“干什么你!&dquo;荷菱恼得很,外头寒风一吹,将她眼角心间的热都给吹凉了。
阿淫道;“少说几句,意思传递到就行,乔二公子自从江陵回来后,性子便有些经不得激,你说的这些,他心里有数。&dquo;
江陵?
荷菱眉心跳了跳,“江陵一行,驸马爷到底是如何逃脱的?&dquo;
阿淫往帐中看了一眼,沉默着没吭声。
荷菱哼一声,一把将他搡开:“不说算了,离我远一点!&dquo;
阿淫退了半步,女人心情不好的时候,总是特别凶,他抿抿唇,在荷菱身后道:“你没看见,乔二公子掌心有一道近乎穿骨的刀伤么?&dquo;
荷菱停下,回过身:“怎么了?&dquo;
阿淫道:“当时在江陵,你与公主走后,乔二公子遇见了清荷姑娘,那刀伤,便是那时来的。&dquo;
荷菱皱眉,打从心底的厌恶,“怎么又是那个女人,那刀伤是她伤的驸马爷?&dquo;
“不是。&dquo;
荷菱歪头:“能不能一次性说完?&dquo;她突然想起乔弥说,凤桓矣给他安排的那些罪名,也并不全是子虚乌有的,荷菱有些出神,恍然间似乎想到了什么,看向阿淫,就只等他一个准话。
阿淫眸色微沉,想必是有些话不好说,他没看荷菱。目光看着别处道:“清荷姑娘当时施计色诱乔二公子,那刀伤,是乔二公子为提神,自己刺的,随后纠缠中乔二公子伤了清荷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