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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若是你,也不会再想回到这处伤心地。”萧彧道:“只是曾经答应过你的事,须得你看着完成,才算了了。”
乔弥脸色苍白,几绺发丝凌乱,他不知在想什么,眼神空洞而麻木,望着远方那沉重的古城门,嘴唇蠕动,低低溢出零碎的几个字:“不重要了”
萧彧淡道:“她呢?她也觉得不重要?”
乔弥忽然有些不确定,这个历经风云,几朝更迭的皇朝古都,在她心中,究竟占有多大的分量?他心中有丝苦涩,极其可悲的轻道:“我不知道。”
萧彧拢了拢袖子,望着远方矗立的城池,嗓音清淡地驳回他:“你知道,她不会这么想。”
乔弥眼睫颤了颤,这真是一件极其可悲的事,他心中长久以来一直都隐隐清楚着一件事,却始终有些不愿去承认面对,然而不曾想临到终了,她却到底还是用行动给了他一记耳光,将他彻底扇了个清醒。
忽然觉得很累,不愿再去理会,他苍声道:“二哥,我要带她走。”
萧彧沉默一瞬,“你当真要这么做?”
乔弥眼中布满血丝,他低垂着眸,面上毫无血色,整个人前所未有的憔悴,确定么?他也在这样问自己,答案却是否。
他抬起手来遮住了眼,静寂了好一会儿,俄顷嗓音无比沙哑地喃道:“在她心中,我从来没有她的子民重要,也比不上她的国”
尾音带着剧烈的颤抖,在山顶凄冷的风间破碎,他心中响起可悲的质问,阿瑶,你到底将我放在什么位置?
他这一生或许只做过一件错事,就是自以为可以带她走,自以为她也可以不顾一切,只要他们在一起就好,可惜最后得到的,终究还是他一个人的肝胆俱裂。
萧彧抬手放上他的肩,用力按了按,淡道:“你错了。”
国家固然重要,可你对她而言,却也等同性命。
他轻道:“你有没有想过,若是南莫攻不下,你将会如何?”
他会如何?乔弥木然地想到,自然会同那北祁十万将士一样,同他萧彧一般,届时或沦为阶下之囚,或蒙受奇耻大辱,或在这异国他乡,终结此生。
可这又如何?
即使拼了这一生,一路都走到了这里,他又有几时退过?
“可她不愿见你死。”萧彧见他神情,将手从他肩上放下:“所以,她为我们打开了城门。”
乔弥浑身一震,骤然看向萧彧。
萧彧道:“不敢相信?”他唇角极浅的勾起,吸了一口山顶清冷的风,望向远方古都,淡道:“我也不敢相信,可那城门,却确实被人提前动了手脚。”
他派去的人早已被言喻之识破,不可能再做出这些动作,而剩下的,便只有一人。
萧彧转身看向乔弥,神情如旧清冷,同往常一般对他人不甚上心,只单单道出他所知的实情而已。
“身为一国公主,她也算是忠节了一生,最后却为你叛了国,弟妹从没有弃你,却也同样不能再心安理得,她是公主,有她与生俱来的责任与使命,殉国,是她给自己留下的唯一退路。”
乔弥身子踉跄了一下,如遭雷击,长时间不眠不休,使得他早已不堪重负,头开始炸裂般的疼,他躬下身使劲按了按,却发现无论再疼,他的眼睛也干涩的掉不出泪来。
萧彧伸手想去扶他,手堪堪碰到他胳膊,却顿了顿,重新又收了回去。
他们是不可能在一起的,这个结果他早已预料,可这个结束的过程,却让他不可避免的生出一丝动容。
身上所背负的东西决定了一个人今后走的路,他们每个人所背负的东西都太不相同了,萧彧无法弃了北祁相助乔弥,也正如凤罄瑶无法舍的了南莫。
人经大悲,只能靠自己冷静,乔弥再次抬起脸时,萧彧突见他一双眸子殷红如血,他心头一跳,险些要喊快传军医,却又见乔弥喉结轻轻滚了滚,便听他嘶声道:“我明白了”
他明白了,他应该是一直都明白的,凤罄瑶爱他,却也爱她的故国疆土。
两者从来都不分轻重。
他不能带她走,她舍不了这里,她的埋葬之地,只能是凤室的宗祠。
萧彧看他半晌,斟酌道:“既然明白,那今后,你有何打算?”
乔弥怔然道:“生前南莫子民欠她的,我要他们一一还给她”
萧彧等他说下去,却见乔弥忽然转身,往山下行去。
他静立一瞬,还是拾足跟了上去。
凤罄瑶在临山山腰的一处岩洞里,幽静而隐秘,萧彧看清岩床之上的人后,眉目还是微微动了动,她竟与生前无异,只静静躺着,容颜如生,惜苍白过甚。
他目光旁移,见一处散落着许多银针与止血药物,不用想,也知乔弥这几日,定是彻夜不眠,几近疯狂,受了他难以想象的折磨之后,才恢复如他眼前所见的模样。
乔弥将凤罄瑶从岩床上抱起来,轻声道:“我总觉得她会醒”
空旷的洞里,隐约传来水滴声不断,萧彧听乔弥又低头笑了一声,凄凉又讽刺,像是终于反应过来接受了事实,呢喃又轻道:“痴人说梦。”
萧彧没说话。
乔弥抬头看他,将怀中人一步步抱到他身前,声音在这岩洞里显得格外的清晰温沉。 “这座城池,你答应过我的,宗祠不改,会依旧姓凤,只是她凤室,如今也没什么人了,所幸,却还有一个皇姑姑”
萧彧自然知他意思。
“从今往后,正如我之前与二哥所说,只要她凤室不反,纵天下一统,她历代的皇族宗庙,便都可在此,世代绵延。”
萧彧伸手,将人从他手中接过,沉声道:“好。”
——
回到军营,暮色残阳,穆青问:“乔二公子呢?”
萧彧伏于案间,不曾抬头:“带着杳杳,走了。”
“去哪里?”
“不知道。”
许是昆仑之北,南山之巅,总归是走了,萧彧顿笔,轻轻抬眉,不同他来时孤身一人,如今身边,幸而有伴。
——
十日后,北祁丞相力排众议,一意孤行,为南莫公主亲行国葬,丧队十里,穿京城街巷而过,人尽相望。
十五日后,南莫余军溃降,凤桓矣一无所踪,南北鼎力百年,终尽归祁有。
多年以后,这片故土再复繁荣,有青衣人携小女流连而过,偶过寺门,见壁上画像,小女忽然顿足,扯住他衣袖轻呼:“爹爹,那画像上的人,与娘亲好像!”
乔弥回头,顿在那里,再也行将不动。
这世间的许多东西,总是要失去了才能明白她的好,行过万千山水,真觉所有风景皆不及她,他蹲下身将小女抱进怀里,继续往前去,嗓音徐徐如这暮鼓晨钟:“你娘亲,要比这上面好看多了”
写在最后()
这个结局我一直没写,不是不想写,是写不出来,不知道怎么写。
这本文其实一开始就没做好充足的准备,比如一开始我本想写的是个轻松的喜剧,后来莫名就有些一发不可收拾。
实在是对不起。
我好几次都想放弃,可舍不得,也说不清为什么,许是总觉得有人等着,又许是,这算是我真正意义上的第一本文,想要给自己一个交代。
这两年,一直在外地东奔西走,可以说无家可归,没时间,也很匆忙,家中老人相继去世,却只回去了一次,一和家里人通话就是吵架,真的精疲力尽。
想烂尾,想随便写写,可做不到。
然而这本文我却还是没有写好,愧疚是真的,内心无比烦躁,怪我那强迫症。
番外想写王爷和倾长老,可想了想,故事太长了,真的写不了,可能会出本系列文?我也说不清楚。
如果还要写文,真的会考虑清楚,这本文一直以来的状况,真是对不起所有。
愿你们安好,真的对不起,也真的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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