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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还有四日路程。”荷菱回她。
离京愈近,从京中传出的消息便愈多,即便不想听。有些风声,却还是挡也挡不住的传进耳中。
翁氏封后在年关前的一日,如今已昭告天下,为了举国同庆,宣昭帝在那一日,还会大赦天下。
大赦天下。
公主首先想到的是翁国舅。
已成定局的事她改变不了,可这样封后,真的太匆忙。匆忙的好像,就是为了在她与乔弥都离开京城的这段时间里,将一切都尘埃落定一般。
她晃然看向来时的方向,忽然想一个人想的紧,那个人在的时候,她从不曾夜里被冷醒过。
她惶惶然然的没了睡意,心口在发慌,脱口便道:“荷菱,赶路。”
“啊?”荷菱小小的呆了一下:“又赶?”她忍不住道:“公主,我们已连着赶了快十多日的路了,踩着年关那个点差不多便能回京,就目前这情况来看,早不了多久也晚不了多久,何必这样折腾?”
看他们如今一个个风尘仆仆的模样,发上都快染霜,若回京后当真有一场硬仗要打。那估计还没对上,人便已在城门口先晕了。
下弦月高悬移中,夜色黑的这样浓重,山路都看不清。朦朦胧胧地驾车赶路,本身也有三分危险。
公主蜷在车厢的阴暗角落里,一时闷然无声。
荷菱等了片刻,轻道:“公主。你是不是……想驸马爷了?”
黑暗中许久不闻有声,在荷菱几乎以为她已经又睡着了的时候,却听那阴暗的角落里,传来了极细微的呜咽声:“荷菱。我慌得很……我特别慌,我想见到他……”
第169章 只要有九王爷在()
荷菱滞了滞,一下子也慌了。
马车的窗没合紧,风来又将帘卷起,荷菱乍然间看见,今夜的月色尤为清明,清明的几乎能够映出,那千百里之外,九重宫阙的重影。
凤朝宫今夜极静,琉璃灯寥寥几盏晕黄,像是刻意的点少,殿门前两名宫娥提着昏黄的引路灯,将门槛前青石铺就的石阶映亮。这般姿态,好似在恭候着什么人。
殿内有雾气氤氲,寒冷的风肆意卷过,仿佛带来了那温软的沐浴香味,甜丝丝的,酒里唇间的樱桃滋味。
灯色朦胧间,流光淌过,将软榻上那人雪玉般的肌肤染得剔透。暖室奢靡,滋出几分暧昧的情调。
清冷夜色,更漏又滴一重,那红木门槛前。终于出现了一个人。
深紫色的织锦长袍,缓慢行走间如风腾云,袍角的三爪金龙在他身上宛如活物,金绣鳞光。熠然生辉。
宫娥悄悄抬眼,瞥见那领口衣襟上绣着的繁复的暗纹,精致的无以复加,这一身气质,绝伦如明珠耀眼,不可逼视。
这定是九王爷无疑了。
宫娥皆不敢发声,轻轻福身一礼,将人领进了殿内。
丝幔垂扬,寝殿宫娥屏退。
“我还以为你不来了。”翁贵妃从软榻上微微倚直了身子,尽管克制,却还是略显出了几分急切。
她美目中是面对宣昭帝时从未有过的情意,流连缱绻的,快将人给化了,匆忙赤着一双晶莹玉足便从软榻上走了下来,忍不住又轻轻呢喃:“你终于舍得来看我了……”
“娘娘这说的是什么话?”凤桓矣淡笑,目中静水无澜:“本王自是时时刻刻都惦记着娘娘的。只是后宫与朝堂不可私相授受,见面也须得请旨才可,不太方便而已。”
“是么?”翁贵妃目光片刻也不想离开他。
“私下见面是忌讳,娘娘如今贵为后宫之主。理应清楚。”
翁贵妃轻道:“那眼下,你的目的已经快要达到了,那我……”
“娘娘放心,本王已劝了皇上,封后那一日,普天同庆,大赦天下,娘娘不用担心翁国舅,三日之后,他便会解了禁足,恢复自由之身。”
翁贵妃本来是想伸手摸他脸的,结果凤桓矣不动声色地往一旁稍稍退了退。她一时摸空,有些不依:“你知道,我说的不是这个。”
“那娘娘是想说什么?”凤桓矣失笑:“夜半叫本王前来,莫非是想探讨封后事宜?这些可能言喻之要清楚些。”
翁贵妃定定看着他。她头发还未全干,眉目染黛,带着沐浴的湿气,她本就生的极美。此时身上只披了一层胭脂色的薄纱,雪白的肌肤在下若隐若现,处处都撩着人欲望的底线。
这一出浴后的美人出水,本该是一副令所有人都血脉喷张的画面,然而凤桓矣,却偏偏没怎么看。
“你今日来,就是为了这些?”
“不是。”凤桓矣坦然,看那美目中陡升的希冀,他笑得有三分淡漠,保持着礼节性的距离:“娘娘即将封后,本王今日前来的主要目的,当然是祝贺。”
翁贵妃一窒。眸中蕴出了水雾,她带着质问:“你是不是从未将我放在过心上?”
九王爷面不改色:“娘娘,好好做你的皇后。”
“我做皇后都是为了谁?我进宫来都是为了谁?”翁贵妃疾走几步上前将他身子掰过来:“你怎么可以这么对我?”
凤桓矣唇一抿,沉沉看着她:“我如何对你?”
翁贵妃两行泪清浅垂落:“若不是为了你。我为何要进这深宫里来如履薄冰?为何要日日都强颜欢笑?你如今,是想将我弃了么?”
凤桓矣笑起来,眸底有极浅薄的讥诮:“多少人做梦都登不上这皇后之位,娘娘看起来,倒是不喜欢了?”
“不是。”翁贵妃忙整了姿态,“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知道,一旦我坐上这个位置,离你所求便更近了一步,我是希望……”
“你希望什么?”凤桓矣打断她。
翁贵妃拽紧他的衣袖:“你当真不知道,我心里到底在想什么吗?”
她想的是在这皇后之位上久坐,不管那龙座之上的人是谁,她都要那个位置。
凤桓矣看她半晌,淡道:“娘娘在其位,便当谋其职。”
这句话实在棱模两可,翁贵妃扑入他怀中将他腰环住,“我等了你这么久,只希望你不负我,你知道,若身边之人不是你。不管什么后位宝座,我都不在乎,更不想要。”
凤桓矣勾唇,他听出她的意思了,他语气终于柔了几分:“有我在一日,我便会保你和翁家,衣食无忧。”
翁贵妃登时将他抱得更紧了,偎在他怀里喜极而泣。将他胸前濡湿了一小片,她极力想要将凤桓矣留下来,凤桓矣似笑非笑的,只意味深长的留下四个字:“来日方长。”
然后便转身离开。
言喻之在外并没等多久,看凤桓矣出来,便一同往宫外而去,僻静的宫道上白雪压了青松,行了半路。忽见前方不远处的四角长亭上坐了一个人,素衣黑发,死死盯着凤桓矣。
夜里风大,她长发在空中扬起。衣袂飘飘。
“把玉还给我。”她坐在檐角上,向下摊开手,并不动身。
凤桓矣当没听到:“寒冬腊月的你穿的这样单薄,冻着了怎么办?”
倾北祭眉心跳了跳:“凤桓矣。你别给脸不要脸!”
凤桓矣不说话了。
言喻之默默地离开他几米远,装聋作哑,淡定的装作什么都没看见。
凤桓矣遥遥的看着那方,忽然又道:“倾儿,你都二十六了,是不是该嫁人了?”
倾北祭脾气一下子就爆了:“关你屁事!”她噌地就从亭角上站起身来,居高临下,一副随时准备冲下来掐人脖子的架势。
凤桓矣倒是不生气,他软言软语地道:“我也是为你好,我倒是无所谓,想要跟我的女人一抓一大把,可你不一样,你再不嫁人,怕是就嫁不出去了,除了我愿意等你,你还能嫁给谁?”
第170章 翁贵妃做了什么()
倾北祭语气加重:“把十里楼台的令符还给我!”
凤桓矣沉默一瞬,“咱们的那些恩怨是不是也该放下了?”
倾北祭沉怒之下眉梢一抖,骤然从亭檐上跃下来,足尖点地不停,一纵而前,冲上去钳住凤桓矣咽喉,凤桓矣也不躲,淡淡的还有丝欣慰:“也好,往常见了我都是拿我当陌生人。看都不多看我一眼,如今懂得发脾气了,倒是新鲜。”
倾北祭人都要气炸了:“我先前不问你讨要令符,是因为你还要点脸,没有拿着我令符去讨便宜,可你前几日却仗着我令符之便,登堂入室金骏眉,你想干什么!?”
凤桓矣面不改色:“你就不能想我点好的?”
“你能做出什么好事?”倾北祭疾声反问,半点情面不留。看凤桓矣又不说话了,她冷笑一声:“哦,有个好事。无情无义干的漂亮。”
她突然出手,出其不意地便欲去扯下他腰间的玉,凤桓矣旋步轻退:“我什么时候无情无义?你的令符我都随身带着,还不足以见情深义重?”
“谁要你随身带着我令符?”倾北祭紧随去抢,凤桓矣抬手将她手腕握住,淡淡看她:“你说,我什么时候对你无情无义?”
倾北祭将自己手抽回来,回他一个字:“滚!”
凤桓矣眉梢一挑。
倾北祭冷笑:“你不知道是么?我帮你回忆一下。”
她松开他,转身走到言喻之身边去,言喻之顿时就又想退,倾北祭一把拽住他,言喻之赶紧道:“倾长老。鄙人一介文弱书生,不好掺和,不好掺和……”
倾北祭将他拽稳了。扭过身假模假样地就伏去他肩上,学着翁贵妃的语气道:“你是不是不要我了?你是不是不爱我了?我做这么多都是为了你,你怎么可以提上裤子就不认人了?王爷,你忘了我们当初是如何的恩爱缠绵,如胶似漆了么?”
淡定如山的言先生,没绷得住嘴角开始抽搐。
凤桓矣眸里陡而染笑,看着她没说话。
倾北祭不期然瞥到他神情间的一片暖意,顿时就装不下去了,冷着脸一把推开言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