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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点工，一个月，一次。”赵双阳说话带着些鼻音，似感冒了。
“太久了，应该一个礼拜一次。”
“我不习惯外人。”赵双阳坐在沙发上，闭着眼仰着头，这是这一个礼拜以来，何西见过，大概最失败的赵双阳了。
失败得，竟然向他这个外人透露心扉。
何西蹲下身，收拾着地上的报纸杂志。
以前在江南小村庄里时，家里的卫生自他懂事后就是由他一手包办的，那时候爹妈回到家，都会称赞他说他有一双巧手细心，而且身为男孩子，更难能可贵。
“没面包了，能想办法帮我买不。”赵双阳说，声音带着几分虚弱。
因为这片是高级住宅区，地处偏僻，往往买个东西都要驱车至少半个小时开到外面买。
“你没吃晚饭？生病，别吃面包。我给你煮吃的。”何西说着站了起来，他知道赵双阳喜欢吃包子，无论烘的烤的蒸的。
整天吃整天吃，终于吃出问题来了。
平常他管不着，可是今天她生病了，在他眼皮子底下，他不能不管，也不忍心不管。
“你听过何妈妈说我的事了吧。”赵双阳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比刚才冷了几分：“你现在的举动，是同情还是怜悯呢，说吧，让我弄个明白，虽然都一样。”
同情或怜悯，归根到底就是觉得她很可怜，施予帮助。
可是，她却最讨厌这个。
“有那时间我还不如多做两道语文题。”何西弱弱的说，他对她的不是同情或怜悯，而是心疼想要帮助保护。
虽然都是觉得对方弱小想要帮助，可是意义却大大不同，但这赵家姑娘的性子倔强，只怕说出来也未必会懂得这两者的不同，只怕想歪了，气一生，立刻把他从赵家赶出去。
赵双阳噤了声。
都怪自己为了找面包，打开了灯，引了少年，靠近观看。
赵双阳虽然不做饭，可是厨房竟然也有食物，虽然多为罐头泡面，一看，没过期，估计是那一个月只来一次的佣人换的。
何西拿了两只鸡蛋，开了一罐玉米汤罐，弄一碗鸡蛋玉米羹。
在江南时，他最爱吃这东西了。
生病没胃口的时候，娘亲就会亲自煮这个给他吃，无论多少，他都能吃完。当然，在江
南是用自家种的玉米。
第11章 开水开水，不过一杯白开水（）
吃了之后睡一觉，盖一床被子，捂一身热汗，第二天就好了。
趁水开期间，何西在客厅找了药，却发现这个家，竟然连一杯白开水也没有。
看来还得重新烧。
“不用烧。”赵双阳接过感冒药拿出两粒，然后开了一罐离她最近的啤酒，咕噜咕噜，喝着酒吃了药。
“”何西极度无语：“吃药得用白开水的。”
这是小学生都懂的道理。
“我不是说过我不喝开水了吗。”赵双阳提醒，却不知这分浪费口唇的提醒是为了什么，兴许是想，反正以后会经常低头不见抬头见，那还不如告诉他，免得他触了地雷。
“可是这是生病！”何西无奈，平常赵双阳怎么任性怎么有原则也好，可是看在身体份上，就不能稍稍松动吗。
“死也不喝！”赵双阳睁大眼睛盯着何西，立场坚定，脸上浮现一抹笑，不合时宜。
嘴里说着死字，面上却笑了，这样的笑容，真是碍眼。
“不过一杯白开水，你能不能不要那么任性！”何西声音不免得大了起来，因为那抹碍眼的笑容，因为讨厌她用最轻松好看的表情说着那样令人觉得恐怖阴森的字。
这大小姐脾气，有时候真的，让人有些难以理解。
砰的一声！
一个啤酒罐子砸到他脚旁，啤酒立刻流了出来，湿了裤角湿了袜子：“你tm管不着，关你毛事。”
那是那清淡的声音，带着粗俗的话语。
何西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然后默不作声进了厨房，关了火，出来之后，对着那病得白了脸的女生说道：“羹已经煮好了，要吃自己拿，不吃就倒掉。”
之后离开了赵家。
砰的一声关门声，夹带着雷的轰鸣声。
何西现在懂得，关你毛事的意思了，是指他是外人，她的事他根本没资格管，这世界，
若要数最伤人的话，这句必定名列其中。
想来上次，他还自作多情了。
这世间，管不管得着在有没有资格管面前，算是轻的惩罚了，毕竟没有资格四字，才最是伤人。
而赵家屋内，赵双阳蹲下了身子，轻轻抱住了自己。
把头深深的埋进了膝盖里，不可遏制的抖动着双肩。
似笑，更似哭。
开水开水，不过一杯白开水。
说倒轻巧。
说倒轻巧。
可是谁知道，当初就是一杯白开水，让她断送了一切，变成如今这个人不人，鬼不鬼的赵双阳！
开水开水，不过一杯白开水。
说倒轻巧。
说倒轻巧。
可是谁知道，当初就是一杯白开水，让她人生破裂，将一对她最亲最爱的人，变成她最憎恨人！
将她由前途光明的人，走向一条扭曲的道路！
他们不懂，他们什么都不懂。
却只是懂得一味指责她，指责她惹事生非，指责她性格阴郁，指责她自杀害人，指责她有反社会人格，对这个社会充满恨意，甚至还在她自杀之后想着把她送进精神病院治疗！
却没有人问过她一句，你这样，是为什么呀。
第12章 惹得男孩羞意生（）
那天她听到何西斩钉截铁的问教导主任那一句‘她会这样，为什么’时，心里确实是涌现一股名叫感动的东西，可是，当现在需要的时候，他却没有问她，你为什么讨厌喝白开水呀！
说得好听，真是说得好听。
几分钟后，赵双阳从地上站起，抬手抹了抹眼睛，然后走进厨房，看见那一锅金黄灿灿的东西，本想倒掉，可那金黄的色泽与诱人的香甜，最后，赵双阳还是拿了碗，盛了满，一个人，坐在餐桌上吃了起来。
玉米的甜跟鸡蛋的香，盐不多不少，规矩充当着调味的角色，没有抢夺半分。
当赵双阳的味觉被快要被这碗羹征服的时候，门铃响了。
赵双阳不知那么晚还会有谁，但心底又确定几分，当透过猫眼看了一眼门外的人，便打开了门：“有事？”
声音被掩藏得好，听不出哭腔。
不复刚才失态。
“我我过来看看，不知道有没有忘记放盐。”何西带着几分拘谨和不好意思的说，何西已经换了一条裤子，看不出啤酒的痕迹。
少年脸上已经没有了刚才的火气，仿佛一切就随着那条被啤酒沾湿的裤子一样，换了就没事了。
五官柔和，眼底清敛。
“是吗。”赵双阳看见这样的何西，破涕为笑，笑意真实，少了讥讽。
“是的。”何西傻傻的回应。
身后的雷身像是应景般变得更大了，雨水哗啦一声冲破云层洒落大地，一时轰轰声沙沙声，好不热闹。
仿佛在叫嚣：
骗人骗人你骗人，明明羹汤味道好。
吃得女孩心欢喜，惹得男孩羞意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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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变态！”
第二天，何西是被楼下一道吼声给吓醒的，那时早上八点半，又是周六，这一大清早的
但是熟悉的吼声又分明是由何北发出的，何西打了个激灵，以为出什么大事，立刻跳下床冲下一楼！
一打开门，就看见小院子里有这么一副光景。
何北气势匆匆，怒目圆瞪，胸膛不断起伏，右手握着平常用来浇水的管子，这管子若是开足了马力，可以把栏杆都喷倒，此时管子正滴着水，而何北对着的，正是一个犹如落汤鸡的赵双阳。
赵双阳今天穿的是一件紫色的外套，手里拿着一个小铲子，铲子沾着泥，此时的赵双阳，从头到脚，全都湿了，不难看出，是何北刚才开水喷的。长发贴着脸颊，水滴顺着，一滴一滴的划落。
连带着赵双阳站的那一片区域，都成了泥泞。
在这十月底的天气里，看了都就让觉得凉，更别论赵双阳还带着感冒在身。
“我走了！”何北扔下水管，没有回头，何西知道何北是在跟他说。
因为何北说过她周六一般会和同学去图书馆温习，水管被扔在地上，何西叹了口气，弯腰捡起把水管放回原来的位置。
赵双阳没有发火，只是抬手抹了抹自己脸上的水，眸光潋滟，全然没有火气。
第13章 春天生小鱼（）
何西不解，为什么对于何北的挑衅，赵双阳从不生气，即使生气，也是变相的发泄在他的身上。
就像上次何北故意让赵双阳难堪，这次，何北直接让赵双阳难堪。
何西看着何北跑开的样子，想叫住已经无能为力了，叫住了又能怎么样，指责？还是真的，又能怎么样呢，对于‘哥哥’这个身份，他感到无力。
在他这十几年没有尽到哥哥的义务之前，他也断然是没有条件去行驶哥哥的权利。
即使是带着一个陌生人的身份去指责，却又被一层叫作资格的东西阻挡。
只好带着歉意对赵双阳说：“你先去换衣服吧，感冒会加重，不好。”
虽然他不知道何北和赵双阳有什么样的恩怨，可是这样做，有些过了。
“哦。”听了他的话，赵双阳只是哦了一声，然后扔下铲子就进了316。
这个何西才看清，原来赵双阳是想着要种东西，因为316的院子已经被赵双阳挖了一个坑，但是，种东西需要的是种子啊，但此时坑的旁边，竟然放着一个鱼缸，鱼缸里游着两三条小鱼。
赵双阳的动作很快，衣服全换了件，紫色外套也变成了黄色的。
同样醒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