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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神兽签订契约,哄白夜下水,让对方在一片氤氲温暖『迷』香萦绕中去往极乐世界。在小王爷看来虽有危险,倒也不至于不敢尝试。他不明所以,但乐的
配合。
两人在池子里泡着,泡了一会儿貔貅蓦然提醒:“半个时辰到了,起身。”小王爷格外有干劲,一个指令一个动作,失态地抖着一双软掉的腿伏倒在温泉池子三尺处,被外边守候的两个侍女掩嘴笑架了出去。
貔貅用着小王爷的身体试了一手,再接待白夜时就心里有谱得多。
他没见过白夜倒也听闻其名,他们虽同为受过欺辱排挤的家伙,『性』情却是天差地别。貔貅不喜欢武力值低又自命不凡的神兽,他两没有任何交好的余地。甚至貔貅挑下手对象时,第一个就挑这样好捏的软柿子。
白夜温温软软恰似一个久不出远门的小女子,顶着小王爷皮的貔貅同样甜软看着毫无攻击『性』。貔貅让小王爷作出害怕被窥探到未来的模样,请白夜蒙眼再做商谈。
白夜被神兽们排挤常年不出门,但好歹是个活了千年的大家伙,小情小意的消遣多少知道一些。对于温泉池并不忌惮。面对人类,他还没有面对神兽时的重视防备,哪怕对方招揽他的由头是要将“死亡”卖与他。
侍女送来一条黑绫,白夜笑人胆小,莫名得了优越感,倒也不排斥。
貔貅这时才放松了神经。这白夜也就占了种族优势,体格比寻常人强健许多。此事成与不成另说,但还是不让傻小子频繁在白夜面前刷脸来得保险。要是不行再招来外头守卫的七八大汉,以数量稳住局面后趁机逃跑。
白夜蒙眼,貔貅便借着小王爷的身体走到白夜身后。
他招呼侍女立在一旁接过白夜衣袍,大大方方握住白夜手腕引着他跨步进入池中:“大人迈步……”
“你所谓的可与我天赋相比肩的死亡天赋呢?”白夜不以为意,但已急不可待,“拿出来我瞧瞧。”
——已经开始了呀。
貔貅的脚后跟摩挲到黑石的一角,心中安定。
这池子外头有围成菱形的一圈帘子,将池子内的氤氲热气包拢,自成一番天地。他引着白夜泡好,便让侍女在帘子后头点起一排红蜡烛。
可不能让白夜这么干等着,叫他察觉什么。浑水才能『摸』鱼。
貔貅致力于隐藏巨石生效的各项条件,搅『乱』一汪池水。
“死亡在你面前,”貔貅故弄玄虚,“大人眼上绢布透光,你可有看到它?”
云雾缭绕中,一朵又一朵热烈的红光依次跳跃着升起。隔着黑绢和池子外头橘红『色』的帘布,跳跃成一丛杂『乱』的,毫无头绪的血『色』光华。
白夜不解其意,但乐意逗这个乐子:“我看到了光。”
第49章 白夜()
白夜走的就是遗世独立的孤高范儿; 哪怕战斗力为负数; 也是一只心高气傲的战五渣。他因知天命而孤高; 不容自己预见未来的本事被任何人超越。冷不丁有个人对他说“我比你早一步预见你自己的死亡”; 就如同一只被扎了脊背的河豚,“咻”一下生出无限的好胜心来。
他哂笑:“喔; 你倒是说说看我是怎么死的?”
貔貅『操』纵着年轻的人类躯壳; 使之倾吐自己的意愿。他面对白夜; 不由想起了自己弱小无依四处流窜的日子; 密林、海滩、悬崖、沙漠; 一切皆可成为他的末路; 他在这头,而恨他入骨的龙族步步紧『逼』; 四散追逐而来,越来越近,末路将成死路……
要想使一只神兽在弱小的人面前收敛高姿态甚至变得驯服; 必须挖掘出他内心深处的恐惧; 打垮他的意志,摧毁他反抗的欲望。使他忘却种族优势,全乎一个正在休憩、倾诉、博弈的普通生灵。
未能摧垮他之前,首先得吊着他; 使之聆听; 使之上心。
貔貅避而不答; 只做高深状:“我于灯火之中目睹你的死亡; 也于一灯熄灭的余烟之中; 看到你的过去。”
白夜挑挑眉,懒散靠在池边。
貔貅打手势让侍女点起更多的蜡烛,一派烟火缭绕不仅冲淡了『迷』『药』的味道,还将周边环境填充得更加如梦似幻:“你永远受排挤,永远被忽略,所有神兽视你如洪水猛兽。而你,是谁都可以趟过去的所谓洪水,蝼蚁皆能践踏而过的可笑猛兽……”
清润的少年音伴着鬼气森森的台词,怎么听怎么让人不适应。
霸凌,尤其是多对一的霸凌,无论是何种生灵在何种年龄段所经历的,必将伴随长久得连当事人都无法想象的心理阴影。瞄准霸凌这个三寸『射』击,弹无虚发,无一例外。
白夜伤疤被揭正欲爆发,貔貅及时打断了他:“我理解你,我立身于人群中便犹如你在神兽之间,无立足之地。”他透过小王爷的口传达思想,三百多岁的灵魂和十来岁的年轻肉体混合成诡异的妖异气质,仿佛是用糖果的外皮,包裹起穿肠的毒『药』。
“我是世间另一个你,”貔貅道,“离经叛道,不为同类所容的另一个你。从知道你存在的那一刻起,我就想见见你。你与我,便如同贝之两面,对镜自照,能看到另一方的身影。”
白夜吃了一记闷棍又被塞了一颗枣,长久地沉默了。
貔貅自个儿有点『迷』『药』上头,一边试图和白夜建立共情一边拿个装着刺激『性』醒神『液』体的小瓶子使劲吸,嫌见效不快还用手指头沾了两滴抹在自己的人中上。一瞬间提神醒脑差点冲出一个排山倒海的喷嚏来。
白夜处在一片氤氲之中,并不知道身后的年轻人在做如此毁意境的举止。他懒懒瘫在池中,在年轻人和缓的语调中舒张每一个『毛』孔,沉浸其中,颇感无来由的闲适。
貔貅见他没有一开始的提防和高高的姿态,琢磨着糖够了,该撒鱼勾了:“我寻你来,见你一面,尤不满足。”
白夜没有理会他。
“天地之间,只要有一个我能预知未来看见过去即可。”少年声音清朗稚嫩,其中的狂妄意味却丝毫不减,“白夜大人,窥探天命可不能成为烂大街的玩意儿,我也无意和你抱团取暖互相『舔』舐。你我之间,活一个如何?”
白夜一瞬间把脸转了过来,两人隔着一块绸布对视。
神兽与人平视了,仿佛从高台之下走了下来,咽喉落在了人触手可及的地方。
凡身怀天赋之人,必然也怀有与之相匹配或者远远超出其真实水平的倨傲与自负:“怎么死?怎么活?”
“天地间有预言本事的唯你我二人,只要一个死了,另一个自然就是独一无二的。”少年郎打响指示意侍女将早先拟好的契约书拿来。他趁着侍女来回走动的功夫,给神兽天『性』中嗜血暴戾的一方添了一把柴,“我们皆无法看到自己命数,何不找个将死之人做赌,谁掐不准他的死期,就自裁以将天赋之能还给天地。”
话音刚落,一纸契约和一个半死的死刑犯一齐来到帘子外边。
时为春季,重繁衍忌杀戮,“网开一面”“子在巢中待母归”皆是这个道理。这死刑犯能在春天被处决,足以说明其罪大恶极,朝中上下无人愿多养他几个月。貔貅一听到白夜要上山,急忙派人亮出高贵的身份把这问斩的死刑犯借来一用,让他死前发挥一点余温。
犯人脖间血迹犹在,半个喉管被割开,呼哧呼哧地直喘气,是个无力回天的架势。
“我要发挥预言的本事,岂不是该摘了绸布看看那将死之人的真容?”白夜饶有兴致地应答面前酷似小疯子的同类。
貔貅整这些文斗武斗就是为着拖时间转移白夜注意力,哪里是真想用无中生有的所谓天赋和白夜斗个高下。
他当然不愿让白夜摘绸布,反而适当地示弱诱导白夜骨子里狂傲的因子作蒙蔽之用:“暂时不要,我需借助层层『迷』雾后的烛光才能窥测天意,时间、布局都会影响到我。我还没有等到一个最明确的时机来探测到他具体死亡的时刻。”
貔貅指使这副躯壳做出感怀的口吻,“而你的神通我清楚得很,你只要一摘下绸布,不出半炷香就能看到此人未来,岂非不公?”
白夜笑了。他觉得这年轻人谨慎布局且进且退,张牙舞爪想一争高下的姿态太有意思了。
“我预言到他死亡的具体时间,再将你的绸布揭开。”貔貅故作胡搅蛮缠,“我先来,你再看。”
白夜不置可否,算是默认了,他活了千年没经历过这样有模有样的挑战,整个神兽都飘飘然。对的,飘飘然,身心双重的飘飘然。实际上他自己心里清楚,自己看到的未来并不能精细到时刻,甚至很多是混沌的,参杂着杂『乱』无章的无关因素。
但他很乐意跟这样初出茅庐的狂妄小子耍一场。
在对方一本正经说要比试的时候,他就无限期待,万分雀跃。如同蒙尘明珠被发掘、被认可、被小心擦拭。
耍坏了耍赖了又怎么样?我们神兽,是不死的……
白夜隔着绸布看外边暧昧红光浮动、嬉戏,没有饮酒却感到有些微醺了。
貔貅这边就没有这般诗情画意了,他和小王爷的灵魂关起门来互相点了对方一个炸。
小王爷:“我要吐了,救命!地上的死刑犯是真的吗?救命啊我没见过死人,以后泡温泉都要有阴影了。你就不能找个假人代替一下吗!”
貔貅心说等下成功了你还会看到一只异兽的尸体呢,提前预热一下就慌成这副德行以后还怎么配合我?不过他明面上还是安慰为主:“有剧本当然演全套,从头到尾都是真的才不容易让人起疑。”
小王爷差点厥过去:“以咱家的家世讨个把将死的犯人倒是不打紧,只是爹娘问起来……”
“就说你不忍见他们弃市,待刽子手执行完命令便将他们安葬。”貔貅反手就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