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鲲鹏从头到尾都站在廉昀对面。
他不是要有意放着小王爷不看去看别的男人,更不是对廉昀突然产生什么诡异的兴趣,实在是纠结的心理作祟。小王爷要假设是貔貅吧,那炽热的饱含爱慕之意的视线能把可怜前夫的心都戳穿;要是假设他不是貔貅吧,看着又觉得没滋没味的,完全不想看他傻甜傻甜和貔貅迥然不同的五官与气质。
小王爷喜欢清纯不做作的正经人,鲲却喜欢满口谎言狡黠灵动的妖艳小妖精。
这就注定很受罪了。
感谢他收了貔貅,以一人承担造作小妖精的翻腾劲儿,舍身饲虎,造福众神兽。抖m真是一种相当美好的品质。
他站在廉昀对面,连他最细微的睫『毛』扇动的弧度都能看清,自然能看透他眼底的异『色』。老实说他翻第一本书的时候,鲲鹏就很想把本子拿过来仔细看看了。他知道滇王府小王爷的名字,也能猜到写下这些愁绪的人是小王爷的生母。
他对发生在这个年轻人身上的一切反常行径都格外有兴趣,那可能是貔貅存在的的痕迹。哪怕再怎么稀薄无望,他都愿意追寻。
静静地看着这本他想要的书被搁置在书架上,他心里盘算着晚上要悄悄回来翻安抚自己躁动的心房。然后就看见廉昀拿起第二本,第三本,最后拧着眉头收起了第三本中唯一的一页纸,转身对小王爷『露』出来时那般无城府的笑意。
鲲见到了一个变脸狂魔。
这说明什么?说明这两个人之间并非铁板一块,至少这位新欢同志,绝对有异心。
有缝隙他就能撬,有异心他就能趁虚而入老树开花又一春。
神兽们曾经顶礼膜拜的大写的“规矩”,由于经受了痛失爱侣的惨痛经历,已经退化成了一个大写的“不规矩”。
不规矩老先生拉下老脸,打算紧跟这位天降的情敌。捉住他有异心的把柄,好借此拆散两人。还没等他实施这可耻的计划,沉溺在桃『色』中的小王爷突然话锋一转,对着自己的情郎一扫黏糊劲儿,严肃道:“不过我此行能不能和你一起去还未可知。”
廉昀不解。
小王爷支支吾吾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只好嘀咕求饶:“你不要生气,我这边有只小猫咪在闹脾气,我得哄哄他。要是哄不好他,我出去和你一道,怕是要惦记死他。”
他也不管廉昀满脑门问号,把这个东张西望企图在王府找出一只小猫的男人送出门去。临行叮嘱他和同僚好好相处不要犯文人的高傲臭脾气,这才依依不舍放人离开。
他回身,身后跟着一只阿飘鲲。
鲲鹏一听到“小猫咪”就走不动道!什么趁虚而入之类的卑鄙想法全数都要给“小猫咪”三个字让道。他的寻人雷达在入云庄附近就已经自动开启,只要貔貅一有冒头的迹象,就全力跟进半点不肯走开。
阿飘鲲落在了胖鹌鹑的头顶,背锅侠鹌鹑一无所觉,欢快地朝自己的主人唧唧两声以示欢迎。叽完就被小王爷托着送到了院子里。
胖鸟,就该多去草坪上运动,不然,你,还以为,自己是只要煨成一个圆就能掳获人心的小猫吗?
貔貅等廉昀走了才发表自己的意见:“我觉得今天廉昀有点不对。”
“是的他与我对视了好几眼,他以前都是偷瞄的。他一定是『迷』我『迷』的不能自拔!”小王爷幸福捂脸,整个人都要开心地昏死过去,“他今天还说了德行的问题,我现在才反应过来,他一定是动了心思,要想法子光明正大公开他与我的关系!”
貔貅自己也说不出廉昀有什么不对,又看人这么高兴,也就暂时不去多嘴。
说到底他只是一个旁观者,不了解廉昀的脾『性』。往日为尽量躲开小王爷往廉昀那儿贴过去撒娇,自己也“感同身受”的窘境,他还得修炼快速入睡的本领。哪怕是睡也睡不好,时刻得为自己可能被不争气的家伙召唤出来接管肉身的残酷现实而胆战心惊。
廉昀每次出现都这么尴尬,他都有阴影了,当然不愿意关注这个男人。
他两就“以后还能不能像这半年一样时常说话”,“嘤嘤嘤你是不是真的要因为一颗老鼠屎避世,将我抛下不管”之类的问题纠缠到晚上,两人都把廉昀的事抛到脑后。小王爷临睡之前还在嘤嘤嘤,听得貔貅脑壳疼,只想一掌拍飞他。
夜半时分,月影透过窗户缝漏进屋中。
不眠不休的阿飘鲲坐在床头,支着手肘对着被窝里的一团小王爷发呆。他呆坐了许久,左右周围无人,便试探着伸出指尖点了点年轻人的鼻尖。
空寂的房间里响起低沉的男声,透『露』出疲惫与期待混织的情绪:“貔貅,到底是不是你?”
第65章 余温()
鲲瞬息紧张得不能自已; 心虚感一拥而上占领了这个鬼祟窥伺的老男人。他逃避『性』质屏声静气; 不作任何回应。
冬日的夜里远没有夏日那么缠绵温情; 所有喜爱鸣叫的蛙虫都离开了他们栖息半夏草木水潭; 落叶与冰雪一齐抹去了它们存在的痕迹。
鲲望着眼前的年轻人,又一次描摹了他的面容。试图抹开横亘在他和貔貅这个昙花一现的年轻人中间厚重的积雪; 扫去他们之间腐败的枯叶。
他不自觉伸出手。
对方眯着眼; 一副被惊醒鸟儿还没清醒过来的『迷』糊样; 豁然伸手; 前后不过一呼吸的时间差距。鲲鹏吓得一错神; 伸出的手紧张兮兮停留在半空中。
不愿现身的人与身份不明的人鬼使神差做同一个动作; 似乎在靠近。只是他们的双手只有一时靠近,片刻后又在空中交错; 愈发远了。鲲鹏一阵失落,仿佛又一次见识了昙花的凋谢。
下一刻,那他没能握住的手却覆在了他面颊上。
“竟然好像真的一样……”年轻人捏了捏手下的软肉; 手一放开; 在老人家脸上印上两个红红的印子。
鲲鹏伤春悲秋的小情绪骤然被碎成齑粉:???
貔貅是被小王爷的梦境唤醒的,小家伙白天在廉昀走后看了堆『乱』七八糟宫廷虐恋小话本,脑回路清奇代入不知道哪个落魄王爷剧本,晚上梦到鲁家被抄家。一受惊就被貔貅又唤出来了。
是的; 小王爷就是一个做梦都能把自己吓坏的小白兔。
被匆匆拉出来顶缸到的貔貅也『迷』糊着; 恍惚间听到了老相好的声音。
既然相好过; 又是以为自己『迷』糊了; 自然便不如白日里基于尊严对自己的表现苛刻要求。反而想起往日好过的情形来; 如蚌儿开壳,『露』出几分柔软。他甚至一醒来就感受到周围的环境莫名地温情脉脉,不灵不灵冒粉红『色』小泡泡。
噫,果然是睡『迷』糊了。
现实中的老东西一定忙着给他的青鸾小情人披麻戴孝呕心断肠,哪里有闲心来这里找麻烦。
貔貅这般想着,单手放肆地从鲲的脸颊撸到下巴,还掂量猪肉似地掐着他下巴摇了摇。
这举动狎昵又亲密,鲲完全没有要挣脱的意思。他『迷』『惑』地看着眼前的年轻人,既不舍的打断难得的亲昵,又急于确认这种举动的意义。
蠢蠢欲动,但又裹足不前。
貔貅发出一声喟叹,上半身都坐了起来。他看不见鲲鹏,却又在冥冥中仿佛熟知对方的身量。头一歪,准确无误地靠在了男人的颈窝里。
额头抵着他的倚靠,貔貅毫无章法地蹭了蹭,最后定格在一个最契合的颈窝弧度,复又发出绵长的喟叹。
鲲鹏此刻的心情,可以参考被主子蹭了下巴还附送娇滴滴猫叫的两脚兽。
貔貅沉『迷』于自己的臆想中,他喜欢倚靠着鲲鹏。这个年长又温和的男人在他记忆中留下了过于深刻的刻痕,哪怕他们的关系匆匆结尾且姿态狼狈,依旧留下了百年生命中最炫丽动人的一抹痕迹。
“好累啊。”貔貅哀哀地喟叹。他从两人最后一次吵架开始,便一直绷着一根弦。他做神兽,树敌颇多。做人,顾虑更多。
不是被饥饿束缚,便是被人类脆弱的血肉限制。
就连这温馨充满人情味的鲁家,追根究底也不是对貔貅在释放善意。他们是以为他是鲁班班,才对他温柔以待,他心知这点,素来有自知之明。
天大地大,他没能再找到一个能让他逍遥无虑的自在之地,只好拿老情人过来凑凑数。
鲲几乎可以肯定这就是貔貅。他的貔貅就是这样一只随时随地会由着『性』子奔过来撒娇的大猫。他再怎么胖墩墩肥嘟嘟是只大猫,骨子里依旧童心未泯,稚气未脱。这只家养大猫撒起疯来完全没有预兆,向来疯疯颠颠随心所欲。
老人家激动地不能自已,但不敢妄动,只克制地将一手搭在年轻人背上拍了拍。
貔貅鼻腔里发出得偿所愿的哼哼声。这要是原形,就能听到大猫心情舒畅的“呼噜呼噜”声。
鲲大受鼓舞,试探道:“……貔貅?”
貔貅原本已经一只爪子搭在了他背上,打算趴在他肩膀上当树袋熊。骤然又听到这么真实的动静,他肆意的爪子触电似地收回,并且一秒从『迷』蒙状态切换到惨淡的现实中。
鲲鹏犹豫着是不是要现身,内心天人交战:他一定能听出我的声音,我要不要现身?我之前过于得意忘形打草惊蛇,他那时候看着就是打定主意不认我,现在也未必就改了主意。此刻现了形,他要是有意躲避,使一招金蝉脱壳甩掉我实在太过容易。我要是不现形固然稳妥,只是这般躲躲藏藏只能看不能……
老人家的思路一路狂奔向不和谐不可描述的地方,非常想按着貔貅教会他擅自变化成陌生人模样企图蒙混过关的下场。
他,鲲鹏,是一个冷酷的男人,可不吃蒙混这一套。要是貔貅『露』出肚皮甩甩短尾巴“萌混过关”,或许还可以一试。
不过一瞬间,鲲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