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尚桑的联络人是个相貌堂堂的中年男子,尚桑称他为“季部长”。他喜欢穿丝质衬衫,衬衣会有半寸『露』出袖口,而领带下总是别着枚金针,每颗外套纽扣都扣得严丝合缝。尚桑乍一见他时,以为他是个一板一眼的半老古董,但他说话时喜欢扬眉和耸眉,密集的额纹配上不紧不慢的语气,倒添了些温暖大叔的气质。
季部长此时低着眉,眼珠朝向右下角,一手支着额头,把额纹挤到一堆。待他觉得尚桑大约吃透了档案,便双手交叉放于下巴前,做进一步解释:“这个男人虽然看起来文质彬彬,家境好,学历高,但他完全可以代言‘老『奸』巨猾’四个字。
我们前前后后三年,派出了七个隐克,使用各种方法接近他,都不得而终。走的最远的隐克,不过是在他银行里当个小职员,核心商业信息的边都没有挨到,想升职也困难。我和上级商量了几次,决定让你完成此任务。”
基地中的隐克分为多种,有兢兢业业类,主要负责潜伏在各行各业,打工赚钱,细水长流地收集信息情报;有抛头『露』面类,多负责聚会或会议等重要场合的任务,但此类隐克的任务数量受限,常常需要易容、整容或跨星际工作,以免被人认出。
还有一种隐克,是杀人不眨眼类,不需要伪造天衣无缝的身份信息,也不需要繁杂的人际交往技能,他们执行任务时多戴面具,来无影去无踪,因为危险系数极高,要求相对也简单粗暴——不废话,就是干!
尚桑属于最后一类,他的三年职业生涯,都是在蒙面超人的形象中度过,最亲密的伙伴是各种武器和智能手表,别说一句废话,就一个唾沫星子都没有浪费过。此次他回基地,本来是做好起鱼叉炮往前冲的准备,部长却让他安安静静地去交朋友?
“对不起部长,恕我直言,我不是合适人选。”
季部长心里有数,但还是把眉『毛』一抬:“理由?”
尚桑把档案放到桌上,纵使心中波涛翻涌,面上依旧平静无澜,亮黑的眸子注视着上级,“我一向执行前线任务,很少与人交际,既然目标人物城府颇深,要取得其信任,至少得是八面玲珑的熟手,我一个社交能力为零的菜鸟,不适合。”
部长捏了捏鼻梁,显然早考虑过尚桑的担心,也深思熟虑了多遍。“我们前几次派出的隐克,无一不是人情练达,善于交际的人,而且都是风格不一的美女,或『性』感,或成熟,或聪明可爱,或风情万种……但是,结果你也知道,所以这次我们想下一招险棋,像你这样不善于交际的人,也许……”
尚桑微微偏过下巴,瘦削紧致的颏部勾出凌厉的线条,“你觉得他喜欢男人?”
季部长端起玻璃杯,啜了口咖啡,缓缓道:“你有姿『色』。”
尚桑想反驳,但无言以对。
第一是因为他不善言辞,第二是因为他不能否认这个事实。
他确实长相出众,他的第一个任务,是到爱夏的赤南小岛上当一个服务生,在酒店工作时,将录音器贴在藤椅之下,窃听店主人和非法捕鲸者的谈话。结果他刚刚倒好椰子汁,还未直起腰,一个光头男人就把手『摸』在他的屁股上,翕出四颗牙,在他耳边吹气:“孩子,想赚外快吗?”
尚桑用电击棒抵住他的蛋蛋,也在他耳边吐气,“一直在赚,附近的海盗长期收购某玩意,听说越短越值钱,你的怕是无价之宝吧!”
后来,虽然此次任务完成了,但尚桑把人打得半死不活,差点引起酒店主人的怀疑。尚桑受到了惩罚,但同时sin基地也断了念头,放弃了尚桑在外貌上的优势,而将他归为“敢死队类”隐克。
季部长又喝了口咖啡,继续开展劝导青少年“出卖『色』相”的工作,“我们不能排除他喜欢男人的可能『性』,在所有隐克中,你最引人眼球。而且这是你最后一个任务,如果顺利完成,便可以回到基地内部工作,不用再『露』面,倒省去了整容和重新伪造身份的麻烦。再退一步讲,就算你对人际交往一窍不通,我们给你一个月的时间,让你改头换面,重新做人……我的意思是,做一个善于交际的人!”
听部长一阵动之以情晓之以理下来,尚桑的内心有千万个“excuse me”飘过,但他毕竟只是sin基地中的任务执行者,胳膊拧不过大腿,任务降临,不得不接。
【隐克守则第三条:对应上级的命令,无条件服从】
一个月后,拍卖会。
尚桑端坐在座椅上,见到目标人物转过了身,注意到了自己,他心里好像石子入湖,『荡』漾起了涟漪。但他面不改『色』,和宫之阙淡淡对视一眼,然后转开目光,旁若无人地注视台上的《塞纳河畔》,好似除了那幅珍品,其他一概都是浮云。
两人的眼神交汇完成在弹指之间,就连一向感官似雷达娱乐的摄影师,都未捕捉那一瞬。现场,众人的注意力被攀高的报价紧紧攥住,拍卖会最激动人心的时刻,就是“一价还比一价高”,高到飞入云霄的境界,叹为观止。
不过拍卖商可高兴坏了,以为是自己的刺激法颇有成效,越发红光满面地叫嚣,“我们迎来了激情澎湃的两百万!两百万!”
宫之阙的眉头展开,就着还未起身的姿势坐下,声音清朗:“两百一。”
其他人知道在场有两人在放血大跳价,公开扛了起来,于是便捂好口袋里的信用卡,不敢加入争抢,毕竟这不是比谁嗓门大,而是比谁砸钱砸得潇洒。他们就算再热爱艺术,收藏成疾,也会掂量自己有几斤几两,有没有跳价大比拼的资本。
“二百二十。”尚桑陪宫之阙玩了起来,眼不眨心不痛,上限有五百万,他还有很大发挥空间。
宫之阙用指头撑着下巴,淡红的唇瓣一挑:“二百五十。”
现场出现了『骚』动,摄像机对准了宫之阙。虽然《塞纳河畔》是一幅稀有名画,但其收藏价值还达不到百万水平,其一是因为画家米勒与同时期的大家比起来略逊一筹,其次是《塞纳河畔》是他早年作品,细节的处理上还欠火候,远不如成熟时期的现实主义作品。在其他惊为天人的画作的对比下,《塞纳河畔》就难免压低了价格。
可是会场上,出现了两个有钱的狂热分子,这正是拍卖商和娱乐记者喜闻乐见的局面!两强相遇勇者胜,画痴相遇土豪胜,在场人士都精神抖擞,想看看这两米勒的“忠实铁粉”到底豪到何种程度。
尚桑不负众望,接了招,“三百万。”
摄像机齐刷刷聚焦尚桑那一块,想捕捉他的脸庞,尚桑微微低下头,隐没在众人之中。
“三百零一。”
“三百零二。”清冷的声音紧跟而来。
不过“三百零二万”之后,现场陡然安静下来,刚才你追我赶的场面再一次夭折,记者和众商人都意犹未尽,纷纷转头看向宫之阙的方向,期待他再扔出个炸。弹,炸出全场的惊呼。
背负着众望的宫之阙眯起眼睛,悠哉悠哉地打量场上的油画,一点都没有再开口的意思,好像刚才参与竞价的,根本不是他,他一直都在冷眼旁观。
拍卖商再度“救场”,用长篇大论的鼓舞和渲染,垂死挣扎般延长时间,希望能再哄出个铁杆粉丝,抛出个天价。后来众人开始不耐烦,拍卖商黔驴技穷,才终于敲下了木锤,宣布花落了谁家。
现场再一次气氛盎然,低呼声和议论声相伴而生,摄影师争先恐后地去捕捉胜者身影,但被人群一挤,那抹身影宛如过隙白驹,眨眼间便飘然不见。
尚桑脚下生烟,在人群的掩护下,无声无息地闪到了休息区,不过他并没有走得太快,而是给足了某人跟随上来的时间。
在侧身开门的那一瞬间,他用余光瞟到一抹笔直的身影,款款而来——那是他苦心研究了一个月的身影,如今就算倒着看,也能准确无误地认出来!
确认来人后,尚桑心里不由一松,但倏地又是一紧。
目标对象,上钩了。
第四章()
休息室中,尚桑端了杯咖啡,选了个靠窗的座位,将外面的车流和人流尽收眼底。在拍卖之前,他和拍卖行私下商议过,约定了付款方式和流程,所以此刻不会有工作人员打扰他,腾出一个完美的“搭讪”环境。
不一会,金属把手向下点头,古『色』古香的木门开启,不速之客如期而至。宫之阙眼眸一扫,只见房中雅静一片,尚桑坐在窗边,正观看墙上荧屏中的滚动新闻,应该是在等待工作人员处理画作。
宫之阙放轻了脚步,似乎一寸厚的地毯阻隔不了皮鞋和木地板的亲密接触,会惊扰到看新闻的某位。他去自助酒水台端了杯咖啡,和尚桑的同款同型,然后漫不经心地飘到了靠窗的座位旁。
“你对面有人吗?”宫之阙挑出完美的“公关式微笑”,眉眼不动,唇角上扬,三分温暖,七分客气。
尚桑扫了眼对面的藤椅,淡淡摇头。
宫之阙似乎受到了盛情邀请,当即把杯盘往桌上一放,在藤椅中落座。经过拍卖会上的惊鸿一瞥,他已经将尚桑的服装刻入脑中——休闲衣裤,黑白两『色』,低调而随意。他估『摸』尚桑不来商业上那一套,便简单明了道:“请问如何称呼?”
“尚桑。”
宫之阙眉眼中都带上笑意,“尚,桑,好名字。”
尚桑知道这是客套话,就像是街坊邻居相见,王大爷得知李大妈新养的中华田园犬叫“狗蛋”,也会笑赞一句“好名字”,不过随口一说,客气一下。可是他想为难对面这位客气人,当即反问:“好在哪里?”
“不过才见面的功夫,就把对方的平翘舌水平给『摸』清了!”
尚桑一愣,才反应过来确实如此。不过这个名字是基地给他的假名,和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