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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应最快的人居然是皇甫翱。
他已经一个箭步冲到楼窗前,探身去抓她。
闪电将江渲易和欧阳霆震得昏茫失神。却见皇甫翱疾冲上去,在一个瞬间,他以为已经抓住了她的衣袖。
只听嘶啦一声,皇甫翱手里握着半只衣袖,身子向前一扑,也随之扑出了楼窗。
“蝶!”江渲易大喊一声。
出乎意料地,欧阳霆却没有动声『色』,手中铁剑依然拦在前方,漠视周围身边发生的一切情况,这是武道的最高境界。
没有轮到他出手的时机,他并不着急,他与对手的距离在飞快缩短,对手的体力在急剧消耗,他知道。
对方仿佛化身为一个移动的物体,被他牢牢锁在目光中,没有片刻的疏离。
目的就是——杀了你。
欧阳霆大喝一声!帝王剑展开——耀眼的光芒顿时占满了江渲易的视野,他似乎能感到那冰凉的剑气已经切入了他的身体。脑子里一时空空如也,濒死的恐惧中,他猛然生出一股力气,向后滑去。
一股森森冷意直贯胸腹,如峭壁寒冰划过,冰冷之后是一阵烫热。他正自茫然,心上突然一疼,尖锐的疼,寒意透心蚀骨。
最后定格在江渲易眼中的情景是——欧阳霆高举帝王剑,一剑贯穿了他的前胸。
皇甫翱被她带着顺势扑出楼窗——
望海楼下面是蓝『色』的大海,海面在暴风雨中变成了墨绿『色』。
两人一起直直地落入了海水之中。
海水冰冷。卫伊蝶不是寻死,是为了让欧阳霆分神,好让江渲易有机会脱困,这时候她眼前一黑,呛了一口水,心道:“难道我今日就要死在这里?”一时又万分地不甘心,溺水的人不管遇到什么都要抓住。
她伸手抓住了一个人的胳膊,紧接着,被那人有力地拖住,往岸边游去。
是皇甫翱。他半拖半抱把她弄到海岸边。
卫伊蝶靠在礁石上,眼睛看着前方。暴雨如注。
皇甫翱浑身湿透了,身姿依然挺的笔直,丝毫不显得狼狈。
皇甫翱看了看她,说:“皇上说你外伤未愈,嘱咐我,要给你上『药』。”
说着,伸手来掀她的衣服。
“住手!”卫伊蝶向后躲了一下,“男女有别!”
“在我眼里,只有敌人和自己人,没有什么女人。”皇甫翱皱眉说。
他一手拿着玉瓶,“男人女人,在我眼里没分别。”
“你没分别,可是我有!”她说。
“你到底上不上『药』?”皇甫翱不耐烦。
“不上。”
皇甫翱看她一眼,收起玉瓶,“不上就不上,还省得我费事。”
“他不知现在怎么样。”松了一口气,卫伊蝶靠在礁石上。
“你是说靖王吗?”皇甫翱说:“他死定了。”
看着卫伊蝶因为震惊而睁大的双眸,他说:“皇上轻易不出帝王剑,剑底不留人。”
卫伊蝶睁大眼睛,神『色』绝望。只有她自己知道,靖王不是靖王,是江渲易,是现代来的人,艾尔博士派来接应自己的特工。
忽然一个黑影遮住了她面前的阳光。
卫伊蝶抬头一看,见一个穿青衣的大汉站在那里。她的神『色』略展,惊喜地叫道:“六哥?”
那大汉看她一眼,接着目光落在了皇甫翱身上。
大汉显然认出皇甫翱的身份,面上显出了狂喜的神情,“哈哈!没想到,在这里能遇见元帅你。”
皇甫翱面容如铁石,神『色』不动,“就凭你?”
乌云豹也是神『色』冷定,“凭我又如何?”
他唿哨一声,只见暴雨惊涛中来了几艘小船,每艘船上都站满了穿青衣的海寨兵卒。
皇甫翱目光中『露』出不屑,冷笑:“海寇,还想猖獗?!”
“我不占人便宜。”乌云豹接过海卒给他的大刀,问皇甫翱:“你用什么兵刃?”
“对付你,还用不着什么利刃。”皇甫翱示意一个海寨兵卒把一根船桨给他。说:“这个就可以。”
乌云豹的双目因为愤怒而睁大了,大喝一声:“好!”
风声呼啸,雨势却渐渐小了。骤雨初歇。
皇甫翱木桨横斜当胸,肃然说:“大巧若拙,岂是你这愚夫所能懂得的?”
他瞥一眼后面的海寨兵卒,说:“想倚多为胜吗?”
乌云豹喝道:“军兵听着,谁也不许『插』手!”
“不错”,皇甫翱眼睛里『射』出锐利的光芒,却带着一丝欣赏,“这样的对手,倒也配与我一战!”
这时,风势更猛了,他们背后海面上的海浪被风吹起,忽然直立,仿佛是竖起了一堵透明的水墙。
就在一个刹那,两个人影交错而过,杀气伴着海风猛烈呼啸起来,甚至『逼』得他们身边的海浪都往外面退开。
果然大巧若拙,皇甫翱手中木桨就不与乌云豹手中的长刀刀锋相碰,只是顺势牵引,或是点在刀面上,或者砸他的手腕。
两人激斗的风声,激的海浪如风吹火焰一般变幻着方向,一道海浪忽然脱离了海面的控制,直飞出去,落到了沙滩上。扑倒,浪朵收拢,如火焰般慢慢熄灭。
耳边听着海风猛烈的呼啸声,海浪中隐没了对手的身影,海浪如帘幕,使人影乍显乍隐,看得出两人站在海浪中激斗。
卫伊蝶靠在礁石上看着,忽然,一把长刀落到她面前。
正惊愕之间,只听皇甫翱冷冷的声音:“在我手底能过一百招,不错啊!”
乌云豹冷笑,“是吗?”忽然双掌一推。
一道碧浪从海面中升腾而起,如箭如矢!刺向皇甫翱的前胸空门,“试试这个如何?”
皇甫翱猝不及防,被尖锐的水流刺中前胸,他闷哼一声,向后退了一步。
“元帅,你是行家,看如何?”乌云豹边说边催动掌力,碧浪在他手里成了随意收缩的绿『色』软剑。
“不愧是海匪之王。这是传闻中的碧波掌,我见识了!”皇甫翱挥木桨打碎了一个扑向自己的浪朵。
卫伊蝶这一次看得清楚,乌云豹连续催动掌力,海浪凝聚成了长短不一、粗细各异的碧『色』短剑,从不同角度『射』向对手。
皇甫翱使木桨击碎一个又一个的碧『色』水剑,但水剑太多了,连续细密地『射』来。
终于有一根细细的水剑冲破了他木桨的防御,『射』了进来,直『射』到他的手腕上。
一击之下,皇甫翱手里的木桨脱手飞出,身无武器的他,看到乌云豹闪电般再次刺来的碧『色』水剑,瞳孔猛然收缩。
“元帅,留下吧!”乌云豹继续催动水剑,“陆地上是你强,到了水中,就是我强。”
皇甫翱目光冷冽,身处劣势却丝毫不见气馁。只是闪避,一时水剑也『射』不到他身上。
浪朵升腾,杀意弥漫,乌云豹爆喝一声,手中水剑催动,忽然连成一片,平面如刀,大面积缓缓推近!
眼看四面八方来的海水凝结成的刀,皇甫翱脸『色』变了,“你已经练成了连绵水刀!”
“没错,看你怎么躲?”乌云豹胜券在握。他双掌旋转,只见水刀跟着扭转、变幻着形状,似乎变化成了暗绿『色』的绸带。
水刀暗含杀气,撞上不死即伤。这个皇甫翱如何不懂?
皇甫翱忽然一把抓过卫伊蝶来,挡在自己面前。
连绵不绝的水刀下沉,哗啦啦掉落,乌云豹惊愕,皱眉,“你拿女人来挡刀?”
皇甫翱神『色』冷然,“生命至上。不管男人女人,需要时都要做挡刀之用。”
“果然冷血!”乌云豹冷笑。
“多承谬赞,我是军人本『色』。”
“原来大名鼎鼎的陆地军魂是这种人!”乌云豹不屑地说。
“在我眼里,只有胜与败。不论人命与牺牲。”反扭住卫伊蝶,皇甫翱缓缓后退。
“你以为你走的了吗?”
海匪之王低声冷笑,一语未毕,双手闪电般地抬起,『揉』了几『揉』,几朵碧『色』浪朵如同流星一般飞速打向他。
这几朵浪来势极猛,角度也极其巧妙。
浪朵似飞梭,朵朵跳『荡』,却杀意凌厉。皇甫翱立刻松手、后退,却还是中了一个浪朵。
只听啵的一声,透明的浪朵居然『射』穿了他的肩膀,带着血『色』直飞出去。皇甫翱手一松,踉跄几步,退入了海浪之中。海浪瞬间把他的身形隐没。
乌云豹冷笑,几朵碧『色』的浪在他手底跳动,宛若碧『色』的花盛放于掌上。“你一心有武,可你漠视人命,这样的人,怎么配做大军的元帅?”
浪被风吹开,只见皇甫翱傲然昂首,身体依然挺立如标枪,大声说:“战场之上,生死在呼吸之间,胜者生,败者死。”
“你这种人,根本不配做一军之统帅。”
“他配不配,由朕说了算。”一个声音响起。
“皇上,臣罪该万死!”皇甫翱不顾身上伤处,脸『色』苍白地躬身行礼。
“生死之际,什么手段都要用上。”欧阳霆说:“不怪你,你拿皇妃挡刀的事就此不提。”
“是。”皇甫翱感激地说。
卫伊蝶发现他果然有帝王风范,对下属的包容使得下属感激效力,这比什么赏赐都管用。
“来吧,由朕来会一会海匪之王。”欧阳霆说。手中铁剑一展,借着海风,发出虎啸龙『吟』之声。
乌云豹脸『色』变了,变得神『色』肃然,看着欧阳霆,“帝王剑传人、霹雳神功的嫡传弟子,幸会!”
“你刚才聚气成刀,使力太多,朕不想占这个便宜,等你休息好了再来。”欧阳霆说。
“不用”,乌云豹的双眼里似乎有火焰在跳跃,“让我来会一会帝王剑。”
欧阳霆举剑斜劈一下,强劲的剑风击碎了汹涌而来的一个浪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