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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了,赶明儿个叫管事去洋行里问问,看看这四个轱辘的铁盒子得几文钱?”
许静安顿时泄了气,自己这个奶奶最吝啬了,从来没考虑过他这个长子嫡孙的面子,要是叫她知道汽车得上万大洋,别说给他在京都买,就是洛平她不能同意。
“奶奶,您不知道京都有多大,我住的地方离汇文大学七八里路呢,黄包车长包一个月都得十个大洋,费钱的很,”
许静安努力夸张自己有京都的艰难,如果有一辆汽车,他在交际圈儿的面子就彻底撑起来了。
姜老太太站在台阶上看着不停嘟哝的许静安,“是吗?你住的怎么离学校那么远?我当时是怎么吩咐他们的?叫跟着你去京都的三友过来,我听听他是怎么伺候你的?”
看着许静安瞬间失色的脸,薛琰想笑,却被郭太太瞪了一眼,她忙挺直后背,端庄的扶着姜老太太往院子里走。
“姑姑,老太太怎么能这么做?以前她可从来没有撵过我们的,”徐云俏没想到姜老太太回来的第一件事,不是等她们过去请安,居然是派人过来叫徐氏把她们送回徐家!
“我还没跟表哥说上话呢!”
因为被姜老太太当众下了面子,许静安一到家,便一头钻进自己的院子里生闷气再不肯见人,徐云俏跟过去也被拒之门外,可要是她今天走了,那这几天岂不是白等了?
徐氏被徐云俏摇的头疼,三个侄女她哪个也没相中,但姜老太太一回来就赶人的做法就结结实实的打了她的脸,“你们先等着,我见老太太去。”
“大太太,老太太正在屋里头见三友呢,要不您先等一会儿?”见徐氏过来,正院的管事妈妈李氏上前一步,挡在她的面前。
这死老太婆,恨不得把银子都串在她的肋巴骨上,连亲孙子都查的这么紧,“李妈妈,我就是想来给老太太请个安,再问一问,我那三个侄女做错了什么,惹了老太太不待见?她们难得过来陪我几天。”
李妈妈福了福身,“瞧大太太说的,三位小姐哪会儿招老太太不喜欢啊,老太太的意思是,如今大少爷年纪也不小了,不能再像小时候那样,成天跟亲家小姐混在一处,将来说亲的时候容易落人口舌不是?何况咱们府上如今住着位贵客呢,也不方便不是?”
徐氏被李妈妈堵的哑口无言,就听李妈妈又道,“大太太,老太太这会儿心情可不怎么好,您不如先把三位亲家小姐送回去吧,”刚才屋里摔茶碗的声音她们可是听的真真儿的。
谁不知道姜老太太是苦日子里熬出来的最爱惜物力?
这都摔东西了,徐氏脸色一白,想到她一回家就叫许三友来见,也顾不得再计较这些有的没的了,“我知道了,你安排车把云俏她们送走吧,”
说完头也不回的就往许静安的院子里跑。
“静安,静安啊,”徐氏闯进许静安的院子的时候,许静安正冲着顾乐棠发牢骚呢,不就是一辆汽车嘛,也推三阻四的,许家差这点银洋?
顾乐棠看到徐氏过来,松了口气,“伯母来了,刚好我有件事想说呢,”
顾乐棠快被许静安给烦死了,“我腿伤着跟你挤在一处也不方便,不如我找间饭店搬过去算了。”
搬到饭店里?
他多辛苦才结交上顾乐棠,把他给哄到洛平来的,“那怎么成?我还想跟乐棠贤弟抵足夜话呢!不成不成。”
徐氏张口结舌的看着顾乐棠,“就是啊,顾公子怎么住的好好的要走?”
她看着顾乐棠的腿,“是不是我家静昭没把你的腿伤给治好?我也说嘛,那丫头才多大,哪会儿治病?我这就叫人请大夫去!”
“许大小姐的医术挺好的,我已经没事了,”面对徐氏,顾乐棠只剩抚额了,“要不这样吧,我搬到贵府的客房住吧,我的腿还得几天才能拆线呢,一个人也方便些。”
这个徐大太太恨不得粘到儿子身上,他跟许静安住一起,实在不方便。
听顾乐棠说到许静昭,许静安恍然大悟,“对对对,我们家里空院子多着呢,娘,您去给乐棠重新安排住处,”
他冲徐氏眨眨眼,暗示徐氏给顾乐棠安排一个离许静昭最近的院子。
徐氏满心想的都是三友在姜老太太那里呢,哪能领会许静安的意思?“家里的事都是你二婶儿管着的,”
她转头冲跟她过来的丫鬟道,“去跟二太太说一声,叫她给顾少爷重新安排住处,捡最好的院子预备!”
最好的院子,许家除了几个主子,最好的客院长风斋都快到大门口了,顾乐棠住在那里,一年也遇不到许静昭一回,许静安没好气的看了徐氏一眼,轻咳一声,“那个,乐棠是我请来的贵客,就不劳二婶儿安排了,这样吧,乐棠就住在松竹轩吧,那景致好,也凉快,离我的院子也近,”
最重要的是,跟女眷们住的内院只有一墙之隔。
顾乐棠只想赶快搬出去,最好他的腿好了,立马搬出许家,“住哪儿都成,麻烦这位姑娘带我到松竹轩去。”
“娘您先叫人去把松竹轩准备出来,乐棠你伤没好呢,先在我这儿歇一会儿,等那边铺排好了再过去,”
许静安轻轻的推了徐氏一下,“娘”
第145章()
田为民气的脸色铁青;回头就往车间方向去,他就不信了;那么多东西突然没有了?这几天他的人可是在外头也盯着呢,根本没有见有车往外运东西!
薛琰随着田为民走到车间门口;大声道;“这位长官;我们好久没生产了;所以才锁了门;您想进去搜,我叫人给您开门就行了;动刀动枪的;我们不害怕,也会吓着路边的花花草草的!”
“开门!”他就不信那些药会自己长腿跑了?!
仓库突然空了;顾皓棠虽然闹不明白是怎么回事,但悬着的心也彻底落到了地上,“去,把咱们车间的门都打开;让田队长一间一间慢慢搜!”
纤尘不染的车间一览无余的展现在所有人眼前;薛琰等田为民木着脸一间间查过,才道,“怎么样?有没有你们要找的革命党?”
见田为民不吭声;薛琰又道;“其实你们要抓人;应该去我们的小会堂;这阵子厂子停产,又不能让工人们闲着,顾厂长就把他们召集起来,每天在小会堂里请人给他们上课,”
她似笑非笑的看着田为民,“是不是这样,才被人误会了,以为我们又有了原材料,在偷偷生产呢?”
田为民的脸一阵儿青一会儿红的,兴师动众的跑来,结果扑个空?他回去怎么跟胡家人交代?
“我就不信了,”田为民一指药厂里其他的房子,“都去搜,一间一间的搜!”
我藏的东西你们要是能搜出来,我跟你姓!
薛琰抱着肩膀闪到一边,冷眼看着从工人群里悄悄溜出来的几个人,“好好带着长官们搜,搜出革命党了,先带来给我瞧瞧!”
“看见那几个没?等这些人走了,那几个全撵走!”这种内奸,一个都不能留!
薛琰又冲跟过来的记者们笑道,“大家为跑新闻可真够拼的,专门跟着宪兵队来报道抓革命党,精神可嘉啊!好好写,明天你们的报纸,只要登我们药厂的消息,我每家都买上一千份!”
霍北顾把交易地点定在昌县,不但胡慧仪,胡朝闻跟曲连江都没放在心上,昌县是他们的地头儿,在那儿交易最安全不过,甚至连人都不用特意避着。
等他们的车到了约定的地点,胡朝闻看见远远等在那里的人,竟然是原先霍北卿身边的心腹赵霖,心里更笃定了,“是霍二公子让你来的?”
赵霖点点头,心里一叹,但他一家子老小都在奉天,连给胡朝闻示警的心都不敢起,就听胡朝闻一脸不耐烦道,“就你们仨?一会儿药怎么运上火车?”
霍北卿才死多久,心腹就跟了霍北顾了?胡朝闻万分看不上赵霖,当初跟在霍北卿后头,赵霖可也是风光过的,“我可是还要赶回去的,药给你卸在这儿,你们找人运上车!”
霍北顾把地点定在火车站,肯定是准备从他们的汽车上药直接拉到火车上带回奉天去。但现在就来了三个人,他们的人难道还管给送到火车上?
有道是做戏做全套,这批药薛琰也确实是卖给霍北顾的,不过么,她跟霍北顾的交易,是隐藏在胡霍交易之下的。
赵霖点点头,“你们先把药卸下来吧,我先验验,”他冲后头的随从使了个眼色,“把箱子给胡公子。”
胡朝闻打开箱子,拿出金条在手里扔了几下,冲曲连江道,“老曲你点点。”
他这样的人,一根根数金条太掉价了。
曲连江年龄比胡朝闻还大,还是第一军战勤处处长,可谁叫人家是胡慧仪的侄子呢,他嗯了一声,上前去数金条。
“还请胡公子发句话,叫兄弟们把药卸下来吧,”赵霖见曲连江验款,冲胡朝闻道,“你们不是还等着回去嘛?”
这人性子比自己还急,胡朝闻冲押车的士兵招招手,命令他们卸车!
曲连江正埋头数金条呢,突然一道白光在自己头顶闪过,把他吓了一个哆嗦,“什么事?”
他下意识的去护面前的箱子,却被马维铮安排在“最佳摄影位置”的两个记者直接拍了几张正脸,“请问你是第一军战勤处处长曲连江吗?”
“啊?你们是谁?来人,”曲连江这下慌了,这地儿怎么会有记者?“赵霖?”
马维铮放下望远镜,冲后头埋伏的车摆了摆手,他真的挺佩服胡家人的,这种事都能光天化日的交易,真的是发自内心没觉得自己做了见不得光的事啊!
韩靖拍拍身边坐着的仇洋,“走吧,仇营长,跟你们的上官打个招呼去?”
仇洋下意识的把手伸向腰间,就听韩靖又道,“你们第一军的军礼是一枪摞倒?不能吧?”
仇洋堂堂七尺汉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