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及至到了“锁君台”,蓓芊芊才恍然,原来,这两场只是幻觉,不过都是仙人们对入门弟子的考验。先前若是有坠海、坠崖的,最终不过是坠回自己的家乡,若按此推论,无论蓓芊芊砸不砸船,那船总归是要破的,总归是要漏水沉没的,而蓓芊芊好死不死地当了回扫把星,她比窦娥还冤啊!
锁君台上原先听道悟阐的弟子们都各回各殿了,只余下几位师叔辈的,仔细挑选着新生代的弟子。而一番折腾过后,众孩儿都筋疲力尽,栽倒在“锁君台”之上。
此时,又有道童上前道:“潘伊、冯思东、吴胜蓓芊芊,首先恭喜诸位闯关成功,接下来的第三关,其实很简单,祖师爷已将训戒放在你们面前的盒子里,如果你们看懂了,便到前面的应答室内答题即可!其余没有入围者,请从山道下山。”
蓓芊芊跟随着一众唉声叹气的落选者往山下走去,根本不理会身后道童的呼喊,“蓓芊芊,你入围啦,你的训戒盒。”
道童执着地追上蓓芊芊,把盒子塞进她手中,芊芊只得婉拒:“我从未想过当什么剑仙派弟子,我还有急事,恕不奉陪了!”
此话一出,别说是剑仙派的师叔辈不答应了,就是洒扫小童也怒目相视,磨刀霍霍。更有胜者,身边一众落选者,咬牙切齿,恨不得上来群殴蓓芊芊,你丫不想当剑仙派弟子,你瞎搅和什么?浪费一个进级名额!蓓芊芊一见这架式,好汉不吃眼前亏,立即跟着道童回去。
“如果弟子受到生命威胁,剑仙派会不会派人保护?”蓓芊芊直直地走进最近的一个应答室,心中着急着两位师傅,有些恼怒地问。哪有人这样逼着人家拜师的?
“当然!”对面案几后,坐着一位身着道袍的女子,横眉冷对。
“那,如果弟子受到欺辱,剑仙派会不会派人替弟子讨回公道?”蓓芊芊一听,有门,眼睛一亮,忙追问。
“当然!”那女考官不屑一笑。
“那好,那我就当这个弟子吧!”蓓芊芊勉为其难地说。心里却雀跃,师傅有救了。背靠大树好乘凉啊!
“可前提是——你得回答出师祖的问题!”道袍女子冷哼一声,鼻音浓重。
“呃?”蓓芊芊不好意思地嘿嘿一笑,确实有些本末倒置,忙打开手中的盒子,一看,一张白纸?不由朝天翻了个白眼,话说,她可是来自二十一世纪的脑筋急转弯达人,这也太小儿科了吧?不是“三思(撕)而行”是什么?蹭蹭蹭,看也没看,就把白纸撕成三份,然后走人。甚至没有确切看清女考官长什么样。
这可惹恼了号称剑仙第一美人的灭决师太,她冷冷地看着面前飘扬的白纸片,怒不可竭!嚣张,尽管嚣张,广袖猛地一挥,猎猎生风,蓓芊芊其人便被她甩出丈外,嗓中一甜,吐了口鲜血。
仿佛没有人注意到那团黑影的死活,各位师叔都在精心挑选着自己心喜的小徒。天渐渐黑了,领到新徒的师叔们面露满意的笑容,携徒离去。平顶上的人越来越少,最终银月挂到天边,四处静悄悄。
废柴蓓芊芊以屈辱的“狗爬式”趴在君移山仙气最盛的谷顶——“锁君台”上,如果不是心中记挂着生死未卜的两位师傅,怕是早就昏厥过去。
“容儿,你出手太重了,为师既已决定收下她”
“可师父,此女虽有慧根,但体内却隐隐有魔性浮动,怕终将有一日坠入魔道,毁我剑仙派一世英名”
蓓芊芊仍旧趴在地上,这山巅的平顶,青草幽幽,仙雾飘摇,真是睡觉休闲的好地方,只可惜有只苍蝇嗡嗡作响,大失情境,心中不由呸道:“你才魔性浮动,你全家魔性浮动!”
说话的,正是剑仙派第一美人——“灭决师太”——李艳容,便是一身道袍亦掩不了她的清雅风姿。此刻她恭敬地侧立在白髯老道身旁,但低垂的眉眼扫向蓓芊芊时,恰似看草丛里的一只蚱蜢,不屑且厌恶。
“容儿你有所不知,正因如此,为师才不能放任她自生自灭,”白髯老道双袖后背,道袍鼓鼓风舞,一副悲天模样,“她既上得君移山,也是她的造化!也罢,为师便亲自点化她的魔性”
“喂,白胡子老道,我有师傅的,我才不”蓓芊芊使出吃奶的劲,撑起半个小头大叫,但她的“我才不要——”还没来得及吼出去,突然便失了声,徒留个开合的嘴形。不知原由的蓓芊芊大吃一惊,伸手捏扯了把嗓子,但还是发不出声音,却见老道拂尘一掸,摇头长叹,“孽子入魔太深,恐难成人”
蓓芊芊无语凝噎,她入什么魔了她?难道不肯拜这老头儿为师便是入魔?
快来人啊,披星戴月之下强抢徒弟啦!
可蓓芊芊没功夫跟他耗,她还要赶去朝珏山救自己两位师傅。眼下这浑身是伤,又失了声,而那老头又那么一味地沉浸在自己除魔卫道的精神世界中,若是被他抓去做了徒弟,可不白白耽误了朝珏山上两位师傅的性命?这样一想,心急如焚的蓓芊芊趴在地上狠咬了几口青草泄愤。
白髯老道迈着沉稳的脚步,伴着嗖嗖的山风朝蓓芊芊走来,停在蓓芊芊啃过青草前,他和蔼一笑,弯腰朝蓓芊芊伸出枯枝般的手。
第30章 师父驾到()
他和蔼一笑,弯腰朝蓓芊芊伸出枯枝般的手。
话说,这距离太近了点,你丫不带这么居高临下的,你干嘛象垂直在我头顶上一样,演狼外婆也要敬业点!蓓芊芊卧在草丛中,突然快速向后退爬,直滚到悬壁一侧,才抓住方才攀岩的绳索坐起来,神情倔强冷傲,唇角微掀,露出一个古怪又极具威胁的笑容。
白髯老道神情一措,愕然中闪过丝丝惊慌,喝道:“不要——”
蓓芊芊抓紧手中的绳索,似乎抓住了自己与两位师傅的命。一旁的李艳容眼见师父如此屈尊降贵欲收蓓芊芊为徒,却被弃之如敝屣,而自己当年可是跪在君移山前三天三夜才有幸得见师父一面,这一对比,早就气不打一处来,挥剑便要劈断蓓芊芊手中的绳索。
说时迟那时快,白髯老道慌忙弹出一指,化转了李艳容的剑气。
“卟!”李艳容的身体随着那一指转了几个圈,最终栽倒在地,花容一惨吐了一口鲜血,凄哀地唤了声,“师父——”美目中泪光一闪。
这变故,更是吓了蓓芊芊一跳,虎毒还不食子,这老道得了魔症还是什么,竟然为了收她做徒弟,把自己的徒弟打成重伤?莫非这老道看中了自己身上什么宝贝?一想到宝贝,蓓芊芊的目光便直直地落到腕上那只镯子,差点手一哆嗦,摔下悬崖。
三人僵持着,在这月明星稀的夜晚,显得诡异无常。倏然,白髯老道有了动作,他抚髯捏诀,昏褐色的眼睛露出不易觉察的幽光,蓓芊芊的身子在他唇角微动之间失去了控制,扔开绳索,哆嗦不停,越想挣脱他的咒语魔力,越是如被金钢圈一圈一圈套住,猛地金钢圈一收缩,蓓芊芊啊地惨叫一声,几乎可听到骨头断裂的声音。
蓓芊芊只觉得痛彻心扉,几欲昏死,便这一瞬间的休克,突然体内就本能地唤起一种置之死地而后生的能量,一股熊熊烈火般的灵力四处猛烈冲撞起来,犹听得“啵啵啵啵”四声响,那是玉笙辰封印她灵力的封印钉被她又冲开了四枚。
蓓芊芊支撑不住地暴喝一声,带着无法控制的决堤灵力跌跌撞撞向老道冲去。
迎头一道月华直射,一玄衣男子仿似由银光中徐降,宽大的衣衫飘飘洒洒,似乎要带着他飞离红尘,腰间唯一的玉饰,莹润剔透,堪与日月争辉。他施然而来,足不沾尘,黑发墨染,张扬肆舞。
蓓芊芊被他一指定住,怔怔地看着面前那欣长的身影,鼻尖隐隐传来阵阵醉人的桃花香味。这场景怎么这么熟悉?象是生死轮回中必经的桥段,必须在某年某月某日,我们要这样相逢。
那玄衣男子背对着芊芊站立,朝白髯老道微行一礼,“师兄!”
白髯老道的眼睛骤然一缩,脸色有些难看,回他一礼后,漾起一个莫名的笑意,“师弟身子可硬朗些?那桃花醉虽是醇酒,但后劲太足,却不是你这身子可以承受的。”
“多谢师兄挂怀!”玄衣男子唇角微勾,似笑非笑,却是出奇的魅惑。声音清润,似潺潺流水,干净磁性,“近日‘锁君殿’的洒扫小童犯了懒病,弟不得已,来向师兄讨个人情。不如,就把这丫头分派到‘锁君殿’来,也好彻底清扫一下弟的居所。”
“这这如何使得?”李艳容一见玄衣男子,哪里还顾得了身上的伤,立刻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俏生生地我见犹怜地伫立在那儿,微熏的眸子痴痴醉醉地望着眼中人,一听他要带那个丫头去“锁君殿”,不由又恼又恨,银牙一咬道:“师祖未闭关前,就叮嘱过,因着师叔你身子不好,不许你再收徒。”
玄衣男子眸光往李艳容脸上轻轻一扫,便叫她又羞又怯,浑身软绵,只张着一双大眼,无辜可怜。男子侧下头,剑眉微挑,“我何曾说要收她为徒?不过叫她来做个杂务。”
“师叔”李艳容嗫嚅着,却不知该如何阻止蓓芊芊进驻“锁君殿”。
长久以来“锁君殿”是君移山上女弟子们梦寐以求的神址,她们宁愿一辈子在其中做个杂务,什么修仙,只要能陪在“锁君殿”里那个人的身边,便叫人只羡鸳鸯不羡仙了。可是,他谁都不要,包括——李艳容!但今天,他为什么会出现?为什么会开口要下蓓芊芊?
李艳容痴痴地想,即使他要自己过去,是赐她一杯毒酒,她都会甘之如饴,可是,他要的不是她
“师兄,你怎么说?”玄衣男子扬起下巴,月华之下,他净朗的眸中竟然泛着深海的幽蓝。语意征询,语调却不容反驳。
白髯老道从见到玄衣男子的瞬间,一直到现在,都在盘算着什么,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