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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道是走错了方向?
佟雪在原地踌躇了一会儿,忽然觉察出不对劲儿来。
她掉入这个甬道少说也有近半个时辰的光景了,侯府里的人为何还未寻过来?
还有她记得明明将将掉落时,她往两边都能瞧见亮光,而现今她所在的地方却是漆黑一片!
这个房间里一定有机关!
且有人将机关阖上,使这房间成为一个密不透风不见一丝光亮的场所!
“绣绣!是不是你?若是你,快应阿姊一声!”佟雪站在甬道口,茫然无措地对着一片黑暗嘶声叫喊。
喊了五六声后,她心里又开始怀疑自己的猜测。
佟霜毕竟是一个六岁的孩子,她能否触动机关还两说,又怎能如此冷静自持地将机关阖上?她、佟霜即便再不愿见她,也不愿她一个人在黑暗中茫然无措,不知方向。
“难道是绣绣体内的妖物在她落入甬道后,重新掌控了她的身体?”
“这一切其实是它的所作所为?”
一想到这个可能,佟雪就觉得全身如宛如堕入冰窖般寒凉彻骨。
那场大火便是那妖物知晓绣绣将它的存在告知她后,打算杀她灭口,现在敌在暗,她在明,佟雪顿时觉得此处变得危险诡谲起来。
她心中生出一丝慌乱,开始转身,摸索着往回走。
并在心中后悔,不该如此莽撞,该在井底援手到来,一起动手。
是她太高估了自己。
以为走这一遭安全无虞,谁知如今步步惊心。
在昏暗中摸索着走了一段后,佟雪惊觉,她无法辨别自己掉落的地方是何处。
总归祖母和采蓝等人知晓她是在废井里不见了的。
定会想法子将这井壁凿开的。
佟雪在心中如此安慰着自己,站在原处深吸了口气,继而轻轻迈起脚步,往前走去。
若那妖怪真的就在方才那个空旷的房间后面,那么甬道的另一头,与她而言,反倒是一个较为安全的所在。
约莫小半个时辰之后,她走到另一边甬道的入口,并摸到一个平整的拐角。
佟雪沿着墙壁走了一圈,发现这处的情形与上处一样。
亦是一个空旷的方形房间,不见一丝光亮。
佟雪靠着一面墙,缓缓蹲下身子坐了下来。
在黑暗中接连走了这许久,她觉得有些累,加上精神高度紧张她急需寻个地方坐下,使自己冷静下来。
她不是不可以摸索着四面墙壁来寻找机关,然而此刻她从心底生出一股前所未有的疲惫,这股疲惫沿着筋络,传遍全身她只想找个地方,先歇一歇。
佟雪将头埋在臂弯里,聆听着自己的心跳声。
忽然手背一湿,她才发觉,自己在落泪。
“景真”和尚没有了,她即便找到了妹妹,又该怎样驱逐她体内的精怪呢?
这件事情一旦泄露出去,世人会不会将妹妹视为妖怪?恨不能处之而后快?
还有那妖怪预见的事情?母亲难道终究难逃前世的命运?
或许是身处黑暗,或许是周身空无一人,种种惶恐不安从心底冒出,如生生不息剪不断理还乱的海藻,一丝丝,一团团,将她紧紧缠绕,令她挣脱不得,呼吸困难。
重生至今,佟雪一直知晓,扭转命运这条路会走得极为艰难,但她从未放弃过!从吩咐采蓝暗中在赶车的小厮和桥上做手脚,使何永婵堕入河里,摔折大腿,及至事先给自己下药,以致在吃糕点时吐血,并成功嫁祸到苏氏头上。
她一向是个意志坚强,步步筹谋,瞅准机会给予敌人狠狠一击的人。
然而何永婵遇见了沅江长公主的马前卒,大腿目前恢复良好,假以时日便能行走如常。
苏氏更是在关键时刻被大夫诊断出怀有身孕,只被太夫人禁足一年了事。
苏氏有孕这件事,在她前世的记忆中从未发生过!
又或许它确实存在,只是后来她在经历过母亲自缢身亡后,曾自厌自弃过很长一段时日,对周围的人事便不曾太过。
她以为自己步步占据先机,正在一步步扭转局面,事实却是,到如今,她一件都不曾做好。
黑暗而空旷的房间里忽然响起厉鬼般的哭嚎声,她才发现不知不觉中,自己已大哭出声。
反正不会有人听见、看见,大哭一场又如何?
心里埋藏的东西太多,或许哭泣是一个极好的释放方式。
佟雪这般想着,将头紧紧埋在臂弯,哭得愈发大声。
待她将眼里的泪流尽,转为细声抽噎时,她从怀里掏出帕子,擦掉面上的鼻涕眼泪,并抬头四顾。
忽然她整个人仿佛被冻住了一般。
目光茫然地看着不知何时出现在面前的一盏油灯一个少年。
他身穿一身轻薄的白色长衫,入一支苍劲挺拔的竹,刀削的五官,轻抿的薄唇,那般身长玉立地站在她跟前,刹时衬托出她的狼狈不堪来!
“李炎,你为何会在此处!”
第034章 选择()
她急忙用手撑墙从地上站起,却因为蹲地太久,双脚发麻,踉跄着往下倒去。
原以为自己会摔地很难堪,忽然面前伸出一只骨节修长清瘦有力的大手,将她的胳膊稳稳扶住。
佟雪却若被一只有毒的蜜蜂给蛰了一口般,猛地用力甩开了他的手。
她仰着头,一双柳眉紧蹙,有些红肿的水润双眸充满倔强与怨恨地瞪着他,“不用你扶,离我远些!”
活像二人有多大的仇般。
“阿姊,绣绣知晓错了,你莫哭了好不好?”
就在此时,从少年修长的双腿之后,探出半个脑袋。
妹妹佟霜双手揪着少年下身的衣摆,双睫微颤目光怯怯地看着她。
佟雪瞧着眼前少年模样的李炎以及他身后妹妹佟霜天真又无辜的眉眼,忽然觉得天旋地转,两眼一黑,骤然晕了过去。
“阿姊!”佟霜惊叫一声,整个心肝也跟着颤了颤。
李炎弯下腰,一只手敏捷伸出,将险些摔倒在地的少女拦腰托住。
佟霜终于松开扯着他衣摆的双手,从他身后跑出来,满脸仓皇地看着他道:“大哥哥,我阿姊她。。。她该不会是死了吧?”
问完这一句,她忽然哇哇大哭起来。
李炎颇有些头疼地揉了揉额角,怎么一个两个都是爱哭鬼?
他弯腰将油灯递给身前的小丫头。
“拿着!你阿姊没死!”他没什好脸色地道,又怕自己太凶,吓到这小姑娘,使她哭地更凶,脸上的表情一时颇为纠结。
也不知今日倒了什么霉,自己一个人在密室里练功,先遇到一个一声不吭的小萝卜头就罢了,后又遇到个爱哭鬼,还能叫出他的名字,竟像认识他还跟他有仇似的。
听闻佟雪没死,佟霜暂时止住了哭,接过油灯跟着他的脚步往前走。
李炎任命般地弯腰将佟雪背起,低头看了小丫头一眼,“现今可以可以告知与我你的名讳了吧?”
先前不论他问什么,这小丫头仿佛一只年幼的豹子,目光警觉地看着他,什么都不说。
就像他是个什么十恶不赦的大坏蛋似的。
虽然他性子冷了点儿,看起来比同龄人要难相处些,但任是谁被人当做了坏人,心里大抵是有些不高兴的。
尤其还是个不谙世事的小孩子!
李炎此刻的心情是有些郁闷的。
佟霜显然无心思量他在想些什么,她一门心思只挂念佟雪的安危。
听见李炎问起她的名字,她像个小大人般颇为严肃地抿了抿唇,“母亲说不可轻易将名讳告知他人,尤其是陌生人。”
特意在“陌生人”三字上加重语气。
李炎俊眉高高挑起,唇角微翘,都快被她给气笑了。
是谁方才揪着他的衣裳,一口一个大哥哥,追在他身后叫地欢的?
他低头斜睨那小丫头一眼,却见她举起胳膊,尽力将油灯举得更高,以便他能瞧得清脚下的路。
倒不是个忘恩负义的!他在心里想着。
“顾好你自己便可,可别不小心摔倒了,哭鼻子!”嘴里说出来的话却不太可气。
“多谢大哥哥。”佟霜也不技巧,顺从地放下胳膊。
二人穿过已经打开的一面墙,走进一间只有一榻一桌一椅的房间。
也是李炎方才练功打坐的地方。
他将人放到榻上平躺,并盖以薄被,佟霜忙凑上去瞧,踮起脚,伸出指头试探佟雪的鼻息。
见佟雪虽紧闭双眼,呼吸平稳,她一颗心方落到实处。
李炎看着她的动作,不由嗤笑了一声。
这小丫头一举手一投足,都能轻易令他动怒,却又无可奈何,总不能真对一个小萝卜头发脾气。
佟霜忽然抬起头,一本正经地看着他道:“我阿姊极少哭鼻子,今日是第一次,你不许取笑她!”
李炎撇了撇唇,有些不自在地摸了摸鼻子,床上那个爱哭鬼爱不爱哭鼻子关他何事?
心里忍不住想,这小丫头果然像只豹子,感觉如此敏锐!
而且还是只极度护短的小豹子!
安置好佟雪后,李炎坐在石桌上,面无表情地看着她,“接下来你打算如何行事?”
这个小丫头方才可是一直眼泪汪汪地求他帮忙寻处地方把她藏起来,不要被人发现才好。
他还以为小丫头遇到了什么坏人,还幻想待会儿要大展身手,将一帮欺负小孩儿的坏人打个落花流水,结果二人在黑暗中待了近一个时辰,寻来的却是她亲姐!
李炎感觉自己被小丫头给耍了,因此此刻面对她的时候,神情略有些严肃,整个人看起来,就显得比较有威慑力。
佟霜这几日原就因体内那妖怪险些纵火烧死佟雪,心里罪恶感极重,一门心思只想求死。
现在李炎这般充满威压地看着她,她也未曾生出什么害怕的感觉,反倒仰起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