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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已年届而立,但是白洛笙与邱与嫣对音乐的痴『迷』与热爱,却并未因年华渐逝而衰减。
他们依旧在奔波忙碌中坚守着梦想。
而这一次,某个落成典礼的嘉宾表演上,主办方提出要他们演唱一首正当红的歌曲,《吉祥三宝》。
殊为难得的是,这是一首白家三口也都非常喜欢的歌,并且还时常会一起哼唱。
阿爸 !
哎!
太阳出来月亮回家了吗
对呀!
星星出来太阳去哪里啦
在天上呢!
我怎么找也找不到他?
他回家啦!
太阳星星月亮就是吉祥的一家……
于是,破天荒的,在白洛笙和邱与嫣的这次演出里,多了一个完美无邪的童声合唱。
那就是他们的儿子,白简。
当一家三口获得现场热烈的掌声和喝彩后,兴奋的他们在春雨如油的夜晚,继续哼唱着那首《吉祥三宝》,踏上了归程。
事过多年以后,当白简在春雨飘飞的夜里,在午夜梦回的时候,还会经常梦到那个一家三口在车上高歌的画面。
阿妈 !
哎!
叶子绿了什么时候开花
等夏天来了。
花儿红了果实能去摘吗
等秋天到了。
果实种在土里能发芽吗
他会长大的。
花儿叶子果实就是吉祥的一家……
是的,在春秋冬夏后,花儿叶子果实还有我,都已经长大了。
可是我的爸爸妈妈,却再也不回来了。
在那个冷雨纷飞的江南夜里,在戛然而止的歌声中,一辆满载幸福的车,翻了。
太阳月亮都去天上了。
只留下一颗孤独的小星星,一个人夜雨中无助地哭泣。
他不仅失去了挚爱的双亲,还失去了双眸中宝贵的光明。
第17章()
“喏,给你!”
范平的声音打断了白简挟裹着淡淡忧伤的回忆。
一边的‘白展堂’从梦中惊醒,直起脖颈,好奇地瞄着范平手中的物事。
那是一个装满化妆用品的小包,是白简每周五晚上去夜场前变身的工具。
“给我这个干嘛?”
白简愣了愣,有些意外地抬头看着范平的眼睛,没有伸手。
“不是答应人家小土豪要见面了吗?怎么,你还要以真身出场不成?”
范平把化妆包塞到白简手里,朝他眨了眨眼。
“我真替你发愁啊小白!”
白简拿起化妆包最上面的口红,在手里掂啊掂。
“替我愁什么,皇上不急太监急吗?”
范平“切”了一声,将白展堂抱起来,连猫带人坐在沙发上。
“你是真傻还是装傻?你也不想想,以前你扮女装的时候,都是在晚上,而且是在光线最杂『乱』的夜场里。因为和观众席离得远,一般人不大可能看出来你是男扮女装。可要是白天呢?近距离呢?呵呵,你自己想想吧!”
白简皱了皱了眉,他明白范平的意思了。
接完那个叫叶茂的男人电话后,他一直沉浸在回忆里,神情恍惚,根本没有想过马上就要和他见面这件事。
但是范平说的没错,这的确是一件有点棘手的事情。
自己之所以被对方的言语打动了心扉,是因为这么多年来,在自己的骨子里,一直怀有一个苦涩又甜蜜的梦想。
希望有一天,自己会站在一个巨大的舞台之上,在华灯之下,万众欢呼中,唱一曲母亲怀孕时在白家老宅谱下的,却从没有真正登台演唱过的歌。
这个梦想不单纯是自己的,也是天堂中父亲和母亲的。
在父母过世后,在车祸中失明的日子里,正是这个在心底不断涌现的梦想,让白简度过了那段最无助悲凉的时光。
也正是这个潜意识为母亲还愿的梦想,才让白简在每周五的夜里,妆扮成舞台上的低『吟』曼唱的女皇。
只不过,那个舞台和当年流动在各个草台班子上的舞台一样,不是母亲、也不是白简的终极梦想。
所以当那个叫叶茂的男生提到组建乐队,提到摇滚,又提到了女主唱的时候,一向淡定冷静的他才会不假思索地答应下来。
而现在,范平交给自己的化妆包,让他从梦想回到了现实。
是啊,一个男人,到底能不能在光天化日之下,妆扮成一个让人信服的女人呢?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小范,趁现在没人,我先扮上,你帮我挑『毛』病!”
中午的光景,丁猛一个人坐在公寓的电脑前,鼓鼓捣捣了半天。
叶茂兴冲冲地出去了,说是先去电视台报名,再和他的乐队老搭子们开个会,然后再和他看中的女歌手联系做乐队主唱的事。
丁猛看着他匆匆而去的背影,满意地眯了眯眼睛。
弟弟的事进展得不错,晚上和六哥父女俩看歌剧时自己得好好表示一下感谢。
一想到晚上要看什么西洋歌剧,丁猛的两道浓眉不由自主地皱了起来。
一个个长得那么富态,又喔喔啊啊跟公鸡打鸣似的,有什么好听的。
要说声音好听嘛……
丁猛忽然嘿嘿笑了两声。
因为他忽然想起了一个真正好听而又带劲的声音。
那声音又软又糥,冷中带甜,像从江南水乡吹来的轻风,好听到甚至可以唤醒自家沉睡的小猛子。
他下意识『舔』了『舔』嘴唇,似乎还在回味那给他带来特殊感觉的场景。
妈的!虽然让那家伙点『穴』跟上刑差不了多少,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他的声音,倒像是一剂跟自己身体对症的『药』方一样,入到耳中,竟然会有那种神奇的效用。
难道自己的雄『性』细胞对这种绵软的江南口音格外敏感吗?
丁猛用力吸了一口烟,在烟雾中,他忽然想到了什么。
他三两步走到电脑前,打开了电脑。
在等待启动的过程中,丁猛有一丝难掩的兴奋。
如果这个思路能被验证,那岂不是找到了小猛子雄起的秘方。
那自己还去按什么摩,遭什么罪!
『奶』『奶』的,男人那里的疼,谁疼谁知道!
电脑打开了,丁猛快速在网上搜索着和和苏州方言有关的各种视频。
他先选择了一个教人说苏州话的男生视频。
视频中的男生和白简有几分相像,清秀白净,让丁猛瞬间多了几分期待。
可是当男生开口说话的时候,丁猛期待的瞳孔却由小到大,又由大到小,直至彻底黯淡下去。
真他妈怪了!
一样是水润的江南少年,一样是绵绵软软的吴侬软语,可是这男生说出的话,像是烂棉花泡在了蜜水里,哪里有什么冰甜可口,倒是嗲得让丁猛虎躯一震,浑身发麻。
强挺着听了一个教程,自家的小猛子别说没有苏醒,倒是身体上的大小骨头都有变软的嫌疑。
撒愣儿滴,换!
重新挑选之后,这一次丁猛选择了一部很有名气的苏州男子评弹。
视频开始了,评弹师傅眉清目秀,长衫布鞋,怀抱着三弦,颇有几分民国时的古典味道。
丁猛用力吐出一个烟圈,两条长腿在电脑椅上抖动着,等着这位网络上评价极高的青年评弹大师开口。
三弦声起,大师凤目微睁,七情上面,一段有名的《绿牡丹》唱词开口便来,端得是字正腔圆,轻清柔缓。
丁猛指上的香烟随着大师的表演进入了自燃阶段。
他的两条长腿随着屏幕上咿咿呀呀的唱腔渐渐停止了抖动,而是越绷越紧,像是一副拉满弦的弓。
终于,在香烟差点烧到手指的刹那,丁猛一下子伸出手来,‘啪’地一声按在鼠标上,关掉了那个让他越听越烦的视频。
不能再听了,再听下去,电脑里演得是《绿牡丹》,屏幕外的自己却可能被活生生憋成个一肚子气的绿□□!
说不出的烦闷让丁猛从电脑椅上站起来,在屋子里走来走去。
这他妈也是邪门了。
一样的苏州男人,一样的发声说话,可是那能让自己细胞变得敏感的悸动呢?那能让自家小猛子昂首挺胸的奇妙感觉呢?
没有,屁都没有!
在房间里『乱』走了几圈,稍稍平息了烦闷后,丁猛走到窗前,双手『插』在裤袋里,看着窗外的梧桐树出神。
高大的树冠郁郁葱葱,光影班驳。
这景致让他先是想到了按摩馆门前也有一棵这样的梧桐树。
继而,又想到了一句流传多年的古话。
‘没有梧桐树,引不来金凤凰。’
没错儿,不是随便哪棵树,都能够招来凤凰鸟。
同理,也不是谁说江南话,都能让自己的身体产生化学反应。
自家小猛子长大成人的梦想,大概命中注定,就得落在按摩馆那个小瞎子的手上。
蛋疼?
挺着吧!
范平和‘白展堂’并排坐在沙发上。
一人一猫,都半张着嘴,一个不断地发出“啧啧啧”的感叹声,一个不断发出有些困『惑』的喵呜声。
在他们面前站立的,是刚刚化好妆,戴着假发,穿着一身有些中『性』化女装的白简。
正午的阳光把室内照得雪亮,光线强得连人脸上最细小的『毛』孔都清晰可见。
范平的目光从白简的头发一直看到脚面,再从脚面折返回去。
“我说小白,你可真是个天生的尤物,我是服了!这大白天的,又是这么强的光线,我愣是觉得你就是个真正的姑娘,还特么是女神级别的!”
范平略有些激动地从沙发上站起来,走到白简身前,抓起他的手,使劲地摇。
“真是太奇怪了,你平常男生形象的时候,虽然干净好看,但真的没有哪怕一丁点的女气!为什么一化上女妆,这手也不显得粗,脚也不显得大,骨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