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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厌恶,莫说他心悦平陵御不想让对方看见府中龌龊事,便是平陵御只是他请上门的谋士,他们此时一心都在忧心姬家安慰,却偏还有这样不懂颜色的往前凑,往日里姬凛还忍得下去,今夜却是怎么也忍不了了。
“大……大公子……”徐璎珂被他一席话激的面色惨白,摇摇欲坠,几乎要再次瘫倒在地上。
“徐娘子是祖母请来的客人,如今只有大晚上劳动祖母明日清晨送徐娘子回府,我姬家是断然容不下这样的客人了。”姬凛看着对方的眼神简直就是再看臭虫。
“大公子,璎珂错了,再不敢了。”徐璎珂也顾不上脚趾钻心得疼,她当即“噗通”一声跪下,泣声哀求,徐家已经衰败,便是作为嫡支的景国公府也被圣人撸了爵位,她家中父亲不过是八品小官,虽在京城之中却是连一片浪花也翻不起,更何况她母亲出身低微,家中主母严苛她往日在闺中活得战战兢兢,生怕一不留神便被主母随意嫁了出去。
好不容易故婆婆相中她接她到了姬家,母亲在主母跟前也勉强能活成个人样,好歹有使唤的丫头,且不受磋磨,而她在姬家也因着是老夫人族中疼爱的侄孙女儿活得挺直了腰杆,被一众下人奉承着,且这一等一得世家,衣食住行皆非寻常,若是被姬家遣回去,莫说如今锦衣玉食的日子,她们母女焉有活命的道理。
“大郎,奴送两个韩家郎君过来了。”外头霜降并韩铮跟姬梁氏一道吃过饭了,辛嬷嬷带着几个粗使的小厮特特将他们送了过来,一见这院中场景,这个忠心的老妇人登时变了颜色。
“嬷嬷扶着徐娘子起来,这大晚上的不得不惊动祖母了。”姬凛今日是铁了心要将这不安分的娘子送走,当即负手立在院中,月光照在他身上,越发显得一双眼眸若谷底寒潭,冷意森森,便是辛嬷嬷这样经年的老人都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姬凛话音一落,众人被他威严所摄,这院子中登时一寂,只听得见草虫低吟,夹杂着徐娘子呜咽的声响,竟说不出的凄冷晦气。
“还请娘子起来,莫让老奴难做了。”徐娘子的哭声惊醒了辛嬷嬷,她当即上前一步将这个狼狈的姑娘从地上扯了起来,便拖着她往外走,徐璎珂原本脚趾上受伤,如今辛嬷嬷动作一大,登时忍不住抽气一声,眼泪落得越发厉害了。
“元昭。”平陵御知对方是要解决眼前的事情了,但偏偏姬刺史的事情在他看来更是拖不得,今日将将入府中可是听说姬尚书是与陈箴一道去了城外打猎,这几日因着圣人万寿休朝,正是各家准备几日后入宫拜寿的时节,怎么就约着一道出去玩儿了?“可要修书一封送往城外?”
“我请柯老过来,有什么你直接口述。”姬凛听得对方早先的言语自然不会掉以轻心,甚至他担心写在书信上亦有走漏消息的风险,这府中他最信任最倚重的当属柯老,“你身子才好没许久,安排好了便先歇息,我让厨房再送点宵夜过来,是你爱吃的火腿鸡丝面。”
“有劳元昭。”平陵御闻言微微一笑。
却不料两人这副样子在旁人眼中却是掀起破天大浪,辛嬷嬷几乎是看着姬凛长大的,她自然知道自家郎君是个怎么清冷的性子,即便是军中同袍的还有上门来也从未有这般和颜悦色,一时又瞧了瞧姬凛,却被对方眼中的情谊惊骇得说不出话来,只一时觉得自己还是先将这眼前的事情解决了,回去再与夫人说道说道。
“姬大哥哥不必在意,左右还有我跟阿铮会盯着先生,比不让劳累了。”霜降见状皱了皱眉,心头暗恨这姓姬的果然不是什么好东西,往日阿铮还说阿讯胡说,今日一见看来对方对自家先生果然不怀好意,不然那一双眼睛盯着自家先生怎么他看了委实觉得黏糊糊得怪说摹�
姬凛见霜降瞪着自己也不说什么只领着辛嬷嬷一众出了院。先是打发一个小厮去请柯老,又打发令一个小厮去跟母亲说一声让她不必惊扰了过来,才往祖母住的榕院过去。
“不知郎君寻小老儿何事?”不多时果然见柯老拎着一福禄寿三星吉祥灯笼过来,右手上还带着一个食盒。
“事已危机,还请柯老拔刀相助。”平陵御示意霜降并韩铮守着书房,他亲自迎着柯老进了屋子,二人于炕上对坐。
“还请郎君细说。”柯老慢吞吞放下灯笼,又将食盒打开,里面果然盛着一碗火腿鸡丝面,并一碗白水煮菜,一碟银鱼蒸蛋。
“御与元昭为挚友,得信知有人欲使鬼蜮手段重伤刺史,且此人埋伏身边,恐刺史身无防备,故欲使柯老传信相报。”平陵御隐去了之前与姬凛的推论只说了结果,“秋日围猎,猎物秋膘肥美,只弓箭无眼,坐下马匹易受惊吓,还请柯老提醒姬刺史,圣人万寿之前不宜见血,请刺史多加防备。”
“小郎君此话当真?”柯老面色冷凝,只一双眸子精光大绽,死死盯着平陵御。
“元昭视御如手足,御亦视元昭为手足,怎可以彼之父母为谑?”平陵御正色道,只他不好说自己如今对姬凛只怕不只是手足的干系,若不然也不会在今日见到那徐家娘子投怀送抱的举动开口说明,只事有缓急,他却是要先放一放才是,“还请柯老星夜迟缓,恐事久生变,以致措手不及!”
“此时城门已关,素日里是日出朝会之时才开城门,只这几日休朝要至巳时才开城门。”柯老见他这样说再不怀疑,细细为平陵御解释城门开启的时间。
“事有危急,不知柯老可有旁的方法?”平陵御不由皱眉,也顾不上吃桌案上令人垂涎的食物。
“往日里皆可凭借腰牌托情从角门出入,只如今圣人寿辰在即,除了守门的校尉更有五城兵马司日夜勘察,只恐京中出乱子,更有御史台的官员连夜坐镇,便是二郎君亲至,若无圣上手书亦是无法开得城门。”柯老此时一说也觉出不对来,素日里出入城门凭他们这样的人家稍几句话便是足矣,今年颁布消息只觉得严格,如今看来却委实太过。
“此等行事可有旧例?”平陵御皱眉,他一听御史台便觉不好,须知御史台素来独立于六部之外,最初担任御史大夫的便是前三任秦高宗时候出身寒门连中三元的状元林朔,其后入得御史台的便多为寒门子弟,如今本朝担任御史台御史大夫正是林朔后人林清,如今贤妃娘娘的同胞哥哥!
“往年圣人寿日虽有戒严未曾如此严苛。”柯老不有赞赏得看了看眼前的郎君,只觉得对方眼光惊人。
“还请柯老素带家人于城门等候,只求明日一早便可出城。”平陵御当即朝着柯老长揖。
第三十三章 父殇(上)()
徐氏居住的榕园是历来家族中老封君的住处,每每换了主人总要重新修缮一番,院子里都用的上好的红木,花窗上雕刻着福禄寿喜的图样。
院子很宽,五间正房皆是青瓦龙脊,套着两边廊房并左右厢房连带一个小花园,门扉上雕刻着的都是二十四孝图,一路过来,铺在院子中的青砖光可鉴人,于廊檐处又细小的凹痕,竟是日积月累雨水从房檐滴落下来砸开的,那院子中种了一棵菩提榕树,冠幅广展,竟有百余年的历史,此时迎着秋风肃肃,树叶摩擦婆娑作响,倒颇有几分禅意。
此时天色暗下来,树荫漆黑,仅回廊上挂着的八角美人灯照出一片光亮来,一行人从外院到内院,一路查验出不少吃酒赌钱打盹得婆子,姬凛见了面色越发冰冷,只叫了小厮一并堵了嘴困了,全都关到柴房里面,一时间众人皆尽悚然。
“老夫人都准备歇息了,大公子这有什么事儿可明日再说。”守门的婆子是徐氏颇为倚重的庄嬷嬷,她随着徐氏陪嫁过来,当年徐氏要给姬遥送通房的时候,首先调的便是眉目寻常面上寡言老实的庄嬷嬷,彼时庄嬷嬷还叫碧枝,她心头明白自家娘子的性子,更晓得娘子的奶嬷嬷李妈妈是怎样的狠心人,便自己相中了配房庄家的小郎君,才嫁了出去做个管事妈妈,如今年纪大了夫郎走了,她为了儿女得到照拂又才回了徐氏身边,此时眼见着大郎君乌压压带着一片人过来,心头就是一跳。
“倒是孙儿不孝,今日回府都未能及时拜见祖母。”姬凛也不理会她,站在院子中央朗声道,四下里一众小厮手提白底红福字的灯笼将整个院子照的敞亮,“听闻祖母欲眠,本不欲上门打扰,然兹事体大,孙儿不敢自专,还请祖母见谅。”
等了须臾,正房内大红色猩猩毡的帘子从里掀起,一个粉面朱唇穿浅桃红色长比甲,内着白色绣鹅黄玉兰花襦裙的丫头从里头出来朝着姬凛叉手行礼道:“还请郎君进来,老夫人等着了。”
姬凛见状果然迈步进去,辛嬷嬷带着徐璎珂跟在后来。
正堂中央徐氏端坐在浮雕松鹤延年图纹的扶手椅上,背上枕着大红福纹靠背,搭着秋香色石青铜钱纹引枕。她今日穿姜黄色缠枝福纹缎面褙子,赤金色中衣,赤金撒花缎面马面裙,带着姜黄色为底镶红玉的抹额,外披茶色底子绣金线吉祥纹披风,烛光映衬下越发显得她眼角内陷,仿佛聚集着无限的愁苦和悲哀。
一时那打帘子的丫头取来一个青色缎面蒲团放置在徐氏跟前,姬凛撩起衣袖纳头便拜。
“老婆子觉少,你倒也会挑时间来看我。”徐氏手边一个海棠式的雕漆几上放了一个碧玉镂雕牡丹纹的茶盘,上头放了一个釉里红团花纹茶碗,徐氏慢慢抬眼看了看姬凛冷笑,“我还不知道你,跟你爹爹都是一个模子里印出来的,素来都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大晚上的来看我,指不定是喜事还是恶事,起来吧,传出去还是我这个做祖母的磋磨孙儿,比目,去给大郎端个胡凳再斟些茶来。”
姬凛听了当即站起身,那打帘子的丫头赶紧去搬凳子再倒了一杯热茶过来。
“孙儿常年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