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存了许多,而现在平陵御发现自己比起上一世更加频繁的需要使用到系统,所需要的能量耗费巨大。
因此平陵御将赚钱的法子想到了做夫子收束脩上,而且他需要名声,大乱将始,秀才的身份再也算不得什么,所以他需要一个名声在乱世中做为保命符的存在,也更需要一个名声来钓取自己想要辅佐的君主。
“呀,竟是好些布帛绢纱、干果点心并一百两银子。”白露依言去了,布帛统共五匹,一匹雨过天青色的棉纱,一匹月白色的细麻,一匹靛青色的绢纱,一匹象牙色的棉布,一匹白底红玫瑰印花的麻纱,“这雨过天青色并这靛青色刚好给先生裁一件大衫一件外袍,象牙色的并月白色的做一件夹袄,等天气转凉了正好。”
“我何处用的到这么多?”平陵御笑道,“往年的好些衣裳缎子都还在翻出来过水晒晒也就好了,你要真要做给他们两个并你自己做一身衣裳才是,只是这一百两银子你先收好便是。”
“先生不准备买些田产,做个出息?”白露闻言一怔,她是商家出身,自是不肯平白放着银子在屋子里睡觉,但是她也知道世人看不起商贾,他家先生如今又秀才的名声,往后也是要做官的,自然不好做生日,但是买些田产也是不错的。
“往后多的是银子。”平陵御笑的高深莫测。
“这是为何?”白露将陈家管家送过来的点心用一个青色荷叶状的瓷盘装着端了过来。
“你家先生我也要收个弟子才是。”平陵御瞧那点心,做成一年十二个月的鲜花样子,挑了一个六月荷花的吃下,却是伴着花干的馅儿,吃到嘴里带着莲子的味儿,“等他们休息了,你们端过去一并尝尝。”
“先生可瞧上了那陈家小郎君?只是他岁数比之先生也就小了几岁,只怕他不会愿意。”白露掩嘴轻笑,她对自家先生信服得很,丝毫不觉得对方说的是空话。
“陈讯性子有些许骄矜,然而家中父兄却因他年幼舍不得太过约束,更舍不得让他跌了大跟头一蹶不振,所以当有人能制住他,磨砺他的时候,你说陈家愿不愿意?”平陵御一面翻阅书卷,一面用朱笔勾画重要的地方,“这荷叶瓷盘还是当年先母的嫁妆,如今重新翻出来用倒也合适。”
“先夫人?不知她是怎样的脾性才能养出先生这样的才干来。”白露收拾好东西,去厨房取了碗筷,又将饭菜摆出来,招呼练武的两人净手用午食。
“母亲性子刚烈,眼底容不进沙子,行事不拘一格,然而世事对女子不公,稍有言行出格便视之若洪水猛兽,然则母亲不畏人言,不惧世人眼光,是有大果毅的女子。”平陵御待几人用过午食方才招呼着在书房坐下。
“先生,先生,我听白露说你想收陈讯为徒?”霜降跪坐在平陵御下手,默写了一遍昨日讲的《尉缭子·战威》,走到回廊听白露跟平陵御说话。
“先生不怕收了陈讯跟庄家对上?”韩铮到底年长一些,从后园里打了两桶水到厨房,方才往书房这边过来。
“也算是借力打力。”示意三人跟着进了书房,平陵御方才开启了方才的话题,“先慈与陈家旁系有龌蹉,双方交恶已成死结,我虽是秀才但先父入赘,先慈与生父分离为两家人,并无宗祠可依;而当日在登荣台遇见的胥蔚,陈讯与之有口舌之争,且庄家觊觎陈家日久,二者不对付,当初我与陈诩仅点头之交,若是出事,即便他伸手援助却难免殃及池鱼,而今我欲收陈讯为徒,天地君亲师,占有师徒之名,陈家嫡系不能置我于无物,自然不怕庄家以及陈家旁系出手。”
“先生不能不收陈讯做弟子么?”霜降眼巴巴的靠过来,蹭了蹭平陵御的肩膀,虽然遗忘了旧事,但是霜降仍旧像个惊弓之鸟,他担心自己被一直对待自己如兄如父的先生丢下,至于那个家伙不来拜师他则是想都没有想过,毕竟平陵御在他心里除了身体不大好基本上就是无所不能的。
第九章 兄弟()
丹阳城城南有一所宅子,三进三出,小巧精致,带着一个巧夺天工的园子。
园子中有不大不小的池子,引沟头活水,穿过竹林、假山、梅林并几个零散的院落在园子里汇成一汪碧水,此时正是芙蕖迎风盛开的时节,在邻水的高低上著有一亭子,上书“滴翠”二字。那亭子四面当风,中间摆着一张紫檀木大理石大案,案几上摆着诸子经史的书卷,并一个青瓷笔筒,当中摆着几只毛笔。
临水的一方设着矮床,摆在案几上的紫金香炉正燃着合苏香,花梨木嵌银丝围棋盘上白子与黑子绞杀在一起,局势胶着。
对坐的两人,一人着雪青色绣草虫纹的长袍,一人着水墨字画的白底大衫,前者容貌昳丽,装若好女;后者风仪闲畅,湛若神君。
“大郎。”一身褐色短打的仆从从外进来,朝着二人作揖,“小郎君今日清晨命人备车径直往双桥村去了,同行的管家是阿袁,他备了礼物并二十两银子做礼。”
“阿讯需要良师。”对坐的客人手执黑子,棋路开阖杀伐果断甚是利落,且手段中正大气,明知是阳谋逼得对手不得不入套,“他性子跳脱,又有陈家支持,一路行来顺风顺水,须知这世间尚有小人毒士,且近些年长安势乱,君为兄长必不舍幼弟受此磋磨。”
“我观那日所遇郎君,眉眼清正,雅重之质,非小人。”陈诩一手支着下巴,白玉样的手指抓着雪色的棋子,两相皎然,倒不负他“玉人”的名称,“我记得当日元昭亦为此子之计拍手称赞,如今却这般评价,过河拆桥概莫如是。”
“其计深远当得起鬼才之名,然而以一弱质女子为牺牲,纵近年来皇室无德,终究失之下成。”被他唤作元昭的男子颜色不变,一子落地笑道,“表兄的心思不在棋局,小弟略胜一筹。”
“元昭既然认为此子性子狡猾,非君子之器,为何又认为他足当阿讯之师长?”陈诩将棋子丢开,斜靠着窗棱,选了一个舒适的姿势。
“因他心存善念,阿讯性子率真,且陈家非一般人家,若是那等心恶之人我定然要劝你与之割裂开来,但他对一市集中的仆役都能心生怜悯而相救,纵然接着陈家之势,定然不会任意妄为。”被唤作元昭的青年神色淡然,纵然跪坐着亦是肩背笔挺,风仪非凡。
“只是经此以来,他若言及当年母家往事,到显得我为了外人而伤了族人。”陈诩笑着从一旁海棠式的雕漆几。
“君之手段,长袖善舞,又何必朝我哭诉?”元昭起身,踏着木屐,猛一抬手,长袖蹁跹,与时下涂脂抹粉的小郎君们倒是别有一股子英姿勃发。
“好你个姬元昭,你我表兄弟,骨柔情亲,如今表哥有难,开口问询,你却置之不理,真是气煞我也!”陈诩见他说走就走好不潇洒,当即以袖掩面做小娘状,哀哀哭泣,但他生的白玉人样,此时这般举止非但不损其姿容,反倒使得周围侍候的女婢各个心中忧戚,争先恐后凑过来想要出言开解。
“你若胆敢在姑姑面前做此情状,我自然愿意为表兄分忧。”姬元昭慢吞吞的看着他微微一笑。
“你!”陈诩佯怒,怫然作色。
“表兄心中忧戚做小女儿状,可怜姑姑一生有子二人膝下却无女儿,如今可算是得偿所愿,只需择一良婿嫁之也是极好。”姬元昭心平气和的开口,却原来自东秦开国皇后也为一男子,自那之后百年光景,时人对男妻也算是习以为常,虽然多为贫苦人家的子弟因着生计艰难出此下策,但到底被后来兴起的寒门子弟视为洪水猛兽,且因着皇室担心双方联姻皆入朝,手中权势过大,因此定下作为男妻者为官不可超过六品的规矩,但饶是如此也有不少勋贵人家打着将庶子家人联姻的功效,更有那等厌烦正妻管束的浪荡子弟聘娶男妻,等到今上登基世殊时异,在世人眼中男妻却与赘婿无异。
“区区小事,何须闹到阿娘跟前?”陈诩知晓这是玩笑话,但近些年来时局动荡,九州各家子弟各有想法,自家事自家知,陈家说是一等世家,然而多年来偏安一隅,父亲虽然是刺史,手握一方重权,然而中枢无人,反而是姻亲姬家,姬元昭的父辈嫡支统共三人,他的父亲是嫡长子现任晋州州牧实则周围青州、并州州牧都是自姬家军所出,而二叔则是工部尚书,娶幽州薛家嫡长女为妻,三叔是名士,虽然并未出仕,然而闻名天下的淮山书院山掌是他同门师兄,自己并无姊妹,若是为了两家联姻将自己嫁给姬元昭,只怕那个满心满眼只有家族的父亲也是愿意的,而自家那个白兔一样天真的娘亲,只要一听是自己心悦表弟,定然会兴致勃勃的准备嫁妆。
“阿兄!”两人正说着,远远便听见少年清越的嗓音穿林度水而来。
“可是何人予你委屈了?”因着父亲一心偏心族人,母亲虽为姬家嫡女,然而上头三个胞兄宠爱着,性子却带着几分不谙世事的天真,嫁人之后因着陈氏一族多年来接着姬家的势力,父亲后院并无旁的姬妾通房,因此即使姬氏年逾四十却仍旧如同小娘一般想一出是一处,爹娘靠不住,陈诩自然早熟,对于族人也因为父亲的缘故并不亲近,最与他交心的却是小他□□岁的弟弟,因此一见对方受了委屈,哪里还顾及得到什么前因后果,先想着怎么好生安抚他才是。
“阿兄!”陈讯来之前是抱着告状的心思,但是真到了兄长跟前却又将那些酝酿了半晌的话连同胸口积累着的怒气都压了下来,十五六岁的小郎都带着一股子不服输的傲气,他已然下定决定明日再去找那寒酸书生的麻烦,更何况自己不行,不还能借着两个哥哥的威势嘛,当即朝着姬元昭一揖道,“表哥可是从晋州来?这几日见阿兄和表哥事忙,还不曾厮见一番,着丹阳城虽然不比锦官城繁华,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