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竟然是神界的神。北赐皱紧眉头,屏住呼吸,内心困『惑』至极。
白大褂爆炸头先生的手里举着一支大号注『射』器,那竟然是他唯一的武器?!一支注『射』器就把大型野兽制服了。一时之间,北赐想不起来神界有哪位神是使用注『射』器的,至少八百年前绝对没有。那么,这位白大褂爆炸头先生应该是这八百年内才成为神的。
那头野兽『露』出凶相,看起来却也痛苦无比,好像正在忍耐着什么折磨似的,仰着脖子嗷嗷地咆哮着,团团打转。
白大褂爆炸头先生还在找位置,准备朝野兽继续下针。护体神光把他保护得没有漏洞,野兽无论都伤害不到他,只是它动来动去使他很难下针。但野兽体型巨大、动作不灵活,很快就被他逮到了空档,大号注『射』器的针头一针扎下去,连北赐都看得肉疼。
正在此时,瞬间的功夫,不知道是什么东西掀翻了那个白大褂爆炸头先生。
北赐还没看清,只听见一声破空而来的鹰唳,响彻深林。她的脊背霎时僵硬,一颗心不受控制地狂跳不止。
犀利双眼,纯白鹰颈,褐『色』双翅中缀着几缕火红,锐利的爪抓准注『射』器把它从野兽身上拔了出来。是行鹰!
北赐闭着眼睛都能认出来,殿下的坐骑行鹰。怎么,怎么出现在这里?如果行鹰重新出现在世上,那么殿下,也应当是回来了……
刹那间,千百个画面杀回北赐的脑海。笑过的梦,流过的泪,犯过的错,杀过的人,受过的伤,生灵涂炭,七界大『乱』,哀鸿遍野,灭族之灾……最后全都凝固在那一幕上:她抱着昏『迷』的殿下,抬手抹去了他的额间血印,哭得撕心裂肺,毁天灭地,流出来的,是血泪。
北赐靠着树,低下头,动作木讷地用手按压住狂跳的心脏,呼吸微滞,整个人都傻愣住了。
让她更傻眼的是,气势汹汹赶来救野兽的行鹰,下一刻就变成了一只小黑鸟,落在那野兽的背上,歪着头,似是看了一眼躲在大树后的北赐。
“……”
被掀倒在地上的白大褂爆炸头先生爬起来时,野兽已经载着小黑鸟冲出树林了。背贴着大树,北赐双眼无神,顺着树干滑下去。她这边发出轻微的声响被听见了,白大褂立刻警惕:“谁?”
脚步声『逼』近,北赐艰难地找回一点神志,身体的力气却像是被抽空了一样,动弹不得。她皱着眉,拼命屏住呼吸。
白大褂举着注『射』器走近这棵大树,脚步一侧就发现了跌坐在树下的女孩。她眼神空洞,脸庞却倔强,一瞬不瞬地盯着他的脸。
白大褂的脸上闪烁着‘宁可错杀不可放过’的扭曲神『色』,弯下腰,针头对准她手臂。北赐分毫未动,还是盯着他的脸。反正她是不老不死之身,要扎随便扎,顶多受点痛,君子报仇十年不晚,记下他这张脸,来日再算账。
当白大褂真的扎了下来,注『射』器刺穿她的皮肉,他用力推进针管,麻意立即侵袭北赐的四肢,她才觉得没那么简单啊啊啊『操』!!这不是一般的疼,疼疯了!
北赐一脚踹开这变态,自以为用尽全力,却根本没踹多远。白大褂举着还剩一半『液』体的注『射』器,再次往她身上扎,北赐条件反『射』蜷缩起身体,闭紧眼,这一次却迟迟没来……
十米开外,一袭曳地纯黑斗篷,绯『色』神光,优美下巴,苍白肤『色』,薄唇微动:“找死。”
杀令一出,又收回半分,他几乎用尽了理智,才控制住自己没有直接杀掉那个废物。
北赐睁开眼,白大褂已经被弹飞,横倒在另一棵树下。
然后她看到了古老尊贵的绯红『色』护体神光,魔神之光。
时隔八百年,又一次看到了,就罩在不远处那人的周身。
北赐望向他的脸,脑中一片空白,忘了该怎么呼吸。她撑着站起来,那道颀长身影瞬移到她面前。
手臂酸软,手指颤抖,北赐还想努力抬手掀开他的斗篷连帽,但手伸到半空中,四肢关节的痛疼与酸麻全都移到了心脏上,全身力气也快速流失。最后北赐彻底无力,垂下手,双腿一软跪倒在他身前,带着狠重的哭腔:“殿下!是你吗……” 喊完这一声,意识全无了。
一双修长漂亮的手从斗篷下伸出,抱起身下的女孩,寐无张轻叹:“不是我,还能是谁?”
他垂眸看着她的小脸,似是再也忍不住,压抑的疯狂驱使他俯首,吻住她无血『色』的唇,舌尖轻勾。
寐无张贴在她唇边,残忍微笑,低声说:“但,忘掉吧。就像你曾让我忘掉一样。”
第14章 洗尘珠()
贫民窟大院。
两树红灯被夜风吹得缓缓摇曳; 些微的红光从窗户照『射』而入,洒在西边屋子里的床前。
睡在床上的老人翻来覆去,小声呻·『吟』,浑身都不舒服; 正是阿茨婆婆。这场病熬了太久了; 作为普通人类来讲; 她的岁数也早已超过平均寿命,肉体凡胎,总有扛到尽头的一天。
院子里忽然传来动静; 像是有人回来了。阿茨婆婆叹了口气:“两个臭小子,又超时了。”
汤姆和杰瑞从小与北赐和阿茨一起生活在这座大院里; 她们对两个小孩的规则约束之一是:每天晚上零点前必须回来。但是随着男孩们的年龄增长; 他们难免贪玩; 回来时常常超过了零点; 院门被锁了; 便只能偷偷翻墙进来。阿茨婆婆以为他们今天又违规了。
然而此时; 一阵狂风把西边屋子的房门猛地刮开; 宽蓬黑衣挟裹着夜风而来。
躺在床上的阿茨婆婆立刻坐起身; 只见门外立着一道高挑人影。根本不是汤姆和杰瑞; 而是那个穿黑斗篷的少年; 他怀里还抱着一个人。
当分辨出他怀里的人是谁时,阿茨婆婆条件反『射』跳下床; 鞋都没穿就跑了过去; 焦急问道:“她怎么了?!”
寐无张没回答; 只是抬脚跨过门槛,抱着北赐走进屋里,弯腰把她放在床上,盖好被子。尔后他才转身对阿茨婆婆说:“出来吧。”
阿茨婆婆正在关门,听见这句话,眉头跳了一下,但还是若无其事地关好门,“小伙子,我这不是一直在吗?”
寐无张面无表情,声音也没任何情绪:“初灵。”
“……”阿茨婆婆转过来面对他,装不下去了,神『色』变得警惕。‘初灵’这个名字,是她在精灵族里用的名字,但早已在八百年前就消失了,所有人都以为她随着她主人光明先祖的失踪而失踪了。但眼前这个人却知道?
寐无张不想跟她耗时间,只说:“出来,我需要你的本体,帮我办一件事。”
阿茨“呵”了一声,看了眼躺在床上的北赐,再看向他那张被斗篷连帽遮住大半的脸,语气防备地问道:“你到底是谁?接近她有什么目的?”
寐无张翻开连帽,『露』出完整的一张脸,微垂着眼睑反问:“你以为我是谁?”
他这张脸跟阿茨这些天看到的一样,水嫩妖孽,中立于男女相貌之间,并不是她记忆中的殿下的脸。
事实上,自从上次听见北赐喊寐无张‘殿下’,阿茨就经常留意她带回来的这个朋友。虽然寐无张跟真正的殿下长得不太一样,但阿茨还是忍不住怀疑他的真实身份。
因为,并不排除八百年前的殿下用的那张脸才是假脸的可能『性』,或许,眼前这人的相貌才是殿下的真容。毕竟人间无法用假相,而上界却是可以的。再加上现在,寐无张竟然知道她的真实身份。想到这里,阿茨越发惊疑不定,用老年人的嗓音颤颤巍巍地问道:“……你是主人的殿下?”
寐无张轻抬下巴:“不然?”
一得到这个回答,阿茨身形晃动,“哐”地一声靠在门板上,目光瞬间变得无比复杂,有惊讶,有担忧,有难以置信,还有一点神经质一般的喜悦。
但随后她很快反应过来,把混浊的双眼睁得大大的,语无伦次地问:“可你!你知道你自己是殿下?!你的记忆……”她说着,又兀自摇头,自言自语:“不可能的。怎么可能?那是主人亲自消除掉的记忆,你怎么会想起来……”
寐无张依然面无波澜地说:“我不想谈这件事。只问你一句,你的洗尘珠还在吗?”
阿茨还沉浸在‘殿下回来了’的震惊当中,喃喃道:“……主人她,知道你是殿下吗?”
“知道。但我要她忘记。”说完这句,寐无张强调:“初灵,洗尘珠。我耐心不多。”
所谓洗尘珠,是精灵族里每个精灵天生自带的一颗珠子,可以除去任何记忆,洗掉前尘。但每个精灵都只有一颗,一生只能用一次,自用或他用都可以。七界之大,洗尘珠是唯一一种可以根据主观意愿使人失忆的东西。除此之外,并不存在其他可以消除别人记忆的法术或法宝。
听他这么说,阿茨心里生出了不好的预感,但又不能不回答。只好据实道:“我的洗尘珠还在。可是效力很弱。”
寐无张微微颔首:“我不需要它有多强的效力。你出来吧。”
阿茨面『色』为难:“我,我怕是很难……”
寐无张彻底没耐心了,没等她说完,便微微眯了眼,硬生生把初灵从阿茨婆婆的身体里『逼』了出来。
一个全身半透明的双翼精灵从老人身上慢慢分离而出,剩下老人僵直在原地。
等到那只精灵完全独立出来时,隐约可辨别出她的外形装扮属于上界精灵一族光之精灵的风格,尖长双耳,大眼睛,小口鼻,银『色』长发高高束起,中分的刘海沿着脸颊线条垂下;彩绸为衣,丝绸细带交叉着绕过后颈;四肢比例很接近人类,但体型比人类小一点。这些正是光明精灵的特征。
而眼前这一只,怪就怪在:全身是半透明的,没有实际体态。